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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想到堂堂丞相府二小姐,会出现在一个破落的客栈里?何况怀王回京,那是在全城百姓的迎接下凯旋而归,只要燕怀沙不说出去,就不会有人知道两人之前见过面。
她话锋一转,笑意盈盈,“没想到怀王如此关心甄榛,都关心到甄榛的婢女身上了,甄榛实是受宠若惊。”说罢,她眼珠一转,似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事,讶然的看着燕怀沙,“莫不是,这婢女有福,有幸入了怀王的眼?”
她的话才说出来,春云吓得瘫倒在地上。
京里的贵人相互赠送侍婢是十分寻常的,也就是说,倘若她哪日被哪位贵人看上,而甄榛便是想留下她,也先得掂量一个对方的身份地位,最后哪怕是不愿意,也得将她送出去。
眼下这人不是别人,却是煞名赫赫的怀王。
据说怀王性情暴虐,最喜虐待下人,怀王府后院白骨累累,全是被虐至死的人,听说他还吃过人肉喝过人血,分明就是修罗转世。
她被谁看上都不想被怀王看上啊!
春云心里乱成一片,却根本没有去细想,以怀王的身份地位,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又怎会看上她一个不出奇的婢女?
似是没有听出甄榛的讽刺,燕怀沙瞥了她一眼,没再理会她,抓着马缰,利落的翻身上马。
他的这一眼,却令甄榛大怒——
原来如此。
原来,你不相信这婢女,原来,这婢女是你身边的奸细。
他的眼神便是这个意思,原来如此。
他那一问,原来便是为了探她的底细,而她,被看穿了。
广袖里的手死死握住,只需一动手,便有千百种方式让这可恶的家伙生不如死,想怎么死就怎么死。
幸好残存的理智没让她失去控制,暗吸了好几口气,甄榛才勉强冷静下来。
一个转身,登上马车。
秀秀扶着她上车,回头斜视还没爬起来的春云,由不得一阵鄙视,“还不快起来,别再给小姐丢脸了。”
“你!”春云才受了惊吓,听了这刻薄讽刺的话,气得脸都红了。紧咬着牙关,看着秀秀进入车厢的背影,她的眼里涌出怨恨,竟有几分阴森。
马车摇摇晃晃,甄榛坐在车厢里,沉着脸不说话。
感觉到气氛的压抑,秀秀也没像往常那样多话,瞧着天色暗下来,车里也见不到什么光了,她从车厢尾处拿出一个檀木盒子,取出里面的明珠,放置在灯架上。
瞬时,车厢里明亮起来。
春云欲言又止,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开了口:“小姐……”
喊出声来,她观察着甄榛的脸色,见甄榛并无不悦之色,才放心的问出口:“小姐是不是嫌弃春云了?”
甄榛心知她是在问,方才是不是要将她送给怀王。
她真以为怀王看上她了?
不过也是了,若是没有这点自信,也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胆敢违背主子,生出那不该有的念头。
“怎会?”甄榛淡淡一笑,“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若非你愿意,我又怎么会置你于不顾?”
春云放下心来,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咬着唇,过了良久,又问道:“如果春云做了让小姐不高兴的事,小姐会怎么对春云?”
甄榛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清凌凌的眸子透过莹润的珠光,沉沉的望过来,直望得春云一阵心虚。
不知为何,她总是有些害怕甄榛,这种害怕,发自内心深处,渗入骨髓。
明明甄榛待她极好,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甄榛轻轻笑了一下,语声柔柔似水波:“怎么会,春云,你怎么会做让我不高兴的事?”
春云哑然,似乎不曾想到甄榛会如此说,过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道:“小姐说的是,春云只是胡思乱想了。”
确实是她胡思乱想了,甄榛怎么会怀疑她?当年便是她在甄榛孤单无助之时,跟着甄榛去了南方,只有她一个人在那偏僻小城陪了甄榛六年,甄榛视她情深意重,不然也不会将她一直带在身边。
如此想着,她还是有些心虚,低着头不敢去看甄榛,故而没有看到,甄榛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厉。
不知沉默了多久,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走出马车,才发觉夜色如墨,四周已是灯火点点。
随之,一直相伴在耳畔的马蹄声也停了下来。
抬头,便见那高傲的男子端坐在马背上,颀长的身躯镶嵌在浓重的夜色里,背后的辉煌灯火,映照着那如画的眉眼,只觉得整个天地都化作了背景,苍茫之间,唯有那绝然挺立的身影。
前人有云,月黑风高杀人夜。
前人还有云,花前月下春宵短。
月色容易惹祸,果然如此。
收敛了心神,甄榛施了个无甚诚意的礼,“多谢怀王送甄榛回府,甄榛不甚感激。”
敷衍的口气,分明没有半点谢意。
这时,巷道里哒哒的马蹄声,待走近了,却是丞相府的马车。
马车的帘子掀起,从车中走出一个曼妙人影儿,沉沉的夜色里,女子的身姿优雅,莲步轻移,款款走过来。
正是甄容。
甄容一眼见到了燕怀沙,似有些讶然,待目光一移,看到马车旁的甄榛,脸上的惊诧之色更是难掩,似是无法想象会见到眼前这般场景。
惊讶后,她嫣然一笑,“甄容见过怀王。”
她本就是个聪慧的女子,见礼的一瞬,便已经明白过来。
今日是韩太傅寿辰,燕怀沙作为学生自然会去给老师庆贺,想必两人就是在韩府遇见的。但看甄榛脸色不是很好,想来让怀王相送,并非甄榛所愿,兴许是那疼爱她的小舅舅不放心她独自回来,才特地拜托了怀王护送。
燕怀沙点点头,拉了拉马缰,带着自己的人策马而去。
他那笔直高大的背影,随着哒哒的马蹄声隐入昏暗的巷道里,渐行渐远,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甄容收回目光,柔柔的看着甄榛,眉目清浅,“榛儿,你脸色不是很好,可是有什么事?”
“无事。”
听到这冷漠的回答,甄容有些无奈,嘴角的笑却分外温柔,“怀王看似凶恶,其实他是个极好的人,你无需怕他。”
甄榛眼波一动,没有说话。
回头看她满脸郁闷,甄容笑了笑,望着前方,“旁人对他误解甚多,他又是那种不屑于解释的人,众口铄金,久而久之,假的也变成了真的。”她嗤笑一声,似乎是在嘲弄那些以讹传讹之人,隐隐的,还有一丝悲悯。
话音落下,她便觉察自己说多了,忙回过头看甄榛,见甄榛似乎不曾听到她说的话,又是微微一笑,“今日我进宫去了。”
管我什么事?
甄榛不想与她说下去,正准备甩手走人,便听她喊住自己,“榛儿,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甄榛回过头,透过沉沉的夜色,灯火点点间,定定的望着几步开外,那遗世独立般美好的女子,“干卿底事?”
以后?肯定是将别人欠她的,欠母亲的,全都讨回来,到时候,只怕两人即便不是你死我活,也是老死不相往来,既然结果已经注定,而今也没必要再多有交情。
无论如何,她是不会放弃报复的!
抬脚欲走,甄容再度叫住她:“荣妃娘娘邀请我们三姐妹不日进宫小聚,榛儿,你可有什么想法?”
荣妃?八皇子燕柏舟的母妃邀请她?甄榛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巧笑嫣然的娇丽宫妃,那日,便是荣妃三言两语劝服了父亲,接受赐给母亲的谥号。
“知道了。”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花木从间,似有似无,留下浅香一缕。甄容驻足在原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久久的,无声叹了口气。
夜深人静,深秋的冷风呼呼刮着,摇得窗扉吱呀作响。屋子里的人被这响声吵醒,漆黑中,亮起一点灯火。
春云打着呵欠,迷迷糊糊的爬起来,走向那未关紧的窗子。
“啪——”她手里的油灯骤然掉落在地上,脸容惨白而扭曲,仿佛遭受了承受巨大的痛苦。
颤颤巍巍的,她急忙跑回床上,抖着手,胡乱的翻开被子,似乎要寻找什么东西。
拉开床头的暗格,却是空无一物。
她疼得弓下腰,最终难忍疼痛,脱了力倒在床上,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第二天,春云又请假了。
甄榛对待下人素来宽厚,尤其是跟了多年的春云,自然是一口应允。
用早饭的时候,见甄榛身后只有一个秀秀,贾氏和声问道:“怎的只见这一个丫头?另一个呢?好几次都只见这么一个,可是下面的人伺候得不好?”
“夫人对我的婢女倒是关心得很。”甄榛看也不看她,冷冷讽刺道。
贾氏手里的锦帕握紧了,脸上划过一丝阴霾,她叹了口气,语声幽幽:“我不过是担心你院子里的人不会伺候人,看你贴身的丫头,三天两头请假,要是让旁人看了去,还不定会传出些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身正不怕影子斜,堂堂丞相夫人还需去在意那些无聊之人的闲言碎语?”
贾氏的脸色僵了僵,温和的表情有些挂不住。眼见着自己的母亲被人冷嘲热讽,甄颜再也坐不下,欲反口回击,甄容见状,怕她又冲动惹事,连忙给她使了个眼神,不许她说话。甄颜两眼冒火的等着甄榛,终是将怒火强压了下去。
甄榛将牙箸一撂,起身向默不作声的甄仲秋说道:“父亲,榛儿先回秀风院了。”说着屈膝一礼,转身欲走。
“榛儿!”贾氏沉着脸,提高了声调喊住她。
喊了这一声,贾氏飞快的看了下甄仲秋的脸色,见他并无不悦,便继续说道:“你太过无礼了!”
甄榛半侧过身,冷冷看着贾氏。
“主子犯错,奴婢也逃不了干系,看来你身边的人需要好好的管教管教。”贾氏沉沉的看着秀秀,复又将目光对上甄榛,“孔嬷嬷,今日起,你暂且去秀风院伺候二小姐,还有好好调教一下这些没规矩的丫头,没办法这些事就不要回来了。”
甄仲秋半垂着眼帘,神情淡淡的,没有反对。
孔嬷嬷从一旁走出来,“是,夫人,老奴一定竭尽所能,好生伺候二小姐。”她来到甄榛跟前,屈膝行了个礼,恭恭敬敬的唤道:“二小姐。”
甄榛垂眸看她一眼,又抬头望着贾氏,“多谢夫人。”
贾氏还没来得及笑出来,甄榛便已经转身离去,心里恨极,她向孔嬷嬷使了个眼神,孔嬷嬷浑浊的眼里兴奋难掩。
回到秀风院,孔嬷嬷便直接去看了春云,没一会儿,便又回了主屋来找甄榛。
甄榛料她来秀风院必定要兴风作浪,也没打算阻止,趁着她去查看春云的空挡,便让秀秀起了一壶热茶,悠悠然然的品着香茗,坐等孔嬷嬷来找茬。
一进屋,见甄榛有恃无恐的悠闲模样,孔嬷嬷恨恨咬牙,暗道:以后有你这小贱人受的!面上依旧还是恭恭敬敬的,她走到甄榛跟前,道:“二小姐,老奴瞅着那春云是个娇弱的丫头,一时半会儿怕是好不了,您身边又少不得人伺候,所以老奴给二小姐挑了个合适的人儿……”
“本小姐不需要。”
孔嬷嬷脸色微僵,料想到甄榛会拒绝,但没想到她会拒绝得如何无所顾忌,当即口气强硬起来,“不是老奴多言,但二小姐身边进进出出就这么一个丫头,让外头的人瞧了去,总是不大和规矩的,二小姐可以不顾及别人的看法,但是丞相府却不能不顾及!还望二小姐莫要任性了。”
想拿甄府的名誉来压她?那这算盘就打错了,如果能完成她所要做的事,甄府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素手轻轻一伸,一旁的秀秀便自主上前接住她手里的茶碗,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里,她这动作更显优雅闲适,说不出的赏心悦目,可是落在孔嬷嬷的眼里,却是说不出的讽刺——甄榛不惧她,更不将她放在眼里。
“本小姐从来都是这么任性的,难道你还不知道?”甄榛毫不遮掩的嘲笑。
孔嬷嬷脸色一变,沉声道:“二小姐怎的如此不讲理?老奴实在不知,二小姐都与赵先生学了些什么?难道赵先生会纵容二小姐如此无理?!”
甄榛眼睛一眯,声音骤然冰冷:“赵先生岂是你一个贱婢可以妄论的?你当着我的面侮辱我的师尊,今日我若是容忍了你,他日我还怎么面对赵先生?!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