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虬髯大汉一脸疑惑,我赶紧起身,过去招呼:“这呢这呢,你是小雪吧?”
白衣女子立即捂着嘴娇笑,银铃般的声音道:“哎呀对不起啊发哥,我有眼不识泰山。”
有眼不识泰山,我很喜欢这句话,思绪又不由自主地开始漂了。
我点点头,很客气地道:“军哥告诉过你了吧。”
小雪连连点头,招呼道:“这边走。”说完抬脚上楼梯。
绿岛的酒店大厅和半山不同,半山的大厅很宽阔,正面是假山小溪做照壁,绿岛则是大树,两边各有半圆形汉白玉楼梯,人踩在上面可见倒影,阔气中还透着别致。
这里的酒店客房距离桑拿很近,步行二楼即可到达,再高层的客房,据说是留给真正的客人居住。
此时,东莞桑拿业才逐渐开始进入黄金期,酒店还未开展夜间上门询问服务,还处于良性竞争阶段。
小雪走路不急不缓,始终保持跟客人脚步一致,这份功夫就不好练。跟在别人后面快慢可调节,但前面带路的居然能跟随客人的节奏,可不光是耳听目看就能练出来的。
等进了房门,小雪才跟白虞珊问候,“这位小妹妹叫什么名字?”
白虞珊红着脸笑道:“叫我小白好了。”
小雪道:“小白,跟我们酒店的名号一致啊。”
小姐们的名字,没有真的,一个酒店一个风格,比如半山,统一都是阿莲阿雪阿雅之类,但在绿岛,统一是小文小白小雪等等。
反正桑拿技师的名字都是乱起的,来来回回就那几个字都用烂了,也没人在乎。开始还是中文名,随着港商台商以及鬼佬的增多,就开始莉莎玛利亚米莎杰西卡等洋文名一统天下了。
就好比丽丽明明姓施,但告诉别人自己是白丽。
我让白虞珊坐在旁边圆形沙发内,虎着脸对她道:“睁大眼好好看,别回去再给我丢脸。”
桑拿这一行,听起来都是差不多,无非男女那点事,进进出出吞吞吐吐,但细分起来却是有许多严格规定,是一个系统化的服务套路。
按理说我带的妹仔,应该是在半山酒店内部找人培训,但事出有特例,假如有某个女孩不受待见,或是自身条件不好,酒店内部就拒绝培训。
就像白虞珊这种,她个子不高,人也小小脸也小小,哪里都小,根本就是个最小号的女人,在发廊里做或许可以,酒店里肯定是不要的。
不要以为光是长的漂亮就能卖钱,那身材气质文化都有讲究的,白虞珊这种,首先身材就不过关,做酒店胸部最低都要C,你一个不到B的来凑什么热闹,以她的条件,也就去KTV酒吧里面混一混,每天赚个几千块。
没人愿意教她,只能鸡头自己想办法,这种事很平常,小雪自然不会多问。
听见我让白虞珊坐回椅子里,还道:“别让她坐着啊,她不是要学嘛,让她站近点。”
白虞珊闻言就起身配合,手里的包总是朝着这边方向。
要教自然是从基本的教,首先是跟客人讲话,小雪这方面很老套,先将消费标准讲一遍,然后让客人选择。
水平次的桑拿技师介绍费用的时候只会干巴巴的背书,高手则是采用循循善诱的方式让牵着客人鼻子走。
举个简单的例子,一个男人只想吃个快餐,但是遇到高手,就能忽悠的他拿出一万块来做个至尊帝皇式样的服务。因为各个消费层次是叠加的,八百块一个快餐,你不想尝尝烈焰红唇吗?
小姐说着,朝客人吐气,翘舌轻舔,诱惑着。
客人脑子一热,好,加三百。
哎呀,既然都花一千了,体验个冰火两重天吧?水床要不要?玩点刺激的,天女散花?倒挂金钩?
一般的客人听到前面冰火两重天就起疑心,没见过的不懂,就会问,何为冰火两重天?技师就笑吟吟地回答,口含热水咬,再换冰水咬,让你意想不到的舒爽。
好,客人上钩了,先冰火。
完了不进入正题,问客人想不想玩倒挂金钩?
男人的好奇心不比女人少,自然是要见识一番何为倒挂金钩,她便放下天花板红绳,倒挂起来,依然是咬。
若轮到天女散花,那可就厉害了,不是一般人能做的,需要提前将红绳绞缠,身体整个腾空,犹如陀螺般旋转,又如钻木取火,还有个别称叫无敌风火轮,转的贼溜溜快,让客人叹为观止。
更有什么蜻蜓点水,蜜蜂采蜜,大雁飞鸽,金鸡独立,高山流水,体贴入微,环龙吐珠等等名目繁多,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做不到。
对于一些身体不好的客人还有照顾,也不让你伤自尊,改用一些器具,反正要让客人觉得花这些钱没白花。
这里很多高难度的动作,没有两下功夫的妹仔还做不到,就好比拱桥,要将身体倒拱起来,坚持十分钟以上。又比如倒挂金钩,腰上腿上没点力的妹仔直接就掉下来。再有就是一马平川,需要妹仔摆出超级一字马,双腿180度绷的笔直,那些普通发廊妹,谁能摆出一字马?
更何况其他的冰火五重天,毒龙钻,不光是技巧和体力,心理承受能力也得非常强才行。
什么叫玩妹仔?
这就是玩妹仔。
一个晚上几千上万就是这样花出去的,凡是体验过的客人没有说这些钱白花的,都觉得自己看了西洋景,回去后还要和朋友分享,口口相传。
也是如此,东莞桑拿娱乐业才会越来越火。
小雪对我也是按照流程走,将酒店要做的服务都讲一遍,白虞珊一直在旁边仔细听,仔细看,当然,也在仔细录。
等小雪讲完,就开始要实战,我心有戚戚焉,一想到那皮包里有个摄像机就还害怕,总是放不开。
尤其是当着白虞珊的面,心里直打鼓,末了板着脸训她:“小白,你现在学到了么?对待客人,就要像小雪这样才行。”
训完然后对小雪笑道:“好了,谢谢你小雪,下面的项目就不要做了,大概了解就好。”
岂料小雪急切说道:“可是阿军讲要好好招待你。”
阿军?能如此称呼的,看来是阿军的老婆无疑,至不济也是情人,就好比我和阿莲之间,我称她阿莲,她称我阿发,但其他妹仔就不行,必须喊我发哥,喊她莲姐。如此看来,阿军倒是个爽快人,对我一点都不见外。
即便如此,我也要拒绝,暗访嘛,意思到了就行。
不料白虞珊也在旁边道:“发哥,既然要学,就都学吧。”说着还眼睛眨巴眨巴,似乎在说,既然来了,就拍点真实材料,这样出去才有说服力。
记者,又称无冕之王,用镜头战斗的人,有时候为了真相,他们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至于其他的困难,都能克服。比如采访时候被人打,为了等待消息彻夜不眠站在某处守,刮风下雨都不在乎,水里泥里躺,被人朝脸上泼屎尿,都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白虞珊这种只是普通记者,那些战地记者才更厉害,真正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在拍摄。
我给白虞珊打眼色,告诉她差不多得了。
她也朝我打眼色,来了就拍,拍,拍!
我气的直哼哼,心道,你娃真是脑子秀逗,脑残到极点,看来必须得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我对小雪点点头,那就都来一遍吧。
小雪说嗯,然后招呼白虞珊,“小白,一起来吧。”
瞬间,伟大的无冕之王白虞珊小脸就红成猴屁股,她哆哆嗦嗦,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复,只能无助地把目光对准我。
我莞尔一笑,用眼神嘲笑道:小丫头你不是能么?咋不能了?当下对小雪道:“这丫头才来,不宜太着急,我看还是算了。”
小雪那边已经解除了装备,此时我却说不要了,当场愣住,看着我满眼都是不解。
白虞珊忽然道:“发哥,要不,你跟雪姐做,我在旁边看。”
我不言语,那边小雪却道:“这怎么行,你不是要学吗?学的话当然要上手做了,这些就和游泳一样,你一直站在岸边,永远也学不会的。”说着就过去帮白虞珊除衫。
白虞珊吓傻了,口里支支吾吾,很快就被解除外套,只剩下内衣。还要除裤,她连忙向后躲,口里道:“我自己来。”
如此总算是过了第一关,她被吓的够呛,双手抱着臂,哆哆嗦嗦。
小雪见多识广,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过来问我:“发哥,还要教吗?”言下之意,这姑娘不是圈子里的人,教不教我一句话的事。
我不正面回答,问白虞珊:“你怎么说?”末了又补充一句:“要不就算了,你吃不了这碗饭。”
意思是在给她递话,采访嘛,有个形式能证明就行了,还要把这件事抖落的多干净?
白虞珊原地抱着胸想了想,居然颤巍巍地过来,低着头对小雪说:“雪姐你先做,我看看,能学就学,不能学再说。”
小雪先做玉女吹箫,打开包装后先吓的叫一声,拍着胸口道:“发哥,外面的传言是真的。”
我问:“什么传言?”
小雪就笑,“江湖传言,发哥是潘、驴、邓、小、闲五者合一,我一直不信,今天见了才知道,原来是真的。”
潘,就是指潘安之貌,驴,就是驴的某样长处,邓,就是邓公,西汉时的银行行长,很有钱。小,则指的是对女孩子乖巧,闲,即是讲我有大把的闲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