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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让你看看玉少又惹了什么……”穆清月的话还没说完便看见迎面而来的柳姨太太,顿时消了音,面上不知为何也带了一丝薄红,嗫嚅道:“姨娘……”
“你们来干什么?”穆清风也起身看着随后进门的杨若兮和穆瑶娘,卧蚕眉拧到了一处,“谁准你们出府的?”
杨若兮只觉着眼前一亮,身着冰蓝色长袍,头上金冠束发,腰间镶碧玉腰带打扮的穆清风比平日更添了几分潇洒俊美姿态,若非那紧皱的眉头,现下他的光华可是盖过了芝兰玉树的穆子墨甚多,儒雅中透着富贵,俊逸又不失英武。
被杨若兮发亮的眼神直直看着,穆清风顿感不适,眉心皱得更紧了,看了一眼敞开的包厢外正对的楼梯口,对束手立在外面的店小二喝道:“愣着作甚?去找一面屏风来遮住包厢门口。”他倒不是为着室内多了女眷着想,只是不想别人看到他带着女眷而已。
穆清雅自打柳姨太太和杨若兮等人坐到席上便未继续开口说话,只是端着茶水猛灌,桌上穆子墨刚买回来不久的包子都还散发着热气,昭示着他们将穆子墨当小厮跑腿的事实。
外面这时候又是一阵哄笑声传出,还有玉瑾然嚣张的宣告:“糊涂蛋,常在可是说了,刚才看到你拿了茶杯打本少爷!而且楼下还有物证,瞧你还能说什么。”
“玉少,你别欺人太甚,小……”这应该是胡图身边的狗腿子,可要说到“小侯爷”之时怎么消了音?
“钱书年,你别拿他的银票……”胡图无力的公鸭嗓竞争不过玉瑾然强大的金钱攻势,想要帮他说话的家伙前赴后继的沦陷了。
“胡公子,您给玉少道个歉,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最后一个狗腿小声的开口劝道,颤抖的手里是整整三张百两银票。
“刚才本少爷的衣服被他扔的杯中茶水溅湿了,本少爷宽宏大量,也不要他赔偿新的了,反正两件衣服式样都差不多,本少爷就勉为其难要了那件衣服吧。”玉瑾然拍着手中厚厚的一摞银票,还好玉家是知道他败家德行的,银票大多都是给他准备的小面额,不过估计他也从来不看面额,几乎都是数纸张数量的。
“得罪了!”一声大喊让各个包厢的木头框子都觉着微微震动,卢应虎出手了,只听得几声嘶嘶声过后,传来他带着歉意的话音:“玉少,对不起了,我的手可能有点重。”
“啊……”公鸭嗓的尖叫听起来凄厉孱弱,可见被吓得不轻。
“没事,不如我给银子给你,你帮忙跑腿帮我重新买上一件吧。”玉瑾然很淡定的在胡图的尖叫声中冲着卢应虎竖竖大拇指,这是明显的支人离开了;卢应虎哈哈一笑,伸手推开了玉瑾然再次递上的银票,拱了拱手,“买件衣服的银子我还是有的,就不牢玉少破费了,在下先行告辞,即刻便来。”
蹬蹬蹬脚步声响,黑塔般的卢应虎便消失在了穆清风所在的包厢外。
“如此热闹的盛事都还关在包厢里作甚?来来来,大家不如拆开包厢隔板好好说说话,待会儿咱们这儿有谁中了贡士本少爷请客!”玉瑾然欢快的声音再次响起,顿时纷纷响应,便有二楼的店小二领着各家小厮帮忙拆起了隔板,左右这些花费待会儿都有慷慨的玉少双倍补上,何乐而不为呢?
而在做的大多数人都是知道玉瑾然喜欢请客的习惯,有人出钱白吃若是还不愿,那可真的是白吃了!况且,能在二楼有包厢的也不是普通人家,趁此机会多多走动也不乏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基于礼貌,店小二仍然是挨个包厢询问了一遍,最终结果是皆大欢喜,二楼在短短的两刻钟时间变得一片通透。
这时候众人才看清了刚才喧哗中的另一位主角,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白色中衣,抱着膝盖蹲坐在临窗栏杆处的胡图胡小侯爷!不是他不想走,关键是玉瑾然就端了凳子坐在他要离开的必经之路上,除了从栏杆飞下去或者从玉瑾然头顶飞出去,别无他法。而他的贴身小厮此时也倒在一旁,不知道是被打晕的还是吓晕的,不过手边上倒是有一张玉瑾然扔在那儿的赔偿银票,仔细一看,那“已经晕倒”的小厮正用两个手指头死死的捏住银票的一角。
“糊涂蛋,对不住啦!谁知道刚才那人手劲那么大,只是让他扒一件外衣给本少爷,他却差点连你的中衣亵衣一道扒了下来。”玉瑾然的道歉一点也不真诚;而且还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大声的说,惹得本来没注意到这边的人也伸长了脖子再看,很多人才恍悟这是人家玉少想让胡小侯爷将丑事出得大些。
“玉瑾然,我要扒了你的皮!”胡图站了起来,猛地又重新蹲下,人群中传来不少女眷夸张的抽气声和惊呼声;原来,这人的中衣在前面被撕成了条状,腰带也被从中切断,但还藕断丝连,他这一起身,腰带便飘飘洒洒的落在了地上,光裸的双腿在齐大腿的衣摆下随风荡出尴尬的曲线,出手的卢应虎还真缺德。
“哇咔咔……”大概玉瑾然也没料到效果会比预期的好了这么多,兴奋的笑着猛拍大腿,至于后面的事情,对不起,他还没想那么多。
“真是……不要脸……”穆瑶娘小声的说道,躲到了柳姨太太的身后;穆清风和穆清月两兄弟是目瞪口呆,早就耳闻玉瑾然做事没章法胡乱来,眼见着依然震撼。
“哎,这次玩大了,看玉少要怎么收场。”穆清雅小声的说着胡图的身份和两人的恩怨,拉着穆清风和穆清月坐下,生怕被玉瑾然发现后强行拉到他那边去,徒惹人当成靶子来。
杨若兮也是咂舌不已,这玉瑾然真的太胆大妄为了,那可是世袭爵位的小侯爷,就算是到他继承的食时候被削了爵位也要比玉瑾然这个光杆司令要有权有势得多吧。
就在这一片混乱当中,一阵悠扬的铃铛声响了起来,穆清雅低声惊叹道:“这下子,惊动了逍遥王府的两位郡主了吧。”
众所周知,这座集雅楼便是两位郡主的产业,这集雅楼当中的规矩也尽都是两位郡主所定;入门奏对、上楼吟诗,铃铛所至、蝶儿一起飞;前面两项是平日里进集雅楼的要求,今儿因着人实在是太多了便有所宽限,并未要求人人都按照规矩前来;后面两项就是说,铃铛声在集雅楼是代表着两位郡主,即便郡主没现身,出来的也是她们的贴身丫鬟,带着她们的命令而来。
“不知刚才是何人喧哗?”来的是梳着双丫髻的两个粉衣丫鬟,腰间系着三圈粉色络子当作腰带。
穆清雅看了后小声解释道:“郡主身边的丫鬟都是以腰带区分身份,三圈为最高,这来的可是郡主的贴身丫鬟。”
“紫燕姑娘,是玉瑾然这家伙,竟然让个丘八拔了本公子的衣服!”胡图缩在一旁无尽委屈的诉苦,“还请紫燕姑娘和蓝燕姑娘帮我给彩蝶郡主告罪一声,今日本公子送给世子和舞蝶郡主的大婚礼物便在那衣物当中;一定是玉瑾然没买到礼物妒忌本人,想将本公子重金购得的礼物据为己有!”他越说声音越高,为着能临时想到如此高妙的借口得意不已。
先前说话的正是洛千蝶身边的贴身大丫鬟紫燕,闻言微微蹙了眉头:“果真如此?”
“当然,谁不知道本公子为了给世子和舞蝶郡主采买礼物散尽千金,花费了多少时间,走了多少路程?”正是,他也被人忽悠着走了西边好几个州县,至于最终买没买到什么礼物那就不得而知了。
“玉少爷,不知您作何解释?”常年跟在两位郡主身边,这些个丫鬟一个个也是心气儿高着呢,特别是面对自家郡主两个“忠实”追求者,更是不用客气。
“本少爷为何要解释?”玉瑾然摊开双手,伸脚勾了勾地上残破的红衫,“衣服就在这里,他说有就有?本少爷可没看见。”说罢,玉瑾然大喇喇的坐了下来。
“这些暂且不说,郡主们和几位公子小姐刚才在楼上诗兴正浓,谁知被你们一阵喧哗给打乱了思绪,两位郡主正恼着呢?”紫燕环视了四周所有人恭敬的眼神,心下有些飘飘然,继续说道:
“还是逍遥王世子说了,诸位在二楼安坐,想必也是有高才,各位有那份闲心喧哗倒不如尽展才华,以桌为限,至少赋诗一首,送交三楼给各位公子、小姐品评。”
此话一出,尽皆哗然,这是果敢王世子等各位贵人嫌弃下面吵着他们吟诗作对了,想要清场!好在以桌为单位,倒也不惧什么。可玉瑾然现在是独踞一桌,这么说,倒是有些针对他了!
胡图听到这话之后眼前一亮,趁着玉瑾然失神,飞快的提着裤子从他身边挤过,一屁股坐到了一桌看似文人颇多的桌上,“本公子坐这儿了!”说罢,傲慢的看了一眼玉瑾然,“你还是先把偷了本公子的礼物给掏出来,不然待会儿被赶出去也没地儿送去。”
“本少爷也精心准备了好礼,可不是草草放在一件衣服里收着。”玉瑾然施施然说道,言下之意便是说胡图对郡主和世子可不是太尊重哦。但身子并没挪动半步,吟不出一首诗便要厚着脸皮借助别人帮助,这样的事情他玉瑾然可不屑。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青燕冲着玉瑾然抛出一个隐晦的媚眼,凑到紫燕耳畔说了句什么,紫燕眼神闪了闪,突然蹲身对玉瑾然行了一礼:“那奴婢就代郡主多谢玉少爷费心了!”
接着转向众人高声说道:“眼下巳时已到,奴婢会在放榜半个时辰后下来收诗文,郡主还说了,交诗文之人不拘是举子还是贡士!”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