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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屏儿噙着微笑,直直地瞪着花韵儿,等了一会却还不见自己弟弟过来,于是转回头,只见那二蛋儿畏首畏尾缩在角落里,战战兢兢,不敢抬头。花屏儿要紧了呀,脸上不禁有些恼怒,一把提着二蛋儿,面对大家伙。“快,跟大家说说,前天你都听到啥了。”
二蛋儿还是低着头,一声不语,时不时地还偷偷了瞄了眼花好儿。花屏儿恨铁不成钢,使劲踢了二蛋一脚,“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啥顾及的。赶紧实话实说,否则回家有你好看的。”
花屏儿的威胁还是奏效了。虽然二蛋儿畏惧花好儿,但是他更害怕自己总是有坏主意的姐姐,还有这个总打他的娘亲。二蛋儿支支吾吾地说道,“前天俺想找好儿姐,谁知走到窗户下听到小翠说他们要一起打络子攒嫁妆。说啥打络子赚了大钱,别的俺就不知道了……”说完不安的拽着衣角,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随即人群中发出了一片嗡嗡声,七嘴八舌的说啥的都有。有人问道,“打络子还能赚大钱?几个小姑娘的玩笑话,也值得这么当真?”又有人反驳道,“不对啊,前几天看着这小翠和好儿们确实进程来着。而且还听说,子谦写了对子一起卖,可不是赚到钱了?”
花韵儿听着人们我一言我一语,不觉得冷笑一声,这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又想起前日,确实有些异常。
记得前天小翠来家玩,几人有说有笑在家一起打络子,小翠还开玩笑说,多打些,这样能赚大钱,自己咱攒嫁妆,当时花好儿还嘲笑小翠这么小,就思春了。惹来了小翠的一通不依不饶,姐几个打打闹闹好一阵才罢了。忽听窗外一阵响动,花好儿就问了句“谁?”然后就出门一望,只看到二蛋儿向远跑去的身影。韵儿当时就想可能是二蛋儿,那么他到底听到了多少?现如今看来,就是这二蛋告了密了。只是到底他们知道了多少呢?前天的事情,她们今天才来闹,看来是有备而来。
花屏儿吃了好几亏,早已经对花韵儿恨得牙根痒痒,又想起来自己梦中情郎宁,肯对着这个还未张开的小丫头妹妹长妹妹短的,也不爱理睬自己,就气血上涌,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一定要给花韵儿好看。当她那天看到自己小弟气喘吁吁,六神无主的跑回来,就左套右套,知道了小翠几人的戏语。花屏儿是谁啊,满肚子的坏水,一听就知道,可以继续查查到底有没有啥把柄可抓的。于是就让娘亲去了趟镇上,这一去还真的查出了原来花韵儿居然做成了这么大一笔生意。自己是又嫉又恨,发誓不能让他们好过。于是联合花武氏才来了这么一出。
花屏儿看着花韵儿威武不动,面无表情,心里十分不快,这样了还能忍得住?于是莞尔一笑,甜甜地说道,“俺也原是不信的,谁成想啊,俺娘到镇上买东西,无意中却听说了花家村有一四岁女童会打新奇的络子还跟那艳芳绣坊签了文书呢,那络子样式奇特,寓意吉祥,甚得高门大户的喜爱。也听说那价钱贵的惊人。俺的韵儿妹妹,不知有没有这回子事?”
这话一出,顿时人群里就炸开了锅。“俺听过这艳芳绣坊,最近出了一批络子,样式新颖,款式独特,还吉祥喜庆。最大的吉祥如意节,每个要卖到一两银子呢。难道这些都是出自这小女娃之手?不可能吧。”“是啊,是啊,怎么会呢?”
花好儿和白氏一脸的惨白,互相紧紧地抓着双手,不安地看着花韵儿。花韵儿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了这个家的主心骨,花大海不在,这花韵儿就是大家的依靠。
花韵儿镇定的听着大家热烈的讨论着。花韵儿就是按兵不动,微笑着看着花屏儿。那花屏儿从未想过这花韵儿看起来年纪小小,却这样沉得住气。不禁有些着急,急急地问道,“韵儿妹妹倒是答话啊?没看到各位婶子们都等着呢吗?”
花韵儿这回可是呵呵的笑出了声,好似那骤然开放小骨朵,明媚阳光照亮了每个人的心迹。韵儿用小手捂着小嘴,忍住了笑,问道,“姐姐让俺说啥啊?这是还是不是跟俺娘有啥关系?你是不是扯得太远了些?”
花屏儿也淡定的抬手抹了抹鬓角,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优哉游哉地开口说道,“那可不是这样说。如果是,那么你们家就是怕这钱财被充公,所以才想甩了俺们一大家子,自己过逍遥日子。你说姐姐说的对不对?”
花韵儿小手一抱肩,无奈的道,“姐姐说的有趣。这年头还真有为了钱财不要命的?不要自己十月怀胎的儿子的?姐姐倒是说说看,自古以来,这样的人能有几个?凭着大家对俺娘的了解,她会这样吗?”
众人赶紧摇了摇头,这白氏大家都了解,平时尽是受气了,要是有这样的毒辣手段还用得着等到今天?
花屏儿瞪着花韵儿,心想还是小瞧了她了,几句话就把白氏摘干净了,但是她自己这事那是板上钉钉的,看她怎么狡辩?“就算三婶子不是故意早产,那么韵儿妹妹怎么不说说这络子是咋回事?为啥避而不答呢?”
花韵儿想到,你还以为我怕了你呢?“俺从没有避而不答。只是你已经给俺娘证明了她不是故意的,是你们陷害的,就够了。”花屏儿听着韵儿的侮辱,就像反驳,可是花韵儿更加快一步说道,“俺回答你的问题。那络子是俺发明的,是俺和那艳芳老板娘签的文书,那又能怎么样?”
“翁”这一消息就在人群中像地雷一样炸开了。人们你传我我传你。谁能想到那么赚钱的买卖,还有那么精巧的络子回事出自一女娃之手?
花屏儿看着花韵儿不假思索的承认了,还有点反不过劲来,寻思着这花韵儿不会有啥诡计吧,硬着头皮问道,“你承认了。哼,你们偷偷敛着钱财,在找茬分家,不就是为了今天。”
旁边花武氏一脸的得意像,忙插言道,“对。既然是分家之前的文书,就应该交出来,归咱家所有。还有,怎么说也是一家人,你得教会你屏儿姐姐打络子。”
花韵儿冷笑的看着面前不知廉耻为何物的母女,这才是她们今天大闹的目的吧?花韵儿冷冷地说道,“不可能。文书上签的是俺花韵儿的大名。再说了那是我大舅教给我的络子样式。他是在赶考时看见人家带的,才教了我,还和人签了文书,说是给我做嫁妆。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要多大的脸,敢和俺要舅舅给俺的嫁妆。”
花屏儿从没想过那文书上居然签的是花韵儿的名字,不应该是花大海吗?这是怎么回事?花武氏也慌了,这要是白家大舅给的嫁妆那可不一样了,哪有管人家要娘舅给的嫁妆的?
花屏儿很不甘心,硬嘴说道,“谁能证明呢?”
花韵儿呵呵一乐,”要不把俺舅舅叫来,也让他看看,他前脚一走,这些人是怎么欺负俺们母女的。”
花屏儿哪里敢叫白家大舅作证,这花家上下都怕白文瑞,这回要是让她爹爹和爷爷知道了她们今儿个这一出,肯定完蛋了。这回无论如何也要拿到花韵儿的短处。“就算那络子是你的嫁妆。可是前几日,你和小翠一起卖对子,可是有这回事。你们所得的钱财,可没见你们上交啊。”
花韵儿冷哼道,“那是子谦哥哥自己写的对子。俺只是凑巧帮着卖了卖,然后子谦哥哥给俺和俺姐买了几个肉包子吃,难道姐姐也要吃?可是上一次,大伯娘偷偷的给你买糕点吃,俺们看见了,也没给俺们啊。”
花屏儿气了个倒仰,双手颤抖,直直的指着花韵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都在干什么?都围在这干什么?”一声大喝,人群都散了,还有不时地跟大花老头讲着,“哎呀,你家这婆婆媳妇啊,真行啊。”花老头铁青着脸,背着双手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花大河和花大海。
花大海一看见白氏带着孩子们站在院中,眼睛红肿,明显的哭过了。顿时怒上心头,急急走上前去,问道,“媳妇,你咋了?是不是谁又欺负你了?”
这“又”字咬的很重,花老头听着心里不滋味。花大河上一步,看着自己明显心虚害怕的老婆娃,心里十分地恼火。咬牙切齿的问道,“你们又干了啥了?”
花屏儿背着一声怒吼吓得一哆嗦,立马钻到了花武氏后面。花武氏也吓得够呛,一句也不敢说。
“爹,儿媳不孝。”说着白水心就跪在了地上,花老头看着赶紧要去扶,没想到白氏就是要跪着。花大海一看也赶紧跟着跪在了地上,韵儿和好儿也跪在了地上。白氏哽咽地说道,“儿媳嫁过来也有几年了,没有在二老面前尽孝,但也问心无愧。俺事事都做到了,不怕别人指责。可是今天大嫂出言辱骂,实在是难听,还引来了一群人围观。白氏实在无法,才自保,却很没有维护家里的面子。我家哥哥教给了韵儿打络子的法子,说是给韵儿当嫁妆,还跟绣坊签了文书了。可是今儿个大嫂却来和俺们讨要嫁妆,还要俺大哥来对峙。呜呜……俺们已经分出来了,还想咋样啊?”
花大海一听就生气了,怒火中烧,来骂他媳妇,没听也知道,那花武氏嘴里啃不能干净了。花大海很心疼媳妇,咚咚的给他爹磕头,“爹,俺们在这呆不下去了。儿子不孝了,就出去找房子住吧。”于是全家人给花老头磕了头,不等花老头回答,就站起身,回屋收拾东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