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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重新审视友华,重新思考友华未来走向,主要的是确定自己的未来。
我联系彭总,跟他见面会谈,表达自己的心意,想大力发展科技创新,为民族增光,为国家做贡献,打破世界技术壁垒,成就民族品牌。
这话不是说说而已,我有实际想法,最新的技术,可以优惠,甚至是免费给国家服务。
彭总理解我的良苦用心,问我对汽车制造有没有帮助。
汽车业制造,肯定有帮助,友华有技术独立打造汽车生产线,可以大大提高生产力。
经彭总撮合,我认识刘总,刘总就是做汽车的,最近在国外考察,对宝马汽车生产线很感兴趣,问我能不能做。
可以的话,先做一条试试。
我还认识了邓总,邓总有药品工厂,我向他介绍我最新款的真空无人制造厂理念,这种工厂用来生产药品,是最合适不过的。
我的想法是,满世界里跑,到处结识新朋友,扩大自己的人脉,提高自己在圈子里的知名度,顺便也改下自己的名声,不要让人觉得我高冷到没朋友,大家无事一起吃吃饭,打打球,钓钓鱼,都是蛮好的。
就在我满世界里乱吃乱喝之时,东京打来电话,让我速度过去。说医生已经约到,但是小野大夫要见过我才肯给阿妹治疗,否则就请阿妹原路返回。
小妹很急,问过周围其他患者,阿妹这种情况不少见,很多脑瘤病人术后都有这种情况,经过小野大夫的调理,都能恢复。
但是为什么要我去才肯治病,我猜测,应该跟武山美莎的事情有关。但这事仔细论,怪不上我什么,我去找了,是武山洋介强迫美莎嫁人的,我连美莎的丈夫都见了。
这么多年,友华一直挤压武山在华工厂的生存空间,不就是为了出我胸中怨气?
当然,胸口除了怨气,还有些愧疚,当年奈良一场闹,得知美莎失踪,我就再也没去问过,心里已经做了判定。
美莎早晚会被找到,也必然会遵循父亲命令,跟新丈夫好好过日子。毕竟时间长了,一个女人再坚强,也得有男人支撑。
每当想起美莎,我就会想到她丈夫,那个没什么主见的老实男子,他们两个的夫妻生活,想到此就隐隐胸口疼,赶紧甩去不想。眼下大家各处一方,互不侵扰,不也挺好?
这几年,几乎都将美莎忘了,却不料,因为阿妹,让我不得不想。
看看门口的樱花树,也是奇怪,这树当年运回来,要死不活,来个人就说,呀,树要死了,来个人就说,树病了。可是经过弥月生的手,还生生把樱花树给救活。
弥月生说,八重樱花是寒冷之地产物,耐寒植物,要长在冻土地里,南方的粘土不适合。他对阿彦建议,要想让树活,最好是从北方运硬土,给整个换了。
另外,南方多雨,树木移植之后,方圆二十米都用水泥板覆盖,不要让雨水侵扰树根,让树木根系慢慢适应粘土。
一番整理,还真给樱花救活了,如今枝繁叶茂,年年旺盛。
思索再三,我决定前往东京,过了这么些年,心里的怨早就被时间冲刷的烟消云散。昔日还说要跟武山死磕,现在想想,也是空话一句。
不用武山为难,我自己先就放弃了,哪里怪的上人家。
过了这几年,莞城的变化是日新月异,以前友华门口是一大片空地,现在都盖了商业楼,第三期工程已经结束,很多友华职工都住了商品房。可东京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由此可见,日本人的发展重心不在房地产。
去到东京和阿妹汇合,小妹先是一窜抱怨:“哎呀你可算来了,你老婆都要给我折磨疯,什么都不知道,还什么都好奇,好不容易约到医生,她自己先不敢。等到她敢了,医生却没空,都能给我气死。”
又说旁边念恩,“这也是个不省心的,见天就想去游戏厅,知道的是来给妈咪看病,不知道还以为是来度假。”
絮叨完了,将孩子一挎,“既然你来了我就不陪着,我要回去看我老公,你陪她慢慢治病。”
后又拉着我到无人处,低声交代:“姐夫你也是笨,她记不起你,你就没办法了?男女间说开了不就那些事,孩子是真的,晚上大被同眠睡一夜,想起想不起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想得起就是恩爱夫妻,想不起就是欺骗。
小妹气的嘿嘿,“你也是个死脑筋,孩子都这么大了,又来计较这些,当年你趁着她洗澡冲进去强行成事怎么不想这么多?”
我去!这都多少年老黄历你也记得?果然是亲姊妹,阿妹这种事也说?
小妹白我一眼,“说的好像你多正经似得,也不知道当年谁借酒……”说到后面摇头,要走。
“当年她洗澡故意不关门的。”我在后面喊,她已经听不见了。
小妹回国,连念恩也一并带走,说是念恩要读书,不能荒废,只留阿妹跟我在东京,给我制造机会。等两人滚过床单,要不要看医生,能不能恢复记忆,也就无所谓了。
真为难了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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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约到小野大夫,他和之前一样,没什么变化。我却不同,比起前几年,我胖了些,也更成熟了。
小野大夫对我说:“你的妻子想要恢复记忆,是不可能了,她目前掌握的一些认知,只是出于她的记忆体条件反射,喜怒哀乐都是根据往昔投影反射出来的,对之前的事情懵懂无知,如果是刚清醒,或许可以借助催眠让其苏醒,但现在过去这么久,新的记忆已经将之前的记忆重新覆盖,想要恢复,根本做不到。”
小野打了个比方,就像回收站里的文件,一旦清空回收站,想恢复资料,可以通过技术手段。可一旦系统重做,那就是彻底清空,再也看不到了。
阿妹这情况,就是系统重做。
这回答让我烦闷,问:“既然无解,喊我来做什么?”
小野笑,再问:“如果不是因为她,你就不愿意来东京?”
难道和美莎有关?这事都不用想,我能直接反应,立即问:“你知道美莎下落?”
小野点头,郑重回答,“我知道。”
听到答复,接下来要如何做,我却不会了。
知道又如何?我都结婚了。
换了语气,轻声问:“她过的好吗?”
小野想了想,摇头,“她过的不好,老实说,她过的很凄惨!”
莫名,我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捏着,抽的疼。“怎么凄惨?”
小野答:“她的第一次婚姻维持时间很短,很快就展开第二次婚姻,丈夫是平谷县的屠户,她嫁过去也做些屠户类似的工作,每天凌晨四点起床,晚上十二点才能休息。”
说着,小野从桌上推给我一张照片,“这就是她,和她一起的,是她的孩子。”
照片上,是个三十多岁满脸横肉的妇女,皮肤黝黑,头发零散,穿着皮质围裙,脚下是长筒水靴,站在一口生猪前咧嘴笑。
她右手提着一把杀猪刀,左手牵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孩,屁股后面还有个一岁的坐在地上,一个四岁大的女孩在拉扯,远处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大孩子在骑三腿自行车……
我的呼吸不由自主急促,手也跟着发抖,仔细端详照片上女人的面容,过去这几年,我几乎忘记美莎长什么样,但又似乎没忘。
我印象中,她始终挂着温和的笑,眼睛弯弯,可照片上的女人,脸型是差不多的,眼睛也是弯弯,但是那种神韵气质,那根本不是我的美莎。
我摇头,否认,“你是不是拿错照片?”
小野冷静回复,“我不会搞错,我的外甥女,怎么会搞错,她就是美莎。”
我的心如遭重锤,别样的痛,却又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睁大眼,努力辨认照片上那个大男孩,我不确定,他是不是我的周和。
我放缓心情,稳定情绪,问小野:“具体地址在哪?我要去看她。”
小野反问,“你现在找她,是想做什么?”
我鼻根发酸,但没有眼泪,“就是去看看她,如果可以,我想让她生活好一些。”
小野回道:“那倒不必,这次请你来,我只是想当面问你,你当年对美莎,是真心的吗?”
我缓缓点头,“是真心的。”
小野再问:“既然是真心,为什么你宁愿为了一所企业,放弃美莎?”
是要钱还是要爱人?这个问题不难回答,以前的我心太沉,想要爱人也想要钱,两者选其一,我选了钱。
或许有种种理由,但结果就是如此,我选了钱。
可是现在呢?有了企业有了钱,也有了更多的麻烦,正如我多次想的那样,假若当年我能老老实实做个打工仔,现在的生活至于烦恼吗?
面对小野,我说出了实话,当年太幼稚,以为自己很强大,所以做了错误的选择,是我的错,我对不起美莎。
“现在呢?”小野问:“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