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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走了?那我可怎么办?我是聂大哥的妻子,我刚刚房子……”顾宁溪这会儿气得要死,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她一路追到小湾村中来,就是为了避免作为腾妾一并与刘攸嫁到边蛮去,也不想要在今年选举之后入宫侍候老皇帝!可她一路追过来,崔薇的房子没能踏得进一步便罢了,连聂秋染的身儿都没近过一点儿,最后竟然还被那些低三下四的侍卫们给……
一想到这些,顾宁溪连眼睛都红了,白净的脸庞闪过一丝狰狞,喘气也粗了些,她不甘心,如今失了一切,手中什么都没有了,现在还被人祸害,她怎么甘心?若是早知道如此,她不如进宫侍候皇帝,至少以顾家的名望,她被封个贵嫔不成问题,可如今算怎么回事?
顾宁溪越想,心头越发恨得滴血,她不甘心,事到如今,既然她来到小湾村中都是为了聂秋染,这一切便是聂秋染害的,不管他愿不愿意,也该负起责任来,他现在惹了事儿想一走了之,门儿也没有!至少该等到自己与他生米煮成熟饭,名份定下再说!
事到如今,顾宁溪也豁出去了,她之前矜持着不肯主动,觉得自己乃是出自顾氏,怎么也不该学那等狐媚子放荡下溅,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她若是不赶快,到时有个什么意外,她可真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顾宁溪一想到这儿,不由深呼了一口气,冷笑了两声,平复一下自己心里头的愤恨,脸上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一边可怜兮兮看着聂秋染就道:“聂大哥,你们要走,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崔薇在马车里听得火大,忍不住迁怒般踹了聂秋染一脚。她力气倒不大,踹在聂秋染身上也不怎么疼,不过聂秋染却觉得面上无光,这小丫头越来越胆大了,当着这么多人面也踹他,幸亏在马车里头,除了隔得近一些的人能看到,外边儿也没人能瞧见这情景,不过聂秋染看到王宝学的娘刘氏张大了嘴时,顿时汗颜,深怕崔薇又不顾脸面踹自己,连忙转过头去将她脚踝给捏住了,知妻莫若夫,果然崔薇还想再踹他一下,偏偏脚被人拿住了,聂秋染力道大得惊人,崔薇挣扎了好几下也没能将脚挣了开来,顿时火大,干脆扑了上来,拧了他一把,才趴在聂秋染背上将头探了出去,冲顾宁溪假笑道:
“顾宁溪,你自重一点儿吧,我夫君什么时候娶了你了?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要跟你说一声?我夫君可是说过了,这辈子除我之外别人不娶的,连妾也不纳,你死了这条心吧!聂秋染,你说我说的是不是?”崔薇一边说着,一边瞪了一双圆眼睛冲着聂秋染磨牙笑。
聂秋染后背一下子刷的冒出一层冷汗来,崔薇一边问着,一边还伸手不住在他腰间处拧着,问一下就拧一转儿,疼得他脸颊都直抽抽,哪里敢说不是,连忙飞快的就点了点头,崔薇看他答应了,这才满意的将手移开,聂秋染呲着牙,一边小口的倒吸冷气,一边心里决定等到打发了这些人后要好好儿跟这小丫头说一声,也实在是太乱来了,如今都兴起打丈夫了,往后恐怕还没有她不敢的,也怪顾宁溪等人,原本两夫妻还算是平等相对的,可这两人来了之后崔薇便一下子凌驾在他头上了,到如今他连反驳都不敢,都怪这个女人!
顾宁溪不知道刚刚聂秋染还被崔薇收拾了一回,若是知道,还得吐血不可,但听到崔薇那一句不另娶,以及不再纳妾的话时,顿时大受打击,身子摇晃了两下,看着这边说不出话来。
刘氏与崔世福夫妇隔得近,倒是看到了刚刚崔薇踹聂秋染那一脚,几人眼珠子都险些滚落出眼眶来。杨氏之前自己在说崔薇往后被聂秋染嫌弃时不要回来哭,其实心里真存了那么一个念头的,只盼崔薇跟聂秋染吵了嘴,她回了娘家才知道哪个会是真正对她好的,让她不要再一心紧着夫家。可以说杨氏心里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被聂秋染嫌弃与打闹的,那才好让崔薇以后能照顾娘家一些,但如今看到崔薇与聂秋染这副模样,聂家那小子长得标志不说,而且又有出息,也不知为什么竟然对自己女儿另眼相看。
崔薇那死丫头也是个有本事的,竟然拢得人对她这样纵然。杨氏一瞬间心里闪过不少的念头,相比较之下,原本老实本份的崔世福便显得有些木纳了起来。杨氏一瞬间有些嫉妒女儿,又有一种算盘落空之后的气愤,但她好歹已经不是一个怀春的妇人,也是当人祖母的了,又性格一直都本份,因此那念头也是一闪而过,最后只变成些许不甘与遗憾而已,便没了其它。
不过杨氏不甘之后,便很是对女儿这样放纵的动作有些不喜,一来若是这模样给人瞧见了,除了恐怕有年轻姑娘会羡慕崔薇嫁得好之外,再来恐怕有人还得说她没有章法,竟然敢踢丈夫,也实在是太恶了一些,若是村里讲究些的人家,说不得还要怪自己不会教女儿,有心训斥她几句,想和崔薇说丈夫为天的,可随即想想这死丫头一向凶悍,且又向来爱与自己对着干,而今又如此过份不肯再帮助娘家,哪里还肯再教她,巴不得她吃了苦头才好,因此嘴唇动了动,便又闭上了。
倒是崔世福有些看不过眼,连忙道:“薇儿,你说些什么,顾姑娘远来是客,有话好好说就是,姑爷你也别太纵容着她。”崔世福指的是刚刚崔薇踢聂秋染的行为,但在崔薇听来,就像是崔世福在指自己不要嫉妒一般,顿时心里气愤。而一旁顾宁溪心头也不高兴,觉得崔世福这是表面大方,实则帮着自己的女儿奚落自己、
崔世福本来好心的一句话,结果惹来两方都不高兴,不止自己的女儿不说话,连被他帮的顾宁溪都不高兴,出力不讨好不说,人家还不领情,所以这老实人做事儿若是没用对方法,只一味儿的希望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可真会落个里外不是人的结局。
见崔薇不张嘴,崔世福也有些尴尬了,再怎么样老实他这会儿也看得出来崔薇是对他的话有些不以为然了,索性叹了口气,退到一旁,也不吱声儿了。
崔薇看了他一眼,也不安慰,又看了雾气中露出一张白得惨然脸的顾宁溪一眼,拉扯了聂秋染一把,两夫妻钻进了马车里,车轮缓缓的动了起来。
“等一下!”顾宁溪看他们说也不说一声便要走,顿时气结,连忙喊停,但根本没人理睬她,那马车缓缓的朝前移着。顾宁溪身边的侍女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哆嗦着才小声问道:“夫人,现在怎么办?”现在顾宁溪脾气暴烈异常,一有点儿什么不对劲便开始发作,众人都十分怕她。这会儿顾宁溪听到那句以往还令自己欢喜的夫人二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刚刚崔薇所说的话像是在她脸上抽了一耳光般,她也不是有多喜欢聂秋染,只是当初有些心动时,聂秋染对她没什么爱慕之色,这令顾宁溪特别不甘心罢了,再加上又有一个崔薇,当初为了这么一个乡下丫头,罗玄险些把自己弄成残废!她这口气咽不下去,因此这回才挑了聂秋染,想要看看崔薇在知道丈夫被抢时,是个什么神色,她当初不是舍不得么,如今她才要好好看看崔薇后悔的神色。
可没想到,她就是打了皇帝的旨意,聂秋染依旧不从。顾宁溪脸色扭曲,强忍下了想要抽这丫头一个耳光的冲动,阴声道:“跟上去!”
“可夫人,那房子……”房子都快完工了,再差一点儿就能住人了,家具都已经打好,只是没有送过来而已,莫非扔下一切便要走?顾宁溪这会儿哪里顾得上什么房子,恐怕聂秋染这回一回去,听说那孙氏死了,那聂夫子又被送回来安顿好了,往后说不定还回不回来都不一定了,她可不想一直守在这乡下地方,一切不变!
“还什么房子?夫君去哪儿,我自然是要去的,你要是想留下来,便自个儿留下来吧!”顾宁溪冷冷看了她一眼,那丫头沉默了起来。说实话,若是此时能留得下来倒真是件好事儿,她不想再回京中去了,如今她遭祸害了,身子都不干净,回了京中莫非一辈子自梳了妇人头,再也不嫁,孤老终身不成?若她是侍候过少爷主子们的便罢了,就是身子不干净,可一般这样被打发过,主家都会给不少的银子做添妆,看在这些钱上,许多男人能与主子共享一个女人倒也不觉得如何丢人,反倒颇为兴奋,反正有了银子娶个佛爷回家摆着,再另外寻快活就是,大不了找个干净的女人做妾就是,没得去钻那牛角尖儿。
可这丫头却并不是侍候过少爷的,她反倒是被侍卫污了身体,若是往后回去,哪个知根底的人肯要她?在小湾村中住了一段时间,顾宁溪不喜欢这些乡下人,她倒是喜欢,没那么多心眼儿,而且护短,只要与人聊聊,不起什么心思,人家也是愿意的,反倒时常还能给她送些什么吃食,比起回京中侍候顾宁溪好多了。
更重要的是,顾宁溪失了清白不能被人发现,她当日杀了如此多侍卫灭口,难保哪一日便将她给杀了。这丫头就是原本对顾宁溪再忠心,这会儿也忍不住生出点儿旁的心思来,自然沉默了下来。
顾宁溪看着这情景,冷笑了一声,声音里透出几分杀意,那丫头激伶伶打了个冷颤,连忙便道:“奴婢自然是要跟着夫人的,除了夫人身边,哪儿也不去!”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但顾宁溪心头已经存了别的心思,也懒得搭理她,指挥着外头的马车赶紧收拾了东西,一路朝聂秋染的马车追了过去。
因雨渐渐的停了下来,离了小湾村十来日时,路便越发干了些,马车走得也更顺了,才二十多天而已,马车便已经回了京城。后头顾宁溪一路也跟着,看到回了京城时,心中不免感慨万千,几乎激动得落泪。崔薇与聂秋染两人赶驾着马车直接朝自己家中前去,好不容易回了京中,一路急赶,崔薇也是累得很了,谁料一路回到自己家门前时,原本守门的人,竟然换成了四个面目陌生的人,两个婆子两个小厮,将崔薇等人的马车,拦到了府门外。
“你们是谁,怎么跑到这边儿来,这府邸可不是随便哪一个人都敢过来的,速速离开,否则休怪我们等下无情了!”那年约四十许的婆子神情严肃,一边说着,一边不耐烦的伸手赶人,像是看到了什么厌烦的东西一般,四处找着,不多时便从门后头拿了个扫帚过来,开始赶起了人。
崔薇又惊又怒,自己的家谁料出门儿一趟便被人给占了,这些人究竟是谁,跑到自己家中来不说,还不准自己这个主人进屋,这是哪儿来的?
“瞎了你的狗眼了!”那赶车的中年人跳了下马车来,指了那婆子便道:“也不瞧瞧这是谁的马车,这府邸是咱们家大爷的住所,你竟然敢不准主人回去,你是哪儿来的?”
“主人的住所?”那婆子一听到这话,顿时便笑了起来:“我只知道这是已故承王爷的府邸,承王爷乃是皇室血脉,这王府可不是随意哪个人都敢称自己住所的,你哪儿来的东西,竟然敢说这地方是你们的,你信不信再说一句,我拉了你掌嘴?”
聂秋染一听到这儿,顿时冷笑了起来,看崔薇有些惊怒的样子,连忙伸手将她给拉住了,一边沉声道:“别急,我看这里头有名堂!”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