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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三二一,加油!”一大早上,在阮老太爷夫妻的院子里,三个孩子脚盘着小球,在院子里追来追去的玩耍,嘴里还叫着自编的口号。阮老太爷夫妻在房内,端正坐着相对品着茶,听着院子里孩子们的欢笑声音。
老夫妻笑谈家里儿孙的事情,阮明子姐妹近来去了外祖家陪着将要远嫁的表姐,已传信回来,这两天就归家。老夫妻清早的闲谈,常会漫无边际的散漫出去,原本两人正说着孙儿的事情,转眼间,他们的话题已跑到远嫁的孙女身上。
阮老太爷夫妻如今最大的乐趣,就是瞧着院子里的三个孩子成长。阮老太爷这两年来,已经感觉到自已有些力不从心,他的心思更加用在三个孩子的身上。老夫妻愿意曾孙们围绕膝下,一家人合乐平安。阮老太爷对儿孙们直言,他以后不会再教导别的人。风声传出去,来上门求教的人,立时少了一大半,只有一些不死心的人,才会来了再来。他们后来见到阮家大舅把自家第二个孙儿送去老朋友那儿启蒙,他们才熄灭了这心思。
阮老太爷夫妻都是非常懂得享受的人,夫妻两人经事多后,自是看淡许多表面的浮华。他们瞧着脚踏实地的儿孙,心底就觉得安宁知足。夫妻两人待叶浅玉不过是瞧在阮芷的份上,然而到如今却疼爱这个小女子入了骨子里。夫妻两人觉得叶浅玉生来就是他们阮家的人,她本性朴实本份守本心。她只不过在母胎那十月里,暂时过了叶大美的肚子。
叶浅玉和阮正祯兄妹三人在院子里奔来奔去,三人折腾了好一会,才折回书房里写功课。阮老太爷从来没有放松对他们三人的要求,而他们三人自从知道阮老太爷不会再教导家中别的人后,三人也格外认真的对待阮老太爷交待功课。三个当中,阮正祯资质天份最好,是叶浅玉和阮正慧两人的小先生,而叶浅玉资质相对实在太过平平,她要比阮正祯兄妹用功一倍,才能跟上阮老太爷的进度。
阮老太爷在功课布置上面,从来对叶浅玉和阮正祯两人是一视同仁看待。只是他对他们两人的态度上略有些不同,他对阮正祯的要求严格,很少当面表扬他,而他对叶浅玉每一次进步,都会说许多鼓励的话。阮正祯写着字,他突然跟叶浅玉感叹起来,说:“唉,我爹说‘儿子就要比女儿強,所学的就要多很多。’你瞧,老祖平日里待你和慧慧两人就分外的软和,待我却要求多多。我明明写的字和功课比你们两人好,可是老祖轻易不会赞扬我。
而你和慧慧两人只要把字写得端正,能准时完成功课,老祖便会直接夸你们好,还会当着一家大小的面,重重的夸赞你们。”叶浅玉一脸羞惭红色瞧着他,说:“祯祯,你样样都要比我強,外祖父才会这么看重你,对你要求得格外严格。哥哥说,论天份上,我是怎么努力都赶不上你。哥哥对我说,我只要不放弃努力向学,我就是他心里最好的妹妹。祯祯,我现在每天都跟自已比,我天天坚持跟上你的进度,我就算是赢了。”
阮正慧是瞪大一双眼睛笑瞧着他们两人,她不管听不听得懂那些话,她一个劲的鼓掌说:“哥哥好,囡囡好,我也好,大家都好。”阮正祯和叶浅玉两人说开了心里话,两人反而更加的亲近起来。阮正祯颇有些脸红的瞧着叶浅玉,他连忙开口安慰她说:“囡囡,女孩子用不着功课学得比男孩子好,你们以后能做的事情很多,可以做药婆、稳婆、媒婆。你性子好,不爱对人生气,你还可以做商人和地主婆。”
叶浅玉听他的话后,轻摇头说:“我不喜欢做药婆和稳婆,慧姐儿跟我说过,做这两种行业,都要不怕脏不怕血。我不怕脏,可是我怕见人流血。我也不喜欢做媒婆,我不会跟人说好话,我时常惹得主人家不高兴。做商人和地主婆也不会,我们家没有多少银子,哥哥们要娶嫂子,我还是去别人的店里面,做小工挣月例。”清风街上的女人们,太多数都有自已的一份工作,连同孩子们对工种分类,都知道的比别地方的孩子要多一些。
阮正祯瞪大眼睛瞧着叶浅玉说:“原来那两样要见血啊,还有做媒婆,也不会人人都瞧着欢喜啊。可是囡囡做小工好受气,我们逛街进店铺里面,有时见到店里面做小工的人,他们要跑来跑去拿东西,迟一点,客人骂,掌柜骂,店员也跟着骂。囡囡,我不要你被人骂,你别做小工,你到时在家里安心呆两年,等我过了科考,我把每月的银子,都给你去做商人和地主婆用。”
两个孩子其实都不明白做商人和地主婆要多少银子,只是一个信自已长大后,一定会有本事挣很多的银子,而另一个孩子也相信他能做得到。叶浅玉还是轻摇头拒绝说:“祯祯以后的月银,要用来孝敬长辈们,还要存下来娶一个好媳妇。我还是自个挣月钱存起来,等到够银子,我再去做商人和地主婆,我到时要是差一点点银子,我一定会跟祯祯开口借银子。”
阮正祯听叶浅玉的话,他已经嘟嚷起来说:“我一定会娶一个天下最好的媳妇回来,她一定会支持我给你银子去做商人和地主婆,我不想你被人骂。”两个孩子说得热闹,一个孩子在一旁听得认真,她时不时还会附和自家哥哥两句,证明自家哥哥一定会说到做到。阮老太爷夫妻闲来散步,顺带走来瞧瞧三个孩子,他们停在门外,听到三个孩子的童言童语。
两人相对而笑,他们的眼里都有着欣慰的神情,两个大孩子已经懂得要自立,而小的女孩子,虽然天真烂漫却心性纯良。阮老太爷夫妻笑过之后,却有了另一份的担心,自家的孩子,一个个实在性子太过温良。两位老人家没有太多的余银,儿子们和儿媳们孝顺,妯娌之间相处用不着做什么算计。阮老太爷低声跟阮老太商量说:“改天要老大家的把三个孩子带回娘家住一些日子,要他们多瞧瞧别人家的生活,以后遇事能多想想。”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