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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是。”文嬷嬷点了点头,虽脸上面无表情,但心里却极不相信,甚至还难得地生出淡淡的恼怒:不论在皇宫,还是出宫后成为佟雅萱的奶嬷嬷,这盛京的达官贵人有几人不认识她?而她也跟在佟雅萱身后,和杜伟泽打过无数次照面,可,就这,杜伟泽还能漠视她到此种程度!
佟雅萱只是淡淡地一瞥,就将文嬷嬷的心思猜中了大半。只不过,在她看来,这件事情倒还是“错有错着”,令她那并未思虑过的计划也成功了,但若说出来,估计又会在文嬷嬷那血淋淋的心口上重重地撒上一把盐。
此时,两人谁也未料到,那个看着一脸精明之相的齐王府守侧门的林二,其实是一个真正憨傻之人,只知将佟雅萱特意找出来并且润色过的“荷塘月色”水墨画和“八仙过海”的屏风送到杜伟泽手里,却是根本就没有交待送这些礼物的是一个看着极为陌生的老嬷嬷!
“文嬷嬷,刑部尚书府可有你熟悉的人?”
文嬷嬷点点头,想也不想地答道:“回郡主的话,老奴有一个同乡姐妹就在刑部尚书府做事。”
只是随口一问,想要岔开此话题的佟雅萱也不由得面露惊讶,心思转念间,又生一计:“可是你入宫前就认识的?”
“是的。”
想起前世曾听到的刑部尚书府是由老夫人管家这个消息,佟雅萱仿若无意地刺探道:“若我未猜错,想必你那同乡姐妹已是老夫人院子里的管事了吧?”
文嬷嬷惊讶地看向佟雅萱,只觉得往常一眼就能看透的佟雅萱,此刻虽露出和以往一样的柔和的笑容,但身上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
文嬷嬷垂了垂眸,道:“是的,前儿个,老奴还曾见过她,听说她已将家人接来盛京,如今阖家都在刑部尚书府里做事。”
顿了顿,文嬷嬷又仿若无意的补充道:“她一个极为念旧的人,即使前几年已成为了自由身,却依然愿意跟在老夫人身旁,照顾老夫人的起居。而老夫人也不能离了她,可谓是老夫人的左臂右膀。”
“如此说来,文嬷嬷,你们那儿出人才哪!”佟雅萱笑了笑,又漫不经心地给文嬷嬷吃了一颗定心丸:“不过,在我看来,那些人都不如文嬷嬷你有能力呢!”
“这世间,有几人能像文嬷嬷你这般顺利地从皇宫里脱身……”
话语里的深意,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朝文嬷嬷泼去,只令那心里不知何时已对那个同乡姐妹生出淡淡的羡慕嫉妒情绪,以及对长公主等人生出淡淡怨懑情绪的文嬷嬷为之一惊,然后立刻就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之处,于是泠汗淋漓,脸色惨白,身子更是踉跄了下,最终如同一团烂泥般瘫软在地上。
“谢郡主提点。”
佟雅萱摆了摆手,道:“不过是一件小事,圣人语‘人非圣贤,孰能无错’,只要‘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即可。往后若我也有犯下这些糊涂的错误的时候,只要文嬷嬷你能秉承善心地提醒我一二,即可。”
“是。”文嬷嬷大声应道,那不知何时揪紧的心也放开,看向佟雅萱的眼眸里却流露出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敬仰。
见状,佟雅萱为之一喜。
“听说孙老夫人最疼爱小孙子,在他刚刚懂事时就带着他出府赴宴,私下里已开始查看其它府里年岁相当的贵女。”
“是的,老奴曾听那位老姐妹提及此事,不过……”说到这儿时,文嬷嬷特意顿了顿,眼底也浮现了一抹讥诮:“郡主,这位孙公子可是典型的纨绔子弟,向来最爱杖势,又极喜欢沾花惹草,刑部尚书府里就不知多少个美貌的丫环被他沾污了不说,还经常带着一队护卫游街,看中了美貌的女子,不论其是未婚闺女,还是已成婚的妇人,均会派人掳进府做他的小妾。到目前为止,听说他那院子里已有了十三位小妾,其它未正名的小妾更是多如牛毛。”
“没料到孙尚书那般严厉自制的人,竟然会生出这样一个儿子。”佟雅萱摇了摇头,又意味深长地说道:“只是,我怎么听说最近这位孙公子好像突然改邪归正了?如此,倒也不愧为一桩幸事哪!”
文嬷嬷并未察觉到佟雅萱话语里的深意,只是一脸思索地说道:“老奴倒不如此想,老人家常说‘三岁看长,七岁看老’,那位孙公子年幼时就喜欢和貌美的丫环玩耍,更是在一些想要攀附高枝的别有心机的丫环yin*下,小小年纪就尝了**之事,从而一发不可收拾,到目前已可谓是花中浪子,又岂会说收手就收手。依老奴看来,这不过是孙公子即将加冠,而向来偏宠孙公子的孙老夫人为了替孙公子谋得一桩门当户对的好姻缘而不得不为之的举动。”
不怪文嬷嬷如此想,事实上,盛京其它府里的老夫人在面临疼爱的孙儿孙女即将行成人礼时,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若非佟雅萱重生而来,有着前世的记忆,知晓孙逸修的这个“花中浪子”的称号只是被有心人传扬出来的,实则并不如众人看见的那般贪恋男女之欢不说,并且和那些人也不过是“你情我愿”的来往,定当也会有着文嬷嬷同样的念头。
佟雅萱嘴角微勾,笑道:”文嬷嬷,兴许那孙公子‘浪子回头’了呢!”
尽管如此,佟雅萱的眼眸里一片冰冷,只因前世孙逸修可谓是白冬瑶裙下之臣里最没有理智且最心狠手辣的爱慕者,因着白冬瑶有意无意说出来的一些引人误会的话语,倒是令孙逸修每次见到佟雅萱时都会想方设法地为难于她。而前世佟雅萱之所以最终会沦落到那般凄惨的结局,孙逸修在其中出了很大的力。
文嬷嬷一脸的犹疑:“这不可能吧。”
“文嬷嬷,这个世界上,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佟雅萱摇了摇手指,笑得一脸的神秘,仿若无心地说道:“我曾不止一次看见孙公子对着大姐献殷勤,虽说’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但谁知又是否是那‘愿得一心人,百首不相离’的深情守望呢?!”
文嬷嬷愣了愣,很快就皱眉道:“郡主,这……”怕是不可能吧?!
后面的话,在文嬷嬷喉咙旁打了好几个转,依然未能顺利地说出来。只因越深思,文嬷嬷就发现佟雅萱这句看似随意的话确实很有道理!只因有好几次,文嬷嬷也撞见了这一幕,只是那时的文嬷嬷因着白冬瑶尚且在孝期里,再加上白冬瑶表露出来的才情和聪慧等原因根本就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
“文嬷嬷,过几天你就要着我一同离开盛京了,也该跟你那同乡老姐妹道个别。”
文嬷嬷心思转念间,立刻就明白了佟雅萱的用意,遂嘴角微勾,笑盈盈地应道:“理当如此。”
国公府
七月的盛京,天气并不太热,但国公府里上到佟老太夫人,中到杨氏和其它几房的主母,下到佟雅萱这一代的小辈们,不论年纪大小,均会在用过午膳后小惬一番。
此时,好梦正酣,除了几个初到国公府地位比较低的下人外还兴致勃勃地聊天外,国公府已是一片静谧。
沉睡中的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就在众人的兴致被提到最高,不止一个人手舞足蹈时,府里颇有地位的管事嬷嬷越嬷嬷突然出现,那一脸的严肃,只令众人忙不迭地将到喉的话咽下肚去,一脸尴尬讪笑地四散开来。
东院
午后那过于明媚灿烂的阳光,穿过高耸入云的树木间隙时,因着树叶的遮挡而减弱了几分热度,再加上挂在门窗上面厚重的帘子也吸收了一部份热量,故,真正投射到房内的阳光已不是那么耀眼。
若说院外是初夏的话,那么,房内则给人予一种春天的感觉。
日头略微偏斜的时候,佟老太夫人准时醒来。
“叩叩叩……”
伴随着这略轻的叩门声是越嬷嬷那略微放低了几分音量的轻唤声:“太夫人可是醒了?”
“进来吧。”佟老太夫人以袖掩面,小小地打了一个哈欠,由着推门而入的以越嬷嬷为首的一众人为自己梳洗。
风从未关阖的门外吹进来,卷起房内的层层纱幔的同时,也将佟老太夫人脑子里最后一丝迷糊吹散了。
待到几个丫环退下后,佟老太夫人才略有深意地看着越嬷嬷,问道:“今儿个可有什么事?”
“太夫人真乃当世女诸葛!”越嬷嬷不着痕迹地拍马,“老奴确实有一件大事要秉报太夫人。”
“哦?”佟老太夫人嗔怪地瞅着越嬷嬷,道:“婉如,你就知道哄我开心。”
“太夫人,你知道,老奴向来是实诚人,从来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屑于说谎骗人的。” 越嬷嬷笑眯眯地说道,仿若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身为佟老太夫人的贴身嬷嬷,突兀地出现在这儿,本身就说明了有要事发生。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