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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延巳看着他自夸的不亦悦乎,越说越夸张,连忙截断他,“你不会是来跟我邀功的吧?”
“哎呀,你看,忘了说正事了。”穆挈拍拍脑袋,这会听宋延巳问起,才想起来有要事没说,“怀州那边出事了。”
消息是今天晚上传来的,穆挈看到的时候也愣了许久,到底觉得这事得提前告知宋延巳,这才悄悄来了宋府,他清清嗓子,打量了下宋延巳的脸色,才继续道,“顾家得了采选的牒子,思珺她跑了!”
顾思珺是什么样的人,穆挈自认比宋延巳和傅正言要看的清楚,所以听闻延巳中意江沅的时候,几乎是举双手赞成,鞍前马后出谋划策。虽然顾思珺与宋延巳已有婚约,穆挈却反感得很,顾思珺的手段,他也无意的见过那么一两次,有些东西他不方便与宋延巳说,却也深刻的觉得,这世上,但凡是个女的就要比顾思珺好上许多。
“她来临安了?”
“我不知道,出了怀州你的探子比我的强。”穆挈觉得按顾思珺的性子,十有*她是要来临安的,“你早做准备,看看如何安慰顾妹妹吧。”
看了眼宋延巳,好自为之这四个字穆挈终究还是咽在了肚子里。
日子有条不紊的过着,三月皇帝大选秀女,冲不得日子,江沅的婚期便被定在了四月初八,距现在只有两个月的时间,有些太匆忙,但日子是宋延巳定的,说是找了高僧算过,四月初八是个极好的黄道吉日,错过了,怕是要等到明年。
江沅到是无所谓,但江夫人一听就不乐意了,一年间变数太多,何况宋延巳现下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若是这一年间被哪个狐媚子迷了心神,不知以后女儿清理起来又要废多少工夫,当下就跟江忠嗣商量觉得,俩月后就俩月后吧。
婚期既定,江沅也就彻底被拘在了府里,江夫人恨不得把自个一身掌家的功夫都教给江沅,江沅虽然对母亲的手段心知肚明,但还是一副用心的姿态,进步神速,惊的江夫人直夸她天生是个当主母的材料。
这日江沅闲来无事正跟着罗暖剪花样子,碧帆就满头大汗的冲了进来,“小姐,不好了!府里来了个狐媚子!”
和罗暖对视了一眼,江沅伸手推过桌上的茶杯,“谁教你说的这些个话,难得今个没吭声,一开口尽是些入不得耳的。”
“哎呀,小姐,奴婢知道错了!”碧帆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样子,“您先听奴婢说,那狐…姑娘今早就在江府了,没声没响的,夫人老爷没敢跟小姐您说,还是平安那小子说漏了嘴,我才晓得的!”
见碧帆说的有鼻子有眼,江沅脑海中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问道“你可知道那女子叫什么?”
“好像姓顾,奴婢也不知道叫什么,平安也没说清楚。”想起来平安,碧帆就气不打一处来,“那小兔崽子,连他姐都敢瞒着,反了天了他!”
果然是她,江沅心中感叹,这该来的还是来了,“你去夫人那,把顾小姐请来吧。”
青瓦碧墙,佳人如玉。
江沅坐在院中的亭子中,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肌肤胜雪,唇若点漆,身着凤仙翠碧霞色锦衣,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一头青丝被玉簪利落的绾起,整个人如同渌波芙蕖。
这便是十七岁的顾思珺,前世被她逼着投了湖的顾家小姐。
顾思珺就这么站在亭外,神情专注地看着裙侧的花草,明亮而干净。
江沅摸摸鼻子,瞬间生了怜香惜玉的心思,若她是男子,什么江山霸业,皆不如眼前的美人。
江沅轻咳一声,打破了这安静的气氛,她笑着道,“不知姑娘见我何事?”
“小女乃宋中尉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子。”顾思珺不想与江沅寒暄,直接开门见山,这么直白,反而让江沅愣了一下。
“这事,我倒是未曾听宋大人提起过。”江沅直接抬出了宋延巳,“姑娘找我又有何用。”
“江小姐不觉得夺人夫君实乃不耻之事吗?”顾思珺直视着江沅,她和宋延巳青梅竹马,他想要建功立业,她便等他,这一等,就是四年,结果,等到的却是他要成婚的消息,她瞒着父母,用了个把月的时间才到了临安,只是她却不先寻了宋延巳,而是来找江沅问个清楚。
要说这顾思珺的确是个硬气的,江沅上辈子也确实是欠她,可结果她不是遭报应了么,她自尽的时候,顾思珺早就嫁做人妇,儿女成群,过的不知道比她强多少。
“是宋大人在御前求娶,小女之前对于宋大人一无所知,自然不晓得他有婚约在身。”这回,江沅可不敢再激她了,生怕她再寻了短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把事情一股脑的全推到宋延巳身上。
“你撒谎,中离不是这样的人!”顾思珺皱眉指责道。
“怎么说话呢?”自家小姐忍得住,碧帆可忍不住了,当场就从江沅身后窜了出来,“我们江府的小姐,一家女百家求,要不是姓宋的求到圣上那,我们堂堂尚书令家的嫡小姐能下嫁给一商贾之子?呸!净给自己脸上贴金。”
碧帆说的慷慨激昂,江沅心里忍不住的鼓掌:碧帆啊!小姐没白养你啊!想着,还送上了一个赞赏的眼神,只是这表扬看到碧帆眼里就变成了:别说了,算了吧。
“小姐,您别这么看我,您受了委屈还不能说了?”碧帆冷哼了两声,上下打量着顾思珺,“咱们小姐当时一听要嫁那姓宋的,当下就病了,这事临安城哪个不知哪个不晓,要不是天子赐婚,你当我们想嫁?!”
顾思珺被碧帆噎的说不出话来,江沅也怕她在自个府里出了什么意外,连忙制止了准备继续骂下去的碧帆,用手绢微微拭了下眼角,“碧帆,有些事咱们自个心里明白就好。”
这句话算是表态了,婚事她不知道,全是宋延巳一手策划的,她还不想嫁呢!要骂骂他去,她也是受害者。
江沅拎着手帕,偷偷在指缝中瞅了顾思珺一眼,那小脸白的,跟宣纸似的。
“我不信,你们骗我!我要去找中离问清楚。”顾思珺眼眶含着点点盈盈,下唇被她咬的失了血色,带着不甘和委屈她微微行了半礼扭头出了春暖阁,江沅看着那抹身影,啧啧的咂了下嘴巴,能不和宋延巳绑在一起,多好啊!
“你倒是还有心情睡。”这晚,江沅的闺房内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无视他的声音,江沅继续闭着眼睛不吭声。
“怎么,还想继续睡下去?”一阵温热袭上了她的耳瓣,宋延巳的声音略微带了些不满,江沅长长的睫毛忽然颤抖了两下,眼睛依旧紧闭。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伴随着一阵冷意,江沅在宋延巳的注视下惊恐的睁大双眼,被子不知何时被宋延巳甩在了地上。
江沅穿着一袭中衣,少女的身材还在发育,却已经有了玲珑有致的模样,她连忙把枕头抱在胸前,掩住起伏的波涛,瞪着眼前一脸平静的男人,“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
宋延巳不为所动,直接越过昏睡在脚踏上的朱船,下摆一甩便坐在江沅脚边,江沅连忙往里缩了缩,却被宋延巳一把按住拉了回来。
“放开我!”江沅用尽了力气挣扎,却依旧挣脱不开,最后只好作罢,语气不善的问道,“天色已晚,你来这做什么。”
“听说有人白日里见了我的未婚夫人,前来问问情况。”宋延巳轻点了下江沅的鼻尖。
“你不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还来问我做什么!”江沅的有些挫败,她这些日子以来,可谓是擦亮了眼睛,想把宋延巳的眼线给揪出来,结果却毫无进展。
像是猜透了江沅的心思,宋延巳笑的像只老狐狸,“我劝你莫要费那些功夫了。”
江沅瞥他一眼,嘴角飞起一抹笑,“我倒不知道你是有过婚约的,顾姑娘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我都心疼,不过……”江沅专门踩宋延巳的痛脚,“你最好整理干净,我一江府嫡小姐,可容不得自己前脚进门夫君就后脚纳妾的。”
果然,提到顾思珺,宋延巳眉毛微不可查的一动,这点小细节,自然躲不过江沅的眼睛,她打了个哈欠,指了指地上的被子,示意宋延巳给她捡起来,“顾姑娘敢来见我,想必是个烈性的,刚者易折。”
想了想前世被她逼得投江的顾思珺,江沅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宋延巳几句,不过她还没开口,就被宋延巳抢先了。
“我跟她说了。”宋延巳顺手把地上的被子扔在朱船身上,转身去箱笼处给江沅挑了床新的,动作熟练地仿佛这是这是他的房间。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江沅还是忍不住的心惊,这是她的闺房,却被宋延巳摸得一清二楚,上辈子,她该多大的心,才觉得自己能斗得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