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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所谓的万振良骗贷案的几个主要嫌疑人都已经不在人世,尚活着的戴山已经被控制,韩寿虽然在逃,可也已经成了丧家之犬。
所以肖胜军可以算是最后一个跟本案有直接关系的嫌疑人。
但范先河也不敢有丝毫大意,他心里很清楚,就算骗贷案随着肖胜军的招供而水落石出,但这并不意味着能追回赃款。
而这些赃款牵扯到的利害关系可以说已经超越了骗贷案本身,所以,肯定会有人巴不得肖胜军彻底闭嘴。
另外,顾百里被杀的很有可能不是因为骗贷案,而是跟人皮面具有关,万一肖胜军也是人皮面具的知情者,那就不能排除被灭口的可能。
本着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原则,肖胜军被单独秘密关押,由三分局刑警队长栾斌负责安全工作,而肖东亮和石梅母女则跟戴山关押在一起,安全工作由贺宽负责。
范先河并没有马上审讯肖东亮父子,而是柿子挑软的捏,他先拿石梅母女开刀,正如他猜测的那样,石梅母女在无可辩驳的证据面前很容易就被撬开了嘴。
根据石梅的交代,她并不是肖胜军的情人,实际上他们是夫妻关系,而石琳就是肖胜军的亲生女儿。
但石梅并不认识万振良,也从来没见过他,所以,最初她确实认为丈夫就是万振良。
实际上石梅和肖胜军是通过鲁润在魅力金座夜总会认识的。
从时间上来判断,那时候万振良已经被顾百里和韩寿所控制,而肖胜军已经冒充万振良成了公司的老板。
据石梅交代,她只是在和肖胜军的婚礼上见过丈夫戴着面具,当时肖胜军骗她说只是因为好玩,
但此后他们生活在一起的时候,肖胜军一直都是以本来面目示人,只是他的名字叫万振良而已。
石梅也承认曾经两次以万振良老婆的名义去过万家村,但她说这都是按照丈夫的吩咐去做的,她当时也不清楚意味着什么。
直到万振良骗贷案发,她才明白了一切,接下来,她的丈夫又变成了邓中基,不过,石梅并不掌握肖胜军犯罪的细节,更不知道肖胜军戴的是人皮面具。
至于肖胜军的女儿石琳,基本上没有涉案,她只知道自己有个神秘的父亲,并且享受着父亲提供的奢侈生活。
虽然石梅的供词并没有涉及肖胜军犯罪的核心秘密,可已经足以证明肖胜军冒名顶替万振良骗贷、以及在骗贷之后又冒充邓中基的犯罪事实。
撬开了石梅的嘴以后,范先河就开始动戴山的脑子。
戴山自从死了母亲之后显得萎靡不振,范先河也不理他,只是让人一天提供三顿饭,不允许任何人跟他说话,并且还断了他的烟。
起初戴山还不时一边敲门一边大喊大叫地要烟抽,可回答他的只是沉默,时间久了,戴山好像也失望了,慢慢安静下来。
这天,戴山正躺在床上假寐,忽然听见开门声,急忙坐了起来,只见一个警卫走了进来,大声道:“戴山,提审,赶紧穿好衣服。”
由于长时间都没人跟他说话,生活就像是一坛死水,一听说提审,戴山好像显得很兴奋,一骨碌爬起来迅速穿好了衣服,看那样子就像是宣布他被释放似的。
其实范先河审讯戴山倒不是指望他能交出赃款,他知道,戴山是为了钱才坐牢,他不可能把赃款交出来,否则这牢坐的也就没有意义了。
其实对戴山的这次审讯也是为了接下来审讯肖胜军做一些铺垫,他认为戴山在得知肖胜军落网之后,思想上、心理上肯定会产生某些微妙的变化。
令人意外的是,审讯室里只有范先河一个人,这似乎有违办案的流程,起码也要有个书记员啊,也许不是什么审讯,范先河只是想跟自己聊聊。
警卫把戴山的一只手铐在铁椅子上就出去了。
范先河当着戴山的面点上一支烟,然后坐在审讯桌后面若有所思地盯着戴山,好一阵没有出声。
戴山看着范先河手里的烟,咽了一口吐沫,干笑道:“范局,能不能给根烟?”
范先河扳着脸说道:“戴山,这么长时间了,你的烟瘾还没戒掉吗?我劝你还是下决心戒掉吧,否则自己难受。”
戴山哼了一声道:“范局,我可不是在乞讨,你如果想跟我聊聊的话就马上把烟给我点上,否则你就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去吧,我可没神气陪你瞎聊。”
范先河一愣,随即笑道:“戴山,我看你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为了一支烟连尊严都不要了。”
戴山哼了一声道:“都到这个份上了还要什么尊严?你给不给你看着办吧。”说完,闭上眼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范先河好像还真拿戴山没办法,拿出一支烟点上,走到戴山面前塞进了他的嘴里。
戴山顿时就贪婪地深深吸了好几口,就像是吸毒似的缓缓吐出烟雾,忽然感觉脑袋一阵眩晕。
范先河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来来,盯着戴山说道:“戴山,你已经承认了自己贪污、行贿受贿的罪行,并且也交出了一部分赃款,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把你的案子移交检察院起诉吗?”
戴山一愣,一脸期盼道:“怎么?难道你们要起诉我了?”
范先河摆摆手,说道:“还早的很呢?其实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我们之所以没有把你的案子移交检察院起诉,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完全交代自己的罪行。”
戴山干笑道:“范局,咱们也不用废话,你如果有什么证据的话就直接拿出来,只要是我干的,保证不推脱。”
范先河没有理会戴山,继续说道:“你一直坚持说自己是万振良骗贷案的受害者,你还坚持这种说法吗?”
戴山楞了一会儿,疑惑道:“这是事实,这不是坚持不坚持的问题,我连贪污受贿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就算我承认是万振良骗贷案的同谋,恐怕也多判不了几年吧?”
范先河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你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虱子多了不怕痒,实际上你一再否认自己是万振良的同伙无非是想隐瞒从骗贷案中分到的赃款吧?”
戴山把烟头嘬了几口,吐出了烟把,说道:“范局,我们每次见面都扯这点事是否太无聊了,我还以为你今天要说点什么新鲜事呢。”
范先河哼了一声道:“怎么?你以为我是吃饱了撑的慌来找你闲聊?我这就给你来点新鲜事提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