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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正是阳光熙暖,春huā灿烂的好日子。
方立名驾着马车走在林荫小道上,这是去肖家在郊外的别庄的道路。路两旁均是绿油油一片,显得生机勃勃,旷人心怡。
肖宝儿探出头来,看着方立名解间僵硬的身子。她不由咯咯的发出一串如银铃般的轻笑,伸手拽住了方立名的袖子“哈哈,你可真是个呆子!有什么好怕的!放心,我抓着你,不会摔的!”刚刚上车的时候,她可是已经听见了香琳的话。
“呵呵,1小姐说笑了!快回去吧,1小心摔着。”随风飞舞的发丝拂上方立名的脸颊,让他不由更加的僵硬了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放松了身体,不由暗暗骂自己不争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旦肖宝儿与他靠得近了,就会不由自主的紧张。特别是最近,自人肖宝儿莫名的冷落了他,他就更加紧张了。此时也是一样,他定了定心神,赶紧借着肖宝儿的话给自己找台阶下。
“偏不!”肖宝儿一脸倔强的撅嘴偏头,正好看见方立名抿得紧紧的唇角,还有挺直的鼻粱。她眼前一huā,浮出另一张脸来“容,公子?”
说起来,方立名其实长得也挺不错的,剑眉星目。只是平日里总是一身亻卜役打扮,平白的让他显得平庸了起来。此时的他紧抿了唇,从侧面看起来,越发的显得棱角分明,倒显出几分容华的风采来。因而肖宝儿会一时huā了眼,看错了人。
正满心紧张的方立名没有听清肖宝己的呢喃,不由疑惑的偏了头“什么?”
肖宝儿回过神来,因着刚刚那几分像,她的心情不由愉悦了起来,破天荒的对着方立名露出了好颜色来“呵呵!我说,你长得还挺好看的!”
听到这话,方立名心头大窘,不由讷讷的说不出话来。但是心底,却有着一丝丝满足生出来,她说自己好看,那是不是就代表她不讨厌自己了?
想到这里,方立名心里不由有些崭然。刚进肖府的时候,肖宝儿还总会找自己聊聊天,说说话。可是后来也不知怎么了,她突然就冷落了自己,这不由让他好一阵失落。加上上一次肖尹氏小产的事情,这让他更是不得肖宝儿待见,见面就是大呼小喝的,从没个好声气。
肖宝儿在外看了一阵子,方立名也紧张得不知道说话,这让她觉得无越了起来。她一扭身子,就要将身子收回去。方立名这才找到自己的思绪,讷讷的开口“1小姐,不要生气了,大爷他,他也不是故意的。”
此时的方立名正介于少年与青年,有着这个年狯特有的粗噶的嗓音。原本肖宝儿是讨厌这样的声音的,然而她此时心情正好。
被这样的声音扫在心间,她不但没觉得厌烦,反而让她心里一阵妥贴,生出一丝被人关心的温暖来。
她扬脸灿然一笑,几乎要耀huā了方立名的眼“哈哈,还是你好!
谢谢你啦!我已经不气了!哼哼,这回我要好好吓吓他们,咯咯……”
说着,肖宝儿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不由咯咯的笑出了声来。
她松开了握着方立名的袖子的手,点了点在他怀里露出了一角的书籍“喂!你呀,记得要用功哦!我可是你的主子,以后你若是得了功名!说出去,我也面上有光啊!哈哈!”说完,她就如一个兔子般弹回了车内。
方立名紧紧握着马鞭,侧耳听了听车内,发现肖宝儿真的是已经放下了烦恼,全心投入到春日美丽的景色中来了。他面上微微露出一丝笑,听着她时不时的惊呼出声,与香琳笑闹一片,方立名的心里不由又是一阵微微的悸动。只有他自己能明白,当日在寒山寺门前,肖宝儿那张如huā的笑靥带给他的震动有多大。
方立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耳边似是还环绕着刚刚肖宝儿的话“若是考上功名”他的心里不由一阵火热,暗自念叨着,若是考上功名,若是考上功名……
“驾!”方立名扬鞭清喝一声,带动马儿小跑了起来,一阵阵微风拂过面颊,下定了决心的方立名不由惬意的眯起了眼,探手摸向怀里的书本,………,
到了别庄,肖宝儿还没来得及下车,就对着庄子上的人大呼小叫着“记得若是我大哥来,就说我来了又走了!千万不要告诉他我还在啊!骗过了重重有赏!哈哈!”
肖宝儿生性顽皮,经常跟自家哥哥玩这种的“捉猫猫”游戏。加上每次,若是真的骗过了大爷他们,肖宝儿就会大方无比的给他们许多赏钱。因此这一吹,众人听了,也都是微微逸笑,各自该干什么干什么了, 但是各自心里,却是在卯足了劲儿在想要怎么骗过越来越精明的大爷二爷,只希望来的不要是二爷了。
方立名停下马车,肖宝儿自去了后院安置不提。
这里方立名刚刚将马车藏好,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个清脆的声音“方立名!”他从稻草堆里探出头去,却是香琳。刚刚为了将马车藏好在稻草里,头上身上沾了好些稻草杆儿。
看着他狼狈的样子,香琳抿嘴一笑,自然无比的探手出去将方立名身上的稻草拿掉。这才伸出一直藏在身后的右手,白生生的手心里托着一个小小的纸包“呐!给你,你今天还没有吃东西的吧?”
方立名不由感激的看了一眼香琳,抚上微微作响的腹部。今天出来的得匆忙,正要吃饭的时候被肖宝儿拖着跑了出来,此时倒还真有些饿了。
接过香琳手里的点心慢慢吃着,他心里不由有些疑惑“小姐呢?”“她呀!自己藏着去了,还不要我跟她藏一起!小姐真是顽皮!”
香琳随着方立名席地而坐,双手环膝,有些入速的看着方立名埋头吃东西的模样。
“好久没听你讲故事了,可以给我讲一个么?”香琳心里一阵恍惚,不由低声说道。
方立名停止吞咽,抬起头来“你想听什么?”
以前刚进肖府的时候,肖宝儿经常来找他讲故事。他并不知道该怎么讲,只将书上看来的一些起闻秩事一一讲来,倒也听得肖宝儿津津有味。只是后来,他会的故事也就那么几个,肖宝儿就不耐烦了,也就再没讲过。
“就上次,上次那个书生卖鬼的故事!”香琳清脆的声音将他跑远了思绪拉了回来。
“你不是已经听过好几遍了么?”方立名有些疑惑,说起来,后来肖宝儿虽然不愿再听故事,但是这个香琳却是极喜欢故事的,哪怕是听过了来,隔一段时间也总要来找自己再讲一讲。
“就讲一讲嘛!好吗?我想听。”香琳以手托弃腮,央求着。
实在拗不过香琳的央求,方立名只得两口将点心咽下,开讲“以前有一个书生,有一天晚上走夜路,经过一片坟场最后,他将鬼背到集市里,向它吐了一口唾沫。那鬼就变成了羊,被那书生卖了。”听到这里,香琳咯咯笑了起来,松开了因为紧张而一直紧紧握着的拳。“哈哈,那只鬼真笨!”看着香琳娇憨的样子,方立名也是微微一笑,拍了拍香琳的头“好了,你快回去吧,小心一会儿小姐找你。”
说完,他就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沫子,起身准备进屋。
香琳将手按在头上,有些呆呆地看着方立名的背影,终于没忍住“方立名,你懂这么多!为什么要当下人?”方立名一僵,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呵呵,家中太穷,总不能让家父曝尸荒野吧?”“可是小姐并没有说要你还钱啊?”
方立名的声音更加苦涩了“我乃读书人,总不能白白受人恩惠吧?身无长物,只好以此身来报答小姐的大恩了。”只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看着方立名略显得有些崭然的背影,香琳不由暗暗后悔了起来,扬声俏皮的笑着“呃!你不要难过,你那样聪明,一定会有飞黄腾达的一天的!到时还要靠你提携了,哈哈”…
被香琳那样欢快的语气所感染,方立名心头的崭淡不由少了几分。
捏紧了手中的书本,他转身和熙地笑着“呵呵,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话音刚落,就见庄子上负责管马厩的马管事走了过来,他人长得五大三粗娘,嗓门也是极大。他一路过来,刚刚好听到两人的话尾,马管事不由嗤笑了一声,拍了拍方立名瘦弱的肩“哈!你小子!要努力什么?想娶媳妇了么?”
说着,马管事就促狭的挤了挤眼,正要开口再次打越。转眼看到方立名手中紧紧握着的书籍,再想到方立名的出身,马管事笑得更加大声了。
他举起如蒲扇般的一双大手,用力的拍着方立名的肩“哈哈!
你小子!难道还想参加科考?别做梦了!我们做人奴才的,可是没有这个资格参加科考的!你小子,难道你爹没告诉过你,奴才是没资格参加科考的么?”
“什么?!”“哈?”一句话一出,不亚于晴天一个霹雳,惊得两人不约而同的诘问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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