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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王湘容的本意是要让皇帝陛下也抓个“现行”,制造云裳愤怒之下与人私通报复的假象,并没有下什么杀手;云裳也很快就醒了过来,只是已经被下了春药。
莲准想象不出当时云裳是怎样克制着药效地发作,怎样和那个淫邪地刘家公子周旋……最后云裳显然动用了催眠术,但他也知道在云裳药效发作的时候,控制自己地意志已经很困难,又如何去进行这种需要十分精力十分专注的事情?而显然当时过程也是十分激烈的……好在时下已经近冬,衣着都比较厚实;饶是如此,云裳的外衣也已经撕破了几片,露出的手腕处也有青紫的淤痕。
莲准垂下头,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那怒火是对王湘容的,对刘家公子的,也有对他自己的……若不是他,何至于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云裳是知道他遣了羽林禁卫军暗中保护的,所以才能如此有恃无恐吧……可是他却辜负了她的信任。
好在云裳从来不是一个可以轻易被人算计的人。她懂催眠术,自己也掌控着暗力营那样的组织;不仅在那样的逆境下放倒了刘家公子,又将前来查看“战况”的王湘容催眠成功,及时发出暗号,引领莲准等人直入房间。
而那王湘容虽然没有能够留住皇帝陛下亲去捉奸,但还是设计了要让百官亲眼目睹“无忧公主”和刘家公子在床上的情形的。只是不知若是羽林禁卫军晚去一步,百官看到他们三个人滚在床上的模样,声名尽毁的,究竟是谁?
莲准控制住自己将王湘容和刘家公子千刀万剐的念头,又将注意力集中在云裳身上,蜷缩在椅子里的她衣衫凌乱,双眸紧闭,隔着几层纱幔也可以看见她晕红的面色,以及听到静夜中低低的喘息……想起带人闯入房间时,将已经精力耗尽昏睡过去的她唤醒,她一头扎进他的怀抱,滚烫的面颊在他怀中摩挲时候的触感……让他无限恐惧之中又升起了无限的渴望,好想亲自替她做那解药,却又明明知道她断断是不肯的……
其实若不是碍事的老太监以陛下的旨意为名,坚持将几个人都带入宫里来,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守住自己的意志……她便是不肯又何妨?
仗着羽林禁卫军都指挥使可以出入宫禁的便利,他坚持亲自将她送来。宫里倒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请太医为她解毒;鲁老头行踪飘忽,这几日又不知往哪里去了……只是太医怎么还不来?这样两个人独处的境地,不只是折磨她,也是在折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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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裳微微咬着牙,努力使自己的神智维持着清醒;同时也在极力转移着注意力……这春药的力量极为霸道,体内似乎有热流在冲撞,在寻觅着出口,迫不及待地要宣泄;她闭着眼,控制自己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想……然而该死的莲准还在那里有一句没一句地唠叨……从没有发觉他的声音居然如此好听,如此充满磁性和诱惑力,如此地……该死……
其实她很庆幸自己施催眠术造成了脱力的后果,若非是浑身动一动都很困难,只怕在王家那小院中被唤醒的时候,就已经“狼性大发”,扑上去把那个不知危险将自己抱在怀里的绝色美人拆吃入腹了……满脑子里都是曾经的那个吻,都是那种酥酥麻麻的触感,那舔舐挑逗的放肆温柔……即使是现在,每听见莲准吐出一个字,就仿佛世间最轻柔的羽毛掠过心尖;撩拨得她心烦意乱,神智模糊,要加倍地付出努力才能够制止自己用唇舌去堵住那声音源头的冲动……简直比在王家凝聚精神催眠刘家公子的过程还要难上百倍。
幸好绿绮阁外终于传来了脚步声,传来红栌公公那干涩尖细的公鸭嗓:“陛下驾到!”
云裳精神一振,她知道,陛下来了,太医差不多也应该到了;至少她不用再面对单独与莲准相处的局面,那样子的诱惑简直不是人类可以承受: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魔鬼。一个垂涎美色却又无力动手地魔鬼。
“到底怎么样?”凤紫泯面色阴沉,略带焦急地追问。
“启奏陛下,无忧公主中的这种毒名为诱心,是鹿胎、九香虫、淫羊藿等数十味药调配而成……”
“孤只要知道怎么解!”
“是,陛下……此药无解。”
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云裳立刻睁大了双眸望着不远处跪在皇帝面前瑟瑟发抖的老太医……无解。这样的痛苦折磨还要怎样继续?!
而面对着皇帝陛下以及莲准都指挥使要杀死人的目光,太医院院使陈老太医又抖了半天,终于选择了无视,低着头,颤着嗓音继续回答:“陛下……虽然这诱心药力比平常春药要猛一些。但这类东西道理都是一样,只是要刺激人的情欲,只需交合便可消除药效,所以……春药无解。”
因为焦急,云裳反而觉得药效不如方才那么猛烈了,于是勉强问道:“陈太医。若是……泡到冷水里……冰一冰会不会好些?”
“不可以!”
老太医还没有开口,莲准先急匆匆地阻止:“你有寒症在身,哪里受得了冰水?”
凤紫泯看了莲准一眼,并没有责怪他御前失礼,也道:“这个法子不用考虑了,楼卿地身子受不了的。”
“咳,咳,”老太医捏捏他的白胡子。“陛下,就是无忧公主身体无碍。这法子也行不通的;诱心不比寻常春药,除非男女交合,再无其他解法……”
云裳一阵心烦意乱,扭转头去,默然不语。
琉璃灯下。她侧转过去的半张面孔本是莹白如玉。现在却连耳珠一起透出柔媚地粉色;微露的贝齿深深啮住下唇,又在娇嫩的唇瓣上添上一抹更深的诡艳。虽是努力在平顺着呼吸。可蹙起的黛眉和额角细密的汗珠出卖了她地挣扎,一缕青丝贴着她雪白的后颈滑下,如同世间最柔弱而致命的舞蹈……
那一直注视着她的两个年轻男子目光都幽暗了几分,呼吸急促起来,仿佛中了春药的不是她而是他们一般。
莲准忽然上前一步,对着凤紫泯大礼参拜,端容正色道:“臣请陛下旨意,愿陛下准臣……”
云裳倏然抬起头来,急急打断了他的话:“其实这毒不解又何妨?!我现在已经觉得好多了。毒发的时候都熬过来了,难道不解就能缠着我一辈子么?!”
她的话又快又急,带着些压抑地颤音;在这样暧昧的时刻,就象鞭子一道道抽在心口。
那太医本来对皇帝陛下和莲准都指挥使地双重威压已经深感窒息,听见云裳这样说,连忙接口:“无忧公主说的是。这诱心虽然霸道,也不可能控制人一辈子,真要不愿意被药物左右,只要忍过七七四十九天,那药效便也完全消散了;就是这四十九天里难免会集中发作几回,也不会超过第一次去,无忧公主若是忍得过第一次,想必后面也都没有什么问题……”
老太医虽然这样说,心中却是十分疑惑,这个诱心无忧公主真的打算硬抗?不过是春药而已,交欢即解……风流如无忧公主,为个春药尴尬至斯,莫非是难以确定解毒的人选?
而莲准都指挥使马上便代他问出了心中疑问:“可是为什么要忍着?!不说会怎么样的痛苦;就是这样地邪毒在体内存上四十九天,对身体会有多大地伤害?何况你还有寒症在身……”
“不要再说了。”凤紫泯忽然斩钉截铁地道:“陈太医告退吧。莲准也你带了那个刘家的小子离开,这人随你处置……至于孤,”他对上莲准紧张起来凝望地目光,“去银安殿等你,还有话要问一问。”
皇帝陛下这一番安排,云裳是迟了片刻才明白过来他的用意:都走掉了,留下来的,还是两个人——她,和王家小姐王湘容。
果然,皇帝陛下继续道:“王湘容还睡着,是中了催眠术吧?不用唤醒她,就让她给楼卿充当这解药吧,也算是她胡作非为的一点代价。”
凤紫泯说完,当即转头离去。
这样的“圣旨”一出,王湘容做皇后的梦也就算是彻底破灭了;而云裳——太医说,淫毒定要男女交欢才可解得,那当然只能选择在场的唯一女子替他来解这毒……他这样想着,忽然有些愉快:方才莲准明显是在请旨为云裳解毒,而云裳拒绝了---这是不是说,云裳和莲准之间,还并没有到达那么亲密的地步呢?至少,还在乎着他这个皇帝陛下,不愿意当着他的面投向旁人的怀抱吧?即使是忍上七七四十九天也无妨?
心中如同清风拂过,却隐隐带着一丝尴尬和痛苦:解毒,他身为天子却为何不能亲身为之?若是方才云裳不开口阻止莲准的请旨,他是否就会同意了……那个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