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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阁老说到自己,停顿了下,又接着说道:“新皇赐婚,我娶了郑氏女,你们以为我愿意娶吗?你们不是不知道我心内只有兰芝,我心心念念的都是要娶她为妻,可我别无选择!只有娶了郑氏拿出,我才能得新皇的信任,才有更大的能力来保护王家。我才能为王家求情,才能保王家满门的安危,也只有我在朝中,给新皇尽言说,怀柔才能坐稳龙椅,要安抚人心才能得到更多的支持。不是这样的话,岳父他老人家的门生好交好的人得受多大的牵连,要不你们以为新皇要清理异己,会只收拾了少数的人,而没有大开杀戒吗!”
听他说完,老侯爷眼光一寒,沉声说道:“这么说,我们王家还要谢谢你不成!”
“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用你们谢我。当初书信是我交出去的,兰芝后来也是我派人劫去的,我本想把她劫到京城好好安置她。可没有想到她竟然逃走了,从那以后我也时时派人打听,可一直都没有她的消息,直到这次大哥找到了她,我派了人在路上要劫走她和墨兰,可惜没成功。”陈学文倒很坦荡,把他所做的事说了出来。
“呸,你说的我半句都不信,明明是你自己贪图富贵,明明是你害了我父,你到如今却揽功在身,老贼,我不会信你的。”王氏恨声说着,她心内的气岂会因为他的几句解释就消散。
“兰芝,我们都到了这个年纪,还有几年好活?我还骗你做甚!当初若不是那样,你想想,岳父对我有那样的大恩,我岂能做下那禽兽不如的事,我当时只是想保王家一家的安危。不信你问大哥。大哥后来进了京城,要保圣上登基,是不是我全力相助的,若不是我全力相助,圣上也不可能那么顺利的登基,若不是我几次示警,大哥和二哥那几次能平安的脱险吗?”陈学文一脸恳切的冲王氏解释着。
听了他的话,老侯爷和二老爷都没有答话,别的不说,他们进京的时间。确实得了陈学文的相助,他确实帮了他们不少,要不然他们不会那么顺利的帮助圣上登基。陈学文也不会被封阁老。
王氏看两位兄长的表情,知道陈学文说的并不假,可这样也无法抹杀她心内的恨。
“你不用巧舌如簧,就算你帮了两位兄长,可你害死我父。这点你无从抵赖。你派人到尚昌墨家,你讨要方子,威逼利诱,你几次要害我们家,你害的我当家的和二弟差点没了性命,你害得我孙女差点死在他们手里。你的人杀死了墨家老三,若是不凌风相救,我们墨家怕早被你祸害死了。
这次来的路上。你又派人截杀我们,若不是春花那丫头替我挡了一刀,我怕早已身首异处了,若不是凌风相救,兰丫头怕也做了刀下亡魂。你还好意思说。你是为我们好。你就是这样为我们好的吗?”王氏指着陈学文。气不打一处来。
陈学文眼内寒光一闪,他的人竟然差点杀死王氏和墨兰吗?他不知道此时。当时手下来报。说任务失败,自己的人死伤大半。并没有人告诉他有人想杀王氏和墨兰。
“兰芝。是我派人到尚昌去的,我并不知道那是你家,我只是想要来方子对付薛家,若知道是你,我绝不会那样做的。
我派人截你,也不过是想见你。我陈学文这一辈子坏事做了不少,身在官场我有我的无奈,若是我心软。怕早已死了千百次了,我对不起很多人,可我心中没有愧疚,因为我要活得好,我必须狠下心肠。我得保护自己。
唯有你,唯有对你,对王家,我心内有愧。兰芝,我和你已经错过。我无法补偿你,让墨兰嫁到我陈府吧,我定不会亏待了她。”
陈学文说到这里,看王氏要张嘴反驳,他急忙又道:“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大哥联合薛家在对付我,我也安排好了,若是我们争斗,我不会有好下场,薛家,我也不会让他们有好下场,王家也会元气大伤,我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我不愿意在对付王家。刚好娘娘有了身孕,这事就平息了下来。只要我在,陈家一时不会倒。我会安排好的,我会保墨兰一辈子平安富贵的。”
陈学文话落,王氏怒吼一声,道:“不可能,我绝不会让兰兰嫁进你家,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应,你死了那条心吧。”
墨兰看王氏又发起了怒,急忙扶着她坐了下来,给了她杯水。让她慢慢喝着。她自己则走到了陈学文的身前站定。
她微微一笑,声音清脆的开了口:“谢过大人的好意,不过若是民女没有记错的话,民女应该和大人说过,民女已许了人家,这一生民女生是他薛凌风的人,死是他薛凌风的鬼,大人放心,不管遇到何样的情况,薛凌风他不会毁了我和他的婚约,民女也不会。”
墨兰看着不住变色的陈学文,淡淡一笑,接着道:“大人觉得让民女进陈府就会荣华富贵吗?大人错了,民女不稀罕这些,民女不稀罕荣华富贵,不要显赫的身份,民女求的不过是生活安稳,家人身体康健,夫妻和顺,这样就够了。若是大人心里觉得对我奶奶还有那么一丝的愧疚,就请大人放手吧。大人不在纠结于民女的婚事,忘记尚昌墨家的方子,也忘记我奶奶,让我们过安生的日子吧。只有这样,大家的日子才能平稳,民女谢过大人了。”说完墨兰行了一礼。
陈学文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她太像兰芝了,可又不像,她比兰芝有性格,比兰芝要强。
他让自己放下,可自己如何放下?王兰芝,自己心内念了一辈子的女子,这些年,自己可谓春风得意,可自己并无甚侍妾,外人都道他对自己的夫人感情深厚,可他的夫人却每日哀怨,因为自己极少和她同房歇息,这都是因为自己的心里一直都惦记着那个名叫王兰芝的女子,今日见到,让他如何放下!
“若是我不允呢?”陈学文定睛望着墨兰。
墨兰一下直了身子,少了刚才的淡然,多了份刚硬,她嘴边泛起笑意,眼神却冰冷,道:“大人,民女和奶奶不一样,民女的心狠毒些。大人若是真求圣上赐婚,民女不会抗旨,会嫁进陈家。
不过大人您往后可要睁着眼睛睡觉了,说不定那日遇到全家聚餐,民女不小心把砒霜下进饭食了,那时间陈府要死多少人,民女就真心不知了。”
墨兰说到这里,又露出了个笑容,继续道:“大人别以为民女在说笑,民女是个不计后果的人,只知道旁人若对不起我,我便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大人,您真想要这样的结果吗?真要把民女逼到那份上吗?”
陈学文看着微笑的墨兰,心内恍惚了一下,她确实不是兰芝,她比兰芝心硬的多,从自己得知的消息中,这丫头是个狠的,自己不怀疑她说的话。甚至自己觉得她不会用下砒霜的手段,若是她真豁出去了,她会用别的手段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这是自己想要的吗?
王氏听了墨兰的话,走了过来,她拉过了孙女,伸手拔下了头上的金簪,对陈学文道:“老贼,你真要苦苦相逼吗?”
陈学文看着二人,一个是他喜欢了一生,在心里一直记挂着的人,一个是她的孙女,有着和她一般的面容,可二人都如此的恨自己,自己真这么失败吗。
“兰芝,你真的如此恨我吗?好,今日我站在你的面前,要打要杀,都随了你去。”陈学文一时间有些心灰意冷,说完此话闭上了眼睛,任王氏如何对他,他都不反抗。反正他欠了王家一条命,欠了王氏一生,他愿意还回去。
王氏手抖又抖,虽然他解释了,可她无法释怀,他如果真要孙女进陈府,那还不如自己杀了他,然后为他偿命就是。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了王氏的心头,她眼内怒气闪过,一时失了理智,手一扬,金簪冲陈学文扎了下去。
“不可!”老侯爷和二老爷本以为王氏不会动手,也就是骂几句,打几下罢了,哪想到王氏真的拿簪子刺了过去,他们再想阻止可就来不及了。
墨兰一直注意着奶奶,看她刺去,急忙伸手去拉,可王氏下了狠心,力气颇大,墨兰一下没有拽住,她情急之下,用另只手去拦,金簪并没有刺到陈学文,也没有刺到墨兰,不过墨兰拦的时间,金簪在墨兰手掌的边缘划了一下,血顿时冒了出来。
王氏哎呀一声,手里金簪掉地,她急忙拉过了孙女的手掌,“丫头,你这是作甚?我杀了他就清净了,你咋这么傻。”
陈学文和老侯爷,二老爷也急忙围了过来,看着墨兰的伤势。
陈学文眼内充满了惊诧,他真没有想到墨兰竟然会拉王氏,会去拦,会替他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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