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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妹闻言坐直了身体,目光平静地注视我,而后道:钱是阿爹直接从厂子拿走的,也未通知我。原本我也不知道,只是看着收款的日子到了,却没收到转账,去问了才知道。
竟有这种事?
我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激动地问:“那怎么不告诉我?”
阿妹依然静静地看着我,不做任何表示。
很快我便明白了,再怎么说德叔也是这一家之主,他拿了钱去赌,阿妹拿他没办法,告诉我又如何?难道我要去把老丈人打一顿?
真她娘的来气!
我又坐回位置,闷闷不乐。
对面阿妹又道:其实,你完全不必关心阿爹如何,你只要将保安公司经营好,或是把医药代理做好,足以维持家用,,根本无需靠他的产业过活。
这句话才是大实话,一直以来,我都以食堂二世祖的身份自居,但说到底,我也只是个姑爷,即便是儿子,我也没权力去对德叔指手画脚。
那食堂纵是千百好,也是他的私人产业,与我无关。
也难怪,阿妹一直支持我创业,她早就看到这一点,只有我自己傻乎乎的,还梦想着躺在铁杆庄稼上享清福。
吃完饭,我对阿妹道:“今日开始,我要将全部精力放在保安公司的筹建中,可能会比较忙。”
阿妹点头,表示已经预料到。
结果饭没吃完,黄永贵就打来电话,让我跟他去药厂下单,说是昨日的订单已经搞定,只等着数钱了。
我对阿妹招呼一声,即刻出门。
其实我用不了那么急,我就是觉得胸口发闷,德叔用掉几十万去赌,这么大的事居然现在才告诉我知道,心理不痛快。
出了门打电话去修理厂,问我的车子怎么样了,说是还得六七天才能修好。气的我又一阵无语,没奈何,只好给阿莲打电话,借车。
阿莲还在睡觉,让我自己上去取钥匙。
我不依,说事情很紧急,让她将钥匙从楼上扔下来。其实是不想上去,因为我实在是怕了阿莲,非到万不得已,能不跟她见面,就不跟她见面。
毕竟,阿妹怀着身孕。
阿莲迷迷瞪瞪地说好,结果我在楼下等了半天,都没见上面窗子打开。正准备给她拨电话,却听见车子嘀嘀两声,却是有人开了保险。
我扭头去看,施莎莎打扮的花枝招展,站住门口冲我笑。
哎呦我的天,这小妖精今天怎么给放出来了,我气急败坏地冲她伸手,她却拿着钥匙绕车子跑,还咯咯地笑,压根没把我铁青的脸放在眼里。
我出口威胁道:“再胡闹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她就笑呵呵地说:“打断我那条腿啊?我第三条腿长在你哪里呢。”
这女子,越来越流氓,满嘴小火车,其功力连我这个老流氓都比不上。
我好声对她道:“你好好地,我去办正事。”
她就眉毛一挑,“哎呦,正事是谁?”
我这个气,张口骂道:“你大爷!”
施莎莎就一脸惊讶,“正事是我大爷?我怎么不知道?”而后又摆出一副懊恼困惑不解悲愤的神色,指着我哭道:“你这个坏蛋,居然背着我搞男人,还搞的是我大爷。”
这满嘴跑火车的水平,我算是服了,当下也没法跟她矫情,知道她心里一根筋,既然认准了要去,必然是阻止不了的,干脆摆手,“上,上,唉,服了你。”
莎莎这才开了车门进去,而且进的是驾驶位,我大惊,“你会开车?”
莎莎哼一声,“昨天一天都是我开车,莲姐都说我开的好呢。”
目光辗转间,我忽然看到远处出现德叔的身影,他低着头,弓着背,朝着我们家的高楼走,我赶紧一矮身子进了车内,生怕被老丈人看到,那就大事不妙了。
坐进副驾驶后,我从车窗向外看,感觉德叔的神色很悲催,不用说,输钱了。
一个月的收入,全部输光了,不然他不会回来的。
我一阵无语,想拿起手机给阿妹打电话,临了又不知如何说,最终还是算了,毕竟,他输的,不是我的钱。
莎莎双手抓着方向盘,很是兴奋,问我道:“先森您好,请问您想去哪里呢?”
我没心情跟她调情,懒洋洋地对她道:“去松山湖,那边有个制药厂。”
莎莎就用甜美的嗓音回答:“好的先森,樟木头开往松山湖,车费两个吻。”
我拍拍前档,意思让她少墨迹。结果她扭头朝我嘟嘴,自己在我脸上啄了两口。
一直等车上路,我的心情才好了些,毕竟,他输的不是我的钱。
莎莎专心开车,时不时地用眼睛瞟我,眼珠骨碌碌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正色问:“莎莎,你觉得我好吗?”
莎莎摇头,“不好。”
我又问:“既然我这么不好,为什么你会缠着我?”
莎莎咯咯笑,“是我缠着你吗?明明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话讲到这里又歪了,我干脆不讲,因为跟这妖精没法讲,她从来都是把我当成男宠,用她的话讲,每跟我上次床,她就赚一次,而我老婆则亏一次。
我无法理解她的思维,感觉我们两个是不同的世界。
过了一会,莎莎主动说话,问我,“老公,你觉得莲姐怎么样啊?”
我说挺好。
她就笑,“那你会不会跟莲姐结婚啊?”
我摇头,不会。
她哼哼两声,“那莲姐要是给你生个孩子呢?”
我越发不喜欢这个话题,很生冷地回答:“她不可能给我生孩子。”
莎莎眼睛眨两眨,问:“你是不是给她吃了事后药?”
我心里一惊,问:“你胡说什么?”
莎莎脑袋晃晃,“哈哈,哪天晚上你露馅了。”
不说不要紧,一说我忽然醒悟,赶紧质问她:“哪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会那样子回家?”
莎莎哼哼地笑,边开车边道:“如果我说,是莲姐故意把你弄成那样,然后扶着你回家,你会怎么想?”
“怎么可能?”我反驳道,而后心里一阵后怕,起疑,哪天晚上就算我喝多了,也不至于那个样子回家,问题是,我断片了,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
莎莎白我一眼,“不信拉倒。”
我看着她,发问,“你吃的用的,都是阿莲给你的,包括你开的车,都是阿莲的,你却在她背后讲她不好,你就不怕她生气?”
“生气?”莎莎眯着眼笑,“她凭什么生气?我老公还被她白白用了那么多次,我都没生气,她有什么资格生气。”
这话说的,我早知道跟她无法交流。
事实上,我从来没有跟莎莎正常交流过,每次一见面,不到两分钟就脱裤子。
我不知道她心里是如何看我的,但在我心里,她还是那个立志想做鸡的小姑娘。
我自己都不知道,她图个什么。
有次问的急了,她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合作伙伴,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你有需求,我也有需求。刚好我在这里不认识其他男孩子,你的技术也不赖,所以就互相解决一下生理需求,大家各取所需,如果非要给我们之间的关系按个名分,那就是炮友咯。
眼见我不说话,她又闲不住,继续问:“哎,你就不好奇,你一个人是怎么回的家吗?”
我冷冷地道:“我不好奇。”
说实话,我是不敢好奇。
那天过后,我就不敢去找阿莲,也不敢跟她打电话。
这件事我一直在逃避,就算是莎莎不说,我心里也清楚,即便是我喝断片,最基本的思维意识也有,光凭我自己,是不可能光屁股跑回家里的。
但我不能问,也不愿意去问,我宁愿把那次意外,归咎于醉酒。
听到我的答复,莎莎不再言语,过一会,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下来。
这是她的一贯伎俩,我不想搭理。
不多时,莎莎将车靠在路边,开始趴在方向盘上哭泣。
一直哭了五分钟,我都没搭理她。
眼看着时间太久,我才叹口气,过去拍她肩膀。结果她一巴掌将我打开,用非常厌恶的口吻对我喊:“滚!”
滚就滚,我打开车门,站住外面,看远处叮叮当当的工地,那上面,有两个塔吊,正寂寞的转来转去。
一直以来,我的梦想都是享尽齐人之福,真正到了这一天,我才发现,齐人之福好难。
后来有次去找南柯喝酒,他说:“一个男人睡多个女人,这并不难,也不值得骄傲。真正难的,是一个男人一生坚持只睡一个女人,这才值得骄傲。”
这时候的我,还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我还在迷茫之中。
过了半个钟,莎莎在车里道:“老公,我哭好了,你进来吧。”
我要上车,莎莎却主动让位,“你来开车,我不认识去松山湖的路。”
我坐上驾驶位,正要发车,忽然间莎莎出手,在我脸上打一巴掌。
我懵逼了,槑槑地看着她,“你在干什么?”
莎莎问:“疼不疼?”
我皱眉,“你有病啊?”
莎莎道:“我只问你疼不疼?”
我大怒:“我疼不疼跟你有鸡毛关系?”
莎莎吓了一跳,弱弱地道:“我以为,你永远对我没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