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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了朝堂的时候,百官们多多少少都觉得这氛围上多少有些不一样了,多日都没有上朝来的元熙帝也出现在朝堂上了,而高丽的皇太子王允和长塑的太子白希景也在,在大庆的朝堂上有旁人这算是个什么意思呢?!
“今日朕出现在朝堂之上也是听闻最近卿们一直对军中研制新式武器这件事情颇有微词,朕一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觉得卿们应当都会理解,甚至也想着等到有东西出来了之后朕不需要说什么那都能够理解的。如今也可算是有了这样的一个机会了,这新式武器也已经研发出来了,所以朕决定在今日下了朝堂之后便前往军营,卿们也可随行,且看看这新式武器到底是如何模样,高丽的皇太子和长塑的太子也是十分之向往,也便是一同同行而往,卿们可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元熙帝看着朝堂上的众人,他也知道在朝堂上闹腾的事情,今日到现在为止也可算是找到让他们彻底闭嘴的机会。
王恒看着元熙帝,他上前了一步,也顾不得现在还有高丽和长塑的人在,道:“老臣一直都听说这新式武器的研发过程都是同柳家小姐有关,陛下,此乃牝鸡司晨之举,老臣一直都竭力阻止。”
王恒对于柳博益这老东西一直都不顺眼的很,打从当年他入了朝堂就一直站在自己,更何况在王家出了这样丢脸的事情还是在柳家的山庄上发生的,在王恒的心中觉得那点事情必然是和柳家脱不了关系的,在他王家现在已经成了众人眼中那心照不宣的笑话的存在,那王恒又怎么能够看着自己的宿敌在现在这个时候那样的春风得意。
王恒对于云姝那丫头是完全看不上眼,以前的时候没有放在眼内,她到了柳家之后,王恒也从来都没有看得上眼过了,毕竟对他来说,那不过就是一个小女娃娃罢了,身份上也不是个能上得了多少台面的人,可这并不代表着王恒能够容忍太多,而且王恒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不怎么中意元熙帝让谢瑾婳当了监国公主,即便太子未立,这也还有三公九卿在,他们难不成就担不起这般重任不成,非要让一个女人踩在他们的头上,这几乎就是一个奇耻大辱。
而现在云姝同谢瑾婳走的也是越来越近了,王恒更是有几分担忧,这云姝会不会成为第二个谢瑾婳,元熙帝是个不按常理来做事的人,即便他现在再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可一想到极有可能会出现第二个谢淮隐的情况,王恒就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办法接受,那是对他这个左丞相的一种挑衅。
“牝鸡司晨?”柳博益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就十分的不满,他对自己那个女儿是十分的疼爱,哪里能够容得了人这样形容她的呢,当下就开了口道,“我不知道王丞相是从哪里总结出来有这四个字的嫌疑,王丞相,做人还是口中稍稍留点德要好一些。”
柳博益的话让王恒更加的不满,他原本还没有想这么快就将事情指向柳博益,可现在他自己就克制不住开了口,那就称了他的心意了。
“柳大人这话说的,老夫觉得这话说的也已算是十分的客气,想想作为一个女子,应当要做的就是相夫教子而已,柳小姐只是抛头露脸开开铺子一类的,也没有人会说什么,但三军一类的是她能够随意开了玩笑的地方吗?柳小姐原本就无功名在,又怎能够插手军中事务,这说起来也还是白将军这个三军统帅的失职之处,又怎能够让一个女娃娃去参与其中呢,后宫之中尚且不能干政,可柳小姐不过就是一个闺中女子罢了,这又怎么能够参与这等事情,元华公主还有陛下的旨意,但柳小姐可没有陛下亲自下的旨意。”王恒冷笑一声,他眼睛看着柳博益,可眼角的余光却是扫了白泽宣和谢瑾婳,“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老夫也一直都在劝阻之中,可惜也不知道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老夫这可实在是佩服柳小姐的手段,能够这般吃的开。”
“王丞相若是这般羡慕的话,其实也可以一试的,若是王丞相能够研发出水泥,修建成如今贯通整个大庆官道的方便百姓和过往行人的水泥路的话,哪怕王丞相是个女人,本王也是会十分敬佩的。”谢淮隐漫不经心地开口,他就知道这王恒这个心眼小的厉害,没想到竟然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借机发难,“当然,王丞相要能为我大庆国库充盈上百万两银子,让那些个因为上了战场而失去亲人的遗孀们都能够有一笔抚恤金额和一个专门设立的储备基金,那本王觉得这也没什么不是?”
你这老东西有本事也去做这么一番大事情出来而不是像是现在这样只会在这里唧唧歪歪,光是看着都觉得让人糟心不已,除了整天看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你这还做出什么好事来了,真还有脸在这里说这种冠冕堂皇的大道理的事情。
谢淮隐在心中不屑道。
王恒的脸色默然一变,他看向谢淮隐,这个王爷一直不着调的,这两年是越发了,“看来晋王是觉得只要是能够有银子那么就能够在朝堂上说得上话的了?老臣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原来我们大庆也是靠银子来说话的了,那是不是代表着只要是有银子的人那就都能够入了朝堂说话了?”
嘿!这老匹夫!
谢淮隐真有一种想要撩起自己的袖子和这老头干上一场的冲动了,看他这话说的,那叫一个让人糟心的,这算是个什么意思,是指卖官弼爵不成?
但谢淮隐的心情虽是十分的糟糕,但脸上却还是挂着笑意,那笑意更是盎然的可以:“王丞相这话怎么说的呢,可现在柳小姐即便是有银子也没有在朝堂上说上话不是?事情的起因也不过就是柳小姐设计了新式的武器,也没从国库之中掏出了银子去研制不是?也没有鼓动朝堂上的人跟着一同去研发,更没有在朝堂上大放阙词说自己怎么怎么能干,左右不过就是一个有心人士想要为我们大庆出谋划策,我们不能礼贤下士招募贤僚也就算了,难道还要肆意打击不成,这事成了也是大庆的幸事,不成左右损失的也没有损失到国库之中。王丞相对于这件事情上的执念一直颇深,在初期的时候就一直可见王丞相一直在反对,没想到到现在这个时候还在反对呢,王丞相这是打算做什么呢?”
谢淮隐哪里不明白,王恒这是在借着这次机会暗指如今他监国的皇姐呢,借着云姝的事情也跟着一起打压。
王恒面色黑沉,他道:“老臣这般作为也都是为了大庆着想,像是晋王这般容易相信人的,只怕到时候被人利用了也怕是没有发现的吧。再者,这女子参与这些重要的事情可自古是没有这样的先例在。”
“本宫不就是先例?!”谢瑾婳看着王恒,“王丞相的思虑本宫也明白,柳家小姐所参与的不过就是研制罢了,大庆对于大批量的兵刃生产也是有严格掌控的。柳小姐一不当权,二未谋利,今日王丞相也能够看到研制出来的结果,何不先静下心来且看上一看,等到看完了之后若是没有达到王丞相心中的标准,那到时候王丞相再说反对的事情也不迟,何必是这般紧咬着半点也不松口呢?”
老夫痛恨的也便是你这个先例。
王恒略一沉默,然后方才道:“若是公主觉得今日这结果不尽如人意的话,那又当如何呢?三军一事,可不是这般能够随意胡搞乱搞的,总得有人为这件事负责才对吧?”
谢淮隐看了一眼王恒,抢在谢瑾婳说话之前抢先道了一句:“本王对这事一直处于赞同之态,若是今日的减压不尽如人意的话要负责之人也是本王,所以本王愿意卸下户部一职,也好让有能者居之,王丞相觉得如何?”
谢瑾婳看了谢淮隐一眼,她原本还觉得自己这个弟弟是个没多少心眼的人,可现在看来他也分明会耍起了手段来,他这户部主管的位子原本就打算在这两日撤了下来,只是这事还没有人知道而已,没想到他竟会用是这事来堵了王恒的口,算起来不管是如何他都没什么损失嘛。
元熙帝也看了自己这个一直实心眼就是有时候有点傻缺的儿子,可现在这心眼看起来也不像是那么实了?这是谁的功劳又或者说是谁的错?!他知道这其中必定会有云姝的关系,在潜移默化之下,他若是不受半点的影响那也不大可能。
白泽宣早就已经对这一群老头有些不大耐烦了,他是最初接触到新式武器的人,原本的他对于这件事情也没有那样的热衷和看好,在看到那些个设计图纸的时候他的确是有几分小意外,甚至在制造出小模型出来的时候,他虽是觉得惊艳,可还抱有不能成型的意思,但等到真的将东西锻造出来之后,白泽宣这才觉得自己已经小看了云姝,这人根本就是一个完全看不透的人物,他原本还以为云姝只会做一些个生意上的事情,直到那些个武器拜访在他的面前而他也看到了那威力之后,他才觉得自己对云姝的了解那还真的是半点都不多的。
这样的人,也难怪谢淮隐会打从一开始就这样的另眼相看了,若不是谢淮隐是自己的兄弟,白泽宣觉得真的很难不对云姝起半点的涟漪。
白泽宣也上前了一步道:“刚刚王丞相说本将军失职,若是王丞相看了之后还觉得本将军是有失职的话,那么本将军也无力掌管三军统帅一职,也是甘愿退位让贤。”
王恒听到白泽宣也这样说的时候,他微微挑了一挑眉,要知道现在谢瑾婳这背后除了元熙帝的支持之外,剩下的两个最大的支持者也就是掌管着户部的晋王谢淮隐和统帅三军的白泽宣,要是这两个人都不在那样的地位上之后,还会有谁能够帮衬着谢瑾婳呢,只是在病重大部分时间都用作休养的元熙帝就算有心也未必是有那样的力,折断了谢瑾婳左膀右臂,那无异是将人逼到了死角之中,她即便在朝堂上想要指手画脚只怕也没有那么多人信服了。
可这左膀右臂又怎会是这样轻易拿捏住的,王恒不知道使了多少手段,这两年谢瑾婳越发的如鱼得水,可现在听到两人这般说的,王恒自是高兴的,可同样的也有几分担忧,白泽宣和谢淮隐竟是以户部和三军为注,那也就代表着这两人对于那搞出来的动静也是十分有信心的,王恒不免地也就想起自己儿子在猎场回来之后对自己所说的,柳家那丫头手上有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东西,这……
“王丞相这般没有信心,不知道到时候看了之后要是出乎了你的想象之外,不知道王丞相是要如何自处呢?”谢淮隐容不得人质疑云姝,更何况眼下这人还是存心挑事的王恒,他户部反正早晚都是要卸任,他拿这点事情来同王恒说事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小白哪儿可是实打实的三军统帅一职呢,可不能这样舍了出去之后还换不得什么来,谢淮隐从云姝身上学来的第一个词儿就是精明二字,怎么得也得捞点本钱回来。
“不知道到时候王丞相是觉得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前浪……”谢淮隐一双眼睛勾勾地看着王恒,他的笑容之中也有几分无耻,“当然,本王这意思不是让王丞相摆上丞相之位说下什么狠话,呵呵。”
谢淮隐这笑得让王恒有一种一口老血喷出来的感觉,他这话虽说是让王恒不需要摆上丞相的地位说那种话,但事实上明摆着就是这样的意思。
“王爷果真是个宽宏大量的人。”王恒顺着谢淮隐这话说着,他当然不会拿自己的丞相位子去同这两个小子打什么赌注,他们怎么相信那是他们的事情,但他还不至于是到如此愚蠢的地步。
“哪里哪里,”谢淮隐笑得也十分和善,“王丞相一贯能屈能伸,这是整个朝堂上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就知道你这老东西是不敢拿自己的乌纱帽来做事的,你个缩头乌龟这是珍格格朝堂上的人都清楚的。
王恒被谢淮隐这别有所指的话梗得心头更是发噎,他现在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说了难道是说他是愿意用丞相之名来押注,觉得这新式武器这件事情他觉得是不成的,可这不是驳了兴致高昂的元熙帝的面子么?觉得他的心中是半点也没有大庆,作为一个朝臣半点也不忧心朝政,这就已经失了为官者为国为民的初衷,可他现在要是改口说自己还是相信的,那好吧,那之前他所说的话,那就是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那才是一个真笑话,现在的王恒也就只有憋着这一口气什么都不说。
谢淮隐看着王恒那越来越差劲的脸色,心中不由地冷笑一声,这作死的老东西看不能气死你才好。
白希景看着朝堂上这样大的动静,他的面色上没有什么反应,也还是将朝堂上众人的样子看在眼内,这朝堂上很明显是有两股新旧势力在对抗,他身为长塑之人自是不能对大庆朝堂上的事情指手画脚的,而且白希景也不是个好战分子,大庆之前的战力上的确不及长塑,但若是真的要较真起来拼一个鱼死网破也没什么好事,所以白希景更多的还是希望能够和平共处着,这通商协议一签,也可算是变相地维持了表面上的平静,这也可算是一件好事。
朝堂上的那些个朝臣们也不是个完全没有半点眼力界的人,好歹也是在朝堂上混了好些个年头才能够混到元熙帝的面前,当着朝堂上有两个不是大庆人马的人,谁还会那样没有眼力地说事,最后也不过就是提了一提那些个无关紧要的事情之后都闭上了嘴巴,其实如今大庆也可算是国泰民安,那也还真的没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很多折子上到了谢瑾婳的手上,虽说朝堂之中不少人的确不喜欢谢瑾婳来管着大庆的事情,但也不得不承认谢瑾婳这人对于朝政上的处置倒也真的让人挑不出大的毛病出来,余下的需要在朝堂上提出的也就是对于谢瑾婳折子上批注的有意见或者是什么紧要的事情,一般在朝堂上提出来的事情那多半都能够让整个朝堂吵成个菜市场。
早朝比往常散场要早上许多,当下元熙帝便一挥衣袖领着自己的大臣们去军营之中准备一日游的事情,其实这准备也不多,这些人上朝来的时候多半是让家中的车夫在宫门外候着,起早的人也多半都能够看到在宫门外头那一长溜的马车。元熙帝是个体恤之人,原本这早朝是在辰时之前,天蒙蒙亮的时候就需要进了皇宫,压根就来不及吃了早膳,若是朝堂之上议事稍微久上一些,那不单单是百官们饿得饥肠辘辘的,就连皇帝也同样饿得饥肠辘辘,甚至当初在先帝还在的时候还有人饿得在朝堂上直接晕了过去的先例在,所以等到元熙帝的时候将上朝的时间更改了一番,让人吃了东西之后再来上朝,这也可算元熙帝仁政的一种体现,所以等到下了早朝前往军营的时候时辰也还算早。
三军的军营就在雍都城外三十里地外,就连白泽宣麾下的白家军也在其中,白家军是白家麾下最尖锐的战队,也是从白家两代人手上传到了白泽宣手上的,他们忠于大庆,心中更加敬仰的还是满门忠烈的白家,所以如今白家唯一留下的子嗣白泽宣在白家军的眼中是无可替代的存在,三军之中原本还有不少人觉得白家会这样没落下去,不少人对白泽宣没有抱多少的希望,但两年多前的边疆之战和之后两年之中关于修建水泥路的事情,他们对于这个少年将军也渐渐改观了,这是骨子里头流淌着白家骨子里头骨血的儿郎,军中之人可不像是朝堂上的人那般勾心斗角,这些个大部分是莽汉的地方更多的崇尚的还是能力和敬佩。
王恒在朝堂上多年,他的手脚唯一不能触碰到的就是军营之中,但这军营就是因为谢瑾婳拿捏着白泽宣,而白择选紧紧地拿捏着大庆的三军,这才在朝堂之上稳稳妥妥的,若是两年前那边关之战有任何的差池而不是大获全胜的话,只怕谢瑾婳这个监国公主的位子早就已经被王恒给拉了下来,霍乱朝纲那就是谢瑾婳最大的罪名,哪怕是不能一头撞死的在勤政殿上只怕往后也是要留在公主府上再也不敢出来了。
元熙帝的到来对于三军也可算是一件大事了,更何况还是齐刷刷地带了一群大臣来了,这事态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是十分的重视了呢,不过原本白泽宣就已同三说过有一次检阅的事情,所以三军面对这样大的阵仗也可算是十分的镇定。
元熙帝也不含糊,一到了之后便是打算要检验这新式武器的,白泽宣也不啰嗦,直接领着人到了演练场上。
这虽说是个演练场,但真要较真地说起来的时候也不过就是一片土地,甚至不远处还有那小土坡,而在场上摆着用红绸遮盖起来的东西,看那阵仗还是个大东西,只是用红绸遮盖起来之后,那还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白将军,你这不是要给我们看上一看这东西,那这东西呢?”王恒一派之中的人马就是等着这一刻,从雍都之中坐了马车出来,虽说如今已是有水泥地了,但一路来也觉得劳累,再加上之前在朝堂上他们王丞相一派的人马虽是没开口说话,但实质上心中也都还顺着王恒哪儿,现在到了这里之后什么都没有看到,自然就开始发难了。
白希景也是有几分好奇,他这胃口已经被吊足了许久,当初在围猎场上的时候看到云姝手上的手枪的时候他就已经起了心思,如今好不容易等到自己能够亲眼看到那些个玩意的时候,他的心中怎么能够不满足,他也巴望着了一下,也好奇地看着那红绸底下的东西,很想直接掀开来看看这底下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元熙帝还在呢,他也不敢这般造次
白泽宣看了那出声的老臣一眼,什么话也不说,只是转头对着元熙帝道,“陛下,您是想看粗苯一点的东西,还是打算看那一些个轻巧的?”
元熙帝也是许久都没有来军营了,看着那些个大庆的将士在白泽宣的带领下精神抖擞的,这也让他十分的满意,如今听到白泽宣这么问的时候,他更是有几分兴致了,忍不住问道:“这粗苯的是个什么,轻巧的又是个什么?”
白泽宣也不隐瞒,“因着时间有限,所以如今这粗苯的和轻巧的研发出来的件数还不多,粗苯的也就是青铜大炮,轻巧的有火枪还有手榴弹一类,这些东西我们也已试验过了,陛下不如一一看过?”
白泽宣这话让在演练场的将士们都开始兴奋起来,那兴奋即便是离得有几分远的元熙帝也察觉到了,他的脸上带了几分笑意道:“也好。”
元熙帝在说完这一句话的时候他又将视线看向了站在大臣之中的柳博益,开口唤道:“柳卿,你且占到朕的身边来,且同朕一起瞧瞧你家那个丫头到底研发出了什么东西来。你看如何?”
柳博益听到元熙帝这般对自己说的时候,他朝着元熙帝一拱手道了一声是之后也还真的是从善如流地从百官之中走了出来,倒也不敢真的站在元熙帝的身边,只是站在了他身侧一步后头。
白泽宣听到元熙帝这么说的时候,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当着高丽和长塑的面,他也觉得是要这般震慑一番方好。他朝着元熙帝行了一个礼,方才招手让早就已经等候在一旁的将士上了前来,掀开了在前头用红绸遮盖着的东西。
那是两架用青铜铸造的,那形状看着有几分怪异,底下也有架子和车轮子,也还是个方便挪动的东西。
“陛下,这是新铸造出来的青铜大炮。”白泽宣道了一句。
“虚有其表。”百官之中也不知道是谁哼了一声,这一声话说了之后,当下惹得不少将士横眼过来了,在三军之中的那些个将士那都是在战场上历练过的,谁的手上没有沾染上一点半点的血腥,那一眼横过来的时候眼神之中那叫一个狠辣,几乎都能够把人一眼给生生看死了。当下看的那个将话说出口的大臣缩了缩脖子不敢言语了。
白泽宣也不理会那人,会说出这种话来的人多半都是王恒那一个阵营的人,一会之后这些个人必然都会闭嘴了。
将士们将弹药从管口里头放了下去,接着便是有将士举着点燃的火把到了白泽宣的身边,白泽宣接过了火把,转而是看向了王恒,他这一张脸生得冷硬,所以即便是笑起来的时候也还是觉得有几分刚硬,所以白泽宣时常会出现的表情也就是目无表情,慎重的时候是这样的申请,放松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神情,所以王恒在看到白泽宣朝着自己看来的时候心中也忍不住咯噔一声,觉得这事情自己可能要倒霉了吧。
还不等王恒想出个什么花来,白泽宣已将手上的火把抵给王恒道:“王丞相一直都不怎么看好这新研制出来的东西,如今东西已在王丞相的眼前了,倒不如丞相自己亲自来体验体验?”
王恒现在是有几分骑虎难下了,上前不是,不上前也不是,他有几分犹豫不决,而元熙帝也顺手推了一把道:“王卿,我看泽宣这孩子说的也不错,你之前不是一直都有疑虑在吗,如今也正好是时候瞧上一瞧,左右泽宣在一旁看着呢,你怕个什么呢。”
元熙帝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王恒当然是不能对着人说他是真的有几分害怕的,所以当下也就顺手接过了白泽宣手上的火把,顺着白泽宣的指示将两台大炮的引火线给点燃了。
“轰”“轰”
两声巨响之后,前方的小土坡已被轰成了平地,四周那都是一片贫瘠,四散的泥土还有那两大坑,要是活人站在哪儿只怕早就已经被轰倒一边去了,就这等战斗力,攻城门的时候那自是妥妥的,哪里还需要用巨木去撞城门,直接摆几台大炮对着城门直轰了就是,要不了一会的功夫就能够轰来城门来了。
王恒的脸色也有些清白,不知道是因为刚刚那两声声响导致的还是因为这大炮的效果实在是太好,言犹在耳,他是多么的不看重这些个东西,结果人呢,现在竟是将这等威武的东西弄了出来。
别说王恒了,刚刚还开口嫌弃过的几个王系大臣也死命地朝着百官的队伍之中缩了一缩免得自己太过显眼了,到时候被抓了出来。
可如果只是祭出两台大炮来那压根就不是白泽宣和谢淮隐的最终目的,这打炮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就是个前菜是个冷盆,没等众人喘过气来夸耀上这大炮几句,就已见到不少将士已在前头的摆上了箭靶。
白泽宣手一挥道:“火枪队准备!”
当下就有一众拿着火枪的将士走了出来,他们的手上拿着长枪,而且那长枪还有几分古怪,上头还别着明晃晃的刀子。
“开火!”
白泽宣一声令下,当下就见到不少砰砰砰的声响响起,就像是冬夜里头会下的那些个雪雹子似的,不一会那声响停了下来,便有将士将前头摆放着靶子拿了过来。
朝堂之中也不乏有些武将的,不过即便是那些个文将也略懂骑射,等到那靶子拿过来的时候,一个人一个都紧闭了嘴巴再也不敢说什么了,用弓箭的人,能够箭箭射上靶心只要多加训练这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但能射穿靶子的能有多少人?也不过就是那些个功夫高的才有这样的本事,可现在看看那靶心上,那各个都是窟窿眼,要是打在人身上那必定也都是窟窿眼,要是打在脑袋上……
朝臣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要是打在脑袋上那估计对穿都还是小的,说不定还能开一个花出来。
元熙帝也看的真,道:“且将那火枪给朕拿来看看。”元熙帝的声音之中带了几分激动,累得身边的首领太监一直紧张地看着,就怕陛下这一下子闹出了什么好歹来,不过且看着刚刚那阵仗,这要是真的到了战场上那可不是要成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存在吗?
白泽宣完全不见那些个朝臣惊讶,好奇,畏惧的眼神,从一名火枪队将士的手上拿来了一把火枪,小心地递给了元熙帝。
元熙帝拿了火枪之后稍微觉得有几分沉,但也还不至于到了那完全拿不住的情况,而上头那明晃晃的刀子也有几分扎眼,这让元熙帝多少也有几分好奇道:“这上头的刀子如何?”
“在战场上总有弹尽的时候,等到那个时候这火枪也能够当做枪来使用了,上头的刀子是用精钢锻炼而成的,耐用的很。”白泽宣对于这个设想也是十分的满意,“也能够让一把武器当做两个来用。”
“好!”元熙帝大喝了一声,这才将自己手上的火枪又递回给了白泽宣,“在战场上瞬息万变,自是不可能处处都如人意的,这般一来除了这火枪一用外还能够当做长枪来用,这心思倒是个细致的很的人啊!”
白泽宣听到白希景这样说的时候,他也没有流露出特别骄傲的神色来,“这都是柳小姐的设计的功劳。”
白泽宣从不邀功,事实上白泽宣压根就不认为这些个武器同自己有什么关系的,那都是云姝设计出来的,甚至组装和使用也都是云姝教会的,他这做的也就是将这些个东西使用的方式先行学会然后专研入手罢了。
“陛下可要接着再看?”白泽宣问着元熙帝。
元熙帝的眼神之中也有了几分矛盾,其实到这个地步上展示的也已可算是差不多了,毕竟现在还有长塑和高丽的人在,虽说就算是看到了也不见得能够真的造出来,这一点元熙帝对还是十分有自信的,高丽多半是指望不上了,但长塑要能出品这玩意早就已出品了,哪里还需要在这里看个什么劲儿。
但元熙帝也觉得自己现在要是不看一个彻底又觉得有些不安生,甚至还有几分毛头小子才会有的情绪,他甚至想着能够趁着这一次的机会好好地让长塑的人好好看看,看看他们大庆现在已经演变成了什么样子,光是有着大炮和火枪的出现也已经足够能够震慑住人了吧。
“那个什么手榴弹一类的,且让朕看上一眼吧。”
元熙帝想了一想之后道,反正都已经看了,也不差再这么多一回了,云姝那丫头是个真心能干的,当初她在自己的面前夸下海口来的时候,他还真的没怎么往心里面去,可现在看到这般光景的时候,他才知道,那丫头比自己所想的还要能干的多,也不知道那脑子是怎么生的,这般的能干,只怕现在自己所看到的也不过就是冰山一角罢了,许往后还能够再压榨出来不少也未必呢。
元熙帝都已经这么说了,白泽宣自是要照办的,他命令将士们在元熙帝的面前又操演了一回,那手榴弹看着不过就是一个棍子似的,但这引信一拉,随手那么一丢,那轰炸的效果似乎半点也没有比刚刚的大炮逊色多少,而且那轰炸的面积也可算是不小呢,而且这玩意操作实在是简单无比,是个人都能够学会。
这一场新式武器演练看下来,元熙帝那是叫一个满意,几乎脸上那笑意是怎么都止不住,拉着柳博益的手一个劲地叫爱卿,其实所有的人都明白,元熙帝更想说的那就是——爱卿你家姑娘实在是太棒了。
王恒那一张脸已经几乎没血色,这也实在是怨不得他,他之前实在是不怎么看好这事,也还让人查探过但实在是一丁点的消息都没有查探出来,原本还以为不过就是胡搞瞎搞罢了,但现在看来,这胡搞瞎搞的也竟然是搞出了名堂来了,想想他在朝堂上所说的那些个话……
“王丞相,今日看的如何?”在这种时候谢淮隐一般都是不会想着让王恒舒坦,“其实本王觉得吧,是还有进步的空间,只是父皇之前是让柳家小姐看着办,她这般的人忙的很,能抽出空来帮着想想改进一番也就算不错了,咱这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这路也要一步一步地走是不是?这往后再让她多改进改进,说不定咱们大庆的兵力还能够再往上提上一提。”
“柳小姐倒也还算一个本事人。”王恒不轻不重地说了这么一句,相对比之前他所说的话,这也已算是十分客气了。
“是呀,就是这样的一个本事人,可偏偏就是王丞相口中所说的要相夫教子,多为我们大庆出谋划策一些那就是牝鸡司晨的人啊,本王也实在是觉得很不值得呢,这贤才贤才,求才还得看人是否是男子还是女子,只要是女子都要受了那点诟病,本王是真心觉得有些不值呢。”谢淮隐叹了一口气道,“牝鸡司晨啊牝鸡司晨,王丞相说的也不错,看来本王也是要同那些个将士们说上一说,往后只怕柳小姐是不会再帮着做出这些东西来了,他们也不必这般的期待了。不如王丞相帮着去说上一说,毕竟王丞相一贯是高义的很,王丞相这么一说,将士们定是能够理解的。”
王恒面色一黑,和那群莽夫有什么可说的,而且现在元熙帝正在兴头上,他要是再拿这种事情说事,到时候只怕元熙帝这一把火就已经烧到他这身上来了,今日来检验三军说白了不就是纯粹在做给他看罢了,他现在要还是不明白,那就枉为在朝堂上为官多年了。
“王爷说笑了。”王恒哼了一哼,皮笑肉不笑。
“本王哪里是在说笑呢,托得柳家小姐的福气,可算保住了小白手上的将军之位,本王这点颜面也可算保住了,你说是不是王大人?”
谢淮隐也回了一个十分完整的皮笑肉不笑,诚心就是来刺激王恒的。
同样还受了刺激的那就是王允了,他原本就是觉得云姝不错,是个厉害的角色,可现在看到这新式武器的时候,他更是觉得自己当初和妹妹的决定是没错的,只怕今日所看到的也不可能是全部,这武器的研发也是一个好处,一来可以震慑到旁国,若是他高丽有这样的东西,即便是个弹丸之地也不会让人小觑,二来,这武器制造如果进行售卖的话那也是一个极大的卖点啊,那就代表着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王允几乎能够预见早晚有一日精明如云姝这样的人会放弃这一大块饼,这样独一无二且还是带着十足意义的东西,这得多赚银子啊,别说是不给独家代理权了,到时候只怕不少国家的人都会抢破了头不可,也难怪云姝在这上面现在这样的坚决,这是打算在这里留着坑人呢!
王允想到这里,他也忍不住有些怨恨起王诗语了,同样都是大庆雍都的女人为何一个是这样的能干,从赚钱到谈判到军事上都是这样能够一把抓的,而一个只会在那边闹腾和想着办法爬上男人的床,这差别也实在是太大了一点吧?!他也不求这王诗语是个如同云姝这样的存在,好歹是个能赚钱的也就凑和了,可这还没有到他们高丽呢,王允就已经先出了一大笔的彩礼了,而这女子出嫁时候的嫁妆那可都是属于女子个人的,他也是半点也触碰不到的。
王允觉得自己不管是怎么想都觉得有点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