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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过于挂怀元淇,所以昨夜里几乎是一直未睡?”早起的夜未央一边穿衣,一边心疼地看着子衿,旋即又带着一丝责备的口气道:“这样下去怎么成,你受得了,肚子里的孩子可受不了!”
子衿伸手帮他系好腰带,认错般地点了点头:“劳皇上挂心了,昨夜我一直想着元淇的事,一时就忽略了肚子里的小人儿。”说完
她主动牵起夜未央的大手,莞尔一笑:“皇上去早朝吧,我送你。”
二人两手相牵,一直走出暖秀宫的大门,夜未央回首道:“朕去早朝,你再回去睡上一会儿。待早朝过了,秦非将那几个匪徒带入了宫,朕再差御辇来接你过去。”
子衿温顺地点了点头,这才松了他的手,目送他的背影渐渐走远,方转身踏进宫门。
回了屋子,正独自坐在镜前梳头发,水漾进来道:“娘娘,听说昨儿夜里季贵人醒了。”
“哦?”子衿停了梳头的动作,自镜中歪头看着水漾:“醒了之后怎样?”
“醒了之后因为腿伤疼得厉害,又几次昏死过去。虽然太医已经几次给她用了麻醉散,但是季贵人依旧疼得受不了。”水漾顿了顿,犹疑着:“赵院使和郭院判那边的意思是……如果再用过多的麻醉散怕会影响季贵人的脑子,所以一直让她忍着疼,那麻醉散的剂量
也就一直酌情着用呢,至于这麻醉散到底该用多少,是季贵人的脑子要紧,还是疼要紧,恐怕这个主还要皇上和娘娘定夺。”
子衿想了想,道:“皇上那边去上早朝了,早朝后还要审案子,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元淇那边。两位太医院的大人知道我有着身孕,不易过多打扰,恐怕也是不会轻易来问,咱们也就当不知道,先这么放着吧。”
水漾想了想,也赞同地点头。
“消息可都放出去了?”子衿又拿起梳子,挑眉看着水漾。
“娘娘放心。季贵人受伤之事昨儿就已经人尽皆知了。”水漾笑了笑继续道:“昨儿晚上奴婢找了两个嘴快的宫人一说,今儿早晨宫中都在议论了,说什么劫季贵人的匪徒一不劫财,二不劫色,就是奔着季贵人的命去的,皇上已经查得一知半解,据揣测是宫中人寻仇所为。”
子衿点头又问:“那今儿将那匪徒带入宫中审理一事呢?”
“也传出去了!”水漾掩袖而笑:“娘娘可以到永寿宫门口瞧瞧,这会儿呀肯定停着好多妃嫔的辇轿,估计都是想凑着太后的脚步,和她一起去听听怎么回事呢!”
子衿笑了笑,满意地点点头。
简单地用过早点后,慧妃和静妃一脸凝重地掀帘而入,子衿起身相迎:“两位姐姐好早!”
“哎哟!这不是听说季贵人昨夜醒了,复又疼昏了过去,心里挂念着,所以一早晨便到你这来了。”慧妃走得急,连鬓边的珠翠都有些散了,在宫人的提醒下,她赶紧伸手稳一稳,复又说道:“暖妹妹,听说一会儿皇上在议政大殿亲自审昨儿抓到的两个匪徒,这可当真吗?”
“当真。”子衿答应着,示意二人落了座,微笑道:“等下我也要去听一听,到底是个怎么回事,二位姐姐可要同去?”
慧妃一犹豫看向静妃,静妃道:“暖妹妹,我们同去可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左右不过都是宫中这点事。”子衿低头抚着裙上的绣花,勉强一笑:“大家都去听一听也好。”
慧妃和静妃对视一眼,神秘道:“这么说外面传言非虚?季贵人掉崖并非劫匪,而是宫内有人故意为之?”
子衿扶着水漾的手臂起了身,叹道:“是不是所言非虚,今天一审便知道了,两位姐姐随我一起去吧。”
慧妃想了想,还是犹疑着点了点头,那静妃自然也无异议,直接随在后面跟了上去。
出了暖秀宫,她也不等早晨与夜未央说好的御辇来接,而是乘着自己妃嫔辇轿,携了慧妃和静妃,几人一同往议政殿赶去。
待到了议政殿前,眼前一幕果然如水漾所料,那妃嫔的辇轿一排排的停在那里,让人看着不免觉得壮观,子衿微微侧目扫视一圈,见太后辇轿果然也在其中,嘴角顿时露出一个不易觉查的微笑。
慧妃迈步下了辇轿,先是看了看那一排妃嫔的辇轿,继而又探头看着子衿,脸露一丝惊慌:“太后也来了?此事果然是惊动了宫中众人。”
静妃接话道:“看来事情真的不简单了,这宫中的妃嫔来得还真是齐全,不但太后和皇后来了,鸾贵妃和辰妃等人也来了。”
“两位姐姐,那咱们也快着点吧,莫让皇上和太后等急了。”子衿说完,做了一个请慧妃和静妃走在前头的姿势,而后才随着她们一起进了大殿。
进了殿中,几人先是依着顺序上前行礼,待到子衿行礼时,太后一脸忧色地挥手道:“起来吧!本就有着身子正在害喜,季贵人又遇到这样的事,还真是为难你了。”
“谢太后娘娘关怀!”太后体贴,但不代表她就可以不守规矩,旋即转身又依次向皇后、鸾贵妃、辰妃等人一一行礼,这其中她还注意到柳如烟没有来。
皇后端坐一侧抿嘴微笑,盈盈不语。鸾贵妃则是很不屑地瞥了子衿一眼,带着一点莫名的嘲讽和忌妒。而辰妃则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喜怒,剩余的其它众妃嫔也是表情不一,各怀心事。
行礼的过程走了一遍,这才按着位份同慧妃、静妃等人一同落了座。
夜未央坐在上首处,微一抬手,唤道:“秦爱卿,开始吧!”
秦非称了声“是”,转身一拍手。便自门外进来两个侍卫打扮的年轻人。其中一个左手臂包着白布,可以明显看出是受了伤。另外一个走起路来似乎也不太便利,据目测,似乎也是有伤在身的样子。
进得殿中,二人依礼下跪叩拜皇上和太后,经皇上允了他们平身之后才直身站起。
子衿坐在一侧细细瞧来,这两人正是昨儿护送元淇去广安寺那四个侍卫其中的两个。
秦非上前道:“皇上,太后,这两名侍卫正是昨儿护送季贵人去广安寺,四个侍卫其中的两个。四个侍卫中,其它一个在打斗中已经当场死亡,另外一个也是伤势较重,不便带入大殿,只有这两名侍卫,方便皇上和太后问话。”
夜未央“嗯”了一声,对那两名侍卫道:“昨日可是你们护送季贵人去的广安寺?”
两名侍名均答:“是”
夜未央再问:“那就将昨日发生的事细细讲与朕来听,不可遗漏。”
左臂受伤的侍卫称了声:“是”,随后上前一步说道:“回皇上,昨天奴才等护送季贵人去广安寺,行到至广安寺约两里路的望崖坡时,突然从前方的树丛中窜出四个着黑衣,蒙黑面的人。他们什么也不说直接窜上前来用刀驾住奴才四人的脖子喝问:‘马车内是何人?’奴才等人不敢回答,喏喏向后闪避,哪知其中一个黑衣人直接一刀就将一名侍卫捅倒在地。”
众人略略蹙眉,却是谁也不敢发声,只夜未央问道:“后来如何?”
那左臂受伤的侍卫继续道:“后来另一名黑衣人又问:‘马车里的人是不是宫里出来的季贵人?’”
侍卫话音刚落,夜未央的俊颜已经微微变了色。下首处的妃嫔也是面面相觑,神色微变,太后冷声道:“这么说来,这几名匪徒还真是有目地而来?居然还知道马车内的人是宫内的季贵人?”
另一个腿脚不便的侍卫接话道:“回太后娘娘,奴才不知匪徒是不是有目地,但是他们一听说马车内的正是宫里的季贵人后,不容分说就将马车帘子用刀挑起,喝斥季贵人下车。季贵人问他们是什么人,若是要钱,包裹和身上首饰可以尽数拿去。但是那匪徒只是冷笑,说钱自然有人给,现在他们只想要季贵人的命。”
侍卫说得越多,夜未央的脸色变得越难看,他几乎是忍着胸中的怒气,才沉着声音问道:“后来如何?”
左臂受伤的侍卫继续道:“后来季贵人下了马车,他们直接将刀抵在了季贵人的胸口,宫女碧玉上前护主,被其中一个黑衣人用刀柄打晕了。季贵人仍然不死心,说将死之人只想死个明白,问他们到底是领了谁的命来害自己,其中有个黑衣人说:‘你在宫里得罪了什么人还不知道吗?’那黑衣人说完就要用刀直刺季贵人心脏……”
夜未央咬了咬牙,道:“继续说……”
侍卫缓了口气继续道:“后来奴才等冲过去和黑衣人周旋,其中一个黑衣人一刀就将另一个侍卫砍倒,季贵人想趁乱逃跑,结果那黑衣人转身朝她的腿窝处扔了一块石子,季贵人腿上受击,站立不住,又恰逢慌乱的马车撞击,就直接滚下了山崖,紧接着秦大人就带人赶到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