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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的屋子终于赶在冬天来临之前建好了。房子起好之后,李家阿婆看着老黄历挑了一个大吉的日子,大家就从老房子里搬到了新房子里。宽敞的屋子,明亮的玻璃,虽然屋子里的缺少摆设还显得空空的。但是,这样的新房子,在李家众人的眼里觉得格外的美丽,住在里头也分外的舒心。
李家爹爹虽然不会木匠,但是李家爹爹很有先见之明的存了不少的木料。给三个孩子每人打了一张书桌,一只衣柜,还有一张大床。小九的大床比玉祥和耀祥的费料子。因为小九指名要那种雕花大床。就像阿婆陪嫁来的那张大床一样。上面要雕着花花草草,还有五蝠临门。李家爹爹自然是同意的。
“爹爹,下学期,我转回来上学好不好?”小九在李家爹爹送其去坐车去沪市的路上,跟李国良商量着这个她已经盘算了很长时间的事情。
“他们对你不好?”李国良问小九。
九明白他的意思,摇了摇头讲:“不是的,我只是想这家了。季家再好,但,那也是不是我的家,没有爹爹、没有姆妈、没有大哥、小哥和阿婆。而且我考高中的时候,还是要回来考的。还不如直接早点回来,适应一下这儿的考试内容呢。省得临时回来,反而摸不准要考什么内容了。”
李国良听了之后,默不作声,一直将小九送上车了才讲:“你先把这一学期好好的学完。其他的,让我想想再说。”
“嗯,晓得了。”
这一路上,小九想着自己的心事。自从家里的房子起好之后,小九就一直在想着要回家。沪市虽好,终非家园。只是小九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家里人挑这件事。这一回终于跟李家爹爹讲了,也不晓得家里同意不同意呢。还有就是舍不得小十和乐乐。自从上次手臂受伤的事情之后,乐乐就一直跟小九走的很近。与乐乐相处的时间越长,小九就越发的肯定乐乐的某方面确定有不足之处。
所以在学校里,老师基本不管乐乐的作业,只要乐乐上课不捣乱就行。虽然乐乐长的人高马大,但是在同学们的眼中,那只是一个长的高一点的大玩具。乐乐虽然不懂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但是他能明白那些人并不是真心跟自己玩的。所以更多的时候,乐乐都是跟小九在一起。小九做作业,乐乐就趴在边上看小九做作业。小九背书,乐乐继续趴在边上看小九背书。
乐乐看着小九的眼神,小九找不出其他的词语来形容了,在小九看来,这就像一条大大的金毛趴在那儿等主人空下来有时间了,带它出去玩一样的感觉。那双大眼睛湿漉漉的,特别的招人疼。叫人看了舍不得他受半分的委屈。于是小九童鞋只能时不时的空出一点时间和乐乐来个互动,那怕只是小九叫乐乐帮忙递个笔什么的。
“乐乐,下个学期,我想回我们乡下去读书了。”小九一边一边做着作业一边跟乐乐聊天。
乐乐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就不好了:“为什么要回去?这里不好吗?为什么要回去?”
小九放下手中的笔,趴在桌子上,扭着头看着乐乐:“乐乐,我本来就是从乡下来的。户口不在沪市,那表示我在这儿读书的时候,每年要交一笔借读费。而我不想我家每年都多一笔开支。而且就算我在这儿读到了初三,那么考高中的时候,我还是等回乡下去考的,于其这样,还不如早点就回去呢,这样还能给家里省点钱。”
小九一长串的话乐乐并不能全部听明白,但是乐乐明白,小九想要离开,想要回家。“我不明白,小九,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回去?”那天天,破天荒的乐乐并没有等着小九一起放学,而是一个人提前走了。小九站在窗户前看着乐乐拖着书包奔向校门口。而校门口停着一辆吉普车。那是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
今天给小九脸色看的不光是乐乐,就连小十也板着个脸不愿意跟小九说话。季铭城下班回来,看到霸占了客厅一角的小十,不由的打趣道:“商商今天怎么没去粘小九呢?难不成一下子长大,不再粘人了?”说着就去拿胡渣刺小十。结果被小十一巴掌拍开了:“我不要跟她好了!她是骗子!”
季铭城这下子明白了,估计自家的娃又跟小九起纠纷了,于是他放下公文包,在小十身旁坐了下来:“怎么一回事阿,小九怎么就成了骗子了?能不能跟爸爸说说阿!”
小十抽了抽鼻子:“爸爸,小九想要转学。她要回家了,不要我们了。”小十的话,让季铭城愣了一下,反思了一下自从小九来到自家后,自家并没有亏待她,怎么今天一下子就说到这个了呢?一会看样子得叫万丽去问个清楚了。
“小十乖阿,不生气,一会叫妈妈帮你去问问小九阿为什么想要转学阿!”
小十还是十分的不情愿:“那你叫妈妈快点问阿。我不想小九走!”
“嗯,知道了!”
为了完成跟儿子的承兑,晚间季铭城跟万丽提起了这事:“你说,这小九这孩子怎么想要回去念书了呢?”
万丽正在对镜梳发,这是她的老习惯,睡着要将头发梳通一百遍,据说这是个养生的办法。万丽一边梳发一边讲了:“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小九这才几岁阿。你没有发现,只要她放假,她都会坐公交车赶回去的。那怕是早上回,晚上来。宁可自己晕车晕的饭也吃不下,还是要回家看招娣姐他们的。”
季铭城皱了皱眉头:“你讲,小九是想家了?”
“那是肯定的。女小人本来就比较恋家的。你也不想想,我们为了商商是硬拖着他们答应送小九来沪市的。现在商商的毛病好了,人家当然想要回家了。”万丽觉得这很好理解。不过,在万丽的想法里,还是觉得沪市的教育水平要比乡下的好。要不是卡在这户口的问题上,还真希望小九继续在沪市读书呢,这样,也好帮着管管季商。
“这事情,是小九跟你讲的吗?”季铭城跟万丽考虑的东西是不样的。这小姑娘是自己有这个想法,还是李家已经一起讨论过。要是是小姑娘自己的想法,那么还得把这事跟李家夫妻讲一讲的。要是这事已经得到李家夫妻的同意了。那自己会帮忙打招呼,叫这转学的手续快点办好。
“昨天晚上,小九帮我洗碗时,跟我讲的。至于李家那头知道不知道,我就不知道了。这么大的事情,小姑娘应该要跟家里打好招呼的。”万丽到是蛮欢喜小九的。她总觉得小九并不像农村里的小姑娘。万丽也见到其他农村里的小姑娘的,但看起来总有点不那么机灵。像小九这么能说会讲,还会动脑子的并不多。
“这事体,你就随小九的意吧。不过,你要拿你家小子骗骗好了。也十一岁了,要懂点事了。”季铭城觉得自家小子有点太弱了,看着不像个小男子汉。“对了,帮儿子找个会武术的,天天叫儿子去跟着学两招。这样也算锻炼一下儿子。”九代单传,金贵的不得了,做啥事体他**妈和奶奶总帮着做,看起来就觉得少了男孩子气。
“寻个会武术的,教你家儿子学武?那妈妈那边你去讲阿!”万丽才不去婆婆那开口呢。这个家里,在婆婆心里,这季铭城是第一位的,季商是第二位的。而她万丽的排位是最靠后的。只要有关季商的事情,从来都是叫季铭城去跟婆婆讲的,省得婆婆多心思。
季铭城也晓得自家妈**个性的,万丽就是不提,他也不会忘记的:“儿子身体太虚,找个懂武术的学几天,就算不为了将来能有点自保能力,也要为了能多锻炼一下而努力的。”万丽想想也对,儿子上一次出事已经吓得自己半条命不在身上了。还要找个懂武术的学几天,也好叫自己能稍稍的安心一点。
于是万丽就开始给自己儿子留心起哪儿有学武术的好地方了。要是小九听到季家夫妻的对话,一定会觉得这两夫妻是走在时尚的前面了。1982年一部《少林寺》电影红遍大江南北,看完片子的热血少年们,用着各种各校的方法,背起行李奔向少林寺。有一段时间,经常可以在汽车站那边看到被爸妈捉回来的儿子。
第二天去学校,乐乐依旧没有理会小九。这让小九多多少少很不习惯,没有人在她写作业的时候等她了。也没了一个可以在背书时可以帮自己指出错误的监督员了。小九深深的觉得很不习惯阿!
虽然乐乐并没有理会小九,但是那小眼神却是逃不掉的,乐乐经常在小九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看着她,可又怕小九看到自己正在看她,于是,乐乐只能一会隔一会的看着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