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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之上,一对璧人。
静坐凝视,却是不语。
没有大红的喜烛,只有黑夜换白昼,眨眼间早已是星光点点。
良久。
一行清泪无声无息的从温柔的眼中缓缓溢出,轻轻滑过那清秀坚毅的脸庞。
“怎么哭了?”任越轻轻举起白皙修长的手,慢慢帮其拭擦。
“……”沉默,温柔泪光涟涟,只是不语。
“大喜的日子,怎么哭了?”任越再次抬手抚过温柔的脸庞。
“……”沉默,依旧是不语。
“那年,我不辞而别的洞房花烛之夜,你也这般流泪吗?”任越空山碎玉般的声音悠然的在温柔耳边响起,只是这声音里,少了几分狂傲,平添了几分怜惜和自责。
温柔徐徐摇了摇头,定定的望着面前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容,依旧是不语。
“傻瓜……”任越突然间明白了许多,一把将面前这个娇小的倔强的姑娘紧紧的揽进了怀中。
那年重生,那年再次相逢,那年朝夕相处,那年牵肠挂肚……
多少个熟悉的场景,犹如皮影戏般连绵不断的浮现在任越的面前。
头痛之夜,受伤之时,挑剔时刻,还有自己分明活着,却是不能与之相见的痛苦……
现实与梦中的纠缠……
任越觉得这一世,温柔替自己做的实在是太多太多,多到自己的胸怀中能承载下大周的世事变幻,却是无力承担一个姑娘对他至死不渝的两世爱恋。
突然间,任越觉得自己好残忍。
怀中的人儿是那样的娇小,娇小到让人怜惜的生怕抱紧了会弄坏了她。
可就是这样一个姑娘,自己却是生生让她等了两世,等了一个又一个的三年……
然而,即便是这样,那些年带给这个姑娘的残忍,都不及让她流泪的心痛。
此刻,承担了太久的情感,终于宣泄了出来。
心爱的人回来了,恢复了一切,就在面前。
任越一时间突然读懂了温柔的心,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紧紧的拥她入怀,轻轻抚过她的秀发,深深的嗅着她好闻的气息,不断的重复着:“柔儿,柔儿,柔儿,柔儿……”
“任越……”温柔和着泪终于开口。
“我在。”任越依旧紧紧的拥着她,温暖有力,似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再不许突然消失。”
“不会。”
“再不许不辞而别。”
“不会。”
“再不许受伤失忆。”
“不会。”
“再不许让我担心。”
“不会。”
“再不许离开我……”
“生生世世,永远不会。”任越紧紧的拥着温柔,信誓旦旦的承诺。
“任越……”温柔刚要开口。
一张温暖的,带着淡淡清香的嘴唇,却是紧紧的覆盖在了她娇艳柔软的唇型之上。
“嗯……”温柔的眼睛一时间睁得老大,瞳孔迅速放大,却又是渐渐的迷离了起来。
原来看似温文尔雅的他,也会如此这般强的。
温柔的身子不听使唤的轻轻颤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正跃跃欲试的在心中复苏。
“咚咚,咚咚,咚咚。”
越跳越快,越跳越有力量。
任越轻轻捧着她光洁如月的面容,慢慢揽着她纤瘦的腰肢,轻轻将她放平。
温暖柔软的唇瓣如蝴蝶般轻盈的浮过她秀致的眉梢,带过她泪痕未干的眼角,怜惜的擦过她瘦削倔强的下巴。轻轻的停留在她光洁的额上,又调皮的点过她灵秀的鼻尖,最后还是盘旋着,再次轻轻缓缓的印上了她的嘴唇。
温柔怔怔的张着双眼,望着面前任越的眼眸,曾经的生死天涯,如今就这么尽在咫尺。
此刻她的眼中只有有他,而他的眼中也只是她。
虽是未经人事,虽是青涩羞怯,可还是用一种积极有力的方式,回应着,紧紧的抱紧了他,生涩又笨拙的试探性的感知他的肌肤,他的气息,他的温暖有力。
唇瓣贴着唇瓣,脸颊挨着脸颊,从刚才相视而坐的亲昵,到此刻青石之上的温存。
温柔的心跳的似乎更快了,微微喘息着,双手紧紧的从背后环住他起伏流畅的肩背,泪水再次不争气的流淌了下来。
“任越。”一滴百味杂陈的泪,轻轻滴落她的嘴角,温柔低声轻轻唤道。
任越见她眼中泪光再次涟涟,回想起两世以来的种种残忍和负担,一时心中怜惜不安,虽是心中百般滋味,可依旧声音平稳的安抚她道:“傻瓜,我在,我不走。”
谁知,见他如此真实平静的应声,温柔的泪再次如清溪般徐徐涌出,那双纤瘦骨干的小手,却是更加紧紧的从背后揽住了他。
“任越。”
“我在。”
“任越。”
“我在。”
“任越。”
“嗯。”
“任越。”
“我在。”
“任越,任越……”
“我在,我在,我在……”
脸颊轻柔的厮磨着,彼此看不到对方的面容,只是这一问一答式的直白,如此真实的昭示着,她的内心从不安到迟疑,从失而复得,到欣喜若狂。
而他也在这一问一答式的直白中,句句安抚着她那颗历经了两世的心。
手上的紧实感愈加真实,脸上的温度持续升温不退,明明心中早已知道应该抽身,想给她喘息的空间,身子却又不听使唤的再次被她的坚持,紧紧的揽住在上方。
她的身子在颤抖,不知是因为哭泣,还是因为情感的激动……
他的身子在颤抖,却是因为她的哭泣,和同样抑制不住的情感奔涌。
就这样紧紧相拥,声声相唤,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头顶的那一方天空,星子愈加璀璨明亮,不时有清新的晚风吹进,丝丝萦绕在这对于生死与共两世的爱侣身畔。
“傻瓜,你该不会是想这样抱着我一整夜吧。”许久,任越春风融雪般的笑问道。
温柔许是真的觉得抱了太久,又许是真的不忍如此的良辰美景就这般在自己的手中流逝,下意识的松了松,闪过脸颊的距离,却是依旧不舍放开手中的他。
便是在那脸颊相交的瞬间,温柔瞥见了任越那温润的眼神。
如幽潭般的黑眸中,漾着幸福的笑意,似乎有些揶揄和玩味,又似乎在若有若无的提醒道,该做正事了。
一想起前世今生他的翩然如玉,他的生死相伴,纵然自己在心底千万次的设想过把自己托付给他,委身与他,可当真的要将梦想变成现实的时候,她又再次迟疑了。
不是退缩,只是迟疑。
该怎么做?到底要怎么做?之前的那次洞房花烛夜,似乎是有任府的婆子告诉过她,可是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加之她这个厨痴,只能记得住菜谱,哪里能记住那些脸红心跳的步骤。
算了,还是抱着吧,要不让他试试?他不是大周的状元吗?当初又是看了盛将军送给哥哥的新婚礼物,那本《素女经》……
一想到此,温柔的一双小手,先是紧紧的拥住任越的腰,后终还是不舍又期待的松开。
算了,不管了,一切交给他吧,他不是总对自己说:“信我。”定是没错的!
温柔这般想着,不由再次睁大了眼睛,望着上面居高临下同样望着自己的任越。
“你在看什么?”等了许久,也不见任越有任何行动,温柔禁不住问了个略显幼稚的问题。
“看你。”任越略带坏笑的应答。
“看我做什么?”温柔再次傻傻的问。
“看你何时允许我。”任越忍耐压抑住即将冲出口的笑意。
“嗯?”温柔不解。
“柔儿,你抱我那么紧,我无法抽身行动啊。”终于,任越笑了,那笑是那么的明媚好看,在温柔看来,却是那么的令人脸红心跳。
原来,自己的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再次紧紧的环住了他的肩背,只留下一个鼻尖的距离。
“那……你开始吧……”温柔也不知道自己从何来的这般勇气,竟然这样直白的松开了手,继而身子略显僵硬的呈现在了任越的面前。
笑,由衷的笑,尴尬的笑,不怀好意的笑,嘲弄玩味的笑,幸福的笑。
任越的眼角和嘴角都挂着笑,身子虽是被温柔松开了,却是依旧迟迟不行动,只是笑得微微颤抖着,翻身坐起,就在温柔的面前。
“干嘛?有那么好笑吗?”温柔大抵觉得这笑是在笑她的生涩和笨拙,又似乎觉得这笑很破坏今日洞房花烛的意境,不由有些羞恼,旋即一个灵巧的起身,也是坐了起来,有些嗔怒的问向面前的那个他。
“笑你……”任越刚要说什么,却是被温柔给抢了先。
“笑我做甚呐!你不也没有经验吗?”温柔微微撅起小嘴,身子稍稍微侧,呼吸却是愈加的急促了起来。
“啊!”一个翻身压过,刚才还是端坐在一旁的那个身影,此刻突然迅疾的将自己轻轻推倒,继而翩然的压制在自己的身上。
温柔毫无防备,不由惊呼了一声。
待呼吸稍稍平稳,才发现,任越的手早已微微颤抖着,缓缓的伸向她整齐的喜服的衣领。
柔软的嘴唇顺着修长的双手一齐缓缓的悄然探入她的脖颈,衣领,水肩。
轻轻痒痒的,却是极其舒服的,温柔不觉松弛了方才的紧绷,慢慢闭上眼睛,贪婪的享受着这从未有过的触感。
缓缓的摩挲,上好的衣料渐渐滑落至她的双臂,任越微微发力,意欲轻轻除去遮挡的束缚。
温柔猛然间想起了什么,突然张开了眼睛,双臂紧紧的挡在胸间,羞红着早已如蜜桃般的脸。“你……不许看。”
“哪有新娘子如此霸道的,竟然敢向无双公子挑衅。”任越笑着,目光清澈如水,神情从容自若,虽谈不上老练,却是自有一股坚持在其中。
怔怔的望着他,惊讶娇羞的望着他慢慢松开试探进自己衣领的双手,反而伸向他自己的腰际,轻轻除去他身上大红的喜袍,洁白肌感十足流畅的肩部、胸部顺序般的呈现在自己的面前。
继而,任由那大红的喜袍,自然的半挂在腰间,露出那两个田字相接的腰腹。
那是……
温柔一时觉得羞涩难挡,一双小手飞也似的捂住了早已是惊羡不已的眼睛上。
大周无双公子绝世无双的风貌,在外人看来,只能看到他神飞风越的仙般面容,可是这般真实隐秘的肌肉、线条、身型、轮廓,怕是只有温柔才能一睹尊容吧。
想起那年在西安城内,偶然瞥见他光洁紧实的背部,还有那些头痛不已照顾他的夜晚,那不经意间望见的他洁白起伏的胸肌……如今又是如此近距离的再次欣赏到他有力的真实……温柔只觉得一阵滚烫的幸福,降临在自己的脸颊、肌肤、手上……
任越也不阻止她,更不打断她。
只是任由她起初是紧捂双眼,渐渐的透过指缝,最后自己乖乖的除去了双手的遮蔽,就这么脸红心跳的,惊叹着面前自己的美好。
良久,羞怯的眼神再次被他的执着打败,温柔只觉得自己轻轻的,却是紧紧地被他按住,身子却是早已不听使唤的任由他温暖的大手轻轻除去身上的附着。
姑娘家最隐秘的一处坦然于自己心爱之人的面前。
那一刻,温柔只觉得幸福到窒息。
原以为接下来的会是狂风暴雨般的缠mian,却没曾想,任越却是慢慢的俯下身子,轻轻将温暖柔软的脸颊,紧紧的贴在了自己胸口的位置。
“是这里吧?”任越轻声问道。
“嗯?”温柔觉得奇怪,那里只是心脏的位置。
“前世它的痛,我会用生生世世来抚平。”任越自言自语的说着,慢慢的将滚烫是嘴唇轻轻贴了上去,深情一吻。
“任越……”温柔只觉得身子一颤,再次深深的陷入他的怀抱之中。
“该叫相公了,娘子。”任越陶醉在她清甜好闻的身体里。
除去了衣衫的阻隔,再没了束缚;即便知道此刻二人早已是坦诚相见,可是彼此却又谁都不舍分开彼此。
就这么紧紧的相拥着,相拥着。
慢慢感受着彼此身子一点点神奇的变化。
起初是感觉到他腰际部的一处陡然僵硬,后来便成了自己怀中乃至周身的滚烫,不知是他的热度,还是自己的升温。一种从未有过的渴望,渐渐的从舌尖,化作那个隐秘丛林中的潺潺溪流。
他的手轻抚过自己的额头,慢慢穿过自己如瀑般柔顺的乌发。
她陶醉在他的大手之中。
她的手轻轻抚过他滚烫起伏的背部,继而又轻轻滑过刚刚被自己亲吻过的肩部的吻痕。
指甲刮过的触感,再次撩拨起他好不容易忍耐住的冲动。
一声闷闷的呻吟,似乎是从他的喉咙中悠远的传出,她明显的感觉到他颤抖得厉害。
“好柔儿,别闹,听话。”他在极力的忍耐着。
他知道,接下来将要带给他怀中爱侣的将是无法预知的却又无法避免的一种疼痛。
他的手极力的克制着,颤抖着,故作镇定的轻轻抚过她的脸庞,她的脖颈,轻柔的略过她饱满调皮的一双小兔,本想停留的时间再久一些,却又是顾忌她初次的娇羞。
只是轻轻的搔过她柔软平坦的小腹,又再次轻轻的抚向了那即将承受成蝶之痛的泉眼。
温柔紧紧的咬住嘴唇,手指不听使唤的紧紧抓握住他的手臂。
清秀的脸庞羞怯的别了过去,再没有平日里的倔强和泼辣。
一种小女儿重归的娇羞,再次附着在她美好的面容上,任越不忍继续,轻轻伏在她的耳畔,痒痒的搔着她问:“怕吗?”
温柔不理,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又轻轻点了点头。
“要不,改天?”任越说出这话,自己都想笑。
有句话叫“骑虎难下”,还有句话叫“箭在弦上”。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哪里还有改期的道理,就是停顿也别想。
温柔听闻,旋即转过脸来,片刻迟疑,便忽的迎上了他湿润的唇瓣。
两具经历了前世今生的身子,再次紧紧的相拥在了一起。
这次,却是真的电闪雷鸣。
她的眼中氤氲着雾气,他的眼中全是她的明媚;
她小猫般的翻滚在他的怀中,他山也似的覆盖在她的身上。
方才虽是坦诚相待,奈何衣衫却一直半凌乱的挂在手臂和腰间,起起伏伏的瞬间,任越一眼瞥见了她胸口的若隐若现,本想着时机已到,可以停留欣赏,却不想她依旧眼中含羞,再次调皮的挡住了他的眼睛,“坏死了,非礼勿视。”
徒劳,绝对的徒劳!
欲拒还迎,欲擒故纵!
任越哪里还顾忌到她手掌的遮挡,再说那纤瘦修长的手指,哪里能遮挡住任越的眼睛。
大周朝绝代风华的无双公子,虽是平日里温文尔雅,可若真是任性疯狂起来,却是连皇帝老子也无法阻拦的。看似翩翩如玉、弱不禁风的外表,内里却是当真万里挑一的真汉子。
一只大手轻而易举的除去了那双小手。
彼此十指紧扣。
粉色的唇瓣再次近了,那是任越温润如玉的笑。
随着那安抚人心的笑,温柔只觉得自己的双眼不知何时再次噙满了泪水。
那是幸福的泪水,不再有遗憾和担忧,满满的浸在幸福的海洋中。
惊呼的一瞬间,仿佛站在山巅和他一起惊叹日出的宏伟,仿佛沐身浪涛和他一起奋力的荡漾。山风吹过她的耳畔,波涛层层交叠着她的起伏,有山川在胸中激荡,有日月星辰在眼前升腾,一晃日光灿烂,一晃繁星点点,待到几近崩溃的顶点时,便有如轰然决堤的潮水,一发而不可收拾,呼吸的片刻窒息,头脑中的片刻空白,瞬间又是仿佛置身于绚丽的烟花绽放,这一刻,让我们彼此相融。
“任越!”终于,登顶时发出最后一声激昂。
“啊!”那个悠远从容自若、空山碎玉的声音,终化作一声奋力的呻吟,便整个的瘫软在了自己的身上。
水**融的真实,再也无法分离……
………………
这一年。
大周朝的状元郎回来了,却是再也没有入朝为官。
大周朝的第一女御厨回来了,却也是再也没有入宫行厨。
就像当初那个三年的承诺,她的志向在于给心爱的人烹制美食;而他的胸怀在于天地之间,一旦完成了使命,便是要远离朝堂,山高水长,有你独好!
“随他们去吧……”刘显遥望着宫外的那片天际,明亮的眼中闪过一丝幸福的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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