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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妻子的固执,姜老爷失去了劝阻的耐心,虽然他不像妻子那样,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可也觉得,徐心然在姜家女儿就生病、在徐家徐慧玥就生病这件事情未免太巧合了,虽说谁也没有证据来证明徐心然就是个灾星,可为了女儿,为了整个姜家,他也只能默认妻子的做法。
丈夫不再反对,姜夫人松了口气,可随即又想到了一件十分头痛的事情,那就是怎样将休书交到徐家去。徐心然是姜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儿,且并没有什么过错,总不能随便派个下人,将休书扔到徐家去就算完事儿,而是要郑重地交给徐心然或者表弟徐茂林才行。可是,谁去呢?
看着姜夫人心神不宁的样子,姜老爷说:“这样吧,就说心然进了姜家门不守家规,整天在外抛头露面,没有尽心服侍夫君和公婆。”
姜夫人下定决心似的点点头:“嗯,这也使得。可是,谁将休书送到徐家去?”
姜老爷看了她一眼:“反正我不去。”
姜夫人怒道:“你不去谁去?”
“又不是我要休掉心然的。”姜老爷十分冤枉。
“那你瞎出什么主意?”姜夫人越发生气。
姜老爷无话可说。愣了半晌,终于说:“夫人,你先不要冲动。这休书的事情,好说,哪怕我舍出这张老脸去。可你想过没有,心然如今已经有了身孕,若是咱们休了她,那个孩子该怎么办?总不能叫咱们姜家的孙子流落在外吧?”
姜夫人心烦意乱。又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是啊,孩子怎么办?唉,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该让她打掉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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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来商量去。姜夫人的这封休书,还是没能送出去,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拿徐心然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怎么办。如果她没有回娘家。倒是好办,一碗药下去,永绝后患。可现在她在徐家,而不是在姜家,自己总不能追到徐家去给人家堕胎吧。
姜夫人又后悔自己不该答应徐心然回娘家去养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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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弄成了僵局,徐慧玥、柳倩云和姜雨宁三个不知道这场戏该怎么往下唱。而且整天要装成病人,徐慧玥和姜雨宁也受不了了。姜雨宁已经停止了服用柳倩云秘制的药丸,自自然她的“病”也就好了起来,姜夫人一看女儿痊愈。也只得先将这件事情按下不提。
可徐慧玥那边。就没有这么平静了。huā了这么大的功夫。甚至自己都服用了天知道柳倩云怎样制成的药丸,把自己弄得奄奄一息,而最后。徐心然竟然没事,不仅没事。还成天到晚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真是快叫她烦死了。
其实,徐心然并不是有意要刺激她,只是作为长姐,怎能不关心病重的妹妹?于是,她每天亲自侍奉汤药,将徐慧玥关怀得无微不至,连下人们都被她感动了,纷纷议论说还是大小姐宅心仁厚,不计前嫌,自己怀着身孕,还要伺候妹妹,哪怕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可不过如此了。
徐慧瑛来看过徐慧玥几次,可并未在娘家过夜,而是当天就回去了,因为傅金山的病一天重似一天,本来肥胖的身体,现在简直可以用骨瘦如柴来形容。如今傅家所有的财产,都交给了徐慧瑛打理,虽然傅家的四个儿子颇有微词,可毕竟这是他们父亲的意思,而且他们的父亲还活着,所以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安心等傅金山蹬腿闭眼,然后好摆布年轻又没有子嗣的徐慧瑛。
徐慧瑛知道,自己执掌傅家大权,尤其是执掌惠和坊的大权,不会有人服气,尽管,傅家的四个儿子早都分家另过,自己也有产业,可傅金山的惠和坊,那可是一大笔财富啊,任谁都不会云淡风轻。她也知道,傅家的四个儿子在担心什么,他们担心,自己会趁着傅金山病重而独吞这份家产。
其实,如今的徐慧瑛,早就不把财富看得那么要紧了,而且她打理惠和坊十分吃力,好在徐心然经常帮她出主意,还给她传授了不少经营绸布庄的经验,这才使她勉强能支撑得下来。
可也正因如此,傅家的四个儿子儿媳对徐家姐妹颇为不满,认为她们这是在趁着傅金山病重,想把惠和坊弄到徐家去。
徐慧瑛十分气愤,几次想丢下手不管,可一看见傅金山,又不忍心说出来这样的话。因为现在的傅金山,对她是一百二十个信任,家里、柜上、作坊里的所有钥匙,都交给了她,而且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不干涉,有时候徐慧瑛向他讨主意,他也以她的意见为准。
徐慧瑛不知道是他病得实在是力不从心了,还是年纪大了什么都不想管了,只得自己咬牙坚持。
因此,她每次来看望妹妹,都是来去匆匆,以至于徐慧玥想和她好好说说徐心然的确是个灾星的事情都没有时间。
徐慧玥躺在床上,心烦意乱,不知道自己这样装病,要装到什么时候去,同时又怨恨柳倩云和姜雨宁也不想想办法,只管让自己一个人担着这么大的事儿。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一次,她是彻底将徐心然惹怒了,徐心然已然决定,不能再留着她了,尽管,徐心然曾经真的以为她放弃了所有的恩怨和仇恨,认了自己这个“长姐”而且也真心实意地将她当做亲妹妹一样对待。
这一天,徐心然送走了照例来去匆匆的徐慧瑛,对父亲说:“爹,如今我和瑛儿都嫁了人,而慧玥也不小了,也该给她说婆家了。”
徐掌柜点头道:“是啊,这些日子,我也在琢磨这件事情,只是她刚好病了,我心里烦,就想等一阵子她好了再说。”
徐心然笑道:“爹,雨竹寺的了空大师不是说了嘛,玥儿生病,是因为家里有颗灾星。”
徐掌柜立刻嗤之以鼻:“我早就找人仔细打听过了,那个什么了空大师根本就不是什么高僧大德,只是巴结方丈巴结得紧,才弄了个住持当,又惯会huā言巧语,所以竟哄骗了很多人相信他是什么大师。”说到这里,他认真地看着女儿“心然,你放心,爹决不会再那么糊涂了。爹才不相信,你是灾星,若不是你,福盛祥和徐家早就完了,哪里有我女儿这样,能给家里挣来万贯家财的灾星呢?”
徐心然说:“谢谢爹。既然爹不相信这些无稽之谈,那么玥儿的婚事,也该筹备起来了。前一阵子我听我公公说,有个外姓的藩王,想在京城纳一房妾室,我想,若是爹不嫌那藩王年纪大,不嫌他只是纳妾,那不如就将玥儿给了他吧。藩王的侧室,一般人家的妻室都比不上呢。”
徐掌柜想了想,说:“你说的是南越王吗?我倒是听说,他最近奉旨入京,要在京城住一阵子呢。”
“正是这位南越王。听雨晨说,那南越王今年刚好四十岁,生得威武健壮,相貌堂堂,在南越,有一位王妃和三位侧妃,身边的人,也不算很多。”
徐掌柜沉吟半晌,说:“这样也好。自从若兰走后,玥儿的性子总是有些古怪,也许,到了外边儿,她不必再触景生情,也能活泼起来了。”
徐掌柜和徐心然于是托人去给南越王说,徐家有一女,年方十八,正值妙龄,容貌才情都属上乘,愿意给他做个侧室。而南越王打听过徐家的情况后,也答应了。
可徐慧玥一万个不愿意,说自己已发誓此生不嫁,愿意孤独终老,气得徐掌柜骂她不识好歹。
徐心然倒是有耐心:“爹,玥儿并不是不愿意,而是病了这好几天,昏昏沉沉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这样吧,让女儿来劝劝她。”
徐掌柜只得走了。
徐慧玥看着一步步逼近自己床前的徐心然,张开嘴想喊人,可才想起来,方才徐心然把自己的丫鬟都打发出去了。
“你你想做什么?”徐慧玥挣扎着要起来,可无奈为了装病,今天早上又服用了柳倩云的秘制药丸,这时候浑身乏力,只能躺在床上,徒劳地抓着床帐上吊下来的穗子。
徐心然坐在她的床边,笑道:“我的好妹妹,为了我,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啊,姐姐我先在这里谢过了。”
“你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明白”徐慧玥知道,徐心然一定是怀疑到了自己,可仍旧色厉内荏地挣扎着。
“行了,不要再演戏了。”徐心然轻声道“这里又没有别人,你还要演戏,不累吗?咱们还是说正事儿吧,你觉得,你不答应这桩婚事,可能吗?做一位王爷的侧妃,这可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啊。况且爹都点头了。”
“我反正我不需要你来管我的事情。”徐慧玥也说不出来徐心然给她安排的这桩婚事有什么不好,可总觉得徐心然不会这么好心,会替自己着想,让自己嫁得这么体面,虽然只是做妾,可那是藩王的妾啊,照样是很有体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