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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雄宝殿里,月君虔诚的跪伏了下去。
方才她从寻阳城里回来,听说了容华已经病重了许久,连面都不曾露。
已经知道缘由的她不由有些担心,他进京去了这么久,那是不是说那件事情很难办?
再联想到他要将自己的弟妹送走的事情,她的心里忐忑了起来——自己就这么带着慕锦跟慕风回来,到底是对是错?万一害了他们,那自己岂不成了罪人?
肖宝儿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月君一脸虔诚,在青烟缭绕中静静的跪伏在那里。神色平静,伴着旁边和尚悠悠的诵经声,整个场面显得平和无比。
正午的阳光透过砖瓦的缝隙洒在月君身上,给她的头上,脸上渡了一层金色。青雾缭绕中,似真似幻。
肖宝儿不由痴了,想起上次同她见面的情形,只觉得恍若隔世。再想起她方才在方丈那里听到的天音的事情,想起早死的邹继,她心里竟莫名的对月君生出了一丝同病相怜的意味。
“元姑娘?”
肖宝儿轻轻移步上前,生怕惊扰到了眼前的人,“你回来了?”
不过是一句普通的问候,她却问得极为忐忑,极为轻忽。想起以前自己对她的一些针锋相对的事情,她心里不由有些羞愧了起来。
“啊,邹夫,哦不,肖小姐!”月君乍然回头,正好看到肖宝儿脸上一闪而逝的羞愧之色,“你也来了。”
“是啊,呵呵,”肖宝儿有些苦涩的笑了笑,低下头去,“我来为,他祈福。”
她口里的他,自然是邹继了。
看着肖宝儿怅然的脸色,月君的心里却是生出一丝明了来,还有一丝莫名的怅然。
她终于是明白了过来谁才是对她最好,最合适的。可是那人却是个短命的,唉!
月君摇摇头叹息,她向来不是一个心硬的人。以前讨厌肖宝儿,一是因为前世的事情,二是因为肖宝儿她老是看她不顺眼,总是同她作对。
现在肖宝儿这副形容憔悴,眉间带愁的样子,还真让她心里生出不气来。说起来,在她的映象里,肖宝儿从来都是嚣张跋扈,张扬活泼的,还真没见过她这样眉间带愁的样子。
“你,节哀……”
生不出气来是一回事,但真要让她心无芥蒂的同她叙旧言欢,她也做不到。
“呵呵,多谢,以往的事,都是我性子不好,还请元姑娘见谅!”
见月君不欲追究以往的事情,肖宝儿说话畅快了些,低身施礼道。
月君哂然一笑,起身点了点头就往后院而去了。她这回来,是为了找普慧来讨个主意的,说实在的,虽然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帮容华,可是要怎么帮,何时帮,她还真没想到一个好主意。
见月君离去,肖宝儿也就止了嘴,她也知道自己以前对月君的那些事有些不厚道。她也没指望自己一番话就能让月君原谅自己,而且今天她来,主要就是为了散心,为了替邹继祈福,遇到月君,只是一个意外。
在大殿内诵完经,又上了香油钱。肖宝儿这才在丫头的搀扶下起了身,今天肖老夫人也来了,只是她一向只喜欢听这里方丈大人讲经,因此这会儿正在方丈的禅房里听讲。
她则向来是听不懂这些的,便自顾出来准备随意转转散散心。
谁想她刚走到一个花径的尽头,就见那里转出一个人来。
看到来人,饶是现在的肖宝儿已经沉稳了许多,也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她煞白着一张脸,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本应该早就死了的人,“你,你,你……”
连着说了三个你字,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说出来。
看着对面的香琳一身富贵妇人的装扮,肖宝儿勉强定了定神,“你,嫁人了?恭喜……”
香琳将涂着丹蔻的手一扬,笑了笑,声音清脆。然而了解她的肖宝儿却是知道,她的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
“小姐这反应真是有趣呢……呵呵……”
香琳咯咯笑着,“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这样一身装扮?你不想知道我嫁了谁?”
香琳吐气如兰,凑近了肖宝儿,“我可是迫不及待想同小姐好好叙叙旧呢,还有那晚的事……”
肖宝儿吓得大叫一声,推开了香琳,“你!你走开!”
那晚的事,称之为她一生的噩梦也不为过,这会儿突然被香琳提起来,她自然是惊得魂也飞了,魄也散了。
肖宝儿转身就想叫自己的丫头带自己赶快离开,可是回身一看,哪里还能看到丫头的身影。这不由让她更为心惊,她面色惊惧的回头看着得香琳,“你,你要怎么样?我的丫头呢?”
香琳不以为意的拂了拂身旁的大树,对肖宝儿的惊惧并不在意,“你的丫头太过碍事,所以我派人将她打发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面上一派平静淡然,仿佛派人截了别人的丫头,是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情一样。然而这样的香琳却让肖宝儿越发的心寒,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止住了颤抖。
“你到底要干什么?”
“呵呵,就是叙旧啊!呵……”香琳突然笑了起来,“看你这样紧张?该不会是想要我把你的丫头叫回来,好吧那晚的事情再好好同你回温一下吧?”
肖宝儿脸色唰地变得雪白,“你敢!”
“呵呵,我有什么不敢的?听说方公子上你家提亲了……”
香琳掸了掸指甲,对着手指吹了一口气,“你不愿意?现在的方公子,可是已经官拜大将军了,我想,以他的身份配你,也是不错了吧?”
香琳说着,欺身上来,娟秀的脸庞突然就变得扭曲了,“哼!你不愿意?你为什么不愿意?凭什么?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寡妇,而且还是一个婚前失贞的寡妇!哼!”
说着,香琳伸手将肖宝儿重重一推。
猝不及防的肖宝儿一跤跌倒在地上,连手掌被划破了都不自知,只惊恐的看着香琳,“你……那些传言跟你有什么关系?”
“哈哈……跟我什么关系?我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你再不答应公子的提亲,你肖大小姐的名声,可就不是与人私通了!而是勾结奸夫,谋害亲夫!而且,如果大家知道你婚前失贞的对象,想必是很乐意相信这个的吧?”
肖宝儿跌坐在地上,用一种惊恐交加的眼神看着面前的香琳。以前的她不是这样的,以前的她总是温婉柔和的,只偶尔在自己任性不听话的时候气急跺着脚叫小姐。
“哼!”香琳冷哼了一声,“是,我以前是不同的。可是以前我的下场是什么样的?父母惨死,我也差点被人沉了塘!若不是公子,我怕是早就死了!如果是我,我才不会想要娶你,只恨不得生啖你的血肉!”
香琳恨恨的蹲身,用长长的指甲抵着肖宝儿的下巴,“你有什么好!让公子生生念着,总想着要娶你!你听好了!如果你不答应公子的提亲!我就将你婚前失贞的事情说出去!让大家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完,香琳就甩手扬长而去。
直到香琳走得没影了,肖宝儿都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想起这两天寻阳城里扑天盖地的流言,说自己新寡回家就有人上门提亲。说自己不守妇道,说自己对不起死去的丈夫。更有甚者,说邹继的死也一定与自己脱不了干系,还恶意揣测是不是自己同人勾结害死了他……
肖宝儿只觉得指尖都是苦涩的了起来,呵呵惨笑了起来。
现在的她真是左右为难,不答应,香琳要将当年那件事抖出来。而且看她现在的穿着,非富即贵,想必要做到让人相信并不难。更何况她要说的,本就是事实。
但是答应之后呢?怕是更加落实了现在城里的传言吧?
“呀!小姐!你怎么坐在地上!快起来!”
正怔怔的出着神,身后突然传来了丫头的惊叫声。
肖宝儿惨白着脸,愣愣的任由丫头扶着起了身。面对丫头关切的询问,她不想说,也不能说,只无力的挥了挥手,“派个人跟娘说一声,就说我头痛,就先行回家了,让她安心听经,不用担心我……”
眼见着人都散了,花径旁边的树丛一动,转出一个一脸惊讶的人来——正是月君。
她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自主自语,“本来是来这里采点药材去给师父,没想到竟听了这样令人震惊的消息!”
她微微偏了偏头,当年听说方立名跟香琳通奸的时候她就奇怪。以方立名对肖宝儿的执念,又怎么会舍了肖宝儿,去同她身边的丫环亲近?
现在一切都说得过去了,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一定是肖宝儿失身于方立名,又不知怎么被肖老夫人发现,因此为了掩人耳目,就将香琳大张旗鼓的沉了塘,让她替肖宝儿背了黑锅。
现在看样子,是香琳没死,回来报仇来了。只是听她的口气,似乎同那方立名非常熟谂,倒是不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
月君一叹,摇了摇头,想起城里的传言,说是肖宝儿伙同他人,害死了自己的夫君。
再想起被自己秘密关起来的田二——这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这样没错,只是肖宝儿不知情罢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