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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远语气严肃,每一个字都带着满满的恨意,这般咬牙切齿让秋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干什么?哈哈!”肖远放声大笑起来,“我告诉你秋风,我手里有你和邱若蓝是亲生母女的证据,最好乖乖把钱拿来,否则的话,我就把这些东西卖给记者!”
我们是亲生母女?秋风轻笑,“我猜你是疯了吧!你看我们的血型,你觉得我们会有关系吗?”纵使如此回击肖远,但秋风的心却跳得跟装了一只小鼓一样跳得厉害。
电话那端传来哗哗翻动纸张的声音,当然还伴随着肖远的深呼吸声,肖远在入行之前是读医学院的,他瞟了一眼两鉴定人的基本资料,反问一句,“你做过骨髓移植?”
秋风被这话震惊,倒吸一口冷气,声音传到肖远耳朵里,“不要和我耍花样!一个小时后,我要见到钱!”
秋风吞咽口水,喉咙针扎似的疼痛,“你……”
“我账号你应该知道……就一个小时的时间,否则的话……哈哈,休怪我不客气!”肖远的声音如寒风般凛冽,他的冷笑像一把一把冰刀一样射过,“不过,话又说话来,我真没想到,你和邱若蓝真的有血缘关系!哈哈哈……”
放声的狂笑,如同涨潮时的海水,重重地拍打在秋风心上,怎么会是这样!刚刚装出来的坚强,在肖远挂掉电话时变成一股软软的热气,燥热顺着她的后背,环过她的额头,她的嘴唇,她的鼻子,她的眼睛,她每一寸肌肤都跟着燥热起来。
不,这一定不是真的,这一定是肖远为了骗钱弄出来的谎言,邱若蓝注意到秋风的眼睛开始翻白,快步上前,低声询问:“秋风,秋风,你怎么了?”
秋风虚弱地看了一眼邱若蓝,没错,这一定不是真的!我和她哪里像了,她才不是我的妈妈呢,我的妈妈不是被她害死的吗?不,那是赵菁齐编出来骗你的谎话!或许她真的是你的母亲啊!
无数个声音在秋风脑中响起,她的腿也开始发软,脚完全不受控制,她的手却死死地抓住手机,那么僵住摁在耳边,眼睛上挑,明晃晃的天花板猛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我这是要昏倒了吗?我才不要啊!
她的身子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眼看就要重重摔在地上,忽然一支强有力的手臂从她背部拖住身体,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贴在她的脸旁,有力的大手接过她一直摁在耳边的手机,她听到一个低沉又磁性地男声响在耳边,“你怎么看?”
秋风努力打起精神,虚弱地看了一眼这个男人,是裘海!裘海身后一左一右站着刘简和柯丹,秋风扫过这两个人的脸,知道一切都无须在隐瞒下去,于是努力挤出一丝笑容,“Mervin,好久不见!”
邱若蓝原本想上前关心秋风,听到秋风这么说,“呜”得一声哭了起来,不顾形象的蹲在地上。
……
秋风再次醒来时,是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时间已是晚上,她的手机静静躺在她的枕边,秋风的第一反应是向窗对面的裘海房间看去,对面却一片漆黑。
小鱼推门进入房间,见秋风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她是那么平静,平静地让秋风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在做一个没有声音的梦。
秋风伸手摸向枕边的手机,手机却顺着她的动作外后滑动一下,小鱼上前帮她把手机塞进手中,她又黑又长的假发滑下,擦过秋风的肩膀,拂过她的脸颊,有些许瘙痒,原来真的不是做梦啊!
“你怎么允许自己戴假发了呢?”为了不让气氛继续安静下去,秋风开口收回了。
小鱼退回到床边,拨弄一下自己的长发,“是不是很像真的啊……”她努力把声音弄得轻松,却依然阻挡不住悲哀,最后扑倒在被子上。
小鱼“嗷”的一嗓子吓了秋风一跳,她从床上支起身子,伸手轻轻抚摸着小鱼的后背,“喂,你怎么了,遇到什么麻烦了,和我说说啊!”
小鱼却就是那么低低地抽泣,始终不敢抬起头,她今天的眼泪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秋风……
小鱼在被子上趴半晌,直到自己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才支起身子,她没有看秋风一样,直接冲出了房间。
秋风错愕地看着刚刚小鱼诡异地举动,看着她如阿飘一般匆匆离开的背影,“柳嫂……”她想换柳嫂来问个究竟,但话就梗在喉咙里,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无力地把眼睛转向窗外,窗外一片黑暗。
小鱼径直冲下楼梯,差点和抱着欧克的阿和撞在一起,欧克张开手臂想让妈咪抱抱,小鱼却没有说话,也没有迎接欧克的手臂,而是径直掉头,冲到庭院里。
她双手支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缓缓拿出手机,拨通了柯丹的电话,“柯先生,我没法开口……你还是亲自和秋风说吧!”没等柯丹回答,小鱼就挂掉电话,随后她瘫坐在地上。
小鱼一直以为秋风比自己幸福地多,纵使她发生车祸后,小鱼也是这么认为,但直到今日,小鱼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酸楚都是自找的,而秋风的苦痛才是从天而降。
邱若蓝小小的公寓里,每个人的表情都凝重地像是要结冰。
“好,嗯,我知道了!肖远的事就麻烦你们了!”裘海眉头微蹙,正对着电话说道。他从秋风的通话记录里,找到肖远的号码,略施小计就把事情全部搞清楚。
他抿了抿嘴,想和邱若蓝说话,却始终找不到属于邱默文与她说话时,应该有的举止。几番努力后,他还是选择了裘海的说话方式,装得太久了,就会忘记以前的自己,“你和秋风的事,属于我的失误,当时我一看你们的血型就认定你们没有关系,所以根本没为你们做亲子鉴定!”
他微微一顿,看向柯丹,柯丹会意,从一个黑袋子里拿出几张纸,这是他的手下,刚刚从肖远那拿来的鉴定书。
接过这几张纸,邱默文轻轻翻动一下,“虽坚定双方的名字是假,但根据赵菁齐的记录,这是真的!”说着他递给了邱若蓝。
邱若蓝一直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在邱默文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邱默文那张裘海的脸,她很明显不能接受眼前的裘海就是邱默文,只是她的意志力要比秋风坚强的多,她举止机械地接过着这几张纸,看到鉴定的日期,邱若蓝问道:“她怎么会去做这个?”
按照当时秋风和赵菁齐的关系,她的确没有动机去做这种东西。
一直站在一旁不说话的刘简发出了声音,“是陈珊妮做的,我找到了当时的鉴定师,是陈珊妮坠楼前一天出来的结果!”
一说到陈珊妮,邱若蓝就明白了。
其实邱若蓝应该是高兴的,她不但多了一个亲生女儿,就连去世的弟弟也重生了,但心里就像是被压了一块石头。
一方面是因为,邱默文与秋风的恋情,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邱默文刚刚的新提议——他最新的检查结果显示,病情又复发了,他决定再次消失。
邱若蓝低着头,半晌后发出声音,“我,你,我不反对你和秋风的事了,我求求你不要离开好不好!”
邱默文长长叹了一口气,“我其实早就是一个死去的人……你无需再为我难过,你可以假装我真的没有存在过啊!”他刻意用轻松地语气说道,但脸上却是难以克制的悲凉。
“不,这不可能!”邱若蓝匍匐地移动到邱默文面前,她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摇动着,“我们可以再去治疗,这次我们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受罪了,我求求你,不要再扔下我们了!”
邱默文很想拥抱一下自己这个相依为命的姐姐,手举到一半,滚滚自责袭来,最后只得落在空中,哽咽地声音袭来,“姐,你别难过,过会儿按照我说的去做吧!”
他的话刚落,柯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这个铮铮汉子,在看到手机屏幕上跳动名字,脸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薄薄地嘴唇抖动一下,吐出两个字,“秋风!”手却没有丝毫任何犹豫自己摁死。
他刚做完这些动作,刘简的手机也响了,只是当刘简掏出手机时,铃声结束了。他抬起头看了一下其余三个人,没有说话,众人就已经知道是谁。
邱若蓝松开邱默文,去摸自己的手机,还没等她拿起,她的手机如期响起,深吸一口气,接听了电话,“喂,是秋风啊,你醒了……”她把头扭到一边不去看邱默文,眼泪在她看向墙的瞬间,眼泪悄无声息地滚落。
她对着电话停顿了半晌,幽幽地声音响起,“Mervin他……他出事了!”
就听话筒里,“当啷”一声,然后物体滚落楼梯的声音,紧接着小鱼凄凉地哭声传来:“秋风,秋风,你怎么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