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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明压下了心头的不快:“再吃,你们会撑坏的。”永明这样一说,那个岁数大的就骂:“你娘的,我有钱愿意吃,你管得着吗?”
永明见这人不讲理,真想把他赶出去,可不能那样,顾客要吃,不让人家吃,是自己不占理,几人看着很无赖,恼怒起来,吃过的钱也不定能给,是不小的一笔损失,只有压下满腔的不忿,端上三只烤飞龙。
“如果吃不下,还是带回家吧。”永明还是多了一句嘴。
“滚犊子!”老头骂了一句,拿起飞龙就开啃。
每人抱着一只鸡,看那样子也是强压,鹿肉都堵了脖儿,飞龙肉往哪儿装?
看三人吃的那个艰难样儿,众人都堵得慌。
钟离子均盯着三人好一会儿,觉得三人眼熟,就是想不起是那里见过,他哪会往那方面想,三人穿绸裹缎儿的,那装束就是个有钱人。
钟离子均的疑惑渐渐生出,这几人的吃法就像和人打赌,好像有什么奇怪,心里生出一丝不安,倒是看不出个所以然。
永明有些忐忑,总好像有哪里不对劲,最奇怪的就是三个人往死吃,好像吃了这些就能赢到金子,一种奇怪的念头在脑海翻涌。
永明抓空儿招呼一声:“雨春。”在耳边嘀咕一阵,雨春就是一怔,随后走出,见三人还在往嘴里塞,吃着肉喝着酒,这可是干嘣嘣的肉,再加上酒在肚子里一生发,一会儿再喝点儿茶水,不撑死才怪,看着就是咽不下去的样子,大大的疑惑涌上脑海。
可是。没等雨春说话,那个岁数大的咕咚就倒在地上,紧接再一个倒下的就是年小的里边的个小的,另一个年小的,那只飞龙,只扯了两块皮,几乎是没吃。
真的撑死了?自己花钱撑死自己,这不是真相,雨春脑海反应极快,快速过滤有关因素。为什么以撑死自己的方式寻死,一定有诱因。
这里俩人才倒,门外就呼啦冲进六个官差。对着永明大叫:“你这小子胆子不小,竟敢毒杀人命,全部带走!”
真是怪,这里的人一倒,官差就来。分明是早就等在外边的,照这样说,几个撑死的人一定是合谋而来,谁干的呢?
使动官差的是谁?和县官有勾结的,直接管官差的人,雨春认为没招惹谁。王老财恨她,想挤得她没活路,王老财能不能使唤官差?。据说王老财是县长的朋友。
“你们是哪里的官差,凭什么带人?”雨春一问,六人里领头的脸一沉:“我是这里的正管儿,带人走。”
这里的正管儿,就是朱县丞的差役了。此事与朱余韵有关吗?
“把死人抬着,把吃食也带着。看是用的什么毒?”领头儿的一吩咐,几个差役围上就要动手。
“慢着!”雨春一声喝:“这个事情非常蹊跷,作案现场不能乱动,这是办案的依据,,可以让仵作当场验尸,检查食物是否有毒,,这样随便搬走,我怀疑有人想动手脚。”
“你敢怀疑官差?胆子不小。”领头的,怒吼,这个小丫头明目张胆点破内幕,怎不叫他羞恼。
钟离子衍告诉了雨春,这个人就是镇里朱县丞手下的张捕快,雨春心里一哂,冲他的言行,就是预谋陷害,把食物搬走,如果他们把食物下了毒,给死者灌了毒,到时怎么说得清,成了一面倒的官司,就是官府陷害平民,自己的官司没个赢。
现场决不能让任何人动,雨春告诉永久永辉好好看着,防备有人做手脚。
永久可精得很,比大人还厉害,雨春放心他做事,不会让人钻了空子。
只听得一声大吼:“反了天了!一个小黄毛丫头,竟敢阻拦官差办案,把她抓起来!”两个官差齐上,一人抓住雨春的一只手腕,往后一拧,雨春疼得咬牙,就是不出声,甩了一下儿,怎么甩得脱。
此时不能被吓住,据理力争才有生机,这人明显是心怀叵测,如果人和食物被弄走,人家的算计可就成功了。
雨春一声沉闷的怒声响起:“放开我!”几个官差岂能怕她,拧得更紧。
雨春明智他们不会放开,话说出去了,是一种气势,告诉他们自己不怕他们,她是占理的一方。
雨春望望在座的二十多位顾客,高声说道,虽然声音脆糯,却满含威严:“诸位在座的客人人人眼见肚明,死者吃了多少,是撑死的无疑,这位官差却说是中毒,难道你要把尸体私自弄走要给他们下毒陷害我们不成?
死人没有一点儿中毒迹象,你怎么就断定是中毒死的?
莫非你心怀不轨,另有所图,莫非你是这场闹剧的参与者?”惧怕是没有用的,几人若是退缩,让他们得逞,自己绝对会遭殃。
说到这份上,他要是再强抢尸体,众人还有不明白的吗?
就是明白能怎样,老百姓谁敢对着县官帮别人讲理,这个抱不平是没人敢打的。
雨春的话目的就是引得捕头上钩,这是一个陷阱,看他愿不愿跳。
果然捕头激怒:“打晕她!”太疯狂了,原形毕露,这疯狗露出了咬人的牙齿。
在座的人“呼啦!”都站起,准备一拥而散,看差役像要动手,都怕溅身上血。
一个差役举起手,要拍雨春的后脑,雨春身子一蹲,躲过了一掌。
差役有些晃神,小野丫头胆子不小,敢躲?还这么利索,这样的场面她竟没有吓傻,他还是头次见识。
差役再次伸手,几乎要拍到蹲身的雨春,,岌岌可危之际,一只筷子头儿紧紧钉进差役的手背,一声撕心的哀嚎,震得屋内所有的人心脏狂跳,面色惨白地投向惨叫的差役。
捕头震怒:“是谁干的?”
人群走出一位偏偏少年,可体的蓝衫簇新,衬得他红白映透的面庞愈加润泽,剑眉凤目如画匠描绘,笔挺矫健的身材似是文采哲哲的书生,还似武艺卓绝的剑客。
出言是那么的淡淡不经心:“是我。”
捕头一看却是认得:楚离,可是个深藏不露的奇人,楚家来此五年,县长都没摸到低,见那家人神神秘秘的,就是有钱,县长也没敢打楚家的主意。
今日他可触犯了律条,打了官差,正好刮他一桶油,算盘打定,出言就是不屑,大瞪双眼,一脸的狰狞:“打伤官差,按律当徒十年,拿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张捕头的一声喊,众捕快一拥就上。
去抓楚离,倒是放了雨春,楚离纹丝没动,面现嘲笑,张捕头恨得牙痒,恨不得将楚离打得半死,抄了他的家。
一声威严带着愠怒的声音响起,听到心里让人胆寒:“谁敢动,吃不了兜着走!”
众捕快全都僵住。
“你!钟离子均!你好大胆,敢阻止官差办案?抓起他来,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大爷,就一个贬臣的后代,有什么了不得,说不定过几天皇帝会把你们抄家灭门。”
张捕头极度愤怒,杀人的不老实,一个两个阻挠他,半辈子头次遇到不顺手的事,不好好震唬,往后自己的捕头还怎么做。
楚离脸上的不屑,更激怒了张捕头,牙一咬,狠话放出:“管他什么人!皇上的二大爷也要正法!”
楚离冷笑:“你疯了吧,说此大逆不道的话,如今的皇上是谁,你不会不知道?”
“啊?”张捕头闻听,脸色瞬间煞白,他头脑发热,一心要刮楚离的油水,净忘了天下大事,天下已经变了,皇帝从刘承佑变成了郭威,已是后周的天下,后周皇帝欣赏钟离浩升的才华,已经派人来请过。
只是三天前的事,自己没放在心上,忽略了这样的大事,自己活得真失败,得罪了钟离子均,损失太大了,若是能交好钟离子均,自己也可步步高升,暗恨起朱县丞,还有那个王老财,拿他当枪使。
怎么忘了楚离和钟离家交好,就是讨好楚离也是大有利的。
怎么这两家这般维护陶家这个小铺面?看上了这个丫头?不可能,这么一个豆芽菜,贪图她这里的吃食?
张捕头有些茫然,道歉吧,拉不下脸,不低头,损失太大,既要不失面子,还要挽回损失,再交好钟离家,张捕头快速地盘算,脑袋里都成了一盆浆糊。
雨春抓到了机会,给张捕头来了狠的:“这个店可是钟离少爷的,张捕头你陷害朝廷命官,其罪可不小啊!……”
雨春的语气带着嘲讽,讥笑的意思让张捕头一凛,他可没听说这里是钟离家的铺子,朱县丞和王老财把他瞒个苦,利用他为他们报仇,事后就把罪过推给他,把这二人恨到了极点。
张捕头傻在了那里,他糊涂了,陶家的小丫头原来是给钟离家做工?
疑问满肚子的张捕头,脸像紫茄子,半条命好像都丢了,他想了阵子,忽然脑子转过了弯儿,朱县丞王老财都没说铺子是钟离家的,估计也不是,这丫头仗着好吃食拉拢了钟离家,硬说是钟离家的,以威胁他,钟离子均为了好吃食,不会得罪这丫头,顺道儿帮她一把。
如果自己强硬带走她,钟离家不会深出头,自己不能办砸差得罪了朱县丞王老财,以后的好处到哪里去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