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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早上,红红还是没有回来,王静香顶着两个桃子眼起了床,忽然眼角扫过自己眼前睡过的小床,发现大丫已经没有了踪影,神情一凛,这个大丫竟然招呼都没有打就走了,而且还走这么早?这天色还没怎么亮呢!
“静香,怎么回事?这么早就醒了,是不是担心红红睡不着啊?放心,等会我让你爹和德寿再去找找?一定能把红红给找回来的。”何菊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解开自己的亵衣把**塞进了哼哼唧唧的泥鳅嘴里,然后泥鳅同学就欢快的吃了起来,小嘴还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嗯,我知道了。娘,我先起来了,你再带着泥鳅睡一会,等会的早饭我和小石头煮。”王静香利落的就着微亮的晨光将衣服穿好,趿拉着鞋子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然后再小心翼翼的关上门,免得打断了泥鳅同学喝奶的兴致。
小石头也一晚上没睡,听到那声轻响,立刻将衣服几下套在身上,然后看了一眼打着呼噜的王大河和何德寿,见他们没醒,使劲的搓了把脸,将脑子里的混沌全部搓走,这才打开堂屋的门。
“静香,你是不是还在担心着红红?”悄声问着,小石头跟在王静香的身后进了灶房,然后摸索出火折子,点亮了油灯。
一灯如豆,昏黄的灯光中。头未梳脸未洗的王静香带着一股睡眼惺忪的慵懒,虽没有风情,可印在土墙上摇曳的影子却散发出一股温情,那是心停靠的港湾。
“小石头哥哥,我来烧锅,你来煮粥吧!我跟娘说了,早饭我们煮。对了,那个大丫姐不见了!”说得轻描淡写。但拿着引火的松毛时手还是顿了那么一下下,可见王静香的心里并没有表面的平静。
“不见了?!”小石头喊了出来,见自己的声音带着尖利,怕吵醒何菊和泥鳅,又将声音压了下来“怎么可能,我一直没怎么睡着,没听到开门的声音啊!”
“不知道,或许是你那会刚好睡着了吧?不过。小石头哥哥,我越想越怪异,你说红红失踪是不是和大丫姐有关?”看着灶膛里燃起了一簇火苗。王静香小心的再拿了一些松毛和枯树叶那些进去。待火再燃大了一点,才将王大河劈好的柴放了进去,小手也在灶膛边烤着。这起的早了,寒气就重了,手也就冰凉了。
“说不准,我就说这个大丫的心思太灵活。说不准被我们逼供画押也是她演得一场好戏,就是让我们接受她的提议,两全其美。但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你看她才来几天,大河叔和菊姨就对她巴心巴肝。掏心掏肺的。”将锅再拿水洗了一遍,小石头重新舀起水缸里的水放进了锅里。又拿起陶盆淘起米来。
“是啊,你说爹娘的心眼咋就那么实诚呢!”王静香苦恼的皱眉,眼中带着笑意,映着灶膛里透出来的火光,说不出的可爱。
是啊,大河叔和菊姨那么实诚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一个古灵精怪,可爱到心里的妙人儿呢?小石头沉默的笑笑,不理她转手拿出粗面发起面来。这个蒸馒头的活计他也就只会和面,其余的也就只有等菊姨来做了。
“要不是今天要摘huā给杨叔送去,我非得到城里面暗中打听一下不可,要是我家红红真是大丫姐给弄走的,我非让那个沈蝶衣掉一层皮不可。”王静香忿忿的说着,一个不注意被木柴的断面割到了手指,血珠就这样流了出来。哎,这要是被红红看见了,还不得吱吱叫着跑过来吸掉了。
“可不是!”小石头也跟着叹气“要不是这是我们和杨叔的第一次合作,出不得一点岔子,我们也就能腾出手来找红红了。不过,昨天大姑父的神情也不对,你说他今天会不会给我们使坏,那huā可是个精贵物,受不得一点气的。这次我们能占得先机实属侥幸,要是再失了信,恐怕在这行就不好混了。”
“是这个理,小石头哥哥,锅里的水都开了,你还是快把米倒进锅里吧。哎,我想以红红的聪明就算是到了别人手里应该也能逃出来。”红红是神兽的事情,王静香从没有跟别人说过,不过那次红红能让野兽那些不敢靠近,应该也有些真本事吧?是吧!王静香满心期望。
而此刻的红红很不好受,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全身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劲不说,就连能一直随心所欲叫着的嘴巴也被一根布条死死的勒着。不过,这布条上的味道有点熟悉,好像是从主人爹娘不要的粗布衣服上撕扯下来的,难道是主人不想要它了?不要啊,它是神兽啊,还没发挥该有的功用,怎么就被主人抛弃了呢!
呜呜呜,主人,我知道错了,大不了,大不了以后每天两滴血减成一滴就好了!泪流满面的红红在内心里伤心的哭泣。
“来了?已经等你很久了!”一声女声在偏僻的后门响起,使得大丫一阵轻颤,不敢吭一声的跟在了说话女子的后面,眼里闪过一丝不甘,怨怼,最终又化成了怯弱与服从。
到了一个灰暗的打听,一看摆设就知道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到处都是灰,除了那穿着一身兰色夏衫,绣着大半边紫色梅huā的人儿所在之地,那huā样层层叠叠的从下而上,衬得人犹如飞仙。
“终于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你再不出现,我都以为你没良心的不管你的爹娘了,铁了心跟着你的新主人呢!”淡笑着转过头,眸子微微扭曲着。在这逐渐热起来的初夏给人一种如置冰窖的寒意,那美艳的五官赫然是沈府小姐——沈蝶衣。
那一声淡笑的拈huā之态在看到大丫拿出背篓里又昏迷过去的红红时,更是优美动人,姿态优雅的走过来,蓄着长指甲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却引得昏迷中的红红痛楚的扭了扭。
“你们说要是在我手底下的是王静香,现在又是何种情形?居然敢一再的和我做对,真是该死?小月。你知道吗?爹已经给我定亲了,那个人不是秦池珏,而是一个三十多岁死了老婆的男人,我居然嫁去给人做续弦?!永远都要矮前面那个女人一头不说,年年祭祖还要执妾礼,就因为那个男人当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却偏偏能掐着我爹的喉咙。”
沈蝶衣狠狠的掐了一把红红的大腿,看它痛得抽搐,心里一阵痛快。可看到精心染好的指甲上沾惹的血迹,又嫌弃的拿出手绢擦掉,让手绢随意的飘在地上。看都没有看一眼。
“呵呵。你们说我的命是不是很好?嫁过去就是官夫人不说,还有现成的儿女,最大的就跟我差四岁。而这一切都是王静香造成的,既然我不好过,为何又让她活得快意!你们说,是吗?”说到最后。沈蝶衣快意的大笑出声,眼泪huā都笑了出来,就跟疯了一般。
“小姐,没事的,这个王静香也不会有好下场的。”芳心早就系于秦池珏身上的小月眼里含着冷意。要是小姐嫁给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那么她必定是会跟着去的。而这跟她期许的未来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含着厉色的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大丫,小月的眼睛如两把利刃直插大丫的心脏“大丫,你别告诉我,除了这个狐狸你一无所获,那么接下来你爹的药钱我们可不会再出银子了!”
“别,我求求你们了,我已经按照你们说的做了,你们不能这样,我爹要是不吃药会死人的。哦,对了,今天是静香他们交货的日子,昨天他们在青山镇谈了笔生意,把huā田里的huā供应给了一家胭脂水粉铺子,听他们说价钱还不错。”这个他们指的当然是何菊和王大河,他们对她毫无戒心,差点让她不忍心放弃了计划,可最后想到生病的爹也只得抛弃了良心,大丫只得在心里对他们说了声抱歉。
“这样啊,没想到那个小丫头还真有本事,居然真的捣鼓出来了。不过,要是你能毁掉那个huā圃的话,我就再给你们二十两银子,我想这些银子也够你们一家huā用了。”沈蝶衣看着红红,既有厌恶又有一丝快意,想象着王静香痛失huā圃的样子,阴笑着出了声。
“回去吧,这个死狐狸就丢在我这,去看看你的爹娘,免得回去露了馅。”
“沈小姐,你打算拿红红怎么办?”大丫看着那个不再活泼乱跳的红红,蹙着眉不忍心的说道。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小姐行事自有她的道理,你只需听吩咐就是。”小月色厉内荏,眼里闪过不满,这个大丫还不知道自己所处的〖真〗实情况,看来自己有必要和她好好说道说道,轻轻的瞥了一眼红红,小月闪过一丝冷意,这个红红坏了小姐的事,让小姐好一阵子都不能出门,到了小姐手里哪里还有什么活路。
威胁的眼神示意大丫跟着自己出去,小月和沈蝶衣互相递了个眼色,这才带着大丫转了出来,走到了一个假山旁。
“大丫,你别忘了,你一家人在快死的时候可是小姐救了你们。要不是小姐,你现在的境遇跟外面灾民没有两样。你爹也早就成为一堆白骨,所以收起你那不必有的同情心和怜悯,想想要是你做的事情让王静香和那个小石头知道了,他们能同情和怜悯你吗?”
淙淙的流水声在往日能带来凉意,现在却含了一丝秋日的肃杀,大丫的身子微微颤抖,心思百转,最终还是屈服的点了点头“小月姐说得对,不过这个huā圃我真不知道怎么动,他们看得很严实。我,我,……”
“如果我没记错你看着虽小,年纪却有十三了,虚岁也十四岁了吧?而那个静香的娘不是刚生了孩子不久,那他爹应该还不能碰她娘吧?”笑得饶有深意,小月如地狱里的夜叉,狰狞恐怖,看不出丝毫清秀。
“小月姐,你,…..我跟静香他们说的是十岁,要是这样做了,我还怎么做人?”大丫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这个小月的丫头居然叫她去爬王大河的床,他的年纪比爹小不了多少啊!心里对小月的怨毒更重了!
“别给我动什么鬼心思,你的那点盘算我还不放在眼里,我只给你十天时间,要是这十天里你毁不掉huā圃,那么你就做那个乡野村夫的小妾吧?还是自己爬上床的那种!”小月大笑着给大丫指了指后门,放肆的扭动着自己的纤腰离去。
“沈蝶衣,小月,我记着你们了!”大丫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个袅袅婷婷的背影,迈着软弱无力的腿脚出了沈府的偏僻后门,被外面的阳光一照,只觉得心里长满了荒草。
自己是不是该抛弃良心,将这恶毒的事情做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