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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璇玑低头看看谷梁鸿抵住自己的手指,对于谷梁鸿这样的功夫高手,随时可以化指为剑,他也晓得自己再练个十年都不是谷梁鸿的对手,反抗无用,也根本没想和他打斗,身子往前一挺道:“假如以此能消你心头之恨,你动手吧。”
他这样镇定反倒让谷梁鸿心下不忍,且有些狐疑,再问:“说,为何利用我?”
戈璇玑自嘲的笑笑:“只因为对你的仰慕。”
谷梁鸿也自嘲的笑笑,不信他为了仰慕自己就会利用自己,说起来对戈璇玑了解不多,只是从苏落那里断断续续的听到一些有关这个人事情,比如他刺杀汉王朱高煦,比如他是鱼仙姬的表弟,比如他也曾统领“建安文骨”比如他和苏落在谷梁世家的后面的梨园中相识,虽然不清楚他对苏落的感情,但谷梁鸿想,戈璇玑这样的青年才俊假如不喜欢苏落,这似乎不太可能,并且在凉州时,苏落和紫鸳跟踪自己那次,在ji院君乐坊遭遇“建安文骨”那些帮众的袭击,当时还是戈璇玑把苏落救走。
这个时候谷梁鸿想,戈璇玑利用自己究竟是为了对付沙漠之王还是意在苏落?刚刚气急,现在想想他无论怎样都是苏落的朋友,气消了些,只当他刚刚的所谓仰慕是哄骗自己,道:“只要我的安儿无事,你利用就利用吧,此后你我,你和苏落都是陌路,告辞。”
他转身想走,戈璇玑挡住他面前,拱手道:“谢谷梁大侠宽宥,但我真的非常仰慕您,这或许是从苏落那里开始,那样角色的女子喜欢的男人,定然惊世骇俗卓尔不凡,一见下果然是人中龙凤,我利用你不单单是因为你功夫好能助我完胜沙漠之王,更是因为我得知你和苏落把家搬离凉州,我虽然不知你们将要去何处,但我有个不情之请,何不在此留下来,此后继沙漠之王,你就是沙漠的新领主,戈某甘愿鞍前马后的追随您。”
坦白的讲,戈璇玑想挽留谷梁鸿一来是因为他知道谷梁鸿功夫超群足智多谋,要想统领整个沙漠及周边地区非得这么一个人不可,要知道西域部落多贼匪多非常之乱,今日自己灭了沙漠之王,改天也会有人算计自己,当年管着一个“建安文骨”他感觉都捉襟见肘,管辖这么大的沙漠之地更加困难,假如谷梁鸿肯入主,他真心想把权力交出。
他真心想交出权力更大的原因却是来自苏落,爱慕苏落不得,他想假如能留住谷梁鸿,也就是留住了苏落,即使这辈子都与苏落无缘,能经常看见她也是一种幸福,这也是他此次精心谋划,先是派人潜伏在沙漠之王身边,取得对方的信任后又带着鹰卫堵截谷梁鸿等人,然后假意给安儿投毒,骗谷梁鸿来风城的〖真〗实原因。
只是,他的如意算盘打错,谷梁鸿若属意权力就不会费这么大的精力举家搬离凉州,或者当年也不会离开朱棣,只怕这个时候他都已经封王拜相了。
“我谷梁牧风只想给妻儿一个安稳的生活,无意权力,你找错人了。”
他说完就走,戈璇玑再次拦截住他,双膝一软直直跪下去,且又拜服在地,唬的谷梁鸿蹙眉而看:“你这是作何,难道阁下不懂男儿膝下有黄金吗,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你这堂堂的未来沙漠之王,居然拜我一个草民,当真好笑。”
戈璇玑却肃穆的抬头看他,认真的,一字一句的道:“请您留下来,请同苏落一起留下来。”
谷梁鸿哑然失笑,是终于琢磨明白戈璇玑利用自己的目的,到底还是因为苏落,是的,自己在哪里苏落就在哪里,并且他深信苏落绝对不是那种水性杨huā的女人,没有被墨飞白打动,也不会被上官云飞、脱欢、野鲜不huā和他戈璇玑打动,是以假如任何人想目睹苏落而解相思之苦,那就唯有留住自己,他是苏落的根,他在哪里生存苏落就在哪里生长并开出美丽的huā。
谷梁鸿笑出声来,发现这个戈璇玑好聪明,突然就没有了对他的气,移位想想,他就理解了戈璇玑的心情,非但没有吃醋,还颇有些骄傲,得妻如此,是他的荣耀。
“戈贤弟,即使我会同意落落也不会同意,假如她想留在你这里,莫若当初留在墨飞白那里,毕竟墨飞白是她的亲人,是以,抱歉。”
谷梁鸿说完翻身上马,催马之前再次告诉戈璇玑:“感谢你对我的仰慕,或者我还感谢你对落落的仰慕,只是她这朵名huā开在我的huā园里,别的男只能偷偷欣赏,告辞。”
他说完打马离去,心情轻松不仅仅是因为儿子中毒是假,更因为发现自己的妻子竟然真应了那句话——人见人爱,他仰天而感慨:“此生,无憾了!”
回到苏落等人所在的沙漠之南的镇店,把戈璇玑设计利用自己的事详细的告诉了苏落,并非是搬弄是非或者挑拨离间,是想让苏落明白儿子安然,不想她担心。
首先听说儿子没有中毒,苏落欢喜非常,再听说戈璇玑是利用谷梁鸿对付沙漠之王,她当即大怒:“这个混蛋,我找他去。”
谷梁鸿一把抱住她:“落落,你得这么看,被戈璇玑利用也总好过安儿中毒是真,两害相权取其轻,他别说利用我,就是刺杀我,只要我的安儿,你的安儿,我们的安儿无事,我求之不得。”
苏落琢磨下,是这个道理,但还是忍不住的气,戈璇玑自己把他当朋友,他却利用自己的儿子和相公。
谷梁鸿握着她的手,迟疑再三,才道:“我觉得他是因为喜欢你,想灭了沙漠之王然后哄我留下,如此你也就留下,落落,喜欢一个人是无罪的,甚至我觉得他,还有墨飞白、上官云飞、野鲜不huā和脱欢,他们都非常可怜,只要他们不因为喜欢你而做下人神共愤之事,他们就算是真男人,我的妻生得倾国倾城,被男人喜欢也是正常。”
苏落羞羞一笑,谷梁鸿可是极少夸赞自己,他的爱非常隐晦,就像他的个性不喜欢张扬,听着也非常享受,夫妻两个相视而笑,这是历经尘世喧嚣之后的禅意。
两个人开心之时怎能忘记儿子,谷梁鸿让沈娘把儿子抱来,接过放在腿上,试着去问:“安儿为何咬那个伯伯,安儿不怕么。”
小娃抱着那把木头剑,仰头看着他,奶声奶气,眼睛一瞪,眉头拧起,狠狠道:“哼,腻害。”
谷梁鸿和苏落彼此对望,哈哈大笑,连连夸赞:“不错,这才是我谷梁鸿的儿子,安儿厉害,果然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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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场风波过去,所幸有惊无险,于是继续前行,穿过沙漠后道路好走很多,驼队接着换成马车,一路山水迤逦,一路欢声笑语,这一日投宿之后谷梁鸿告诉大家,最迟还有一天就可达到目的地,也就是他们的新家。
众人顿时一阵欢呼,不是对新家的期望,而是旅途太久都有些累,到了新家就可以安顿下来,此后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也好,经商贩卖也罢,安定才是最重要的。
苏落站在毡帐门口望着面前,远处是山,云雾缭绕,一日之后就到了家,不知那里究竟是何地,更不知谷梁鸿为何选择把家搬到那里。
到现在谷梁鸿都还没有告诉她事情的真相,于是她忍不住问:“大叔,谜底该揭晓了吧。”
谷梁鸿正在给儿子把脉,虽然戈璇玑已经明确表示所谓的投毒是假,他还是担心,并不回答苏落的话,只等发现儿子一切正常,才抱着来到外面,同苏落比肩站着,指着前面的远山对儿子道:“那是安儿的新家,也是爹爹和娘亲的前世。”
苏落听个糊涂,何谓前世?那里究竟有什么秘密?再问谷梁鸿,他又卖了关子笑而不答,他越是这样苏落越急,追着问打着问挠着问缠着问。
谷梁鸿单手抱着儿子,另外一只手搂过她悄声道:“前世就是,我和你的上辈子。”
这等于没说,谁还不知道前世就是上辈子。
他忽而再问苏落:“你信有三生这样的说法吗?”
苏落不置可否,自己没经历过当然不能盲目的说信,正因为没经历过才觉得或许可能。
“半信半疑。”她道,然后追问谷梁鸿:“你先告诉我那里是什么样的,为何你说那是我们的前世?”
谷梁鸿笑着看儿子,问:“安儿说,爹爹和娘亲是不是前世也是夫妻。”
小娃咧嘴笑着,露出几个小牙,含糊不清道:“爹爹,腻害,诺诺,腻害。”
不知是谁教他的这个词汇,他就一直一直的说,还故意发狠的模样,逗得苏落和谷梁鸿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苏落又想,那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