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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雅正是做官多年的人,嘴上的功夫相当不错。他把一件骗婚拐卖人口的案件,说得有头有尾有枝有节娓娓动听,如同一个精彩故事一般。叶浅玉听得有些入神,白纤蔓却牢记得名人街的事,她抢着问:“父亲,那带刀官吏们围着名人街,是为了捉那些人吗?”
白雅正神色有些莫测高深的说:“官吏们执行正常公务,至于是因什么样的事,日后自会公布出来。我们私下里不能乱猜测此事,以免动乱了人心。”白纤蔓略有些不满的嘟嘴望着白雅正,见他执意不肯再说下去,便挨近叶浅玉的身边,笑着跟她说:“玉姐姐,我们来猜猜官吏们去名人街的公务?我猜是为了捉拿拐骗的人手。”叶浅玉稍稍挪开了身子,她眯眼瞅她一眼,说:“姑父说了不许乱猜测,我听长辈的话。”
白纤蔓受了一肚子的闷气,眼里难免有些委屈神色的望向白雅正。她听从生母的劝导,说石家的少爷们多与阮家人交好。她想着以后要和叶浅玉好好的相处下去,将来有些事情上面,阮家人多少记了嫡母娘家人的情份,待她比白府旁的姐妹要上心一些。白纤蔓有心要交好人,特意寻话茬儿递给叶浅玉接,她想着这样一来二往,就能顺其自然的交好下去。叶浅玉是接了话茬儿,却故意这般的说话,听上去还有心要搅动他们父女情份。
白雅正瞧见女儿委屈的眼神,他瞅一眼叶浅玉,淡淡笑着开口说:“玉囡囡,你们小孩子家家说话,大人几时会当真。来,你跟你蔓儿妹妹说说你的猜想?我们做大人的听听,你们两人猜得对不对?等过几天,官府公布答案,就能知晓准确无误的答案。”叶浅玉低垂眼睑,轻摇头说:“姑父,这样的大事情,你们做大人的人,说了不能乱说话,我不想给家里人惹事,自然也不能乱说话瞎猜测。”
叶浅玉听石家的小十四爷说过,他们家的内宅,每年不知因口舌是非,要打板多少服侍的下人。叶浅玉初初是一脸害怕的神情,瞧得石家小十四爷笑着摇头说:“做主子的人,为什么会打板那些人?也不过是因为原本是小事情,不过是说话人,说的无心话,却给小人一传再传,乱了说话人的本心,害了人清白误人终身,祸起萧墙乱了兄弟家人的情份。在大户人家做事的人,进门就会给人教导不许多言是非,那些还要多口提是非的人,一定就是是非人。”
白雅正瞧着叶浅玉的神色,抬眼瞅见白静贤眼里的赞同神色,他的脸阴沉下去。叶家人却没有心思去查看他的神色,他们居在江怀城,城里有任何的事情,多少都会波动影响到他们的平静生活。阮芷仔细想想自已接下的活,她细想后轻摇头说:“我去年接活少,我记得我未曾接过这样类似的活计。只是不知是谁能下得了这般的狠手,误人女子的一生。”叶大田还是担心的说:“下午,我给你去官府报长假休息吧,等到这事风波平了,我们再瞧瞧风声。
明天,你带囡囡跟静贤他们一块去府城。”叶大田三言两语定下阮芷和叶浅玉母女去府城的事情,阮芷略有些着急的暗瞪他两眼,赶紧开口跟叶老爷夫妻解释说:“父亲,母亲,我娘家传信过来,我娘亲又生病了,她有些惦记着囡囡。我原本想着晚上跟父亲和母亲请示一声,先把家里事清清,过两天带囡囡去府城。没有想到,今日城里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做官媒的人,也有人牵涉当中,我先去府城避风,顺带服侍下生病的娘亲。”
叶老爷夫妻神色好看起来,叶老爷瞪着眼望着叶大田说:“你下午先去请好一辆马车,明日跟着你妹夫一家人一块去府城,你要跟着一块去,你跟官府的人说,囡囡的外祖母生病,她们母女两人要去侍疾。亲家母年纪大了,生病又是事实,别人自然不会在后面乱猜忌什么事。”叶大田摸摸头,红着脸应承下来。叶浅玉一脸欢喜的神情瞧着阮芷,瞧得身边的林宛兰着急起来,她伸手暗捏她一下,暗示她要注意叶老爷夫妻脸上的神情。
叶浅玉是满心的欢喜去府城,一路上,只有休憩时,白纤蔓便会过来和叶浅玉说话,而叶浅玉一直表现得神色淡淡,每每白纤蔓都会黯然神伤的掉头离去。叶大美亲自过来跟叶浅玉转着弯说了一番姐妹交好的话,换得叶浅玉惊讶的瞪大眼睛说:“姑姑,白小姐一向是瞧我不顺眼,她如今突然这般的待我亲近,我心里惊怕着呢,不知她心里又想什么招,准备阴我一两次。”阮芷伸手轻握着叶浅玉的手,说:“大美,我女儿是一个实心眼,却不是一个傻的,分不清谁待她的好恶。”
叶大田一脸恼怒的神色瞪着不争气的妹子,冷声说:“大美,你要讨好谁,你尽管去做,你是出嫁的女儿,我一个做娘家的兄长,管不了你太多的事情。只是你不能存了利用我女儿的心思,来讨好你想要讨好的人。”叶大美瞧着冷了脸的兄嫂,终是怏怏不乐的回转上了马车,转头又瞧见儿子白静贤眼里的冷意,她有些委屈的说:“静贤,你也觉得我多事吗?我不过求她们姐妹能够交好而已。”
白静贤听她这话,他冷冷的一笑,伸起掀起窗帘一角,示意叶大美瞧着车旁不远处那一对父慈女孝。叶大美颇有些怔忡的瞧着那两人,轻声说:“你小时,他也曾这样的看过你。那时候,他很是疼爱你。”白静贤听后回头瞧着叶大美,他放下掀起窗帘的手,车内光线暗了下来,他一脸慎重的表情说:“母亲,有些人有些情,终究是一生奢望,能够放下来,你学着放下吧。如果他的心里有你一丝,我都不会要你跟着我回京城。
他对你,已经只余下了利用,不但是要利用你,还想要利用我舅家的人。母亲,你母亲家人的心性,你心里多少有数,没有人是笨的,由着别人算计一次又一次。外祖父外祖母这些年为了你,多少了有些伤透了舅舅他们的心。可是不管如何,舅舅他们才是外祖父外祖母后半生的依靠,你要是再为别人,而去伤外祖父外祖母的心,你这样的一个女儿,只怕将来也是进不了叶家的门。
你为他做尽了那么多的事情,却抵不过那人在他面前的一句娇柔话,一个笑脸。囡囡和她永远不会有姐妹同心的时候,不说她们从前交情冷淡,就是一个心思重,一个心思直白,这样的两人,天生就不会相合。她有她舅家交好的姐妹,囡囡也有自已舅舅家交好的姐姐们。她们谁都不会少了姐妹,你何必去操那份闲心。眼下,你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过几天,你跟着我去京城,慢慢的,你放下府城的事情吧,只要你有心待我们,我们总是晚辈,绝对不会让你活得苦。”
白静贤瞧着叶大美不得不冷声略带警戒的跟她说着话,他瞧过母亲失意的泪,瞧过母亲在父亲面前百般的讨好。叶大美郁郁寡欢的靠在车壁板上,说:“他终是你的父亲,不管他对你曾经做了什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白静贤眼里的盼望火花熄灭了,终此一生叶大美都要执着的倒在白雅正的脚底下,他做儿子的百般心意,倒成了一个不孝子。白静贤淡声说:“母亲,你已经糊涂了这么多年,只要关系到他,你看人的眼光,连囡囡的一半精明都没有。
你刚刚瞧了你那嫡亲的女儿,脸上可是有受了委屈的神情?明明别人借机生事,你还去刻意做那讨好的事,白白惹来舅舅舅**不喜欢。”白静贤说完话,闭眼休憩起来,由着叶大美掀起窗帘往外打量,直到那对父女进了马车,两人瞧见车上母子相处的情形。白纤蔓挨近叶大美,低声说:“母亲,哥哥可是因为我的事情,又跟你生气了?”白静贤张开眼睛瞧一眼白纤蔓,再望一眼白雅正,开口说:“母亲教导我要做一个孝子,我正思索着如何才能做一个真正的孝子。
父亲,不如你这次跟着我一块进京城吧?你辛苦多年,正好就这时间休憩一些日子。”白纤蔓听白静贤这话,她的眼里泛起喜意,她眼巴巴的瞧着白雅正,却听得他笑着瞪着白静贤说:“胡来,我正是盛年时,正是要做事的年纪,岂能此时就生了退了。你好好孝顺你的母亲吧,父亲在家里,用不着你担心。”白静贤笑着点头说:“父亲有心做一番事业,孩儿自是不能出来拦阻。
家中有姨娘和妹妹们在,都是极会服侍人的性子,我和母亲也能安心在外面。父亲,我以后把我对你的孝心,全存在京城家里面。年节时,就不再特意送给你的礼节过来了,可妥当?”白纤蔓听后有些着急起来,京城里的东西,可比府城里的东西来得精致。可是瞧着白静贤炯炯的眼光,她不敢有任何的表示。白静贤笑着点头说:“行,你在京城里,打点的银两需用多,你有心意已足用,你大堂嫂子当家,她不会少掉我任何的东西。”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