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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想起,洪三水倒台,他还有个儿子洪天照,我记得洪天照是负责赌场的,却不知道洪天照跟高利贷也有关系。
打蛇不死后患无穷,我没料到,洪天照想要搞我,也或许是贾威要搞我,现在人都聪明,明着不行,就换暗的来,亏我还跟他九拜之交。
什么是人心隔肚皮?如此就是。
我不言语,火猴子继续道:“你今天席间驳了他的面子,他肯定要暗地里对付你。”
我问:“贾威说有个韩国客商要买地,这事你听说过吗?”
火猴子摇头:“我没听过,地皮买卖我向来不问。”
如此,我就陷入沉思,这贾威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也想学我?凭空捏造一张饼,让我自己往上扑?如果南塘村的地是个陷阱,那么童海青的身份也值得怀疑,会不会是串通好的?
火猴子摇头,“这个不会,童海青我认识,他跟贾威关系并不好,因为工程款的问题,童海青还扣过贾威四台水泥车,双方都带了上百个民工准备闹事,差点酿成大祸。”
童海青没问题,那么贾威这是个什么意思?我糊涂了。
人心险恶,我玩不转啊。
……
……
莎莎进来,小脸紧绷,下巴抬起,昂首挺胸,火猴子明眼人,立即起身告辞,并且很自觉地带上门。
莎莎手臂一甩,武藏刀就摔在茶几上,故作高冷道:“拿着刀滚吧。”
我将刀拿了,起身看她,那双眼睛,很不屑地转去一边,双手抱臂,给我一个背影。
我问:“你真的打算一辈子不理我了?”
莎莎回:“没必要,大家各自分开,这种生活挺好。”
我跨步向外,到门口回过身子看她,小身板依然是僵硬着,传达着主人的高傲。
我想,若我此时去抱她,结果会如何?
又在心里道:还是别犯贱了,抱着她,要如何收尾?此时何若男怀孕,即将生产,何必自找麻烦?
去到酒吧外,刚上车,阿忠几个也风风火火出来,三个上我车,四个去开了黑色捷达,让我一阵奇怪,问他们:“要干嘛?”q1q0
“不是去砍人吗?”云清晃了晃手里包着牛皮纸的开山刀,眼神中透着激动。
我抬抬眼,“谁说的?”
“不砍人你拿刀做什么?嫂子都跟我们说了。”
我闻言伸头向酒吧二楼望,那亮着灯的窗子,忽闪一下拉了窗帘。
我说:“好吧,去维多利亚。”
今夜不砍人,只干人。
……
……
晚上回到大岭山,屋子里面没有灯光,我按了电铃,门打开,大黑背狼狗跑出来,嘴里叼着钥匙。
狗头伸出来,我说谢谢,然后从怀里掏出香喷喷的卤鸡。狼狗叼着鸡往回跑,我赶紧喊停,“别被她们看见,你自己偷偷的吃。”
狼狗就半路里刹住车,想了想,叼着鸡跑去了草坪某处。
狗日的,真成精了?
去了房间,何若男躺在床上看电视,我一进去她就抽鼻子,问什么味?
孕妇饿的快,我有经验,以前阿妹也时常半夜里吃东西,何若男的口味和阿妹差不多,这些卤鸡卤鸭很对她合她心意。
一只鸡,也要分两半,何若男亲自拿了,送去白虞珊房间,说这叫食甘同味。我嫌她大着肚子不方便,要自己去,何若男眼睛就发射冷光,“阿珊习惯果睡,你也去?”
我闻言默然,心里怀疑,今晚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情况,这女人要收拾我?没理由啊,他们去酒店干人,我又不去,今天虽然跟陈九有过一场,但事后也做了清洁,不该露什么马脚。
又或者只是我多疑,这女人只是单纯的想收拾我?
等何若男挺着大肚子回来,我就做乖巧状,揉肩,捏腿,好生伺候,询问白天活动,孩子乖不乖等。
何若男躺好了,才问:“你做房地产,有必要一天到晚都泡在外面吗?”
我道:“事情繁杂,真正谈事情的时间其实短,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等人,开车,吃饭之类。”
何若男又问:“你在澎湖那么久没见过女人,个人问题如何解决?”
我皱眉,“干嘛要问这个?”
何若男道:“其实我早就想问,只是不好意思开口,今天白日无事,就把这个问题好好琢磨了一番,觉得应该搞清楚比较好,你我之间,不能总是这种状态。”
我举起左手示意,而后道:“我们应该是什么状态?”
“结婚!”何若男很自然地说,“我已经跟白虞珊谈好条件,中安保卫的股份,给她一半。”
沃特?
我一阵激动,从床上弹起,“那是我们的公司,你就白送给她?”
“可你白得了个老婆,还有个儿子,不划算吗?”何若男反问,目光炯炯。
“划算!”我恢复镇静,尽管心在滴血,但此时儿子在人手里掌握,说什么也不敢反抗。
唯独一个问题,阿妹。
何若男说:“你和阿妹之间没办过婚礼,也没结婚证,对吧?”
我说是。
何若男就笑,“那不就结了?你还有什么疑问?”
我仔细想了想,似乎没有什么疑问。阿妹没了,何若男上位,很自然,没毛病。
何若男拿过床头柜上的日历,“到明年一月,我的身材可以恢复到最佳,也临近春节,婚期放在这段时间,没问题吧?”
我说没问题。
何若男又道:“婚礼计划两步走,先在广东公司举办一场,然后正月回你老家过年,再举办一场,这也没问题吧?”
我说没问题。
何若男就放了台历,“很好,就这样定了,你打电话通知你家里吧。”说完,静静地看我。
我看看时间,夜里十一点半,我脑子一团懵,“现在打电话,有些晚吧?要不?”
“就现在。”何若男下命令,不容置疑。此刻,我就是她手下的一个兵。
我想反驳,但她太强势了,目光炯炯,像两个探照灯,又像两把锥子,刺入我脊梁骨,让我后背发凉。
我拿起手机,给家里打电话,何若男说:“开免提。”
我就按了免提。
那头响了很久,电话接通,传来老爸略带疲乏的声音,伴随着婴儿啼哭,老妈的哼哄。
是电话声吵醒了李念恩的美梦,他在表示不满。
我对电话里面说,“大,春节前,腊月二十六,我要结婚,跟何若男。”
那边大没说话,老妈却急了,吼着问:“跟谁?何家女子?人家答应了么?真滴?”
我说真滴,看看何若男,她泰然处之,四平八稳,只有眉梢,透露出些许笑意。
老妈在那头说:太好了,太好了,你总算给我找了个好媳妇,这回我满意了,那你几时带她回村里?
我道:“暂时回不了,不过你们可能要来。何若男怀孕了。”
那边一声惊雷,是大的声音,“咋回事?咋,咋怀孕了?咋可怀孕了?几时怀的?几个月了?”
我一阵默然,硬着头皮答道:“怀孕好久了,下个月就生。”
那头就叫骂起来,狗日的,害人精,脑子进水,怀孕这么大的事,快生了你才说?絮絮叨叨,嚷嚷呱呱,我越发地头大。
那边何若男面上的笑意更盛,但目光却不善了。
老两口一阵商议,电话里直接说,收拾收拾,明天就启程,老妈带着孩子过来,跟我们住一起,等待老二降生。
其中特别提到一点,关于孩子姓名,老汉子很急切地问:“名字取好么?没取的话我明天到镇上跑一趟,花钱找人取,五十块钱能取十个。”
何若男推推我的胳膊,摆手,我收到,对电话道:“名字不着急,等见面再说。”
挂了电话,何若男说,“孩子姓何。”
何若男也是独生女,并且老何同志也没有再生一个的打算,不然她也不叫若男,而是叫翠花玲玲小红之类了。
何若男说:“今天我去看老豆了,他看到我怀孕,很高兴,希望下个月也能见见你。”
我说好。
何若男又说:“孩子名叫何青山,就这样定了。”
何青山?我有些惶惶,事实上从何若男用眼睛瞪我时候,我都开始惶惶,精神不在状态,她说要结婚,我说是,她说打电话,我说是,她说要姓何,我还是说是,我思想都放空了,我在想阿妹。
阿妹回来怎么办?她苏醒了,但是老公成了别人的,她要怎么办?
我一边在想阿妹,一边在听何若男训话,对,是训话,不是在讲话,现在的何若男,跟我之间的对话属于命令式的,不是平等的。
我心里发慌,思想无法集中,又要想阿妹,又要想何若男。
何青山?这是我儿子的名字?我怎么不知道?青山?这名字有什么意义?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显然不是这个。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何处不青山?
我登时心就惊了,问何若男,“这名字是谁取的?”
何若男瞪着眼问:“你不管谁取的,你只说好不好听?”
我说好听,但寓意不佳,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何处不青山,这个名字太犀利,太凶残。另外还有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这都不是什么好词。
哪料,何若男眼里竟然放出亮光,一把拉过我脖子,在我面上亲一口,喜滋滋道:“老公,你好棒,这名字是我胡乱取的,想了整整半年,就觉得这个名字亲,真没想到,还有这层含义。人生何处不青山,好,好,将来他长大就是做将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