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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派来的四位催妆人到了邹家庄,立刻受到了热情的接待。
四位催妆人,原来就是声名显赫的世家子弟,父亲在朝为官,家中的堂兄弟也都有在朝做官的。所以个个趾高气昂,气派非凡,再加上长得相貌英俊,看得那些在路上瞧热闹的邹家庄小童们大饱眼福,声称自己一辈子也没有见到过这么多漂亮的衙内。
二郎和五郎就坐在客厅里陪着来催妆的衙内们饮酒说话。
二郎他们虽然是没有功夫的人物,可是五郎却是有功名,不仅有功名,他还是文彥博的孙女婿,所以四位催妆人在邹家非常客气,既没有摆自己父亲的威风,也没有显摆自己衙内的气派。
五郎在文彥博身边跟随多年,早已经不复当年的农村小子,而是儒雅风流,谈吐不凡,仪姿丰俊,博得四位催妆人一致的好感。
一时之间,客厅中杯觥交错,欢声笑语不断。
知州长子李敬德看了看五郎那不凡的气质,低声对通判长子王玄让说道:“当年曾有幸,幼年时见过文太师一面,在下观这邹元朗,光风霁月,颇有当年文太师的几分风采。”
通判长子王玄让点点头,深感同意,“这邹家人材济济,在下也曾听闻,这邹家的小娘子,极善经营,将一个普通的农家变成了现在宛丘数一数二的大户,不可小觑呀。”
几个再看这邹家的人相貌堂堂,想必那邹家的小娘子长得必定不差。
邹家为了此次迎亲,煞是费了一番苦心,将从南到北的食材都给搜罗了一番。眼见得这些人坐定后,便流水般的将菜希端了上来,什么珍贵上什么,燕窝鱼翅自是不必讲,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勿必让这些催妆人吃的高兴,吃的体面。
四位催妆人虽然是衙内们,平时山珍海味也是吃惯了的。可是平时在家里也是极难得一餐之间将所有的珍奇菜肴给吃完的,所以看到邹家上的尽都是一些世面上难买到的,更觉得欢悦,显而易见,邹家是极为重视这个小娘子的婚事。
刘亦白偷偷说道:“在下曾听闻,这邹家嫁女前,曾写了奏折,声称嫁妆超过一万贯,要请圣旨裁定。不知可有此事?”
知州长子李敬德借着喝酒的姿势掩饰了一下,快速的低语:“正是,此事在下也知道,家父说这邹家的嫁妆光是现钱就超过了五万贯,圣人还曾私下开玩笑,说这邹家的小娘子不管是嫁给谁,都是抢着要的……”
“五万贯?”几位衙内们直了眼。
通判长子王玄让觑了一个空说道:“此事在下听了一个传闻,据称这邹家的嫁妆,是邹家一半的家产,也不知真假。”
谁说男人不爱八卦,男人更爱。这时,几位衙内再瞧这邹家人,便觉得这邹家的人怕是都是用金子糊出来的。要是自己能娶这邹家女就好了,可惜邹家已经无女了。可是他们转念一想,邹家还有一个小七年龄还小,不如自己到时下下功夫,让妹妹嫁到邹家好了。
几万贯啊!谁不爱?
吃喝已毕。
由于几位衙内身负催妆人的重任,所以不敢灌他们酒,只是微微让他们吃了几杯新酒就罢了。
到了未时末,邹晨的嫁妆随着催妆人出了邹家的大门。
邹晨的嫁妆并不象别人所想的那般十里红妆,只是六辆车子罢了。第一辆是陪送的帐房先生以及仆妇女使们,第二辆是陈家这些年来往邹家送的礼物,第三辆是一些家具床榻,车子一驶出来,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显见得有些家具是用沉香木所做。
第四辆是一些金银锡器和陶瓷,小到牙签和梳子,大到厨具和茶碗应有尽有;第五辆是放着一些用土捏成的房屋,院落和田地,这些是证明新娘有多少陪嫁的院落和田地,车后头放的全是子孙桶;第六辆是绸缎布匹以及各色衣裳,春夏秋冬一年四季的衣裳全部摆放的整整齐齐放在几个敞着口的箱子里;第七辆是娘家陪送各类金银首饰和数床棉被,整整堆满了整辆车;第八辆车子则是活畜活禽。
而在人家传说中的那些几万贯的银钱则是丝毫看不见踪迹。
有知情的人,则是把眼光投向了坐在了第一辆车中的鲁妈妈,她怀里抱着一个香樟木的箱子,看起来极为沉重,里面放的全是银票。
在一阵阵的议论声中,四个催妆人和邹家送嫁妆的车子一起往宛丘走去。四个衙内不由得心生纳闷,不是传说中这位邹家小娘子有数万贯的现银陪嫁吗?怎么在所有的嫁妆里都找不着一锭银子?
他们只是来催妆的,不是接礼单的人,所以没看到礼单,不知道邹家到底都陪送了什么。现在礼单还在鲁妈**怀里安静的藏着,礼单是要随着邹家的嫁妆一起到陈家后,当着陈家所有人的面,将嫁妆打开,然后对着礼单一件件查看。
四位催妆人带着嫁妆车子不敢走的太快,所以擦着天黑才到了宛丘,到了宛丘立刻放了一挂鞭炮,宣布嫁妆回来了,然后又在城外把怕被路上的灰尘弄脏的嫁妆重新打开了箱子,让里面的东西再次显露在人前。
这时满城都涌来看探花郎的新娘子到底都是什么嫁妆,可是看来看去,八辆车子,居然没有一辆里面有银子,便不由得议论纷纷。
更有人大骂,是哪个无耻混蛋开的赌盘,今天邹家居然没有陪送银子,那自己下的注可不就是白白的被人给吞了?
知州长子李敬德和通判长子王玄走在最前面,两位录事参军的长子胡飞仙和刘亦白走在后面,耳听得路两边的议论声,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这邹家可是真能藏啊,居然将银子全部换成了银票,就让在第一辆车里的一个媒婆抱着,到了城门口才悄悄的告诉他们,然后让在旁边骑着马一路跟着他们的几十个浪荡子各自回去找仇九领赏。
怪不得他们觉得路上有些奇怪,总有一些人跟在他们车队的后面,一开始还以为是想来打劫的毛贼,可是后来再看到如果有人意图靠近车队,‘毛贼’便持刀上去恐吓,才知道原来这些人是仇九派来保护嫁妆安全的人。
到了陈家,在一阵鞭炮声中,催妆的队伍被迎进了大门。
陈家的族亲们,立刻涌了上来,都知道邹家有钱,却不知道邹家到底是多有钱。等到这些嫁妆从车上被缷下来停放在院子里时,所有的人都翘首以待,可是瞧了半天,也没有瞧到传说中的几万两猪腰银,只见到被从车上缷下来的数车嫁妆,虽然丰盛,可到底也不过是富户们所置办的嫁妆,也就是那一车的金银锡器和金银首饰还能引起这些人的咂舌声。
直到鲁妈妈笑吟吟的将一份嫁妆礼单呈到了陈宗长的手里,陈宗长和弟弟陈瞬俩人一起呆立在了当场。
真有银子?只不过没露出来,全在鲁妈妈抱着的香樟子箱子里,一张一张码得整整齐齐的十万贯现银放在箱子里,每张都是一千贯的面额。
陈宗长和陈瞬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叫了玢哥一起,让他唱名,陈忠对帐,半个多时辰便把嫁妆礼单给对完了。然后陈宗长和陈瞬便在这份嫁妆礼单上按了手印,证明了这份礼单的真实性。
鲁妈妈便笑盈盈的说道:“今日过了嫁妆,明日便是铺房的日子,我们女方家里已经将家具都搬来了,还请你们男方派个人领我过去到新房看看,我们明日天明好随着日出去挂帐,以图个吉利。”
陈琦便让玢哥和敬哥领着鲁妈妈和几个仆妇去了新房院子,他则是满脸含笑站在院子里,看着族亲们观赏着邹晨的嫁妆。
那些族亲们根本就没有看到鲁妈**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唱嫁妆单子时,玢哥被要求不能将这十万贯给唱出来,银票不过是让几个房的人一起见证了一下。
陈家可不想以后天天防贼,幸好邹家低调,没有真金白银的将这些东西装上嫁妆车,否则的话,以后陈家就别想安宁了。哪怕就是如此,那几个房的人也已经傻了,他们曾听到了风声,说是邹家要给邹晨一半的家产做陪嫁,可是真没有想到,邹家真的这样做了。邹家为了凑够一半的家产,向一些平时关系好的商家借了钱,除了没有分给邹晨股份,把所有的流动资金都给了她。
陈宗长苦笑了一下,就是把陈家所有的家产加起来,连同那几个房也一同算上,也没有十万贯啊。
他摇了摇头,叫过了陈忠:“你多派些人来看着,小心不要丢了东西,尤其是孩子们,要仔细的看着,免得他们手脚不稳,损坏了嫁妆。”言下之意却是说,你多找些人,看着这个樟木箱子。陈忠手里抱着樟木箱子,不知道到底放在什么地方才好。
陈六郎更是呆滞,邹晨现在的兄长是探花,夫君也是探花,以后在陈家绝对没人欺负她。她今天又弄了这么一出所谓低调实则高调的十万贯现银嫁妆,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在打自己的脸。
你不是稀罕陈家吗?在我看来,陈家就是一个穷光蛋。陈家有什么可值得我邹晨掂记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