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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渝这模样像极了现代等待丈夫外出鬼混晚归的妻子,那语气中的怨愤、酸涩与苦恼,让我莫名的心一虚,走进厅中的脚步顿了顿,立即我又发觉自己的反应不对。
矫正了自己的思想,我悠闲步入厅中,在炎渝旁边的位置慵懒坐下,单手撑头,眼含温和笑意迎视着炎渝“火辣”的视线,懒懒问:“渝渝,听说你等了我很久?”
“哼。”炎渝冷哼一声偏过头去,抬手狠狠指向另一边桌子上精美的盒子,冷冷道:“那是你要的生日礼物。”
我因诧异而愣了愣,看着炎渝微红的侧脸,抿唇笑了起来,缓缓站起身朝盒子摸去,我自恋的开心道:“渝渝,你等我这么久就是为了给我生日礼物的?”
炎渝横白我一眼,咬牙:“怎么可能?”眼见着我就要打开盒子,炎渝快速阻止:“一会儿你拿回去再打开看。”
我将要打开盒子的动作顿住,转头望向炎渝,听话的点了点头收回手,我知道傲娇的炎渝是羞涩了。
我退回了座位,炎渝垂下眼,面上纠结为难,一副有话要说又难以启齿的模样,我就懒懒地看着他,不催促也不厌烦,等着他开口。
炎渝踌躇好一会儿,才豁出去一般道:“我要跟你说的是,明天我要回去过中秋,后天回来。”
嫁出门的男孩过节回家要向妻主请示,经过妻主同意,一般出嫁的男孩很少过节当天回娘家,特别是中秋团圆节,毕竟已经另外成家,若是回了娘家,那妻主这家岂不缺人不团圆了。
月国人尤其注重中秋的团圆,不然也不会将中秋皇宴设于八月十四,中秋这天向妻主提出回娘家,可以说是非常失礼的行为,一般情况下妻主都不会同意自己的夫朗回家过节的请求,难怪炎渝会踌躇这么久。
当然也有两种情况,妻主会同意夫郎这无理的要求,一种是妻主对那夫郎十分宠爱,亲自将夫郎送去娘家并带上诸多礼品,第二天又亲自去将他接回,而另一种则恰恰相反。
“嗯。”我点了点头,理所当然道:“你明天什么时候回去?我好送你,也好叫小果将送去的过节礼品备足。”
炎渝垂着的眼缓缓抬了起来,惊诧无比的望着我,瞪大的桃花眼中似带着丝丝不可置信与淡淡的欣喜、感动,看得我的心“突突”跳了两下。
我压下异样的心跳,嘻嘻一笑,骄傲的道:“渝渝,很感动有没有?本公主够独宠你吧?”
炎渝的面色僵了僵,闪过一抹似自嘲的哀伤,狠狠瞪我一眼,站起身:“记得明天早起一些,多准备些礼品。”说完愤愤甩袖走出大厅。
我慵懒的靠在椅背上,静静看着炎渝离开的背影,缓缓吐出一口气,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情绪,很复杂,发了会儿呆,站起身走到放着礼物盒的桌边,缓缓打开,一件淡雅的长外褂整齐叠于盒中,做工细腻精美。
抬手轻轻抚过一遍,我将盒子盖上抱在怀中,向厅外走去,这是我到这个世界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是我十岁之后收到的除了导师之外的人,送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这份礼物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回到“月园”我将礼物盒交给小果,让他将外褂挂入衣柜,并跟他简要交代了刚刚我跟炎渝说的事。
小果诧异的望着我:“公主明天真要亲自送渝公子回府?”
“嗯。”我点了点头:“礼品选好一些。”
“是,公主。”小果垂首恭敬应下,微微蹙起了眉,面上带上些担忧,抿了抿唇踌躇着开口:“公主,礼部尚书因渝公子的事可是怨透了公主,明天…?”
“咝!”我微微沉吟,刚刚只想着明天让炎渝风风光光、安安心心的回家过节,完全忘记自己在礼部尚书府所受欢迎的程度,绝对的负值呀!
抚额……
那我出现岂不是打扰了人家过节的愉快心情?我如此“宠爱”炎渝岂不是对他以后嫁人造成非常不利的影响?
这事,是我思虑不周哪!可是都已经跟炎渝说好,若是反悔不太好吧?闭月留给世人可只剩下“说到做到”这一点优秀品格了。
“小果,你说礼部尚书府的人不会为难我吧?”我走到梳妆台前悠悠坐下,心里突然也有些担忧起来。
正将炎渝送的外褂挂入衣柜的小果,回头朝我浅浅一笑:“那倒不会,你是公主呀,她们不敢为难你,只是,态度估计不太好就是了。”
“哎,算了,明天去了再说吧!”我懒懒的靠在梳妆台上,看着小果将衣柜关上,转身走来,随意的开口问:“小果,明天我父亲是不是要来?什么时间?”
小果愣了愣,显然很意外我会如此平静的提及花瑾,浅浅一笑温和道:“瑾主子估计明天要过了晌午过来。”
“嗯。”我轻轻点了点头淡淡问:“晚上他得在韵王府过节吧?”
小果担忧的看我一眼,垂下眼,轻轻点了点头。
“好了。”我站起身向浴室走去边交代:“小果明天去准备几根足够结实的软绳来。”
“是,公主。”小果颔首恭敬应下,迟疑了下,抬头看着我关心问:“不知公主要软绳何用?”
“哦……为明天晚上病发做准备。”我云淡风轻的给了小果答案,走进浴室将门关上,独留小果面带心疼僵立于门外。
我仰靠在浴池边,任由莲蓬头的热水冲刷着脸庞,十多年来,除了闭月病发最初的几次有御医守着外,之后的病发都只有小果陪伴在身旁,八月十五同样是闭月的生日,是她病发最为严重的时候,而在她忍受痛苦之时,她最需要,最亲的两位亲人正与他们其他亲人团圆欢聚。
病发让闭月痛的是身,可更痛的其实是她的心。
我眼前出现一个画面,小小的闭月浑身发烫,痛苦的在床上不停颤抖,小果在一旁尽力照顾着她。
“小果,父亲跟母皇呢?”痛苦并未让闭月昏迷过去,她头脑清醒的体会着身上炽烫带来的痛苦,用无力的声音询问着。
“小果,父亲跟母皇来了吗?”闭月依旧期盼,我心情沉痛的看着画面里躺在床上汗湿了一身的闭月。
“小果,我知道母皇不可能来,可是父亲为什么也不来看我?”闭月伤心质问,缓缓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滑落,混合着汗水打湿了头下的枕头,我清晰的体会到了闭月的心痛、失望、怨恨,哀伤,种种负面情绪,将要把我淹没。
我猛的睁开了眼,莲蓬头的热水淋入我眼中,涩涩的疼。
翌日,天气晴朗,俏儿与花匠们将府里所有花盆都换上盛开最美丽的花卉,府里的下人们忙碌着挂上中秋花灯,六公主府的景美如梦幻,却幽沉着缺少生气与活力,如今让人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明亮与鲜活感。
难得的一起用过早膳,我跟炎渝坐上了去礼部尚书府的马车,我靠坐在软塌上闭目养神,中秋节国子监放假,本来好不容易一个睡懒觉的机会,就这样泡汤,我还不敢有任何怨言,好在还有两天休息,多少让我有些安慰。
所有高官宅邸都在内城,距离其实并不远,大概半小时马车便缓缓停了下来,我缓缓睁开眼睛,小果的声音从车外传了进来:“公主,渝公子,到了。”
“嗯。”我懒懒应了声,马车停稳,炎渝就如以往一般率先下了马车,这次更是迫不及待得连个白眼都没给我。
我整理好自己的仪表,随后出了马车,只见从炎府门口快步走来好几个神情激动的年轻女子,瞬间将炎渝包围了起来,关心问候着,她们该都是炎渝的姐姐们,炎闵也在其中,看得出来她们是真的很关爱炎渝。
我出了马车,看过炎渝与姐姐们相会,站在马车上,视线放到了炎府门口满脸激动看着炎渝,想上前又不敢上,那一身丁香色长裙的女子身上,紫丁香的颜色,浅浅的紫,那是一种娇柔淡雅的颜色,就如同那女子给人的感觉娇柔淡雅。
女子五官出彩,娇美谦柔,这种人让人很有好感,看着便是一个无心黑暗争斗,一心沉醉于爱好的梦想者。
根据闭月的记忆,炎府门口的女子就是三公主蓝婧,唯一一个在夺嫡两派中保持中立,并能与大公主、二公主都友好相处的公主,那个痴心于炎渝的女子。
感受到我的视线蓝婧转过头来,面上的激动渐渐被诧异与疑惑取代,眼中闪过一抹愤恨,直直与我对视。
被姐姐们围绕的炎渝看到站在门口的蓝婧微微愣了下,顺着蓝婧的视线看向我,微微蹙起了眉。
今天我蒙着面巾,没有戴帷帽,收了视线眼眸含笑,缓缓下了马车,炎渝的姐姐们纷纷冷冷望着我,面带排斥,不情不愿的向我行礼。
刚刚还热闹欢乐的场景瞬间冷却,我仿若未觉,随意的抬了下手,向炎渝走去,边温和道:“都免礼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