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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男人端放在身侧的手猛地一震,唰地睁开了一双深藏的眸子,屋内暖黄的光线瞬间倒映在眸底,天然的香气若隐若现的萦绕在空气中,傅恒之微微一愣,行动快于思绪,他下意识地转过头来,一瞬间看见了立在窗户旁的人儿,飘散的碎发拂面而过,侧脸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看不清透。
深藏的眸子微震,微哑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惊诧,“子安?”
听见声音,顾子安猛地转过身来,周身的气息在一时间消散,脚下一动,快步走了过来,俯身,“感觉怎么样?”一边说着,一边已经用灵力查探了起来。
傅恒之一抬头就看见了自家人儿微蹙的眉,感觉到手上的温度,昏过去的一幕瞬间在脑海中浮现,心下一沉,深藏的眸子顷刻漆黑一片,深不见底,想也没想,反手扣住正打算离开的手,两个字忽然而出,“危险。”
顾子安微微一愣,看着在一瞬间气息转变的男人,听着传入耳畔的话,想到了什么,心中暖意划过,明明受伤的是他,倒是反问起她来了,无奈地摇了摇头,含笑道:“我没事,倒是你,怕是还要再修养两天。”
虽说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毕竟是受了重伤,后面又被不明情况的白白折腾了一番,想要完全恢复,还得自己再调节一两天。
闻言,深沉的目光盯着顾子安看了好一会儿,确定没有一丝不妥,这才感受起身上几乎可以忽略的不适,傅恒之点了点头,低低应了一声,视线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的人儿,眸底波光粼粼,“……嗯。”答应归答应,手下却是一点儿都没有松开的打算。
顾子安看了眼自己被紧紧抓住的手,心下好笑,“我给你拿点吃的进来,你先调节一会儿。”到底是睡了几天,多少总要吃点儿东西。
“……嗯。”依旧是低低的一声回应,手下却与之完全相反,半点儿不曾松开。
顾子安挑了挑眉,试图抽了抽手,出口的声音微微上扬,“嗯?”
“……嗯。”傅恒之微微动了动,默默地松开手,深藏的眸子却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顾子安。
顾子安明显看见男人松手后不爽地皱了皱眉,眨了眨眼,她怎么觉得,傅恒之生病后更加……唔,那种大型萌宠的既视感更加强烈了呢?
直到房门阻隔了视线,傅恒之这才不情不愿的起来打坐,察觉到体内的几处不适,想到那带着金色面具的女人,气息在一瞬间改变,冰冷而危险。
算好时间,顾子安过了一会儿才端着吃的上去,等傅恒之吃完,已经是几小时之后的事儿了,夜,早已深沉,房间里的两人却没有一点儿睡意。
顾子安半倚在床上,探查着只一会儿打坐时间便明显恢复的男人,心下暗暗咂舌,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的道:“你和她差一个境界,若是下次再碰见,别硬碰硬。”虽说傅恒之体质特殊,恢复快,但也不是这么用来着啊!
傅恒之平复了一下体内的气息,倏地睁开眼,眼底隐隐划过一道墨绿,转瞬即逝,听见人儿的话,深藏的眸子微闪,也没回答,只问道:“有查到么?”
顾子安抬了抬眸,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摇了摇头,想到了什么又点了点头,干脆将知道的事儿大致说了一遍,“雅库扎现任的老大是魔族的人伪装的,真正的人在她房间的密室中,魔族这几个月动作挺多,不过都是用传送阵,我让青龙白虎二灵的人去找了,一时半会儿还没结果。”
说着,也将上次无意中跟踪得来的消息说了出来,顺便也将朱雀的事儿说了出来。
一边说着,心下疑惑更甚,那人到底想干什么,不仅要了穷奇的尸首,还将积攒在R国的古兽全都用传送阵送走了,甚至还来这边将古兽也一同带走?
他们是把这些古兽送哪儿去,为什么要把它们聚集在一起,想了半天,顾子安也没得出个所以然来,莫不是早作准备,等成功了以后不仅管理魔线,还一同接管了兽线?
不管怎样,唯一庆幸的是,放在基地的古兽并不多,其他的早就已经交给了青龙、白虎二灵了,剩下的一些怕也都是在他们走后的这几个月里找来的。
正想着,耳边的声音忽然传来,莫名比平时低了几度,仿佛在隐隐压制着什么,“什么时候走?”
顾子安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她咂摸着下巴,犹豫了一会儿,沉吟道:“一个星期。”她来的隔天,也就是昨天,便从秦辉那边得来了消息,说是川井滕雄已经回来了,按理来说,她本该等傅恒之一醒就该赶回去。
不过,一是担心时间上太过凑巧,二是因为到底是不放心这边,那女人既然来了Z国这儿,必定是有所图,索性再留一个星期在这边看看也好,反正她留的纸条上写的也是金三角那边有事找,便过去了一趟,具体回来的时间倒是没定来着。
话音一落,深藏的眸子瞬间深了一度,傅恒之浑身紧绷,薄唇紧抿,身上冰冷的气息隐隐的飘散出来。
顾子安感觉到他的异常,微微侧了侧头,正打算说话,手下忽然一紧,整个人被用力一带,一个不防直接撞上了男人结实的胸膛。
尚未反应过来,唇上忽然察觉到一片温凉,熟悉的气息瞬间侵略而下,急促而毫无章法,只凭着男人最原始的欲望,却偏生让她察觉到一丝隐忍的不安,腰间紧揽的手臂一个用力,眼前一花,整个人瞬间被压在了身下,背后是软软的床垫,鼻翼间满是熟悉的薄荷香味,同样带着不安的躁动。
傅恒之一手探入她的后脑,将其更紧的贴近怀中,将自己的重量放在她身上,更深切的感受着,却也怕当真压着她,一手半撑着床沿,霸道而急切的撬开她的贝齿,肆意的掠夺,却又与以往的不同,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又似乎是在需求一个平衡点,一个能让自己暂时心安的平衡点。
顾子安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叮咛了一声,整个人微微喘息了起来,感受着傅恒之不太对的情绪,心下隐隐约约的明白他怕是听见自己要过去的消息而不安吧,毕竟这次也算是他和那人第一次交手,却没讨到半分好处,反而自己躺在了医院,而他,向来又将她看的比自己的命还要重,如今听见这话……
思绪正出神间,忽然感觉身上一凉,她下意识的低头,眼角余光忽然瞥见被傅恒之随手扔在床下的衣服,白皙的脸上瞬间染起一抹红晕,佯怒地瞪了他一眼,却没起到一点儿效果,反而让身上游着的大手更加的放肆,三下五除二,这下子更是连最后一丝遮蔽物都没了。
周围的空气在急速升温,微凉的吻沿着脖颈而下,急切而霸道,身子瞬间瘫软,本就是佯装的怒意这时候哪里还在?
感觉到男人的急切,顾子安微闭了闭眼,心下暗叹了一声,莫名的只觉得心尖发疼,明明受伤的是他,明明该担心的是他自己,可偏生,这男人醒来后却半点儿没提自己的伤势。
她记得佐落说过,傅恒之昏过去的前一秒曾说过‘没事,封锁消息’,他算到了自己不会有事,却忘了一行人慌张的人,反将自己弄的更糟,而那句封锁消息,怕是不仅仅是为了瞒住其他人,毕竟出了这样的事儿,他即便不说,上面也会压下来,而他之所以会惦记,也不过是为了瞒住她。
只因为,她身在雅库扎,离危险更近,他亲身体会,自不想她为了他而不小心暴露自己,即便是那百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愿意。
她眨了眨眼,逼退了眼中泛起的水光,双手伸出圈住了傅恒之的脖颈,微微用力,撑着瘫软的身子吻上他的喉结处,轻轻摩挲抵咬,不疼,却微痒,细腻的手心在后背处安抚,来到精实的腰腹,带起丝丝颤栗。
傅恒之闷哼一声,身子绷得愈发的难受,身上的每一处动作都极力的挑拨着所剩无几的理智,他睁开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身下的人,洁白的床单映衬着女子因情动而泛红的肌肤,呈现出与平常完全不同的另一面,越发的娇嫩可人,成了这世间最动情的一幕。
他沉身,抚上裸露的肌肤,软绵绵的,动作间身上带出了丝丝薄汗,暧昧的气息紧紧的缠绕着两人,眸子在一瞬间深到了极致,合着那从醒来开始便不安的躁动一次次毫无保留的要她,奇异的在寻求一个平衡点,奇异的在一次次释放中安抚了那一阵阵比一阵不安的情绪。
这一夜,他疯,她陪他疯,一次又一次,房间里满是情欲的味道,昏昏沉沉间,她听见一声低低的喟叹,费力的睁了睁眼,迷迷糊糊间看见一双餍足的眸子,嘴角牵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到底是体力不支再次昏睡了过去。
屋外,一向起的最早的傅老爷子瞪大眼看着紧闭的房间,老眼眨了又眨,他他他,他刚刚好像听见他孙子的声音呢?他孙子醒了?!现在已经没事呢?
双手激动的伸出,不受控制的想要敲门,却突然听见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有点儿不大对,反应过来了什么,一张老脸猛地一红,一下子回过神来,触电般的将手收了回来,眼神飘忽,最后再次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若无其事的背着手,哼着小调心情愉快的下楼去了,仔细看,还能看见眼里贼兮兮的光芒。
正在楼下打扫卫生的佣人们,一头雾水的看着前几天还老了十岁的老爷子,这会儿却仿佛年轻了二十岁,瞧瞧,那脚步都开始有些漂浮了。
顾子安自然是不知道,在自己昏睡过去的前一分钟,一不小心被人听了个墙角,只觉得老爷子这几天看她的眼神都带着贼兮兮的味道,看的她一阵头皮发麻,明明出事的是他孙子,自己却被一个劲儿的嘘寒问暖,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次是她出事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也就没再管了。
唯一知道内情的傅恒之却闭口不提,别人生病是一个个虚弱无比,他却是春光满面,逮着机会就将自家人儿拆穿入腹,美名其曰,双修有助于早日恢复,顾子安听着这话的时候,直接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吐槽了一声,怎么没见你当晚醒来的时候双修来着?
要是双修的话,她岂会到最后来昏睡过去,醒来的时候浑身都跟散架了似的,白皙的脸颊微微涨红,到底是没把这话说出来,某人表示,不行!太丢脸了!
然后,等某个男人再来了一句,现在情势不同,他们应该抓紧时间,双修能有助于修炼,效果事半功倍,一举两得,听了这话顾子安彻底黑线了,看着傅恒之明明身上的伤早就好了,却跟树袋熊似的黏了上来,再想着这话……额,好像也有一点儿道理,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到底是没戳破,也就没太推拒。
只不过,怎么就感觉这么不是滋味来着?
尤其是看见某个男人餍足的眸子时,更加不是滋味了。
期间,佐落等一行人也过来看了几次,一开始,还整天过来,却在傅恒之醒来后来了一次,后面却是没过来了,顾子安有些奇怪,佐落等一行人和傅恒之的关系她是知道的,这回差点儿出事了,不对,是已经出事了,按理来说,傅恒之醒来后,这些人怎么也不该只来一次便再也没了消息吧?
后来随口问了一句,才知道是又有事儿要处理了,顾子安心下一紧,打起的困意瞬间消散了,看着身侧的男人,想也不想的问道:“又是魔族的事儿,还是古兽的事儿?”
能让血饮出手的,除了古兽的事儿与魔族的事儿,她还当真想不到其他的事,而且,这段时间傅恒之也说了,古兽出现的越发频繁了。
大手在人儿腰间轻轻按摩着,听见声音,知道她担心,傅恒之摇了摇头,也不瞒她,“这次倒不是,只是忽然出现了不少的失踪人口。”
顾子安微微一愣,清亮的眼眸中闪过明显的诧异,“让血饮去查失踪人口?”说起来,以前的时候,血饮倒还是抢着接任务来着,没办法,以佐落一行人的话,就是有一个将任务当饭吃的头儿,他们就是想反抗也没办法啊。
不过,后来若是无非必要,血饮却是不再插手其他的事儿,能休息就休息,而现在,好不容易能休息两天,还跑去接任务,还是与魔族和古兽完全无关的人口失踪案?
傅恒之点了点头,手下的力道时轻时重,倒是让顾子安舒服地眯了眯眼,解释道:“嗯,有点儿棘手,人口失踪的太快,已经引起了不少关注了,上面没办法,只能将这事儿交给血饮了,想尽快查出来。”
顾子安了然地点了点头,难怪,原来是上面主动提及的,她说血饮怎么好端端地跑来接这个任务了,想到这段时间的事儿,虽说她没怎么关注,却也在报纸上瞟见过,只不过没在意罢了。
她现在几乎将目光都盯在雅库扎那儿,哪有精力再去关注其他的事儿,倒是听说这次川井滕雄回了雅库扎没两天,便一举收回了原本放在川井田集手里的权利,这倒是让顾子安有些儿诧异,毕竟上一次川井滕雄回来的时候并没有收回川井田集手上的权利,现在这样,是……不打算走呢?
如此和以往不同的举动,倒让她有些急了,心下不知道为何,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这事儿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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