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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这么厉害?东子,你媳妇用没用酒给你母亲擦身子?刘郎中今天可是没看见,估计是到山上去采药了吧?”王铁锤的娘一脸担忧,就连刚才一起说话的人都不再吭声,关切的看着王大东。
“没用,昨天晚上开始,我媳妇就一直拿酒给娘擦身子,可是直到现在都没有降下来,反而越来越热了,而且浑身还直打哆嗦,嘴里还不清不楚的叫着冷,脸色也青白青白的,吓得我心里只打哆嗦啊!”王大东说着说着,眼角的泪花就冒了出来,他爹在他十岁的时候就走了,是娘坚持不改嫁将他拉拔到这么大,可以说他心中娘的位置是最最重要的了。
“身子发烫,打哆嗦,嘴巴还叫冷?东子,你可得快点去找刘郎中,你母亲,你母亲这怕是……”黄婆子的身子也打起了哆嗦,不过不是冷的,是吓的。
“你母亲这怕是把鸡瘟给惹上身了啊?你们也得注意些,这鸡瘟可是要传染的!”
被黄婆子这样一说,本来关切围着王大东的人,立刻怕怕的不动声色的朝后面退了一小步,可这本来不起眼的一小步,被大家这么一退,立刻变得尴尬无比起来,只得讪讪的笑着。
“东子啊,你还是快点去找刘郎中吧,我们就不在这耽误你的功夫了。说不定他就在大河家后面的后山上呢?”
王大东脸上有点尴尬,心里则是苦涩,想到院子里死光了的鸡,以及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老娘,立刻加快了脚下的脚步。急匆匆的 朝河对岸跑去。
他这一走,人群里可是炸开了锅了,说七说八的议论了起来。
这个说,“黄婆子,你这说得准不准啊?要不是鸡瘟,王大东是老实,可他媳妇是个厉害的,你小心她找你麻烦呢?”
那个说,“我看黄婆子说的倒像是真的,你瞧瞧刚才不是都在说自家的鸡不对劲吗?该不会真是鸡瘟吧?”
“唉,这日子好不容易托静香家的好过点了,能养的起那么一小群鸡了,没想到这只听说过没见到过的鸡瘟又犯了,这贼老天就不能让我们轻省轻省!难道这王家村就只能过苦巴巴的日子?!”
心有戚戚焉,这几年的日子可好过了不少,也能吃上几顿白米饭了,时不时的也能割点猪肉打打牙祭,过得也不那么紧巴巴了。
黄婆子将手里的衣服翻了一圈,换过一面继续捶打了起来,惹得别人都赞叹,姜还是老的辣啊!瞧人家黄婆子这云淡风轻的!
“别说了,还是回去将犯了鸡瘟的鸡跟没得鸡瘟的鸡分开养的好,还有死了的鸡也别舍不得扔,尽快埋了了事,免得落得和东子娘一样的下场。”
众人称是,可也有的人不以为然,撇了撇嘴反驳道:“那也不竟然,你瞧瞧打动就没事,可见啊,这犯了瘟的鸡还是能吃的。多半是东子娘半夜起夜,着了凉的缘故吧!更何况,这鸡也不一定是鸡瘟啊!”
这么一说,大家也觉得有理,于是又淡定的洗衣服的洗衣服,聊闲话的聊闲话了。
而黄婆子见大家都没把自己说的话放在心上,只得摇了摇头加快把衣服洗完,端起盆子走了。
……
这边,王静香家的午饭还是挺丰盛的,一大盘子嫩青椒朝瘦肉,一盘子炒黄瓜,一盆鸡蛋黄瓜汤,让泥鳅吃的是满嘴流油,筷子不停,而且还专门挑嫩辣椒吃,即使脑门都辣的起了细密密的汗珠,也吃的眼睛笑眯眯的。
“大河,你听说了吗?河对岸那边都有几个病倒了,而且还说是浑身打冷摆子,身上却跟火炉似的发烫,而且脸上也不好看,青白青白的。”
何菊本不想在这个吃饭的时候说的,可这几天因为花圃的花开花不多,静香和小石头就想着追一道肥,促进那些花开花。所以王大河见状,也就看不过去的帮忙去了,回来倒在床上就睡,天一亮又到花圃去了,她一直找不到机会去说。
“嗯!”王大河点头,淡定的夹起了一筷子猪肉,放到了她的碗里,“我也听花圃里干活的铁锤说了,他说他们家的鸡好像也是不对劲,而且已经开始死了。本来想趁着刚死杀了吃的,可看到那些人的症状听说都是吃了害了病的鸡,才得的,所以就听黄婆子的将那病鸡给埋了。”
“埋了好,免得害人!”何菊难得的语气坚决,脸上的神色也舒展了一些,想到自己家的鸡倒没出现那些情况,心里也安定下来。
“那不就是鸡瘟引起的瘟疫吗?”小石头有点不淡定了,这种病可是很难得出现,一出现可是会引起官府主意,严重的会封村,甚至会将一村子的人都烧掉的。
“瘟疫?!”王静香惊呼出声在这少一少药的年代,这瘟疫可算得上一种比较厉害的病症,而且估计算得上是无药可治的了吧?
难道红红说的灾祸就是瘟疫?!纳尼,要不要这么悲催?就不能让我喘口气吗?
“应该不至于吧?”王大河迟疑的说道,他可是知道瘟疫的严重效果的,“说不定是这几天天气变化太过无常,所以才会得了防寒吧?”
“你们别忘了,这伤寒发烧也是会发生那种病症的!”
何菊想想也对,刚想点头,就声音尖利的说道:“不对啊,大河,伤寒发烧脸色可不是青白青白的,而是通红发紫的。”
这么一说,王大河,王静香和小石头的神情就变得很凝重起来。要真是瘟疫,那对王家村来说可不是灾祸两个字能形容的,那可是算得上是劫难了!
“也不知道村长那边注意了没有?要是真的是瘟疫,恐怕得找刘郎中好好的询问询问。要真是确定是瘟疫,可是要上报朝廷的。”
王大河这下愁得连饭都吃不下去了,虽然家里因为王静香的建议存粮不少,可是要真是确诊为瘟疫,而死的人太多的话,估计王家村真的会被灭村的。
王大河担心的没错,村长正在家里看着一桌的饭菜发呆,弄的一屋子的人都在那夹菜也不是,不夹菜也不是。
村长可是一家之长,他没动筷,家里谁敢动呀?
村长夫人也有点害怕,因为老头子的脸色实在是太不好看了,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小声的说道:“老头子,天大的事还是吃过饭说吧,瞧把孙子孙女们吓得?!”
回过神来一看,果真如此,村长长叹了口气,目光投向一旁的长子王长白,语含深意的问道:“长白,最近村子里发生的事情,你怎么看?你说这到底是不是…….?”
王长白先是沉默,只拿眼珠转动,然后说出了心里的想法,“爹,我瞧着多半是,以前走了的那个夫子说过,他老家就发过这个鸡瘟,当时可是死了很多人,还说初始谁也没在意,知道发现最先得病的是吃了鸡的人家,然后才慢慢蔓延开的。”
“哎!你说这王家村好好的,怎么就偏偏遇上这个了呢?刚刚是大雨倾盆,还没晴两天,这就冒出个鸡瘟。也不知道是谁家先发的,也不说一下,闹成这个样子!”
村长重重的将筷子排在了桌子上,他不是个傻的,甚至说得上是个睿智的,要不然也不会当村长当了这么久,却没有人说他什么不是。
“长白,你知不知道,要是这个上报了朝廷,让那些当官的知道了,恐怕我们王家村就糟了。可要是不上报的话,这事情要是爆发出来,我们王家村也是承受不起的。这,…….?”
心里暗叹,自己还是老了,要是这件事能平安过去,就把村长之位传给自己的儿子,自己也该好好享受享受含饴弄孙之乐了。
“爹……!”王长白拉长了语气,“这件事还没到这个地步,我瞧这刘郎中的医术不低,你看最先病起来的东子娘不就还活得好好的吗?说不定这鸡瘟能在他手中治好呢?到时,你再带着刘郎中把方子朝县上一献,不就是天大的功劳了吗?”
“长白,看来你的性子还得好好磨一磨。你只看到这天大的功劳,你可知道这要是让当官的知道我们有了瘟疫,却没有上报该是种什么情形?别忘了官字两张口,说话有两手,我们能玩的过人家?别到时方子没有了,人也没有了!”村长老狐狸一般眯起眼,训导着自己的儿子。
果然,王长白也沉默了,还是爹考虑的老到,要不然自己这样贸贸然的,恐怕还真会出现那样的情况。
“爹,那你说怎么办?我听您的!”
村长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用长着老年斑的手慢慢的在桌子上敲起来,敲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手指都痛了起来,桌上的饭菜也从冒着热气,到只有温温的温度,他才停止了思考,慢悠悠的开了口。
“我看哪吃过饭,你就去找找刘郎中,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是瘟疫,那就问他能不能治?如果不是,那倒简单多了,算得上是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王长白深以为然,点了点头,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爹,那要是真的确诊是瘟疫,刘郎中又不能治呢?我们该怎么办?”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