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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女儿得先安置一下自己的人。”甄榛环视了一下大厅里的人,最后看着冯管家,“冯管家,我的婢女受了伤,劳烦你让几个可靠的人去照顾一下,别等我回去后又发生什么意外。”
冯管家自是应下来,便点了几个人,准备将春云和躺在担架上的秀秀带走,可是在看到地上那个遮着白布的担架时,冯管家脸色一变,一脸为难的回头看着甄榛:“二小姐,这是……”
白布掀起来,却是满身是伤,已经死透的车夫的尸体。
大厅里的婢女见了,吓得惊叫起来。
贾氏的脸色更是煞白,但她知道自己此时不能表露太多,唯有紧紧拽着手帕,死死的盯着甄榛,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后招。
甄容轻呼了一声,连连后退了两步,不敢去看那车夫的尸体。
甄仲秋的脸色沉了下来。
她这样将一个下人的尸体抬进大厅,实在太不像话了!
但是也因为如此,大厅里的人看向甄榛的眼神全变了。若说在听到甄榛回来时,众人都想到二小姐失踪了几个时辰回来,也不知遭了侮辱没有,但是在看到她衣衫整齐从容不迫的回来,身后还带着怀王府的人,便都觉得她是分毫不损的回来的,若不是如此,她如何能这样淡然,如何能完好的带回自己的婢女,乃至一个车夫的尸首?
甄榛要的便是这个效果,也是幸亏燕怀沙让人及时收了车夫的尸体,还派了人送她回来,虽然才恼了他,但是不得不感谢他,而她自然也乐得好好利用一下他给的恩惠,不妄自己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甄榛嘴角一勾,目光却煞是冰冷,“车夫为了抵挡刺客,死了,秀秀为了保护我,受了重伤,而春云受了惊吓,就是这样。”
冯管家看了甄仲秋一眼,见他只沉着脸色,并无其他异议,便道:“如此,这车夫也算是为了护主尽忠而死,那便将他送回家里,给他家里一笔厚实的补贴做赔偿,至于秀秀……”
“秀秀只是受了伤,伤口已经处理过,冯管家只要让人好生守着,别让不轨之人趁机害了她就可以了,春云也是,她受了点惊吓,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让两个可靠的人候着她就行了。”
甄榛话里有话,分明是在说当场的人里面,有人会害她和她的人。
这话一说出来,大厅里的人都变了脸色,不由自主的,都看向了贾氏和甄容,因为甄榛出事,最有可能得到好处的人就是她们二人,也有人看着甄仲秋,看他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当即甄容的脸色也变得不大好看,她有些受伤的看着甄榛,嘴巴张合了几下,才问出口:“榛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你身边的人会害你不成?”
“我可没说,只不过今日的事情不能不让我想歪了。”甄榛冷冷一笑,“我平素极少出门,但凡出门去也不过是那几个地方,今日去韩府是我一时兴起,知道我去向的人也不多。”她的目光移向贾氏身边的孔嬷嬷,孔嬷嬷被她若有所指的看这一眼,心里由不得抖了一下,面上却正气凛然的回瞪着甄榛,“二小姐这样看着老奴作甚?难道是怀疑老奴泄露了二小姐的行踪不成?”
甄榛一声冷笑,“我可没有明说是你,莫不是你心虚了才有此一问?”
“二小姐说这话可得有证据!”孔嬷嬷怒色横生,“就算这不是意外,是有预谋的,二小姐又怎知那刺客是针对二小姐来的?万一那刺客就想绑票谋财,偏巧今日大小姐和三小姐都没出去,就您出去撞上了,这也不能说是府里的人害了您!”
“放肆!亏你是府里的老人,有你这么诅咒大小姐和三小姐的吗?”贾氏突然出口训斥道。
孔嬷嬷扑通一下跪下来,“夫人,老奴无心诅咒大小姐和三小姐,她们都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老奴怎么忍心诅咒她们?只是二小姐说话含沙射影,老奴不想被人误会才争辩了两句。”她这话说得极是委屈,一字一句都压着甄榛话里的短处,听起来无一处不是道理。
“是啊,榛儿,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孔嬷嬷说得也不无道理,也许今日我出去,出事的就是我也说不定。”甄容也附和着劝道。
看着她们一个附和一个,甄榛哼了一声,“清者自清,你真是清白的,何需辩解?再者主子说着话,什么时候府里这么没规矩了,随便哪个贱婢都可以插嘴了?”她们看到她这般完好的回来,定是心慌了,又不明白情况,于是才有孔嬷嬷撞枪口上的这一出,既然如此,那她也不需要留口德,连消带打的堵了孔嬷嬷的嘴,还骂了贾氏持家不力,纵容下人乱了规矩,再将一顶怀疑的帽子戴在孔嬷嬷头上,直管叫她回不了话,只能在心里暗恨。
孔嬷嬷果然脸色一变,却碍于甄榛那句“清者自清”,再也喊不出话来,而贾氏脸色青白交替,却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话来。
大厅里的侍婢看向孔嬷嬷的眼神,果然多了几分怀疑和畏惧,靠近她身边的也都纷纷不动声色的避到一边去。
“榛儿!”甄仲秋有些不耐的发了话,脸色微沉,似是有些不满她当着众人如此打人脸面。
甄榛吸了口气,不吃这一套硬的,“父亲,既然已经说起了这事,便容女儿一起说清楚了吧。”她一眼扫过大厅里的人,“今晚说清楚了,免得以后想说清楚也说不清楚去。”
她的语调缓缓,却底气十足,隐约还有一丝凛凛寒意,更加让人不敢多加揣测。
“今天准备离开韩府的时候,外头突然有人给我递了个纸条,说陆家的小姐发现了一个好玩的地儿,让我出城去找她。”
贾氏和孔嬷嬷闻言,便觉得不对,先前计划可没有这一出。
隐约的,贾氏心中不安,下意识想阻止甄榛说下去,却无法开口。
“我瞧着天色不算晚,陆小姐早前曾经与我有约,于是便让车夫照着纸条上的地方去,没成想就在路上遇到了刺客,车夫挡不住刺客,丧了命,秀秀受了重伤,我也以为自己就要曝尸荒野,碰巧怀王从营地赶回城里,出手相助,这才让我捡回一条命。”
惊心动魄的刺杀,被她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来,少了几分凶险,也叫人越发相信,这次意外有惊无险。
“我与陆小姐相识没多久,这份交情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对方不但能准确掌握我的行踪,还知晓我身边的事情,这委实叫我不得不怀疑自己身边是不是有鬼,倘若不是遇上怀王,现在我已经不可能站在这里,而明天估计整个京城的人都会知道,甄二小姐死于非命。”她目光淡淡的扫向贾氏,“今日说起来还真巧,府里正好来了几位夫人,想必她们都已经知道我出事了。这一遭有惊无险的,我自己觉得没什么,不提也罢,不过今天几位夫人往府里这么一走,这消息怕是想压也压不住了。”
贾氏脸色阴沉,“榛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能提前知道你会出事,故意请了几位夫人来看戏?你怨我没什么,而今你安然回来了,也不能这么诅咒自己,巴不得甄府让人笑话啊。”
话说得真好听,还拿甄府的名誉压她。
甄榛轻声嗤笑,“我从来没说过是谁,只是怀疑,你自己硬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确实,她从来没有明说自己怀疑谁,但是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点名了怀疑的对象,偏巧还十分合理。贾氏也明知道她是有意这么说这么做的,倘若自己什么都不说,任由别人乱猜,往后她就是十张嘴也说不清楚,要知道众口铄金,谣言也能害死人。然而她要是真的说了,又免不得被甄榛一阵数落,同样洗不清嫌疑。
甄榛的话一说出来,众人看向贾氏的目光果然多了几分怀疑。
贾氏直气得牙痒痒,却只能闭上嘴。
多说多错,越描越黑。
她不敢说话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不清楚这整件事的经过,她所知道的是甄榛在城中被劫,车夫被杀,照这样的情况看,甄榛是应该被刺客带出城去了的,却不知为何,刺客没有得手。饶是如此,在听到甄榛回来的时候,她惊慌了片刻,又冷静下来,心想就算甄榛命大捡回一条命,但是失踪了几个时辰这件事,也能彻底毁了她的闺誉,让她无法在京城立足,往后对付起来也就容易许多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甄榛回来得如此出其不意:送她回来的竟是怀王的人,她不仅完完整整的被送回来,还带回了自己的人——秀秀和春云,甚至是已经死去的车夫,一个都不落下。
现在没有人会怀疑甄榛受了屈辱,连她自己不会怀疑。
甄容在一旁看着自己的母亲和甄榛,欲言又止,脸色复杂。
“够了。”甄仲秋已经不耐烦了,“都散了,榛儿,你留下来。”
大厅里的人得了他的吩咐,很快就走了个干净。
临走前,贾氏委屈的看向甄仲秋,见甄仲秋看也不看自己,心里暗恨,终是咬着牙走了。
甄容紧跟着贾氏的脚步,走出大厅后,她追上贾氏,“母亲。”她心里挣扎着,有很多事情想问,临到开口却又问不出来。
贾氏回头见是自己的长女,神色缓和了些许,但看女儿的神情复杂,便知道她想问什么,一时脸色又绷起来,也不说话,等着甄容自己开口,看她会怎么问。
风很大,也很冷,四周一片漆黑,灯笼摇曳着,火光微弱。
甄容抿着唇,微微颦眉,大半张脸陷在昏暗里,也依旧挡不住她那珠光般的华采,“母亲,榛儿的事情与你无关,是么?”她的声音很低,仿佛一出口就被风吹走了,有一种不难觉察的期盼。
贾氏闻言脸色沉下来,“容儿,在你眼里,是怎么看母亲的?”
甄容一怔,轻轻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母亲都是我的母亲。”
贾氏的眉梢舒展,笑意攀上眼角,“好孩子。”她伸出手,轻轻拂了拂甄容鬓角的碎发,“不管母亲做什么,也不过是为了你和颜儿,只要你们明白母亲的一片苦心,母亲做什么都值了。”
甄容眼神复杂,轻轻咬着唇,似是在挣扎。
“还有什么事?”
到了嘴边的话再度咽下去,甄容勉强的一笑,“没有了,母亲早些回去休息吧,别累坏了身子。”
贾氏深深的看着她,“容儿,难得荣妃娘娘喜欢你,往后多去荣妃娘娘那里走走,陆小姐为人也不错,有机会多相处相处。”
“母亲……”
贾氏挥手打断她的话,“容儿,你年纪不小了,既然你自己没有选择,那母亲帮你选,母亲总不会害你的。”
话毕,贾氏被人拥着远去。
甄容微张着嘴,终究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她其实想说,女儿已经有选择了,很早以前就有选择了。
旁人皆道她才貌双全,曲高和寡,人人皆以为她可望而不可及,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在很早很早以前,她就有了选择。
但她知道,就算是说出来,母亲也是不允许的,这个她也是很早就知道了。
本来以为就这么安静的凝望着,他一个人,自己一个人,就这样独守着一份相思,就够了。
可是,看他一个人这么多年,习惯了,竟也忘了,她可以左右自己的心,却左右不了他的……
大厅里只剩下甄榛和自己的父亲。
“你今日受苦了。”憋了许久,甄仲秋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甄榛眼波微动,没有作声。
“方才你也太放肆了!”
这才是主题。
“倘若我不这么做,明日整个京城都会认为我甄榛已经不清不白,今晚的作为,不过是为了维护我的清誉,有何过分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