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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去看看就求之不得了,珍儿他们当然不敢抱怨时间短的问题。
因为是开了后门的,所以不能大张旗鼓的进出杨府。得等到晚上天色暗了,守门的人换班的时候他们才能进去。有人员限制,珍儿本来打算让盼儿跟阿风进去的,毕竟他们是周小姐的陪房,有些话周小姐会对他们说,却不会对自己一个外人说。结果盼儿不同意。
“我什么也不懂,去了也是碍事,还是珍儿跟阿风你们去吧,你们一个会出主意,一个对信阳熟,小姐要是有什么法子,你们也能帮忙。”盼儿有些黯然的道。
这也确实没什么好争的。珍儿跟阿风商量好了,就开始等着天黑。
平时觉得没有做什么,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可真正到了等天黑的时候,却觉得时间过的很慢。
珍儿坐在窗边绣荷包,盼儿焦急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怎么还没天黑?快些天黑呀。”盼儿嘴里碎碎念到着。
“盼儿姐坐着歇一会儿吧,”说着看看天色,“再过一个时辰就到时间了,不用急的。”说完咬断了线。
可能是珍儿的镇定感染了她,盼儿做到她旁边,端起桌上的茶杯,可是手却抖的不成样子,大半杯水都撒了。
“盼儿姐,不想喝就别喝了吧。”珍儿劝道,她都已经喝了大半壶水了。
盼儿顺从的把茶杯放到桌上,想了想叹口气道:“娘还说我成长了,不似之前的毛毛躁躁,她要是看到你这样,肯定又要嫌弃我了。”
“盼儿姐当我不怕?”珍儿笑着问。
盼儿瞪大了眼,“你也会害怕?”
她怎么就不能害怕了?珍儿好笑,这可是在官府的眼皮子地下做这样的事,要是被人抓住了,不说别的,他们都得下大牢。她又不是没有牵挂的人。怎么会不怕?
知道不是自己一个人没出息害怕。盼儿竟然奇异的安定下来了,“那天我跟娘还在庄子上收拾东西,等着过些天就开始春种,谁知道却听到消息姑爷顶撞圣上,被下了大牢了,当时我就吓的惊慌失措、六神无主,还是娘一巴掌打到我脸上我才清醒过来。”盼儿说着有些羞赧,“我、娘、还有阿风我们急匆匆的赶到府里,就看到二夫人带着一群家丁围在小姐跟姑爷的院子里,说是要把他们赶出去。到那天我们才知道十几年前族里就把姑爷一家除名了。小姐才生完孩子,身子还没恢复。听到姑爷被下了大牢,当时就晕过去了,我们来的时候也才刚刚醒。听了二夫人的话,她就让丫鬟们收拾东西,她自己去找二夫人要姑爷的爹娘留下来的东西。二夫人不给,还让人把小姐赶出去,还是老夫人发了话。最后才把东西给了小姐。”
盼儿叹了口气,“姑爷在城里有一个别院,小姐从府里出来就让人把东西搬过去了。谁知道东西安置好还没两天,官兵就来封了别院,把小姐们都给拘在别院里不准随意进出了。小少爷还是前天晚上,我跟娘劝了小姐半天才给抱走的,幸好我们早了一步,不然到现在肯定就抱不出来了。”
盼儿的脸上有庆幸又有不舍,任谁把自己辛苦怀胎十月。生下来才三四个月的孩子跟别人换了,甚至还要替别人去死都会不舍。
明明很想去再看一眼,可又怕看了不舍,所以盼儿才宁愿狠狠心不去看,也不想到时候会更难过吧。
夜幕降临,珍儿、阿风跟着叶春水来到别院门前。等了一会儿,见一队衙差过来跟门前的守卫打了声招呼,那些守卫就走了。
又等了一会儿,就见一个人偷偷摸摸的过来,对叶春水他们做了个手势,叶春水就带着珍儿他们去了后面角门。
轻轻敲了五下门,叶春水跟门里面对了暗号,才听的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一个小缝,叶春水他们闪身进屋。
门内是一个穿着衙差服二十来岁的人,见他们进来,压低声音道:“徐大哥已经把人引开了,你们快些进去,说完了就赶紧出来,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说完给珍儿他们指明了方向。
这个别院阿风也是来过的,顺着衙差指的方向直接带珍儿他们去了正房。
叶春水觉得他不好进去,就站在门口跟衙差两个闲聊。
正房前面静悄悄的,这天儿才刚黑,里面尽然连跟蜡烛都没有点。轻轻的敲了敲门,门里立马传来惊恐的叫声,“谁?”
阿风看看珍儿,珍儿轻声道:“周小姐,我是棘阳县卖包子的齐珍儿。”
屋里传来小声说话声,很快门就被打开了。
掀了帘子进去,珍儿才发现屋里其实是点了蜡烛的,只不过门窗上都被蒙了厚厚的帘子,门也被桌椅紧紧的抵着。
见珍儿四处打量着,周小姐歉意道:“抱歉,因为我们都是弱质女流,所以只能这样了。”
这满屋子里除了周小姐、乳娘,还有四个小丫鬟,年纪都不怎么大。遇到这么大的事,害怕是肯定的。
“周小姐别这么说,小心些是对的。”珍儿道,见阿风从一进门就目光直直的盯着被奶娘抱在怀里的襁褓,叹了口气对周小姐道:“周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这屋子里的都是信得过的。”周小姐说完,见珍儿看了阿风一眼,也明白过来,让奶娘把孩子递给阿风,他们进了内室。
透过帘子,见阿风抱着孩子轻轻的摇晃,激动的脸都红了,周小姐要紧牙关,默默流泪。
“孩子很好,去的时候还有些发热,喝了药就好多了。也怕孩子太小吃了药受不了,是奶娘喝了以后,再喂孩子的。大夫说虽然这样好的慢些,不过对孩子的伤害小些。”珍儿道。
周小姐抬起头看着珍儿,嘴里喃喃道:“谢谢你们。没想到,到了现在,会来看我的竟然是你。”
“听说周大人被上峰斥责,现在在家里闭门思过,想来他也在努力的想法子救您出去。”珍儿劝慰道。
周玉琯听了不见喜色,反而淡淡的摇摇头,“你们出去了帮我送封信给我爹吧,他位卑言轻未必能说的上话,相公在京城的好友已经在想办法了,让他不要为这件事奔波。”说着扭头看向外面,“我是不是很坏?我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却让别人的孩子来为他牺牲。”周玉琯说着泣不成声。
见她这样,珍儿反而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了。
过了一会儿,等她哭声小些了,珍儿才问道:“周小姐知不知道杨大少爷是为什么事情惹怒圣上的?”知道了根源在哪里,后续还能救他们一命。
周玉琯摇摇头,“公爹生前对河道很有研究,前年工部找了过来,想请相公帮忙修缮河道。本来相公不愿意去的,是大人三番五次的来请,又因知道河道不疏通,最后受苦的是百姓,相公这才去了京城。去年过年他都没有回来,我本来还打算等孩子大些了去京城看看他,谁知就除了这事。”
这样就不好办了,不知道根结在哪儿,他们这些无权无势的人怎么救人?
周玉琯也想到了这个,不过经过这么久的心惊胆战,她现在倒是坦然不少,“你们也别为我们奔波了,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这都是命。我认命,只是亏欠阿风跟盼儿两个了。”
她这样心如死灰,珍儿倒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劝好了。
“时间到了,快点儿走吧。”感觉里面还没说两句话,外面就传来不耐烦的催促声。
阿风抱着孩子的手一紧,睡着了的孩子觉得不舒服,嘴里发出痛哭声,阿风忙松开手。
乳娘去把孩子接了过去,阿风神了手想抱过来,最后还是黯然的垂下手。
珍儿跟阿风心情沉重的出了门,对上门外叶春水关切的眼神,摇了摇头。
门要关上的一瞬间,周玉琯扑过来对珍儿他们道:“他,就拜托你们了。”
即使不明说,大家也知道这个他就是周小姐的那个孩子。
珍儿回头点点头。
回到租住的小院已经很晚了,好在有衙差帮着开路,一路上倒是没遇到什么麻烦。对上盼儿急切的眼神,珍儿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第二天一早起床,珍儿就见盼儿人恹恹的,脸色也不好看,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知道她昨儿晚上肯定哭了大半宿。
这边虽然见到了周小姐,却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大家都有些泄气,更让人担忧的是,这天也是朝廷的钦差来的日子,听说是要带周小姐他们去京城候审的。
一大清早,天不亮阿风就出门去探听消息了,盼儿呆不住,也跟着要去,被珍儿给拦住了,以他目前的情形,出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
叶春水也一直没走,这天他又会了同窗回来,告诉珍儿他晚上要去参加钦差大人的接风宴,珍儿他们闻言都是一喜。
“春水哥,我听说这回来的钦差大人身份有些不同,到时候你也不要莽撞了,能搭上话最好,不行我们再想别的法子。”珍儿叮嘱道。
叶春水也不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愣头青,这些年应付同窗什么的他也应付的很好,即使说了也没人相信他是从乡下出来的,更何况不说了。
点点头,叶春水道:“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的。”说着带阿风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