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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丝丝点了点头,“姐姐是聪明人,那我也就直说吧,你在这宫里待着,只要是活着我就睡不安稳,其实姐姐也应该知道,就算我肯放过姐姐,也自然有人不会,与其如此,姐姐不如离开好了。”
“我怎么相信你。”段敏晓认可了丝丝的说法,她平素得罪的人多,遭受的嫉妒又不小,如今在这后宫,如果阴沟里翻船,却是让人贻笑大方了。
尽管她早已经想要离开这里了,但是话从丝丝嘴里说出來,她还是有几分怀疑的。
丝丝一笑,道:“姐姐,你要是想在这冷宫里等死呢,还是赌上一把呢,只要姐姐不在这里了,我就把冷宫一烧,到时候皇上必然以为姐姐死了,只要姐姐答应我离开以后永远不再回來即可。”
“好。”段敏晓点点头,道:“我答应你。”
“那今晚三更时分,姐姐在这冷宫门口等候吧,到时候妹妹会派人來接姐姐出去。”丝丝继续道:“不知道姐姐身上有沒有什么信物,最好是不怕大火烧的,到时候也要有所证据才行啊,毕竟皇上的心思,可是多疑的很呢。”
“你倒是想的周全。”段敏晓冷哼一声,却也是从手腕上摘下一串珍珠手链扔了过來,“这个够了吧,册封皇后时,皇上赐下來的东西,他不可能不认识的。”
“好。”丝丝笑着将那手链收了起來。
望着丝丝远去的背影,段敏晓却是冷冷一笑,头枕在树干上,靠着浓密的枝叶享受着晨风的清凉。
却说那头丝丝,一脸欣喜的回了月华宫,直接就将李伯召唤了來。
“小姐,您为什么要答应送她离开啊,不是说要直接……”李伯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眼里有些狠辣的韵味。
丝丝摇了摇头,惋惜道:“我何尝不想将她除之而后快啊,只是姐姐那般聪慧,只怕不会上当,但是要是离开的话,以她现在心灰意冷的情况下,还是考虑同意的,到时候出了皇宫,我们再下手也不迟啊。”
李伯恍然大悟,道:“小姐英明,如今大小姐的武功已经被废了,动起手來,老夫自问还是手到擒來的。”
“今晚三更,你去找个身形和姐姐差不多的宫女,然后一把火烧了冷宫,到时候带着姐姐离开皇宫,姐姐体质异于常人,你还是要小心为上。”丝丝嘱咐道。
李伯满口答应。
夜色降临,这皇宫里和民间不同的是沒有敲锣打鼓的报更人,但是随着灯火的熄灭,时辰越來越晚。
段敏晓站在石阶前,望着空凉的夜空,这将是她在皇宫里最后一个夜晚了。
虽然天空都是一样的天空,但是不一样的所在,看起來还是不一样的,这会她只觉得这皇宫里的夜色虽然是在炎夏,却透着些许的萧条。
可能是夜风太凉,也可能是雾气太重,但是不管是什么,段敏晓都觉得很冷,很冷。
已经披了一件外衣,还是无法阻御这夜凉的感觉。
喵喵喵。
三声猫叫。
段敏晓拉回了视线的焦点,朝着门口望去。
她和丝丝约定的时间到了,看來这是他派來的人了。
“进來吧。”
果然,下一刻,李伯就推门而入,怀里抱着一个宫女。
“大小姐,老奴见过大小姐。”
不管怎么说,段敏晓也都是丝丝的姐姐,虽然并不是一个母亲的,但是身份摆在那里,李伯见了也要行家仆的礼仪。
段敏晓瞥了一眼那怀里的女子,早已经沒了气息,下垂的手上挂着她的那串珍珠手链。
“好了,我们走吧。”
既然一切都已经有了安排,段敏晓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李伯应了一声,就将那女尸放进了冷宫里,手里飞射出十來枚火弹子,顿时火起。
片刻之后,整个冷宫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了。
段敏晓临走时望了一眼后宫,心里有些抱歉,昨日里才答应了南宫锐,只是她实在等不及了。
如果能够早一点离开,她一分一秒也不想再多待下去了。
“大小姐,我们快点走吧,一会侍卫们就要來了。”李伯皱着眉,催促道。
段敏晓点了点头,将头上的帽子拉的更低了些,如今她一身太监服侍,跟在李伯的身后,为了避人耳目,先是去了太医院。
第二天,天一亮,冷宫失火已经传遍了后宫,废人段敏晓被烧死在冷宫之中,虽然皇上已经下旨不许再提,但是这事太突然了,宫人们还是忍不住笑声嘀咕了起來。
段敏晓低着头跟在李伯的身后,大摇大摆的穿过人群,直奔宫门而去。
“大胆,你们几个不要命了吗,居然还敢在这里说前皇后的事情,是不是想死啊,真是气死咱家了。”一个老太监开始教训那几个站在墙角的宫人们。
段敏晓听到声音有些耳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正好撞向了那人的视线,正是安知良。
这一刻,安知良顿时觉得活见鬼了一样,眼前那人分明是段敏晓。
安知良顾不上再和这几个宫人们纠缠,连忙一抖拂尘,将他们哄了开來,而他则是一拐一拐的朝段敏晓这边追了过來。
“喂,你们等一下。”
段敏晓听到声音,暗道不好,如果被拦下了,岂不是再也无法离开了吗。
走在前头的李伯也听到了声音,心里暗暗抱怨这老太监眼神太尖了些,但是如今宫门就已经在前头了,如今也只能是装作沒有听见,只要出了宫,一切就都不是问題了。
安知良越走越急,他拐着腿强忍着疼痛,只是前面那两人的速度越來越快,心急之下只得喊道:“快來人,将那两个人拦住。”
宫门处的侍卫见到安知良,知道是皇上身前的红人,当下也不敢迟疑,立刻一队人冲了出去,将段敏晓和李伯拦在了宫门口。
近在咫尺。
段敏晓暗暗心焦,后悔刚才为什么沒有忍住,偏要回头看那一眼。
“等一下,等一下。”安知良渐渐走近,看了看李伯道:“李太医这是要去哪里啊。”
李伯连忙回答道:“原來是安公公啊,刚才老夫走得急,沒有听到安公公在喊在下,实在是失礼。”
“沒事沒事。”安知良摆了摆手,脑袋一偏朝段敏晓看了过來,“咱家也沒什么事情,就是看这小太监有些眼熟,所以看看是哪个宫里的。”
段敏晓低着头道:“安公公,借一步说话。”
事到如今,再想隐瞒也是不可能的了,与其如此,她唯有赌一把了。
“好。”安知良拐着腿和段敏晓來到了无人处,一脸惊愕问道:“娘娘,您不是在冷宫里被大火烧死了吗,怎么会在此处啊。”
段敏晓摇摇头道:“安公公,以前的事情我也不好解释了,只是我在这皇宫里已经沒有办法再待下去了,希望公公能够帮我一把,放我离开吧。”
如果这事被南宫天凌知道了,她不敢想象后果会是怎么样的,如今也就只有寄望于在安知良的身上。
“娘娘,皇上是做的过分了些,可您毕竟是皇后啊。”安知良打心眼里是对段敏晓有好感的。
“那些已经随着皇上废后开始,就结束了,现在我只想出宫,离开这里,希望公公能够成全我,來世……”
段敏晓不知道该怎么说,也只有学着古人的口气,只是还沒有等她开口,安知良就连忙打断,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了过來,“娘娘,宫外不比宫内,您一切小心吧。”
“公公答应了。”段敏晓大喜过望。
安知良点了点头,道:“这里有些银两,娘娘您在宫外好好照顾自己吧。”
“公公大恩,有机会我一定报答。”段敏晓拱了拱手,重新來到了李伯的身后,朝着李伯点了点头,道:“我们走吧。”
身后安知良抹了抹眼泪,喃喃道:“娘娘,您可一定要保重啊,要不然皇上一定会伤心死的。”
终于走出了皇宫。
段敏晓看着外面的太阳,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座巍峨庄严的宫殿,昨天的时候,她眼里的皇宫是一只大大的怪兽,如今看來却像是一个漂亮的房子,不过再漂亮也和她沒有关系了。
“大小姐,我们走吧。”李伯已经跃上了马车,朝段敏晓说道。
“不了。”段敏晓摆了摆手,离开了皇宫,她怎么会再和李伯搅在一处,他们主仆二人对她也绝不会有什么好的心思,更何况如今她武功已经被废。
李伯眉头一皱,沒有想到段敏晓竟然会拒绝,忙道:“大小姐,你在这京城举目无亲,还是让老奴送您去个安全的地方吧,要不然娘娘那里也不好交代啊。”
段敏晓眸子一缩,感觉自己全身气机被锁住,只要她一动,那么下一刻李伯恐怕会拼了一切也要将自己斩杀在此了。
“呵呵,也是。”段敏晓连忙一笑,“还是妹妹想的周到,这京城虽大,可也沒有我的容身之地啊。”
听到段敏晓这么说,李伯也是松了一口气,刚才他还担心呢,如果在这皇宫门口杀人,毕竟会引起轰动,到时候只怕有些麻烦。
上了马车之后,段敏晓悄悄的从袖子上拔下一根银针,弹指之间,直接射入了李伯的体内。
“啊。”李伯吃痛,一脸惊愕的回过头來。
段敏晓急忙手一挥,又是数根银针射了出去,直接将李伯的血脉封锁住了,再也动弹不得半分。
“大小姐你。”李伯装着一脸惊讶的样子,心里却是害怕起來。
她不是武功被废了吗。
段敏晓抿唇一笑,道:“李伯,委屈你了,放心吧,我是不会杀你的,出了城我就会放开你的。”
现在李伯只觉得这女人的笑就像是來自地狱的微笑,不会杀他,他可是想着杀她的啊。
拉过缰绳,段敏晓一扬马鞭,驾着马车就跑了起來。
只是这京城实在是太大了些,段敏晓绕了好几圈都沒有走到城门,不得已掀开帘子,朝李伯问道:“喂,怎么走。”
“一路向右,穿过中心大街,再向南,走两里路就出城了。”李伯如今不能动弹,自然是希望段敏晓快一点出城,到时候只求能放过自己了。
“好吧。”段敏晓有些无奈,只得再度将马车赶了起來。
中心大街这会很热闹,人來人往的。
有卖包子的,卖饰品的,卖扇子的,卖糖葫芦的,不少做买卖的商贩聚集在这一条街上。
不过亏了这条街比较大,所以也并不觉得拥挤。
“那个人好像是……”这一日,白岩正陪着红莲逛街,站在一个卖葫芦的摊子前,看着马车从前面驶过,那驾车的人因为穿着一身太监的衣服,所以白岩才多看了一眼。
只是虽然匆匆撇过,但是白岩却是肯定那人是段敏晓。
当下顾不得理会红莲,急忙追了出去。
红莲还在挑着好看的葫芦,只觉得身旁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急急忙忙跑了,连忙喊道:“白岩,你个死鬼,钱袋你给我留下啊。”
话落,也直接追了出去。
终于出了城门,站在车头,段敏晓忍不住伸开胳膊,深深吸了一口自然的气息。
这世上最为可贵的就是自由了。
“不许动。”身后突然一道声音传來。
段敏晓慢慢转身,只见李伯手里举着一根长剑已经站在了她身前,不由笑道:“看不出李伯的本事蛮大,银针**,还能够运功。”
“大小姐,你沒了武功,那几针的力道也小的太多了,老奴调息一会自然就沒事了。”
“不错。”段敏晓点了点头。
她武功被废,但是她伤人的本事还在,只是沒了武功,动起手來多少有些吃亏,就像是这一次,如果不是沒有武功作为支撑,李伯根本不可能在这样的时间里冲破银针封穴。
“大小姐,一路好走。”说完,李伯直接挥剑砍了过來。
长剑卷起冷风,刮在脸上有些生疼,段敏晓急忙侧身避过,却在转身的时候,发丝被剑风卷起,直接吹断。
削铁如泥的宝剑,他们杀她倒是真够费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