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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兰看自己的娘从刘氏的屋内出来,脚步有些沉重,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急忙上前拉住了她问道:“娘,咋啦?是伯娘有什么事吗?”
邱氏摇了摇头,看着闺女说道:“兰儿,娘这次做错了,娘冤了你嫂子,她没害你伯娘,相反这次还是她帮了你伯娘,可我竟然打了她,还罚了她跪,娘这次真的是……”
邱氏一脸的悔恨,不断的自责着,她觉得自己做事太鲁莽了。
墨兰听后脸露惊奇,她相信白晴儿没有害刘氏,可她是真的没有想到白晴儿能不顾自己救刘氏。
毕竟她和刘氏没有感情,只要不是她害的刘氏,她就是不扶刘氏或者说没有扶住,她再出来喊人也说的过去。她完全不必这么拼命,她是为什么呢?
“娘,现在说这些也没用,陈爷爷在看嫂子,我们也过去看看吧。看看嫂子有没有伤着。然后再说。”墨兰拉着母亲去了二郎的屋子。
见了陈郎中,陈郎中也不隐瞒,说白晴儿没有大碍,胳膊的骨头并无事,不过擦伤有些重,需要上药包扎,这事他交代给墨兰了。另外白晴儿身子有些虚弱,可能是心理忧思过重。调养几天也就没有事了。
二人谢过了陈郎中,送他出去了,邱氏心里多少放下了心来,这白晴儿要是伤重了,她心里会更难受的。
墨兰看了看陈郎中放下的伤药,她坐到了床边,挽起了白晴儿的袖子,看到她胳膊的擦伤,墨兰的心动了下,白晴儿的胳膊外伤不轻,血淋淋的一片,看来她当时真是用的力道的。
白晴儿已经醒了过来,不过人还是很虚弱,她看墨兰要帮她清洗上伤药,她动了动胳膊,轻声道:“我不用你给我弄。”
墨兰看了她一眼,眉毛一挑,答道:“那让我娘来?”
白晴儿一看邱氏真有要接墨兰替自己上药的意思,急忙把头一摇,说道:“那还是你上吧。”说完还赌气的扭过去了脸,不再看墨兰和邱氏。
邱氏看着闺女给媳妇上药,看着媳妇那赌气的模样,看着媳妇疼的不住的皱眉,她心里很过意不去。
她搓了搓手,嘴巴张合了两次,才呐呐的说道:“晴,晴儿,娘错了,娘这次屈打了你,娘给你赔不是了,娘是真的没有想到这次竟然是你帮了你伯娘。你伯娘能平安无事,娘真是谢谢你。这次可真是难为你了。”
白晴儿听邱氏这么一说,心里的委屈涌上了心头,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这一哭,邱氏更不知道该咋办了,她本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现在看媳妇这样一哭,她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了,要是关系好的话,她还能把白晴儿搂到怀里安慰一番。可她先头还恨白晴儿恨的要命,恨不得让二郎休了她,这猛的一转变,她还真是不适应。
“那个,你别哭了,娘错了,娘真错了,你说说你这一哭,娘这心里真不是个滋味,要不你说个道,娘要咋办你才不哭。娘听你的。”
邱氏说完,看媳妇还是不说话,她一推墨兰,说道:“你替娘说句话啊,平常你不是最能说的吗?现在咋就不吭声呢,你想急死娘啊。”
墨兰暗自苦笑,娘让自己劝白晴儿?咋劝?说一大堆的好话?她觉得太违心,不过她还真的很想弄清楚白晴儿为什么救刘氏。这事她真的有些想不通,因为据她的观察,白晴儿不像是这样为了救别人而不顾自己的人,除非有特别的原因。
“嫂嫂,我问句,嫂嫂为何要救伯娘?”墨兰直接问了出来,因为有很多事她都不解。
她觉得白晴儿从第一次见自己就有敌意,她就看不起自己家,不喜欢自己家的人,这并不是说,自己家是庄子的,她是镇子的优越感,她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白晴儿一定是因为别的,至于是什么,她却猜不到。
白晴儿听得墨兰这样问,她一下子半坐了起来,她双眼露出一种让人无法说出味道的光芒,她大声对墨兰说道:“我为何要救伯娘?你说我为何要救伯娘?在你心里我就是心肠歹毒的人,你是不是说除了你这世道上就没好人了。我坏,我不好,那你还理我作甚?你记住,我不是你,我不会见死不救。”
墨兰看白晴儿这么激动,她倒是惊奇,并且听她话里的意思,对自己有很大的怨气,自己何时见死不救了?不过她并没有和白晴儿对上,只是接了一句:“你还是没有说你为何救伯娘。”
白晴儿见墨兰这样,一时间她没有了脾气,她又躺了下去,双眼有些迷离起来。
过了半晌,她低声说道:“我娘就是在生我小兄弟时不小心撞在了桌子上才摔倒的,当时她身边没人,等发现的时间,我娘已经出了很多的血,我弟弟生出来就没了气,我娘也因为大出血就这样没了。
娘没了,留下了我爹和我才六岁的兄弟,我们三人相依为命。你们说我心里只有娘家,我能没有娘家吗?这些年我和爹还有我兄弟吃了多少苦,你们知道吗?我不心疼他们,还指望谁心疼?
我白晴儿也许是不好,可我不会也不能见死不救,我不能让娘这样的事再发生,所以伯娘出事,我才帮了伯娘。当时我心里没想别的,只想能救下伯娘和孩子。我是真心的,至于你们信不信,都随便你们。”
墨兰看着白晴儿心下黯然,她相信白晴儿此时的话,因为她现在能清楚的感觉到白晴儿的悲伤,怪不得她如此向着娘家,她娘去世的时间她好像是十二,还是个孩子,可她弟弟更小,更需要照顾。
这些年一直是她照顾着家,想必经受了不少的困难,所以一有什么事,她想到的就是她爹和她弟弟,这些都成了她的责任,是她的自然反应,这些自己都懂,因为她也是一样,很看重娘家人,唉,这还真是让她想不到。不过这并不是她对婆家人不是好原因。
“你为什么恨我?”墨兰陡然问了句。
“那是因为你……没什么,我没恨你。你说的话我听不懂。”白晴儿下意识的答了,可她却突然反应过来收了口,并没有说出原因,和墨兰装起傻来。
墨兰心下明了,白晴儿虽然只说了半句,可这却说明她真的是因为一些原因才特别不喜欢自己的,究竟是因为什么呢?现在问她,她肯定是不会说的了。等以后再说吧,总会有明白的时候。
想到这里,墨兰也不纠结了,说道:“你好好养伤,这次真的是谢谢你了,你救了伯娘,我们还错怪了你,真是对不起。等你好了后,若是你觉得不解气,你可以打我一巴掌,就当给你出气了。
你现在不方便,我让宝婶专门伺候你,灶屋给伯娘熬的小米粥,等会你也吃点,有啥话,有啥想法都等你伤好了以后再说,你看行吗?墨兰边说边站了起来,最后一句是在询问白晴儿的意思。
白晴儿定定的看着墨兰没有说话,她像是在分辨墨兰话的真假,过了一会儿,她才点了点头。示意她同意了墨兰的话。
“那你好好歇着吧,我等下就让宝婶给你送小米粥过来。你可别乱动,好好养着。有啥想吃的,想要的你只管说,不用不好意思,把伤养好才是正事。”邱氏也上前安慰了白晴儿几句,然后和墨兰一起出去了。
两人到了外面,邱氏深深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唉,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你说说,你这嫂子一会阴一会阳的,她这一会坏儿,一会儿好的,我都不知道咋做了,我都不知道拿啥脸对她了。你说说这一家人闹腾成这样,这不是烦心吗。”
墨兰拉住了她的手,她的娘心思单纯,别人对她好,她就对人好,别人多她不好,她能张嘴就骂,也能和人干架。
像白晴儿这样的女子,还真不是娘能降得住的,白晴儿今日这样,明日那样,自己的娘怕真不知道咋做才对。
“娘,该咋地就咋地,您别多想,也别为难,这事咱们屈了她。可就事论事,一码归一码,这并不能说明我嫂嫂就是个好人。咱们好好照顾她,做到就行,别的事等我哥回来再说。”墨兰说的很理智。
邱氏听了闺女的话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闺女说的没错。这次白晴儿救刘氏也是出于真心,可不能因为这个就抹煞了她以前做的事,她是好是坏还两说,往后还得多看看才是。
不过不管如何这段日子她们得照顾好白晴儿,毕竟她是二郎的媳妇,也是为了救自己家的人才伤了,她们得好好对她。
二人去了正屋,把白晴儿的事和众人说了一下,众人也是这个意思,先养好伤,有啥事等往后再说。
众人一起吃了些东西,邱氏和墨兰把事安排好,然后邱氏去看了看刘氏,安排人守着她。然后报了王氏一声,才各自回屋歇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