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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思避公司那位刘副总如瘟疫,她从善如流的听取了同事的建议,第二天依旧准备如法炮制,可是下班前却突然接到消息:因为销售部同样有新人入职,为了欢迎新员工,下班后两个部门要联合聚餐。
已经准备下班之后马上跑路的某人,听了这个消息只得怏怏的把已经拿在了手中的包和大衣放了下来。
虽说是共同聚餐,但两个部门到底还是分开了两个包厢。时思的那位学长——设计部的总监大人,由于不久前刚晋升为新任奶爸,所以并未出席。
时思找了个位置坐下,一大桌人其实她大多数都还很陌生,于是更多的时间里她只是默默的吃东西,只在话题转到她身上时,才简单回应几句。
不过作为新人,时思不可避免的被起哄敬酒。她正想着用酒精过敏做借口以茶代酒时,包厢的门已经被人推开了。
刘副总端着酒杯,在众人的集体注视下醉意醺醺的走进来。他摇晃着到了桌前站定,笑着寒暄道:“本来想着和销售部的老部下们一起聚一聚,没想到听说你们也在这儿。在座诸位都是el的中坚力量,所以这杯酒我可是一定要来敬的。”
众人对他的来意心知肚明,但到底不可能拂他面子,把杯中的酒都热热闹闹的喝了。刘副总看向一旁的时思,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小时你这就不对了,大家都喝酒,你怎么喝果汁?”
“小时”微微侧了侧身子,躲开了那只仍停留在她肩头的手:“我对酒精过敏,不能喝酒。”
身边传来的浓重酒气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刘副总却还是倒了满杯的酒递到她手边,微眯着眼看她,被酒精熏红的双眼里,满是毫不掩饰的热切:“很多人酒精过敏只是因为平时喝得少,多喝一点锻炼一下,说不定以后就好了。”
这话说得就难免恶心了些,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更何况时思虽然生人面前话不多,但也从不是软弱可欺的类型。于是任凭对方举着酒杯等在一旁,她只是静静的在原处坐着,眼皮都没抬一下。
包厢里的气氛渐渐尴尬起来,有人想说话,却被刘副总目光里半真半假的火气逼退了。
刘副总脸上的笑意不变,声音却是沉了下来:“怎么了小时,不肯给我这个面子?”
时思心里终于有了几分恼意,她猛地站起身来,椅子擦过地板,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有同事见她的眼神实在委屈,忍不住笑道打圆场:“刘总,我看小时是真不能喝,来来来,我们陪您,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刘副总却恍若未闻,只是看着时思。
时思的眉头皱了起来,她抬眼看向身边的人:“我去趟洗手间,回来就喝。”
“不行,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要趁机尿遁?”刘副总伸手就拦住了她的去路,“你如果给我这个面子,现在就喝!”
时思的脸色终于越发难看起来。
一旁的纪城正要起身,虚掩的房门外已经响起了一个爽朗的笑声:“老刘,你好大的面子啊。”
时思朝门外看去,第一个进门的是一个穿藏蓝色西装的年轻男人。时思并不认识,可在座的人却纷纷站了起来:“齐总……”
el的执行总裁齐晋。时思由众人对他的称呼,轻而易举的就猜测出了他的身份。
齐晋走过来拍了拍刘副总的肩膀,笑道:“想喝酒的话跟我走,和一个小姑娘较什么劲。”
刚巧被齐晋撞见的那一幕,刘副总自知实在是大大的难看,酒也顿时醒了大半,只能低头讪讪笑道:“喝多了,喝多了……”
“秦助理,带刘副总去醒醒酒。”
一个熟悉的声音清越疏淡,从齐晋身后的方向传了过来,时思猛地看了过去。
傅铭渊一如她初见他时的模样,一身笔挺的黑色手工西装,面色微冷,薄唇紧抿。看见时思之后,他原本漠然的眸底闪过一丝微光:“你也在。”
时思自然能轻而易举认出他,却从未想过他能记住自己的脸。而且他说话的语气熟稔,而且这种熟稔于他而言,似乎再理所应当不过了。
她原本难看的脸色,终于舒缓开来。
时间游走,地点变换,他们早已不是在伦敦相拥避难的两个人,可傅铭渊三个字,仍然让她莫名的心安。
时思的眼睛莫名有些发热,以至于回话时,声音中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颤抖:“我、我……和同事聚餐。”
“江城真小。”傅铭渊轻轻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转身离开前又看了她一眼,语气轻描淡写,“结束之后我送你。”
同意抑或拒绝,无论哪一个,时思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他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齐晋从始至终都在一旁没有开口,如今见傅铭渊离开,他和包厢里的员工打了招呼之后,也转身跟了上去。
直到包厢的门再次关上,时思仍站在原地没动。
她从不曾想到,那个看起来冷淡的傅铭渊,笑起来的样子会那么好看。仿佛被阳光融化的春雪,不再是生人勿近般的冰冷疏离,他唇边的笑意,使得他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坐在时思左手边的,是昨天给她善意提醒的苏澜。众人又重新开始热络谈笑的时候,她拽了拽时思的衣角,即使压低的声音里也难掩兴奋:“你认识傅铭渊啊?”
刚刚那一幕,傅铭渊对她的态度熟稔又自然,众人都看在眼里,她想说只有一面之缘,可这种明明是事实的话,却连她自己听来都觉得不可思议。于是她也只能对这个问题,单纯的表示肯定。
“嗯,认识。”
“行啊你,”苏澜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难怪没有男朋友,如果我身边有傅铭渊这种人,那我肯定也看不上别人了。”
“其实我们真的不熟……”时思有些无奈的低声感叹。
苏澜却并没有听进去。她回忆着刚刚傅铭渊的模样,到底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他怎么会长得这么好看!好像给他设计首饰啊……”
“……”
能把花痴一个美男和自己的本职工作如此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时思对此实在叹服不已。
*
一群人吃喝谈笑,结束时已是将近夜里十点。时思谢绝了同事们热情洋溢的续摊邀请,她出了包厢,早已有服务生等在外面,一路带着她走出去,而傅铭渊的车,已经如约停在了门外。
车窗半开着,时思走过去时,发现傅铭渊把座位放低了些,闭着眼躺在那里,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时思想去开车门的手正有些犹豫,车里的傅铭渊已经睁开了眼,微微侧过头朝她看过来。
两人视线相对的一瞬间,思喉头莫名的有些发紧。
她打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系好安全带之后,就仿佛刚入学的小学生,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傅铭渊发动车子,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住在哪儿?”
“樱园。”时思说完,又怕他不认识路,“需要开导航吗?”
“不用。”
黑色的劳斯莱斯开上主路,融入车流之中。车内短暂的沉默被时思的手机铃声打破,原本正襟危坐的她低头从包里翻找出手机,却发现来电显示的是运营商的号码,她一头黑线的默默按了拒接,傅铭渊已经看了过来。
“不接么?”
“应该是移动要推销套餐。”
傅铭渊对她再次正襟危坐的样子不置可否:“如果今天不是我们正巧路过,你准备怎么办?”
想到自己被当众逼着喝酒的尴尬场面被路过的傅铭渊撞了个正着,时思实在难堪的很:“大概……最后还是会喝吧。”
她顿了顿,像是有些感慨,又像是在自我安慰:“不要又能怎么样呢?这是我喜欢的工作,我喜欢的公司,为了那种人丢掉的话,根本不值得。”
“不过……今天多亏了你和你的朋友。”时思看着身旁专注开车的人,认真的说,“谢谢你,又帮了我一次。”
在伦敦她甚至没有机会和他道别,更毋论道谢。但以当时傅铭渊的情况来看,她认为那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值得回味的记忆,于是也就十分体贴的不再细细提及。
聚餐的酒店距离时思的住处很近,两个人简短的交谈中,车已经在樱园外停了下来。
路边的灯光透过侧窗洒进来,车里昏黄的光线中,傅铭渊看着时思,眸光深邃:“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诶?”时思的眼睛睁大了些,对于他的回答显然极为意外,“我……”
是啊,口头浅显的谢意即使能用来答谢今晚的解围,也远远无法回报他当初在绝境中向她伸出的手。
可是傅铭渊年轻富有,似乎世间一切皆唾手可得。时思实在想不到,他会需要怎样的谢礼。
傅铭渊却没有让她伤脑筋太久,手朝她伸过去。
盯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愣了几秒钟之后,时思也伸出手去和他的手握了握。可握完手,她对于傅铭渊此举的含义还是一无所知。
傅铭渊原本未说出口的话,因她的举动而沾染了几分连他自己都不易觉察的愉悦:“……你的手机。”
“……”
时思尴尬的几乎当时就要立地飞升,她“唰”的一下收回手,拿出手机之后,迅速把它放到了傅铭渊摊开的掌心里。
那是时思在伦敦事件后买的黑莓,外面还套着个浅粉色的手机壳。傅铭渊把手机接过来,把里面的资料全部备份到内存卡,然后把内存卡和sim卡一起递给了时思。
之前傅铭渊备份资料时,时思的智商终于悉数回炉。她猜到傅铭渊的意思,接过内存卡和sim卡,不忘“维护”自己的*:“恢复出厂设置。”
她晶亮的双眸里带了些浅浅的笑意,傅铭渊依言照做之后,重又看向她,声音低沉:“这个谢礼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