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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钱,需要贷款。有了足够的钱,就能给大伯父一个交代,让他对我重拾信心。
不就是上了个当,又不是我故意害人,这点上把话说开,都能弥补。
我去找叶谦借钱,将事情前后说,叶谦也很为难。
钱是有,但不是他在管,银行也不是叶伯父一个人说了算,有股东会议,这么大的支出,需要我打动很多人才行。
上次有非洲的基建项目做背书,叶伯父可以大胆借给我,但现在亚建在非洲的生意很不好,当地内战频发,军阀混战,光是维护亚建自身利益,已经花了许多钱进去,搞不好要赔的血本无归。
世间最费钱的就是战争,人员,装备,后勤供应,那样都需要钱,亚建又是在外地作战,所耗金钱更是巨大。
别的不提,光是那阵亡的十七个弟兄,每人一百万的安家费少不了,为企业卖命,又不是替祖国作战,一点点钱就能打发。
何若男带着三百壮士去协助,如不发生危险意外,每个人月薪也在八千一万,这一个个月的耗费下去,需要大量金钱支持。
毕竟,那是提着脑袋干活的工作。
道理我都懂,但我还是希望叶伯父能帮我度过这个难关。
叶谦打趣道:“不如我帮你找找张大小姐的联系方式,要说有钱,她最有钱,你这点事,在她哪里,就不叫事,人家零花钱拿出来都给你把坑填平了。”
我摇头,正色回复:“我是说正经的,帮我度过这个难关。”
小妹也跟过来帮腔,“姐夫不容易,你帮帮他。”
看着小妹微微隆起的肚子,叶谦叹息,“帮你说话可以,但你得拿出能赚钱的项目,就算去了董事会,也有东西说。”
赚钱的项目?我还真有,我拿出设计部做出来的天价龙床概念图,“这张床,价值两亿欧元,只要床做出来,我就能还款。”
概念图上美轮美奂,连纸张都散发着黄金气息,这是我让人用铜版纸做的镀金,目的就是要给迪拜土豪一个富贵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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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页有详细介绍床的内容,多少珍珠,多少钻石,多少黄金,多少白金,几根象牙,翡翠,玛瑙,苏杭刺绣,光是那个康熙玉枕,都标价一千三百万,美金。
知道是中东土豪要买,叶谦当即表示,“不就是十亿吗,这事成了。”
开玩笑,中东土豪比国内土豪更过分,人要的就是世界第一。
不过在见董事会前,需要我拿到土豪们的实际订单,不然空口无凭,银行不可能贷款给我。
这种天价龙床项目看似厉害,实则就跟在珠穆朗玛峰安装电梯是一个意思,只能想想,实际操作不行。
我把概念图发给梁大夫,当天晚上就传真合同回来,土豪们很满意这个造型,并且对前一次送的样品赞不绝口,说阿普拉杜的父亲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不用动弹,安逸的很,直夸阿普拉杜会办事,令他几个哥哥很是羡慕嫉妒。
所以,报价两亿欧,人家立马答应,要的就是把阿普拉杜比下去。
另外,梁大夫要求我再做一款低配版土豪床,拿来卖给其他土豪。再有,如果可以,设计出一款黄金马桶,要求各种智能先进科技,自动洗屁屁这个功能日本人已经玩到极限,咱们要在其他项目上下功夫。
比如影音娱乐马桶,这就是个思路,先不忙做成品,概念图先出来,有人买再给他进行私人订制。
这个提议给了我很大启发,通知梁大夫,上层社会的钱很好赚,还有什么稀奇点子要赶紧告诉我,我要弄各种私人订制奢侈品。
有了合同,再去见叶伯父,就顺利许多,几位银行大佬经过视频会议,同意了我的贷款请求。
另外,叶伯父对我和张雅婷的关系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按说你应该会成为张氏家族的乘龙快婿,怎么后面无音信了呢?”
我如实回答,“是我能力不够,张氏豪门大业,我怕匹配不上。”
叶伯父表示很遗憾,“你应该努力的嘛,踩着岳父肩膀起步,并不是丢人的事。假若你能跟他们家发生关系,对咱们亚建集团,也是很大的帮助。”
咱们亚建,指的是我是小妹的姐夫,小妹是叶谦的夫人,叶谦是他的侄子,这中间好大一个弯,也好说是咱们亚建。
有钱人说话就是好听。
资金到账,我的底气也足了许多,跟武山联系,十亿就十亿,立即动手给我修理。
那边表示很惊愕,惊愕过后又语气平淡,“对不起周先生,十亿是上次的报价,现在有新的报价,十五亿。”
我这才知道,问题不在于多少钱,而在于我是否跌倒。
我没跟武山多废话,直接电话告知大马,“设备我不管了,爱咋咋地。”
一句话气的大伯父吐血,一个六人组的律师团队来到东莞,拿着昔日友华签订的合同,要跟友华打官司。
跨国案件,法院不受理都不行,惊动好些人,连外交部都来人询问,需不需要政府出面斡旋,这毕竟关系到华人企业的声誉。
我不需要,一句话,我就是骗了,没钱赔偿,你们看着办。
元旦放假前,友华工厂被贴了法院封条,几百号工人站在工厂门口,满面凄凉。随后,有武装制服人员将友华包围,实行戒严。
随后财经日报有新闻爆料,某企业主牵扯跨国欺诈案件日前已经被捕,上面有大幅图片,穿着有xx看守所字样的企业主一脸茫然地看着镜头,眼睛一大一小,目光呆如死鱼,两鬓斑白,看上去四十多岁,像个小老头。
这个年,我是打算在看守所度过了,这不是我第一次进看守所,心境却截然不同,没有害怕恐惧,也没有激动紧张,反而心平气和,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
腊月初八,有人来探望,是许久不见的武山横夫,对我的遭遇表示同情,并递出橄榄枝,“你要是肯做日本人,还是有机会的,美莎和正隆,都在等你。”
隔着玻璃,我的脸皮抽搐,嘴唇抖动许久,憋出一个字:滚!
要说看守所的生活,除去吃的差点,没有女人,其他也蛮好,最起码安静啊,无人打扰,给我留出很多空闲时间想事情。
我在想,今年要是不回家,村口的傻子二狗肯定很失望吧,没有新媳妇再给他发红包了。
何若男在非洲情况怎么样了?这么久也不打个电话,亚建难道没装备卫星通讯电话吗?
李念恩呢,他今年不能回家看爷爷奶奶,会不会想?
还有何青山,这个没良心的,怎么就能跟莎莎那么亲?
因为空闲,想的问题多,悟出来的道理也就多,人这一生,若是要成功,就是要不停地斗,没有敌人,就制造敌人来斗,无论输赢,关键是斗争的过程,要好好享受。
做老板的都是战争狂,想要把企业做大做好,必须发动战争,不是你战争别人,就是别人战争你。
别说舒适,舒适是留给死人的,想要成功,必须要不停地战斗。
我的敌人一个个换,我做桑拿业,就干倒了大龙,这就是成功。
那么现在我做机械,就要干倒武山,我干不倒,还有我儿子,我儿子干不倒,还有孙子,世世代代,以后就跟日本企业死磕了,我就不信,一年两年国产机械不行,十年二十年国产机械依然不行。
武山做智能家居,做军工汽车,造飞机,我就不能吗?
别说理想缥缈狂妄,我连想都不敢想,又怎么跟他去斗?
我日复一日地想,将这个执念加强,深刻印在脑海,千锤百炼。
暂时的失败,不是失败,姜子牙七十岁才出山,我这才哪到哪?
跨国案件需要引渡,我要接受大马法律严惩,这些事情不需要我操心,国家之间有程序,做好相关手续我就被送去大马,和大马的代表当庭对峙。
法官很严厉,列举我的罪状,要给与严惩,我一概否认,不承认自己骗钱,因为我也是受害者。
案子审核的周期很长,第一次庭审四个小时结束,没审出名堂,法官只能休庭,择日重审。
但是没过两日,我就被放出来,成了无罪之身。
事情很简单,友华封厂我被捕,大马要求我赔偿损失共计六十四亿,这是天文数字,我一辈子都还不清。
如此,武山目的达到,与大马的代工厂也恢复了业务,同意对大马的流水线进行检修,不光是机械手有问题,其他关键部位的零件全部更换,一次性维护好,并且签订了维修合同,三年内出问题武山都会帮忙解决。
所需费用共计不到七千万人民币。
按我猜测武山其实不要钱都可以,毕竟,设备安装之初他们就赚够了钱。
大马的流水线启动之后,危机解决,这边再关着我毫无意义,还不如放我出来,让我赔偿他们修设备的钱,以及各种误工费。
修理设备的钱有数,但误工费却没数,娜莎让我看心意给,毕竟人家陪我演了这么久的戏,没点辛苦费怎么行。
当然,也不算演戏,无论是律师团还是跨国官司,人家都是来真的,那六十四亿的账单,可是清清楚楚,分文不假。
对方愿意给我次机会,纯粹是看在我辛苦照顾阿妹这么多年的份上,如若不然,这次说什么也不可能撤诉,要让我在大马监狱度过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