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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思的人生和其他女孩子没有太大差别,认真长大,努力读书,经受或大或小的挫折和痛苦。但这些日子以来,她觉得似乎自己的人生,已经开启了完全不同的方向。
自从傅铭渊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她终于窥见了爱情的甜蜜温情,和白晓然童越之间让她疲倦却又避无可避的纠缠,也因为傅铭渊的存在终于迎刃而解。
如今她爱情友情兼得,事业也开始步入正轨,一夜之间,就好像所有的幸运都降临在了她的身上,让她时常会有一种踩在云端的不真实感。
但终究是开心的。
时思躺在浴缸里,轻轻撩在脸上的水珠又沿着颈间的曲线滑落下去。她觉得此刻心中的幸福感就像浴缸里的水,晃悠悠,似乎动作只要稍微再大一些,就快要溢出来。
她在水里泡了很久,直到身体的不适感终于消失之后,才起身迈出浴缸。
一切都收拾停当之后,时思却突然想起,自己进房间之后第一时间就是忙着泡澡,却完全忘记了把短靴拿给服务生做清理。她有些沮丧的坐在床上,想着苏澜极力推荐的那家私房菜,和泡澡时偷偷憧憬过的和傅铭渊晚餐后牵着手雪中漫步的情景,大概都不得不换成毫无美感的客房服务了。
果然浪漫的剧情只能出现在言情小说中,现实如此骨干,让时思心里好不容易冒头的浪漫火苗,轻易就被铺天盖地的大雪压熄了。
不久之后,傅铭渊如约而至,他进门之后,将手中的纸袋递给时思:“怎么看起来情绪不高?”
时思还没来得及抱怨自己的粗心,就发现了纸袋里的鞋盒。
也许是因为刚洗过澡,时思原本瓷白的皮肤透着几分诱人的红,傅铭渊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轻笑道:“下次雪天不要穿短靴。”
早在她进酒店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她今天恰好穿了短靴,而外面雪势太大,一路行来,只怕短靴里已经进了雪。只是她对自己向来粗心,还未及他出言提醒,就已经匆匆回了房间泡澡。
好在附近有家小商场,还算方便,只是他依旧记得吩咐人去买鞋时,一旁的秦川都抑制不住的感慨目光。
时间似乎久远到,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在遇到时思前,上一次关心一个人是什么时候。可在感情里从来都没有天生的愚笨,只要有心,有些东西自然驾轻就熟。
时思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拽着傅铭渊的衣角,脸贴上他的心口,有些无意识的轻唤他的名字:“傅铭渊。”
傅铭渊的拥抱回应着她的亲昵举动:“嗯?”
时思在他怀里摇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叫一下你的名字。”
和傅铭渊在一起的每一刻,她都觉得自己是被珍视被呵护着的,所以她虽然一直自诩够坚强,可在他身边的时候,却总是忍不住有想要流泪的冲动。
真得太幸福,所以竟然会格外害怕,怕眼前的光景只是个梦,怕这种幸福会抓不住。
察觉到胸口的衬衫上有微微的湿意,他虽然明白她此刻心中涌动的情绪,但总是不想看见她哭的,于是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背,笑道:“如果不介意,接下来我可能要说一件很煞风景的事。”
时思抬头看他,眼底还有氤氲的水汽。
傅铭渊眸中带笑:“秦川告诉我,情人间送鞋子是不太吉利的事情,所以……我想你很有必要把钱给我。”
时思愣了几秒之后,伏在他怀里,笑得花枝乱颤。
*
苏澜推荐的那家餐厅,和时思住的酒店只隔了一条街。两人步行过去,吃完晚餐再出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时思拉着傅铭渊的手走在街上,听着脚下踩过积雪发出细碎的声响,心情却格外平静。
“小时候每到下雪天,我都要拉着爸爸下楼陪我堆雪人,那时候特别任性,妈妈连催几次回家吃饭,我都不肯听。”时思想到那时候的情景,忍不住看向身边的傅铭渊,“不过你们男孩子估计不喜欢,是不是更热衷打雪仗?”
也不对,那时候的傅铭渊,估计已经像偶像剧里演的一样,穿精致的小西装,打着领结,和父母一起出席上流社会的各种宴会,而不是像她,裹得像个小粽子一样在雪地里疯跑,直到妈妈耐心告罄,揪着衣领带回家。
时思猜想着两个人小时候截然不同的生活,忍不住兀自笑起来。
傅铭渊握住时思微凉的手,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声音里没有丝毫异样:“冷不冷?”
“不冷。”
时思下意识的说完之后才发现,虽然自己之前也不过是闲聊,但这也是傅铭渊第一次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她想起上次见到傅铭凯时的情形,很快就对此时傅铭渊的沉默有了初步的答案。她暗暗责怪自己的大意,握紧了他的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
“来得路上本来已经和纪城说好了,一起去尝尝苏澜推荐的餐厅,结果我忙着约会,就这么放了他的鸽子,回去之后他和苏澜肯定又要说我重色轻友的。”
记忆里时思那两个同事的脸已经有些模糊,傅铭渊面色如常:“和他们关系很好?”
“嗯。”时思点了点头,“苏澜是个特别热情开朗的女孩子,纪城虽然话不多,但人也很好,他们都很照顾我。苏澜经常说,以后我们三个,就是撑起el的铁三角、顶梁柱。”
想到当时苏澜说这句话时略显浮夸的姿态,时思几乎快要笑出声来。
傅铭渊的吻在她笑起来的同时突然落下,她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沉浸在了他姿态强势的拥吻中。唇瓣被他轻轻的噬咬,用力的辗转吮吸,时思觉得自己脑海中已然一片空白,除了伸出双手攀附着他,几乎无法可想。
厚厚的积雪被街灯染成了一片昏黄,甜蜜拥吻的两个人,身影被街灯拉长,倒映在雪地上,交织成无比亲密的姿态。
分开的时候,时思忍不住抬手捂住胸口,觉得即使已经不是第一次和傅铭渊接吻,但心跳依旧剧烈的像要跳出来。
傅铭渊看着她殷红的唇瓣,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原本心底隐隐的烦躁终于一扫而空。在时思有些嗔怪的注视下,他笑意低沉:“时小姐,我喜欢你现在专注的眼神。”
时思故意瞪了他一眼,脸上再次一阵发烧。
然而到了夜里,时思却真的发起高烧来。
时思自睡梦中醒来,发现即使自己裹紧了被子,仍是有莫名的寒意袭来。她喉咙肿痛得厉害,试图坐起来喝水,却发现自己身上没有半分力气,甚至连骨头都一阵阵发疼。
她昏昏沉沉的摸过床头的手机,通话记录里,傅铭渊的名字也已经有些模糊,接通之后,听到听筒里明显带了几分睡意的熟悉声音,她莫名有些想哭。
不知道是深夜生病的人无法坚强,还是因为他的疼惜宠溺,让自己变得格外脆弱。
时思陷入昏睡之前,模模糊糊的想着。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间,时思隐约听到脚步声,说话声,有温热的水喂进自己口中,额间的一阵阵冰凉,和有人动作轻柔的为自己擦拭身体的清晰触感。
时思只看清身边有些模糊的身影,就已经闭上双眼,再次沉沉睡去。
时思终于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身边空无一人。窗外的阳光斜斜映进来,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发现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而她虽然依旧有些虚弱,但烧似乎已经退了,身体也轻松了许多。
眼前宽敞明亮的卧室,是简约到近乎单调的黑白色调,典型的傅铭渊风格。时思忍不住笑了笑,起身下床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是一件陌生的白色睡衣,她隐约想起半睡半醒间有人给自己擦拭身体,脸蓦地通红。
如果是傅铭渊……
她有些慌乱的拍了拍脸,强行禁止自己再想下去。
时思赤脚踩在乳白色的羊绒地毯上,打开房门穿过走廊,发现偌大的客厅里也依旧空无一人,她正要出声喊傅铭渊,就已经发现不远处的半开放式厨房里,傅铭渊拿了本菜谱,一面看,一面拿长柄汤匙轻轻搅动着火上的粥,动作优雅,目光专注。
时思眼眶微热,还未及上前,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傅铭渊放下菜谱转身拿起手机,并未看见身后的时思。
“我并不想听这些毫无用处的废话。”
傅铭渊冰冷的语调里,听不出以往任何一丝温柔的意味,时思的脚步一顿,突然不知该不该继续向前。
“她只需要安稳坐在办公室里画画设计图,而不是在大雪天跑去郊外工厂给你做几只戒指。”
“那些工作谁都能做,但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