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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倌儿的吉服已经改了两回,改好了就给江峋送过去试了试。他生的挺拔硬朗,不像一般的习武之人那样粗犷,有着江家人一贯的俊朗眉眼。
江嵘特意拉着椹哥儿去看,看着二哥穿上喜袍的模样,眼睛睁得大大的,就说:“二哥这样穿这好看,我也喜欢这个颜色……”然后对身边的椹哥儿小声的说,“是不是很好看啊?”
椹哥儿没理他。他一向不太喜欢这种鲜艳的颜色。
江嵘并未放在心上,刚来齐国公府的时候,椹哥儿非常听他的话,看上去也小小的一个,很胆小的样子。可是现在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比他小两岁不说,居然还比他聪明。想想就好气人哦。不过他性子乐观,将椹哥儿当成亲弟弟似的,弟弟生的聪明,他这个哥哥也是与有荣焉嘛。
江峋看着镜中的自己……先前成亲还没什么感觉,如今穿上这身喜袍,才忽然反应过来,他真的要成亲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喜袍颜色的关系,衬得他的脸也红了一些。
就听到身边的丫鬟问他:“二爷觉得如何?可有哪里需要修改的?”
觉得这样已经挺好的了,看上去非常的合适。
江峋便对丫鬟道:“很好,就这样罢。”
沈令善听到丫鬟回禀,江峋对吉服十分满意,而且对知春园的布置也没有其他的意见,就想到江屿的话,他的确觉得什么都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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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十九这一日,江家便热热闹闹办起了喜事。
天气已经很冷了。沈令善换了一身玫瑰红万字流云妆花小袄,梳了一个比平日繁琐些的发髻,看上去比平日端庄一些,也有主母的风范。
犬宝也穿了一件喜庆些的袄子,戴着柔软精致的虎头帽。
已经两个多月了,和刚出生时那副皱巴巴红彤彤的样子非常不一样,脸颊白嫩嫩的,抹上去又嫩又香。
沈令善就忍不住多亲了几下,越看越喜欢。
江屿从净室出来的时候,就看着她抱着孩子在亲,目光落在了孩子的身上……
本来就是一个小东西,平日就得包得严严实实的,身子娇弱,受不得一点的凉。如今冷了,更是裹得越发的大包,手脚都好像四仰八叉敞开着,被固定了似的,动几下都不灵活。
只是小东西不像刚开始那样一天到晚只是睡觉,醒来的时候会东张西望的,眼睛又黑又圆,有时候还会咿咿呀呀的叫。
他并不觉得有哪里特别招人喜欢的。
可是她却开心的不得了,亲亲他的脸,摸摸他的手,还给他唱小曲儿哄他睡觉。
她的喜欢一直都是非常强烈的,却很少会喜欢一样东西很久。现在看上去,好像半点没有减少的趋势。
他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沈令善逗着孩子,倒是没注意到江屿出来了,看到他的袍子有些皱,就替他过去整理。
抬起头笑盈盈的和他说:“犬宝好像又重了一些,很快就能长得白白胖胖了。”
以前沈令善不太理解她祖母和父亲为何总是要喂她吃东西,将她养得胖墩墩的才安心,现在当了母亲,才理解了这种心情。大概没有比将自己的孩子养得健健康康更令人有成就感的。特别是早产的缘故,先前那样小的一个,养起来自然要多费心心思,希望他平安长大。
和他说话都离不开孩子……江屿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她就疑惑的看他。便对她说:“衣裳穿得多了一些罢了。”
是吗?
沈令善朝着垫着厚厚褥子的罗汉床上看了一眼,见小家伙包成大大的一包躺着,小脑袋往旁边看了看,然后抬起手往嘴边送……看上去非常的笨重,却有些好笑。
沈令善就喃喃道:“好像是的……”的确穿得有些太多了,可是外面太冷了,才刚出生不久,是绝对不能让他受凉的,待会儿若是要出去,外面还要裹一个厚厚的襁褓。
比起刚出生时想时时刻刻看着他,如今她的心里已经踏实多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很少把他抱到卧房一起睡。毕竟她没事,晚上被吵醒少睡一些没关系,江屿却是不能被吵醒的。
孩子和丈夫都是她最重要的人,她不能顾此失彼。
忽然觉得这样很幸福,她看着江屿,却见他还未将她的手松开,还看着她说:“善善,他的脸上有糖吗?”
什么?沈令善有些不太明白。
望着江屿的眼睛,才意识到是因为刚才她一直在亲孩子……
大概没有母亲不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的吧?况且她觉得他长得这么好看,自然是想亲一亲抱一抱,这也没什么啊?她就说:“比有糖还要香。”
江屿笑了笑,然后略微俯身抵着她的额头,问她:“……那我呢?”他声音非常的低沉,可是听起来却很有魅力,好像这个时候,只有他的声音,其他的什么都听不到了。
……被诱惑的感觉。
他啊。沈令善唇角往上一翘,侧过头,在他脸颊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恍惚间,有一种少女时偷偷亲自己喜欢的男子的感觉。
亲完之后不敢看他的眼睛,却又忍不住,想看他的眼睛。最后她看着他,他也望着她,两个人的眼神交织在一起,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却觉得很甜蜜。
在两人的开心的笑声要溢到嘴边的时候,他的呼吸就忽然近了,抱着她的脸用力的吻她。
大概是情窦初开时的感情太过惨烈,比起水乳`交融的那种亲密,她更加无法抵抗的,是这种被小心翼翼对待、青涩又甜蜜的感觉。
他其实不太适合这种感觉。之前她对他没有产生那种怦然心动的男女之情,就是想象不出江屿大男孩儿羞涩的模样,觉得和他的性格太不符。
可是他真的很了解她,也大概很喜欢她。
当两个人的感情不对等的时候,就容易发生很多的摩擦,可是他愿意等她,耐心的、一点点的带领着她。在不知不觉中,他把她想要的那份感情,慢慢的成熟和圆满起来。
不管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她现在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抵抗不了。
听到头上珠钗掉落的声音,沈令善才气息紊乱的说道:“头发乱了……”刚才丹枝给她梳了好久,这样下去,怕是得重新梳过了。
江屿道:“再梳就成了。”准备继续吻她。
现在的气氛真的太好,江屿有一种情难自禁的感觉,就像是她十二岁的那一年,少女初长成,她趴在石桌上睡着了,他看了她很久,那时候她沐浴在柔暖的阳光中,在他的眼里,她整个人都是闪闪发光的,然后忍不住的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再看醒时的她时,他的表现不动声色,内心早已是瞬息万变。
忽然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打破了此刻的平静。
江屿不得不将她放开。
沈令善朝着罗汉床上看了一眼,就看小家伙哭得很是大声,好像是侧过头想要含自己的手指,艰难的把手靠过来,将脑袋凑过去,却还是差一点。看得到却吃不到,这才委屈的哭了。
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儿子,再看沉着一张脸的丈夫,沈令善弯起眼笑了笑。江屿就不悦的望了她一眼,她就笑得更灿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