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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房间,空荡荡的半边衣橱,空荡荡的梳妆台,空荡荡的大床……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一切,玉瑾然的心一点一点的冷了下去,心里也是空荡荡的难受。站在床边看了片刻,他猛地抬头对空气中大声叫道:
“杨若兮,爷知道你没走!你赶快给爷出来说清楚!就这么走了算什么意思?你要给谁腾位置?你倒是出来给爷说清楚啊!……”
回应他的只有满室的寂寥,他像只困兽似的在屋里来回走动了吼叫,阳台、浴室、客房,都被他找了个遍;如此吼叫了半晌后,玉瑾然颓丧的回到床边,重重将身体投到了床上,衣服鞋子都不脱便缩到了床上,将属于杨若兮那只枕头拖到了怀中,可随即便发现了不妥。
抱在怀中的竟然是他许久都没睡过的瓷枕,虽然套上了棉布套子,抱在手中也是硬邦邦冷冰冰的,哪里有他想象中沾染了杨若兮味道的柔软棉花枕头那么舒服?
嘭——
枕头被他狠狠的砸到了地上,“杨若兮,你倒是走得彻底!你是不是早就打了主意和段皓庭私奔?你狠,你竟然不要爷,那爷也不要你!你等着,总有一日爷会让你求爷准你回来的。”
狠话倒是发了一箩筐,可不到一会儿,他整个人就在被单下蜷缩成了一团,隐隐可见被单在不住的颤动,间杂着他压抑的低问:“我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们要一个接一个的离开我?”
又过了许久,被单又被他扔在了一边,他翻身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开门就往客厅走,还好晚上走廊和客厅都留着油灯才没让睡在客厅的顾小和睁开眼就被吓晕了去。
“少爷……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顾小和睡眼惺忪的揉揉眼,局促的站了起来,他不该在少爷这么伤心的时刻睡着的。
“去哪?”玉瑾然的眼神在沙发座椅和茶几间转了一圈,终于是发现了被遗忘在茶几底下的纸张,那正是杨若兮写给他的“自请下堂”决心书,找到后如获至宝的按在了胸口,没发觉声音已经嘶哑得不像话,犹自大声对顾小和喝道:“你以为爷要连夜追那个女人吗?爷根本就没在乎她,算她识相还知道自请下堂;左右不过是个女人,走了就走了!爷才不会急巴巴的追上去。”
“……”顾小和无辜的盯着自己的脚尖,他没以为少爷要怎么样啊?
“哼!睡你的觉吧。”玉瑾然捏着信纸又风一般的卷回了卧室,在梳妆台上展开手中的信纸将杨若兮用签字笔写的“自请下堂书”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又看了好几遍,紧紧的皱起眉头开始分析上面的一字一句。
渐渐的,杨若兮说过的话一句句在他脑海浮现:
玉瑾然,我最恨别人骗我,要是谁骗了我,我会记恨一辈子!
我骗了你吗?玉瑾然拿手指节扣了扣梨花木的桌台面,想起了隐瞒明珠和宝儿那件事。
眉头紧紧的皱起,不会吧,她是怎么知道的?
玉瑾然,你要是另有所爱请和我说清楚,我不会像个泼妇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只要你给我说清楚了,我会给你喜欢的女人让位置的。
我没另有所爱啊?难道,这纸上的“旧爱”是说洛千蝶?!
玉瑾然猛地瞪圆了眼,后知后觉的想起了洛千蝶和杨若兮之间的暗潮涌动,杨若兮当时貌似一点也不喜欢洛千蝶住在侯府,是他为了赢得和段皓庭的赌约一味的留洛千蝶在府里,甚至还留她住了主屋,难道就是这么点小事惹得她这么大反应?
继而他又想起明珠和宝儿母子俩来,扶着额头郁闷的趴在了梳妆台上,重重的捶了梳妆台几下,他就说要先把那母子俩送去沧澜溪庄子等着李全回府再说的嘛,偏偏顾顺拿了这样那样的借口拖了这几天。
可他回头一想,就这么点事情杨若兮就能长脾气和人私奔?只能说明她本身也有问题,这样的女人哪里还值得留?不过,他就是想不通段皓庭哪里比他强,杨若兮会跟着段皓庭走?
玉瑾然就这么在矛盾中度过了艰难的一夜,等到早上顾妈妈找来的时候吓了一跳,一夜未睡的玉瑾然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渣,双眼布满了血丝。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顾妈妈并不知道杨若兮留书的事情,只道是杨若兮在秦妈妈等人回杨府后生了气,这才没回府里;问了一声后,顾妈妈想着杨若兮不在,顺道就想帮玉瑾然收拾了房间,岂料进门又被屋里的情景给吓了一跳。
大开的衣橱内只有玉瑾然大婚后缝制的紫色衣袍,梳妆台上空无一物,不禁张口结舌:“这……,这秦妈妈也太不像话了,竟然连夫人的东西都一起收拾了。”
旁人不知道,玉瑾然却是知道杨若兮根本不需要别人帮她收拾东西,别人哪有她身上的空间装的东西多,这还是客气的没将被单铺盖也一并装了。
“少爷,您还是去杨府接了夫人回府吧。”顾妈妈想起今早有丫鬟给她报上来的事情,今日那难缠的彩蝶郡主可还要过府来,她的身份有限,估计郡主是不会和她有什么话说的。
“顾小和,我们去天意珠宝店。”顾妈妈的话就像是帮玉瑾然下了个决定似的,不过他不是去杨府,而是去珠宝店,今日珠宝店开年头天开张,作为三大巨头的杨若兮和段皓庭指定到场,到时候还要艾敬轩在,他看杨若兮还要怎么自圆其说说是他辜负人在先。
等玉瑾然带着顾小和从主屋一路畅行无阻到门口时却遇上了已经驾着马车等在府门口的顾顺。
“少爷,小的还说套好了马车就来主屋请您,没想到您早有准备。”顾顺上下打量玉瑾然的一身紫色箭袖棉袍,配上白玉发冠的确显得贵气微风,可他依旧略感不快:“少爷,今天是开年头一次上朝您穿得这么随便不会被圣上怪罪吗?”
“爷又不是去见圣上,他管我什么穿得随便不随便。”玉瑾然闷头掀开车帘就要往里钻,一夜没睡的身子已经感觉到了疲累;可立马就被车内盛装的母子吓得连退三步,指着车帘的手指抖啊抖的,“他们怎么会在马车上?”
“少爷,难道您忘了昨日答应明珠夫人和小少爷的要求了?要趁早送了小少爷进宫给皇后娘娘还有太子瞧个究竟,也好早日给小少爷取个正名录上玉家族谱,别再让小少爷做个无根飘萍了。”顾顺恰当的表情让人觉着他真的是个再忠心不过的奴仆。
然而玉瑾然的心里不知怎的竟然会响起杨若兮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来,好像是提醒他莫要着了和穆清风一样的道道来;鬼使神差的,他反问了顾顺一句道:
“这么着急干什么?爷的嫡子都还没录上族谱哪里就轮的上一个下人生的庶子?”
“我的少爷呀,您怎么能这么说小少爷?小少爷七岁了还没个大名,要是嫡出的小少爷……”或许是意识到即将戳中玉瑾然不能近女色这毛病的尴尬处,顾顺的话来了个急刹车,并跟着又来了个大转弯:“玉府和侯府家大业大,少爷您要广纳美妾,多多为未来小少爷添几个兄弟,也好帮未来小少爷分忧解难。”
“意思就是帮着掌管玉家和侯府的偌大家财是不?”玉瑾然嗤道:“玉家的东西爷什么都不要,爷的家业爷自己会挣!而且爷的家业才不会留给谁,谁要是有本事那就凭自己能力去挣。爷的儿子,爷最多花银子养他到十八岁娶亲。”
玉瑾然上下打量了一番衣饰看上去比玉朝云还要像个富家老爷的顾顺 ,又接着问道:“顾顺,说起来产业,爷幽州产业这么几年是有账册的吧?回府也有三四日了吧,只是听你说给爷报账,没见你交账册给爷呢?这样吧,你先回院子好好整理账册去,午膳之前爷要在主屋书房见着账册。”
顾顺大概是没想到玉瑾然这大咧咧的纨绔少爷会突然提到这茬,明显的愣了愣,随即连忙应了一声是,账册他早就动了手脚,像玉瑾然这样不事生产的大少爷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况且他可不认为玉瑾然看得进去账册。
“那让小和驾车,少爷赶紧上朝去吧。”顾顺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将位置让给顾小和,随手拍了拍他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玉瑾然看他那做派挑了挑眉;“爷今儿不上朝,”看了看天色,“顾小和,和爷走路去十字街口吧,马车让你爹重新赶回去。”说着,还抬脚在车夫位置刮了刮脚底沾上的雪水混着泥土,接着便潇洒转身而去。
没注意到他走后顾顺盯着泥土嫌弃得几乎跳脚的模样,以及他对车内明珠随便的语调:“还不快点出来帮我擦了这泥水!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和幽州的时候一模一样,谁受得了他。”
车内探出一只拿着布巾的纤手,明珠的声音隔着帘子传了出来:“大庭广众的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难道要我这个主子姨娘亲手帮你擦凳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