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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恕任越冒昧,本来结账,无心听到,还请众位见谅。”任越彬彬有礼的微微拱手,宽大的白袖,飘然于众人面前,整个人也就那么飘飘然的进来了。
“任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原本这些也是没什么可遮掩的,毕竟是要当众宣布的。况且,任公子方才所言极是,乔某还需感谢才是。”乔老爷回礼。
“呵呵,即是如此,李掌柜烦劳结账,任越告辞了。”任越从容的从腰间摸出一锭银子。
转身的瞬间,眼神掠过众人之中的温柔。
这丫头依旧那身灰蓝布旧棉服,许是因为大病初愈,肤色虽白皙,却没了往日的水灵,倒是更衬得那双大眼睛,清澈见底,看着让人顿生怜爱。
任越的眼角随即也扬起了一丝怜意。
这个丫头真是奇怪,明明只是个厨娘,为何却让人如此惊喜;
明明与我未曾谋面,为何却让我感觉如此熟悉;
明明非亲非故,为何却让我如此牵肠挂肚。
任越平静的内心里微微泛起了一层浪花,旋即又迅速的恢复了往日的淡定,就是连眼神中,也丝毫没有透漏出半分慌乱。
李掌柜随即也跟了出去。
不多时,松涛先生一行人酒足饭饱,走下楼来。
乔老爷与大家商量完毕后,便也从内室中出来。
两波人就这么在帐台前遇着了。
“温姑娘!”盛尧山一眼就瞧见了跟在后面的温柔,脱口而出。
“丫头看来气色尚未复原,还是要多休息啊!”松涛先生眼神轻轻拂了过去,随即又捻须道。
“妹妹,你怎么就出门了?爹,您也真是的!妹妹不懂事,您也由着她吗?”温庭一把拉过温柔,眼神中充满的关切和责备。
“这……这……我……”温守正一时语塞,心道,我何尝不想让这丫头多休息几日,可她今日自己跑了过来,我有什么办法!好你个臭小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敢和你老爹如此放肆的说话,反了你了!
“温姐姐,听说你病了,显儿好生担心。尧山哥哥,待会儿出去买一棵上好的山参送给温姐姐,让温姐姐早日康复。”刘显也凑了上去。
“遵命。”盛尧山这才回过神来。
从温柔的气色看来,的确尚未恢复,不过相比较昨日,已是奇迹般的恢复了,盛尧山暗自感慨了一下四叶兰的神奇,看来昨日的累没有白受,昨日的蛇毒也是值得的。
“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温大厨可是要好生照顾丫头啊,老夫还等着品尝她的手艺呢!”松涛先生笑着说完,带着一行人潇潇洒洒的离开了。
盛尧山走在最后面,步履虽是矫健,却依旧是缓缓的。
“盛尧山,今日怎么如此迟缓,不像你啊。”任越虽说也是在后面,可却是走在盛尧山之前,依着任越的习惯,那定是翩然漫步于后,可今日却是被人抢了后,任越转身,随口小声问了句。
“哪那么多废话,我奉皇上之命,前来保护九皇子殿下,我走后,那是怕有人从后面突袭。”盛尧山推了一下任越,同样小声嘀咕了一句。
“后面突袭?后面可是只有温姑娘。”任越微微一笑,轻轻抓过盛尧山的手臂,本想将其推开。
不曾想,任越抓的位置,偏偏却是盛尧山的手腕。
“你中毒了!”任越面色微变,声音压得很低。
“废话少说,莫要声张。”盛尧山另一只手旋即搭了过来,轻轻推开任越的手。
“走。”任越低低道出一个字,负手于身后,丝毫未和盛尧山磨叽,面色上依旧是云淡风轻,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走。”盛尧山也是低低一个字,面色平静,依旧缓慢的跟在最后,便再没其他言语。
“奇怪,盛将军怎么今日走在了后面?”温柔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先生一行人,最后消失在了一片明晃晃的阳光中。
任越的不动声色,盛尧山的不漏风声,如此的天衣无缝,此时此地,便真的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不过,事实上还有一个人知道,便是南宫雪。
午饭时分刚过,在最后一个客人离开之后,乔老爷将醉仙楼所有的人员悉数召集,当众宣布了两件事:
其一,便是温大厨和汤大厨将随之去省城开辟醉仙楼的分号;
其二,便是张大厨代替温大厨,升为咸阳醉仙楼主厨,郑大厨连升两级,从旁辅助,薪酬随之增加。
其他的,则是一些琐事,譬如近日各位大厨相互交接事宜,还有便是各自的学徒随师父做相应安排。当然,柱子也是要跟去的。
“李掌柜,您也做一下准备,七日后随我们一起去省城!”乔老爷安排完众人,又交代了李掌柜。
“是。”李掌柜对此早已心知肚明,他是乔老爷的得力助手,这咸阳的醉仙楼,便是他一手操办起来的。
如今,乔老爷有心去省城发展,他这个有功之臣便是又要行使拓荒牛的本领了。
再说,早在厨师选拔开赛之前,李掌柜便早已做好了一切准备,咸阳这边的家中事宜,都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只等带着*,随乔老爷奔赴热闹广阔的省城去了。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任越一进院子,便迅速闪进了盛尧山的卧房。
“别声张,都好了,那日寻四叶兰的时候,不小心被蛇咬了。”盛尧山坐在桌旁,随手取过两只茶杯,添了两杯水,一脸的淡然。
“余毒未清。”任越随即坐了下来,接过盛尧山递来的一只杯子。
“无妨,已是敷了药膏,再过七日便可痊愈。”盛尧山将水一饮而尽。
“难怪你那日如此匆忙离去,原来如此。”任越淡淡道,小口抿了抿杯中之水。
“既然你知道了,眼下我正要换药,你何不帮我。”盛尧山说笑间,从枕边摸过一个药包,那是南宫雪给他的。
取开药包,拿出一片膏药,盛尧山若无其事的脱去靴子,慢慢卷起裤脚,蛇伤暴露于任越面前。
“这点伤,何足挂齿?如此,我便不打扰你换药了。”任越狭长的眼眸微微瞥过盛尧山红肿未消的腿,宽大摇曳的白衣,原地转了个圈,旋即轻轻的从外面帮盛尧山关紧了房门。
“还不如个娘们家家的呢!”盛尧山望着任越置之不理随即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好笑。
“爹,乔老爷既然已经当众宣布了,您作何打算?”下午休息的时候,温柔和温守正议论起了去省城的事宜。
毕竟乔老爷只给了七天时间,想来乔老爷定是不知道温柔的伤势需是一个长期调养的过程,他只是记得郎中说过温守正的手伤,七日便好了。
如今,算上比赛的四日时间,在加上今日,已是五日过去了,再有两日,温守正的手便可彻底痊愈。至于方大石的伤,到时也就好得差不多了,郎中总是有所保留,话都说的保守了些,想必到出发的时日,必是大家都康复了吧!
“柔儿,此番去省城,我打算将家安置过去。”温守正缓了缓气,慢慢道。
“爹的意思,是要把全家都带去省城吗?”温柔听得吃惊了。
温家上下,兄弟三人,又各有家室。虽说二伯刚娶了珍娘,尚未得子,可大伯一家也是好几口呢!这么一大家人,岂是说走就走的!
“不,你大伯一家,因为亲家、亲戚都在咸阳,所以他们留下倒也过得舒心;你二伯一家,虽说眼下是小本生意,可也是轻车熟路,留下自然过得方便。至于庭儿,他一个男孩子,跟着松涛先生,倒也没什么可以担心的,我只带你和你母亲,回头收拾一下,咱家也简单,只带必要的生活用品,其他的悉数变卖,至于院子,就留下吧,暂时交给你大伯二伯打理,说不定咱们哪天回来,还有个落脚的地方。”温守正看来是早有准备,虽说乔老爷今日才宣布,可他这打算,却是有备而来。
“爹的意思,是要在省城重新置办房产?”温柔又问道。
“正是,想来这些年,也有了些积蓄,再加上这半年来靠着你的朝露酒,银子自然不用担心。”温守正说这话时,顺手摸了摸温柔的小脑袋。
“爹,就凭我那朝露酒,能赚几个银子啊?别说是置办房产了,怕是连间厨房都买不了吧!”温柔笑了。
“说出来你都不信!”温守正伸手唤过温柔,轻轻附耳于侧,“五百两!”
“五百两!”温柔听完,眼睛瞪的更大了,随即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稍不留神,自己吃惊的声音就会溜出去一般!
五百两!这简直是个天文数字!就凭自己一家酿制的朝露酒,每坛一两银子,这短短半年不到的时间,居然净挣了五百两!
若是在咸阳,足够置办下一间像模像样的院子了!
爹和娘真是沉得住气!不声不响的居然攒下了这么多银子!
温柔心中一阵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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