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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七章 无事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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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关在号子期间,武山美莎走了,是武山横夫亲自来接的,据张灵彦说,那个日本婆娘好凶,看到日本老男人来接她,又哭又闹,还摔东西,张灵彦编了一罐子的千纸鹤都被她摔了。

    不过张灵彦不怪她,人家日本婆娘喊小妹叫小姨,喊自己叫小姑,就冲这份礼貌,咱当长辈的也不能怪罪她,是不?

    阿妹在医院很安全,只要有钱,她就能一直这样睡下去,无病无灾,无忧无虑。

    其实也不对,植物人也会病,阿妹刚到圣玛丽的时候发过一次烧,吓坏了张灵彦。

    但这不是重点。当前问题的主要分歧点是对阿妹生存状态的认知上。

    小妹认为,阿妹已经定型了,不会变好,大家该做什么,依然是做什么,日子还得继续过。

    我则认为,阿妹的眼珠能动,证明她是有意识的。有意识,说明大脑在工作,或许是一部分大脑在工作,这是一个信号,一个阿妹可以重新恢复的信号。

    我们两个的意见发生相悖,莎莎是站在小妹一边的,她劝我放下执念,认清现实。

    张灵彦则是支持我的,没有什么理由,反正大哥说的就是对。

    我们僵持不下,发生争吵,谁也说服不了谁。吵的小妹呜呜哭,朝我咆哮,“她是我姐姐,难道我不关心吗?我不想让她站起来?我比你更想,但是有什么用?她躺在哪里两年了,整整两年了!”

    无论什么问题,只要女人哭,就是男人的不对,我需要重新合计。

    我去问了主治大夫,只问一点,“如果病人的眼珠能动,人会不会醒来?”

    大夫给的答案很权威:“眼珠能主动动作那么她就不是脑死亡,当然会醒来,但根据病人的情况来看,她躺了两年不醒,那就是不会醒的,你是不是看错了?她或许只是眼皮在跳?”

    我给大夫演示,眼皮跳是这样的,眼珠动是这样的,你看,有区别的。

    大夫笑呵呵地点头,“我懂,我懂,我只是怕你记错,呵呵。”

    我让医院给阿妹做了个脑部ct,我想看看脑子里那个瘤,我总觉得,阿妹不醒来,跟那个脑瘤有关。

    结果出来,大夫跟我介绍,脑瘤有影响,但不是主因,脑瘤只是压迫她的脑干神经,而脑干内有神经核,主要是起神经反射传导,调节心血管,心脏,呼吸,吞咽这些功能,说白了,脑干出问题,人是直接死掉的,心脏都无法跳动,也无法呼吸,而病人的情形显然不属于脑干受损,所以这个肿瘤的原因可以排除。

    我不懂医,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我需要一个确切的说法。

    阿妹究竟还能不能醒?

    正如小妹所言,我们不能一直沉浸于痛苦,日子每天都是新的,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不能把所有精力都集中在病人身上。

    医生回答我:“万事无绝对,无事不可能,你让我回答你,病人能不能复苏,我真的很难回答,英国有个病人……”

    我说等等,“你说什么?”

    医生:“英国有个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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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摇头,“不是这句,最前面的。”

    医生:“万事无绝对?”

    我说:“无事不可能,就是这句话,我明白了。”说完起身走。留下医生在办公室发呆。

    无事不可能,这是二大爷说的,他讲过给阿妹祈福,还让我背他上山。他能让何若男稀里糊涂的给我生娃,也能让梁思燕高高兴兴的跟我滚床单,还让小妹跟我发生纠葛,这么大的本事,不至于在阿妹这件事上面诳我。

    他说了是帮阿妹祈福,那就一定是的。

    无事不可能。我背不动的时候,他就让我坚持,坚持再坚持,终于让我登顶。我在海上漂流时候,多少次都挺不过去,依然是咬着牙关坚持,终于给挺了过来。现在轮到阿妹,我怎么能失去信心呢?

    只要坚持,努力,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

    我要带阿妹走,小妹对她失去信心,只是在尽人道,她躺在这里,永远都醒不来。我要带她回东莞,亲自照顾,还要接李念恩过来,父子两个一起刺激她,说不定,不要多久,她就能转眼醒来。

    张灵彦同意我这个提议,她不喜欢这里,她更喜欢内地,哪里没人会用古怪的眼光看她。

    小妹没说行或者不行,只是问:“你带阿姐回去,你老婆怎么办?她能容忍吗?”

    何若男没问题的,我相信她。

    小妹摇头,“不是我不信,你毕竟结婚了,若是因为一个病人弄的你现在生活不愉快,我也过意不去,你还是回去跟她商量商量再做决定吧。”

    当前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如此。

    我去找了莎莎,问她拿钱。当日转款两千五百万,除去还她的,还有一千五是我的私房钱。

    当下的美元汇率是8.27,827万兑换百万美刀,从汇丰转款过去,扣除的手续费不在我的考虑之内,只是告诉梁思燕,不要不舍得花钱,人出来才最重要。

    梁思燕那头回复,请律师也花不了这么多钱,二十万美刀足够,再多,不如让边锋认罪,毕竟是防卫过失,刑期不会超过三年,再经过律师在中间操作,搞个病释,也是很容易的,就算边锋在里面呆上一年,出来后可以给于经济补偿,没必要一直往里面贴钱。

    我这边道:“这些钱是给你一个交代,花不完的就留给安琪儿,总不能让别人以为我是靠你过活,吃软饭的。”

    美国的事情在慢慢办,我还有件事要处理,当日唐娟帮我办事,我曾说过大话,事成之后给她买车,如今事情成了,也该兑现我的承诺。

    我办了一张中国银行卡,里面放了一百万整,不多不少,毕竟是干妹妹,这些钱足以改变她的人生,再多我也舍不得了。

    剩下的钱继续让莎莎保管,谁知道什么时候我又突然用钱。实际上,莎莎的钱,我的钱,已经分不开了,在莎莎眼里,那些钱,都是她的,只是借给我用而已,一笔一笔都有记录。

    当然,她借给我的有记录,我还她的则没有记录。

    这里就显得莎莎会理财了,对我建议,钱放在银行不如置业,放在银行吃利息的钱就是纸,是废物,发挥不出钱的价值,用来置业就不同了,房子是万年根基,永远都是只升不亏。

    这话我不同意,萨斯来的时候怎么说?

    莎莎道:“萨斯只是偶尔的,又不是天天萨斯,国际形势又这么好,短期内不会战乱,买房子准没错,比股票稳多了。”

    这么一说我心动了,但还有个疑问,钱都买了房子,我们花什么?比如急用钱,从哪里来?

    莎莎回道:“有了房产抵押贷款很容易,随时用随时取,回头我准备多申请几张信用卡,花旗的渣打的汇丰的统统都要,额度刷多些,也不怕你没钱用。”

    这里我就不懂了,经过莎莎的一番讲解,才算明白,这里人的生活习惯是提前消费,这个月花下个月的钱,今年花明年的钱,喜欢问银行借。

    莎莎说,这是一个要好的同学告诉她的,那个同学的父亲就在银行里面做事,生财有道,说自己的钱放去银行就是纸,但银行的钱拿出来就会变成自己的,能借就借,借出来置业,用银行的钱替自己赚钱。

    这套理论我听黎先生说过,并不以为意,却没料到,被莎莎奉为金玉良言,她说,整个香港的精英人士都是这样生活的,不如此,不得大富大贵,仅靠一生省吃俭用过日子,永生也是苦力命,不得翻身。

    莎莎这么说,我也挑不出毛病,随她去了,自己拿了行李,速度回莞。

    临别前,又去看了阿妹一眼,心情复杂。

    人到樟木头,让车子拐去酒店,给唐娟打电话,让她出来拿东西。

    唐娟穿着客房服务的职业装,急火火下来,问我给她买了什么好吃的,看到是张银行卡,面上稀奇。

    “里面多少钱?”

    我笑笑,“密码六个六,你自己看。”

    唐娟高兴极了,“谢谢大哥,大哥你真好。”

    我这边都没下车,直接让司机走,过了十分钟,唐娟的电话就过来了,声音里满满的激动,“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吓死我吗?”

    我回:“说过的,跟我干,我让你两三个月也开车,答应你的。”

    那边哎呦哎呦地撒娇,“可是也太多了,你回来,我给你退去一部分,我要十分之一就好。”

    我道:“别闹了,哥哥没什么好送,大哥不能白叫,对了,那个眯眯眼跟你怎么样了?还没答应他吗?”

    眯眯眼,说的是静哥,追求唐娟的那个小胖子。

    一提这个唐娟就来气,“你取笑我,不理你了。”而后挂电话。

    钱嘛,该花就要舍得花,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花不出去的钱就是纸,毫无意义。花出去的钱才是钱。昔日阿妹给了李秀几千块,结果换来了李秀百公里奔袭将她接走,春节还追到门上对我破口大骂,这样的钱,就说花的值不值?

    唐娟人不错,性格耿直,爱憎分明,是个好姑娘。这些钱对我而言来的容易,不如拿去做个人情,万一那天我跌倒,还有个搭手扶的人。

    这方面,女人比男人长情多了。

    车子到了家门口,无形的压力如潮水般袭来,让我产生一种窒息感。

    往前走,是福?是祸?还是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丝丝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