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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奈地叹气,接过那甜筒,垂头丧气地向来时的路走。
后面莎莎蹦跳着追上来,她用手挽着我胳膊,这次,我没有甩开,也未骂她。她要怎样就怎样吧,路是她自己在走,总有一天,她会成熟。
路过一家精品店时,莎莎忽然停下,兴高采烈地拉着我过去,哪里面都是些蝇头虫脑的小东西,各种亮晶晶,外地来的打工妹们最喜欢光顾。
莎莎在里面挑了一圈,挑了两块玉菩萨,用红绳子系着,要五块钱一个,说是开过光的,驱凶避祸,非常灵验。
付钱的时候,莎莎质疑店主,“你这玉石是假的吧,这是塑料做的。”
店家哈哈一笑,拿过那玉石,扯下一根头发,绑在玉石上,用一次性打火机烤,头发断了,然后把玉石递给莎莎,对她道:“你用手摸摸,是凉的,天然玉石来的,真正的云南玉。”
那一手玩的很花俏,我不太明白,用火烤来辨认是真玉假玉是什么原理,但我明白,就算是块石头,加工成菩萨,五块钱也买不到。
毕竟是个菩萨,和尚们招摇撞骗的根本,哪能这么便宜。
但莎莎喜欢,将菩萨分出一个戴在我脖子上,道:“戴上菩萨,她会保佑你。”言毕自己也戴了一个。那红绳子吊下来,刚好落在她胸口的夹缝里,我说:“你把菩萨夹住了,这是大不敬,菩萨不会保佑你的。”
她则嘻嘻地笑,“才不是嘞,菩萨住在我这里,可以随时恰扎扎,多好。”
那边店主看着莎莎的胸口垂涎欲滴,但也不忘初心,敲着柜台催:“喂,俊男靓女,要付钱了哦。”
我看莎莎,莎莎看我。
她说:“看什么,付钱啊。”
我闻言要把玉菩萨扯下送回去,却被她挡住,“你都没送我什么礼物,一个菩萨都舍不得啊?”
见如此,我掏出十块钱,拍在店家柜台上,又顺走他一条红绳,我要将何若男那个奖章串了,挂在我脖子上。
再往前走,前面有个拍大头贴的机器,小女生犹如发现新大陆一般冲过去,对着机器搔首弄姿。还要拉我一起,在镜头前做出各种动作,摆出许多情侣间才有的亲密造型,连拍数张。
回到车上,莎莎趴在我胸口,如猫儿一样看我,而后说道:“我都没跑远,就躲在拐角那个糖水店里看呢。”
我鼻子里哼一声,“下次你再跑个试试,我绝对不会找你。”
她就紧紧缠着我脖子,用哀怜的语气道:“下次我再也不跑了,我已经知道我在你心里面的位置,我看到你为我着急的样子,真的好感动。”
“感动个鸡毛。”我笑骂:“感动也没见你忘记吃甜筒。”
一句话说的她在我怀里来回扭,撒娇一般道:“哎呀人家就是忽然想吃甜筒嘛。”说着还冲我伸舌头,眨眼睛,悄声问:“想不想试试我新练的口技?”
我摇头,对她道:“以后好好的。”
等她情绪稳定了许多,我忽然问:“你没怀孕吧。”
她嗯哼一声,“你对我好点,我明天就去医院拿掉。”
我闻言一阵悲伤,看来是真的怀孕了,想到她明日要上手术台,不免头疼。
李云清带着三基和阿忠来了,三个人白衫白裤白鞋,并排从人群里走过非常惹眼。
衣服那么白,偏偏脸那么黑,又是三个莫西干头型,怎么看怎么别扭。走近前来我才发现,三个人胸口上都纹了哈士奇,看着诡异的很。
李云清解释说:“这是狼,不是狗,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我们三个是狼。”
我气的直哼哼,心说这几个屌毛乱花钱,就教训他们道:“你们这是狼?我看跟猪差不多?纹那玩意管用吗?能从腔子上蹦出来帮你咬死对手吗?”
李云清一阵脸红,闷闷地说:“这有气势,能吓死对手。”
我抬手就在他脑门上一巴掌,“你们打架的时候是打算扯开衣服吓死对手吗?这玩意能吓得住谁?如果用纹身就能吓得住的对手,一般也不会跟人发生争执。用纹身吓不住的对手,就冲你们腔子上这只哈士奇,也会把你们狠狠修理一顿。”
那边阿忠闻言立马抱怨,“我说了吧,不要纹身不要纹身,你们偏偏不听,有纹身的钱,还不如去吃顿烧烤。”
阿忠这话我爱听,深得我心,刚准备夸他两句,却发现他胸口的纹身红彤彤肿胀,想来是皮肤过敏,体质太差所致。
当下摇摇头,让他们上车,这就去东莞。
上车后我发现,平时很活跃的三基今天居然一句话没说。于是问道:“三基什么情况?怎么不说话?”
其他两个就看三基,三基低头脸红,笑而不语。
自打上路以后,莎莎就不再言语,静悄悄地摆弄那些大头贴照片,拿着一张就问我好不好看,我说好看她就挑毛病,闭眼睛啦,笑的不自然啦,脸太靠前啦。我说不好看她就问哪里不好看,然后跟我对着干,非要把那照片说好看。
再后来我就懒得理她,随她折腾,结果她在手机后盖上贴了两张,喜滋滋地道:“这下回去莲姐该生气啦,哈哈。”
我这才意识到问题严重性,提醒她道:“把那照片撕下来,被阿莲看到不好。”
莎莎切了一声,“我才不要嘞,你每次去她房里她就叫的跟杀猪一样,生怕我听不见,摆明了就是炫耀,我这次也把手机在她面前晃,也秀一番恩爱。”
这倒是实话,阿莲的叫声向来是不遮掩的,莎莎在床上却是一声不吭,她说她在模仿阿妹,要给我正房老婆一样的体验。
车子在路上走,偶尔看一眼车内后视镜,我发现一个问题,三基坐在中间的位置上,双眼死死盯着后视镜片。起先还觉得怪异,眼睛斜视一番,才明白原委。
莎莎穿的白衫,但衣服纽扣开到第二颗,露出里面白色护胸。要说莎莎的身材,那是我见过的女人里面最好的,体重八十五,一对波就占了五,当然这样说可能有些夸张,但绝对比其他人那胸前四两肉强了太多。
小小护胸根本遮挡不住,稍微动一下就会颤巍巍地抖,难怪三基会两眼死盯着后视镜看。
原本我想说一句三基,仔细想想他也是个成年男子,喜欢这些很正常,我管天管地,管不了别人思想,就由他去吧,只要行为上不越外即可。
即便是行为上有所越外,只要莎莎不说,我便当不知道。
到了东莞,我让莎莎坐在车里等,她却不依,非要跟着一起去,想看我们如何收拾那些路匪。
我给她摆黑脸,她就躲到李云清他们后面,嗲嗲地道:“你不用管我啊,有他们保护我就行。”
我生气地道:“保护个毛,打起来拳脚无眼,谁顾得上你?”
这时那三基忽然弱弱地开口,“发哥,就让大嫂跟着吧,我来保护她。”
莎莎闻言立即大呼一声欧耶,并很自然地揽着三基肩膀,笑眯眯地朝我道:“你就不需担心我啦,有三基保护。”
见如此,我心里有些不美,低声问三基:“你是能打还是能抗?”
三基有些怕我,不敢回答,目光四处游历躲闪,但他看到莎莎鼓励的眼神后,忽然勇气倍增,挺平胸膛对我道:“发哥,我用性命保证,绝对不让大嫂少一根头发。”
这句话让我爆炸,很想抽他一耳光,这种情况下,老大的意思是不想带拖油瓶,这个煞笔却口口声声地怂恿着要带,简直无脑到极点。
这不仅仅是情商不够,智商也差得远,当面顶撞老大我可以不在乎,但你也想想后果啊,能在路上呼风唤雨这么多年,湖南帮没点真本事能行?就凭你们几个三脚猫,能有什么大用?
眼见我要发飙,那边李云清也傻兮兮地过来劝,“老大,要不让大嫂跟着吧,你把她一人留在这里,孤苦伶仃的,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此时真的很想给他们每人一巴掌,但又想到刚开始带小弟,总得有个适应期,有必要让他们多碰点钉子,也好显得老大厉害。
当下不再反对,点头同意。
若是这点人能办成事,也算实力凶猛,以后就心中有数,若办不成,刚好借此树立威信,怎么样都不亏。
卖猪仔的车一般都是黑车,很多手续不齐全,走长途也不上高速,两头都不进站,就在站外转悠,每辆车上配置都是六到七人,除去司机之外都是押车的。
哪些外表鲜亮看起来不错的车,负责在车站附近拉客,一般都是妇女或者面相比较老实的男人拉客,给乘客造成一种软弱善良的感觉,等你上了车,送到路上,才开始下刀。
李云清已经打探清楚,陈细九开的那班车在外面接应,这边有三辆车给他供货,也就是说,三辆中巴在莞城车站外面巡回拉客,凑满一车就卖给细九。
乘客上车时候会看,发现车上人多就不会上,一定要坐有座位的车才行。岂不知,中巴装满就立刻拉过去卖了。
一辆中巴装二十人,三辆中巴就是五六十个,如此将车塞的满满,就可以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