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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武山庄的建筑风格偏向霸气,豪迈,装饰布置颇有一股肃杀的气息。
因为乾元帝和顾皇后驾临,耀武山庄重新修正,清洁了一遍。
此次宴会的场所设在耀武山庄的正殿,可以容纳百于人饮宴的正殿座无虚席。
几根粗大的盘龙柱支撑屋脊,正殿显得极为宽阔。
在安排座位时,王芷瑶被排在众多闺秀中偏后的位置,闺秀和命妇是分开入席的,尚出阁的闺秀坐在左边,出阁的命妇坐在右边。
受顾皇后相召的勋贵列侯和他们的公子坐在乾元帝王下手的位置。
座位安排的井然有序。
王芷瑶被顾三少‘救了’,又有蒋氏的强力警告,在坐的闺秀们不大乐意同王芷瑶说话。
王芷瑶也懒得理会她们,自顾自跪坐着,面容端庄恬静,略显文雅沉默。
高坐在龙椅之上的乾元帝瞄了王芷瑶好几眼,显然乾元帝对顾天泽的话将信将疑,就冲顾天泽拽王芷瑶一起跑,乾元帝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
乾元帝身穿皇帝狩猎服,玄墨的衣襟边缘滚烫着金黄色,腰挎天子剑,一派威严,在场的人不敢随便发出声音。
顾皇后倒是同寻常一样,以端庄,和美示人,衣衫华丽富贵,唇边含笑,眸光柔和中透着高高在上的贵气,凝视着在坐的闺秀。
她格外留意几位年龄十七八岁的将门闺秀,她们只要能让长信侯做得男人,顾皇后会请皇上下旨赐婚。
定国公担心的事情,也是顾皇后忧心的,蒋夫人再怎么都不配嫁给长信侯。
虽然顾皇后也不乐意看长兄长信侯做不得男人。
“陛下?”顾皇后笑盈盈的举起酒杯,提醒乾元帝一句:“臣妾敬您。”
万一乾元帝在这群闺秀身上寻到了得意的人……想到此处顾皇后心底酸酸的,乾元帝从没想过因她无子而废后,可也从未对顾皇后痴情专一。
顾皇后如今风韵犹存,又有顾天泽在,能把乾元帝留在身边,等她年老色衰,便是坐在凤位上,帝宠会渐渐消失。
定国公劝过她,皇上不提给她过继皇子的事情,她不能说过继的事儿。
左右乾元帝不会废后,顾皇后不敢求得太多,相比较前朝的皇后,她已经过得很好了。
乾元帝同顾皇后碰杯,道:“该是朕敬皇后猜对。”
“陛下……”
“看见她们,朕想到了当年你同朕订亲时的情景,也是在耀武山庄,皇后是……是母后给朕选的。”
乾元帝眸子里充满了感怀,感性般握了握顾皇后的手臂,“当年母后把你的手交到我手上,朕跪在母后面前说过一生不负你。”
“臣妾记得。”顾皇后眼圈泛红,“记得母后欣慰的笑容。”
“那时母后的身体已经不怎好了,可她依然坚持要立你为太子妃。”
如果不是太祖高皇后的坚持,先帝不一定册封顾家嫡女做太子妃,当时有好几个家族出身的贵女更适合为太子妃。
顾家如今自然是声威赫赫,当初也只是追随先帝起兵的普通臣子。
名声,战功,以及在先帝面前的帝宠都不如那几位太子妃人选。
偏偏太祖高皇后选中了顾家小姐。
乾元帝喝了美酒,“朕倒是明白为何母后会选你为太子妃。”
顾皇后保养得极好的脸颊映出一抹绯红,乾元帝眼里的笑容更浓,“顾家除了有定国公外,你是最适合为后的人,你能管住朕,也能帮朕管好后宫……”
还有一点,乾元帝隐下没说,顾皇后还有个好侄子——顾天泽。
乾元帝眼角余光瞄着坐得笔直的阿泽,还好阿泽没事,否则……哼,朝廷上的大臣是该敲打一番了,别以为他有了个新宠臣何贵,就会舍弃阿泽。
顾皇后轻声说道:“是陛下抬举,信任臣妾,臣妾才能在后宫中立足。”
乾元帝有过特别宠爱的宠妃,宠妃在最得宠的时候都不敢借此存了废掉皇后自己登上后位的念头。
太子夭折时是顾皇后后位最危险的时候,如果不是定国公把顾天泽送进皇宫,顾皇后不一定能有今日……只是一想到阿泽今日得宠,她心里又有些酸涩,这一切本来应该是她的亲生儿子享受的。
她也拿不准顾天泽到底是谁的儿子。
不敢问乾元帝,亦不敢问兄弟定国公。
乾元帝笑道:“朕对皇后不够专情,朕自罚三杯。”
风流天子很难被一个女子拴住,他只能确保皇后这一辈子的地位都不会被任何女子超越。
“阿泽。”乾元帝喝了两杯后,把第三杯酒递给了顾天泽,“你都不说帮帮朕?”
“臣不爱饮酒。”
“喝了。”
“臣遵旨。”
顾天泽接过乾元帝用过的酒杯,一仰头喝掉了美酒。
乾元帝哈哈大笑,“朕看你酒量不错嘛,有美酒壮胆,阿泽,在场的闺秀就没有让你满意的?你年岁可不小了。”
这话让在坐的闺秀们屏气凝神,纷纷把一双双美目看向英挺无匹的顾三少,心跳得如同小鹿一般,期望能从顾三少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王芷瑶随波逐流,旁人都看顾三少,她不看反而显得‘特别’。
顾天泽板着脸,收了笑,把酒杯递给乾元帝,道:“臣早说过,没立业前,绝不成家。”
“你还想怎么立业?是朕给你的官职小了,还是爵位低了?”
堂堂京城都指挥使,挂着御前侍卫副统领的兼职,又是一等子,在年轻一代中,他甚至比皇子们还要‘位高权重’。
乾元帝笑着说:“如果你今日看上了谁,朕为贺喜,晋封你为伯爵……”
“陛下。”
“皇后,朕心里有数。”
乾元帝不在意的摆摆手,话语虽然寻常,然霸道的气势尽显,“天下是朕的,朕想赏谁,不需旁人同意。”
“阿泽,你放心大胆的说!”
“臣没看中的人,也不想做伯爵。”
乾元帝目光极是深沉,问道:“真的?”
“是。”顾天泽拢在袖口的手握紧拳头。
“朕不希望将来你的妻子在她们中间。”
“……”
顾天泽忍住看向小七,淡淡的说道:“世事无常,此时臣不愿成亲,以后的事儿谁说得准?”
乾元帝抬手给了顾天泽一个脑蹦,“朕没想到你还是个情种,阿泽,若是你让朕猜对了,将来朕会打你屁股。”
“随您。”
“固执的小子。”
“臣是学您。”
乾元帝不支声了,阿泽学他?手中的酒杯转了半圈,“一年,等到阿泽冠礼,朕一准让你成亲。”
倒时不管顾天泽心里装得是谁,妻子侍妾一起进门。
顾皇后心中更不是滋味。
鼓乐齐鸣,在正殿中间的位置,走上来一群舞姬,她们身穿戎装,手持有长剑,演练剑舞。
王芷瑶看得兴致勃勃,剑舞没有杀伤力,可看起来极是好看,比那些妖娆的舞蹈更有趣。
不过,顾天泽显然不怎么喜欢剑舞。
乾元帝兴趣盎然,时不时的高声叫好。
有了长信侯的警告,顾夫人不敢再轻易骚扰王芷瑶,又因为蒋氏小小的露了一手,旁人多是闭嘴,谁也不想被蒋氏拍成肉饼。
蒋氏威胁众多闺秀的事情,顾皇后也有所耳闻,乾元帝对蒋大勇很是宠信,顾皇后不愿意给蒋氏没脸,况且她也是做娘的,晓得旁人非议自己儿女时的愤怒,如果没有长信侯看上蒋氏的事儿,顾皇后对蒋氏的印象会更好一点。
在顾皇后看来,即便蒋氏同王译信和离,她以再嫁之身不配做长信侯的夫人。
顾皇后让人把长信侯叫来,谁知去通知长信侯的宫婢回来在顾皇后耳边道:“侯爷说,不想过来。”
……
顾皇后面色略显凝重,长信侯同人换了座位,离着蒋氏最近,还能时刻看到蒋氏,顾皇后被兄长的荒唐胡闹气得头疼。
“皇后不舒服?”
“没事。”
顾皇后温婉一笑,对乾元帝道:“臣妾见这许多的将门闺秀,想着国朝文武昌盛,陛下江山永固。”
乾元帝笑了,握紧酒杯,“文武昌盛说得好,可惜在坐的闺秀远远比不上……当初母后在世的时候。”
“陛下……”
“皇后一会记得把蒋大勇的爱女召到身边,嘉奖她几句。朕看她还有几分气势,尤其是力气……”乾元帝颇为幸灾乐祸的说道:“王译信的身板能承受得了她几次?莫怪当初差一点没了性命,也是因为他们夫妻闹着玩。”
“皇上也认为蒋氏同王大人该在一处?”
“不是朕认为如何。”
乾元帝抿了一口酒,道:“女子一旦情根深种,很难更改,纵使会拼尽全力保护儿女,依然会钟情于人。而男子……朕做得也不好,朕想念母后,可也明白了父皇。”
顾皇后听懂了乾元帝的话,轻声说道:“臣妾无悔,皇上对臣妾的好,臣妾铭记于心。”
乾元帝眼里极快的闪过说不出的失望,突然听见顾天泽不满的声音,“陛下,她们能不能别糟蹋剑舞?”
“阿泽。”顾皇后还记得方才乾元帝为剑舞高声叫好,提醒道:“你只管看就是了。”
“软绵绵,一点用处也没有,看着没劲。”顾天泽抬起眸子,清澈到极致的眸底溢满了不满,不耐烦,“没趣。”
“要不你给朕演练剑舞?”乾元帝饶有兴致的问道。
“……臣的剑用于杀敌。”
顾皇后道:“阿泽。”
“无妨,无妨,哪一日阿泽跟朕客气,耍心眼,朕才会揍他。”
乾元帝笑呵呵亲自倒酒,递给顾天泽:“这酒不错,朕准许你多喝两杯。”
顾天泽把酒杯推回给乾元帝,“臣就不信您爱看剑舞。”
他的眼眸闪过您别装了。
“退下。”
“陛下?”
“朕说撤去剑舞。”
“遵旨。”
场中的舞姬行礼后,退出了正殿。
旁人不解,纷纷猜测乾元帝的心思,顾皇后似有明悟,目光在顾天泽身上转了一圈,最了解乾元帝的人,竟然是阿泽?!
顾皇后才知晓自己那番话并没说到乾元帝心里去,如果不是阿泽突然插嘴,只怕乾元帝会更觉失望。
“剑舞停了,这哪是宴会?”乾元帝道:“你说,怎么办?”
“不是请了将门闺秀么?”
“她们?”
乾元帝摇摇头,还不如方才那群演练剑舞的舞姬。
一座浮桥都能吓得她们裹足不前,从中可见国朝尚武之风比开国时弱了许多。
百姓不尚武,国朝必亡。
这是先帝留给乾元帝的最后一句话。
因为先帝是起兵黄袍加身的,乾元帝对武将功勋防范很严,甚至纵容了文臣同武将功勋争锋。
他对文臣礼遇有加,此次强调文治,显然让武将们有所误会,此时国朝虽是强盛,疆域比开国时扩大不少,远没到登峰造极之时,马放南山有些早。
乾元帝问道:“谁会舞剑?”
在坐的闺秀无人敢回应。
王芷瑶抬起了眼睑,按捺住了出头的心思,她不会舞剑,可知晓怎么让乾元帝印象深刻。
她想同顾三少有个好结果,为这段感情努力,然身处尴尬的位置,她需要顾及很多。
在乾元帝声音落下后,外面传来一阵阵轰鸣的雷声。
方才还算晴朗的天空已经阴云密布,云层若铅块般直压下来,看起来有一场暴雨,王芷瑶听着旁人窃窃私语,天有异相。
纵使有春雷乍响,也不至于下暴雨。
正殿里点燃了蜡烛照明。
乾元帝笑道:“看来朕得同诸位在耀武山庄多待一段时日了。”
“陛下。”怀恩公公走到乾元帝身边,轻声耳语了两句,乾元帝面色微变,起身道:“朕一会再同诸位畅饮。”
“皇后,安排好她们。”
“遵旨。”
乾元帝独自一人在怀恩公公的陪伴下离去。
顾皇后低声问道:“阿泽,你说皇上有何要事?”
“臣不知。”顾天泽眯起眸子,“皇上想让臣知道的事情,总会告知臣。”
“说得也是。”
顾皇后亲自给顾天泽布菜,“方才……”
“臣只做了臣应该做的。”
“阿泽,姑姑得谢谢你。”
正因为有了顾天泽,太子夭折,皇后依然荣宠不衰,比有子的贵妃等人更得乾元帝的心。
以前贵妃也用儿子争宠,可是只要顾天泽在皇后身边,乾元帝就没有被贵妃拽走过。
顾天泽没有再谦虚,也没有说话,一个劲的喝酒。
如果当时他没进宫,如今会是什么样?会不会如同四弟一般被父母娇宠着?
可以预知,他不进宫,绝没有今日的地位。
顾天泽自信自己的才华,但也晓得没有乾元帝的栽培,重用,就没有今日的顾天泽!
轰隆轰隆,雷鸣电闪。
顾皇后正同近前来的蒋氏闲谈。
长信侯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蒋氏,只要蒋氏看向他,他就兴奋得不行,可惜蒋氏纵使看他,也是冷冰冰的,长信侯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讨得蒋氏欢心。
“你可想好将来?女子总要有个归宿的。”
“回娘娘,臣妇只想着儿女,其余的不敢想,也不愿意想。”蒋氏淡淡一笑。
突然间一道明亮的闪电劈下,强风吹开了正殿的门,点燃的蜡烛被吹灭了大半,正殿一下子黑了不少,几名闺秀忍不住低泣。
顾皇后道:“哭什么?。”
外面的天空闪过火亮,顾天泽立刻起身,“不好,走水了。”
顾皇后忙问道:“走水?哪处走水?”
“皇上在哪?”顾天泽随手抓住了内侍,“皇上在哪?”
“听说在*阁……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顾天泽向正殿外跑去,看走水的方向就是*阁。
顾皇后也着急了,也想起身,可是一瞬间地动山摇,大殿里的摆设被摇晃的地面震倒,有不少闺秀被摆设砸到。
“娘娘,快走。”
蒋氏提醒了顾皇后一句,寻找起王芷瑶。
没有?王芷瑶不在?
正殿里已经乱作了一团,没有受伤的人纷纷向外跑去,有不少被受伤倒地的闺秀搬倒了,顾皇后道:“别乱,别乱。”
蒋氏撇下皇后快步跑到王芷瑶坐的地方,正好一位闺秀抱着被砸中的肩膀啼哭。
“瑶儿在哪?就是方才你身边坐着的人。”
“她去了外面,说是去透透气。”
哭泣的少女被蒋氏抓着,吓得脸色苍白,“蒋夫人,我没骗您。”
“蒋夫人,快走,快走,你女儿在外面,本侯方才注意到了。”
长信侯抓住蒋氏的手臂,“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蒋氏一把就甩开长信侯,“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蒋氏抓着受伤的闺秀,“如果你骗我,瑶儿不在外面,我……饶不了你。”
“不敢。”闺秀差一点吓昏过去。
蒋氏脚步灵活,躲闪着倒地的闺秀,长信侯就不行了,可他聪明的抓着蒋氏的衣襟,“蒋夫人,等等我。”
长信侯倒是不怕被掩埋在正殿里,如果他害怕的话,早就随着顾皇后冲出大殿了。
他晓得蒋氏在意王芷瑶,特意赶过来告诉蒋氏王芷瑶不在,省得蒋氏为了王芷瑶出事。
“你放开。”
“不放,不放。”
长信侯拽紧蒋氏的衣襟,“你要对我负责的……”
“混账!”蒋氏一巴掌打在长信侯脸上,恼怒道:“这个时候你还只想着龌龊下作事儿?”
长信侯捂着脸,道:“你打我?好,既你都打了,我更不会放开你。”
旁边的闺秀想说,是不是先逃命比较重要?
地面摇晃不停,蒋氏带着两个人,场面又太过混乱,走起来很慢。
悬挂在棚顶上的装饰灯笼掉落,长信侯手疾眼快推开蒋氏,他自己被灯笼砸中受伤倒地,蒋氏虽然被推开,也没躲过被砸的命运,她的腿被被绊住了,肩膀挨了另一个灯笼。
“你如果不推我,我定然躲得开,纵使躲不开也能踢飞灯笼。”
蒋氏狠狠的捶了一下地面,借着火光,长信侯见到了青转被蒋氏的拳头砸裂了……好大的力气。
没有扑灭的火烛点燃了正殿悬挂的绢纱,好燃烧等物什。
他们再无法跑出去,很有可能被烧死。
长信侯道:“我们就要死了么?”
“都是你害的。”蒋氏想要推开压在腿上的桌子。
“其实同你一起死,一起去黄泉,一起投胎,挺好的。”
“……”蒋氏狐疑的看了一眼长信侯,他没被砸坏脑袋吧。
“我死过一次,其实死没什么可怕的,不过我还想着……”
“你要死尽管去,别连累玉蝉。”
王译信的声音响起。
蒋氏彻底的愣住了,“你……”
王译信抓住了蒋氏的胳膊,“玉蝉,跟我走。”
“可是我……”蒋氏呆呆的指了指桌子,王译信使劲浑身力气推开桌子,可惜……他的努力并没让桌子移动半分。
“你走吧。”
“我怎能丢下你?别说傻话啦。”
王译信继续用力推叠加在一起的桌子,额头汗水淋淋,衣衫已经被雨水打湿,水珠沿着他俊脸流淌,“我绝对不会再丢下你。”
知晓宴会设在耀武山庄,王译信先是想到王芷璇会借此机会做点什么,他把注意力都集中在王芷璇身上,虽然他认为殷家不可能翻案成功,但他怕有意外发生,万一殷家翻案成功,以王芷璇对蒋氏母女的恨意,西宁侯必然受到报复。
因此他一直暗自跟着王芷璇,赶到耀武山庄后,王译信竟然见到了蒋氏母女,又惊又怕,再不顾得王芷璇想做什么,混进了耀武山庄后,等候在大殿之外,一旦耀武山庄出现倒塌,火灾,他得冲进去带走妻女。
王芷瑶出来时,王译信稍稍松了一口气,只要王芷瑶还在外面开阔地发呆就能躲过这次天灾。
乾元帝去了*阁,他没有跟去,虽然知道*阁会被天火烧毁,他也没跟去,毕竟在他心里,妻女比皇帝重要得多,虽然这么想有点对不住前生的知己。
皇帝有人保护,妻女无人维护。
天灾果然发生了,王译信见顾皇后被人护着出了正殿,出来的人之中就没有蒋氏,他慌忙跑进去,好不容易在混乱中找到了蒋氏,可还有个碍眼的长信侯在……
王译信推着桌子,安慰着蒋氏:“玉蝉,我们会平安的,不能放弃。”
蒋氏眼角渗出泪珠,“这一次你不是再骗我?”
“我……不会再骗你。”王译信心底酸涩,“再骗你,我不得好死。”
“我来。”
蒋氏挥掌把叠在一起的桌子拍碎,“走。”
从地上翻身而起,蒋氏一手提着发呆的王译信,一手抓着长信侯,“别愣了,走。”
长信侯痴迷的看着蒋氏,好威武,好厉害。
王译信满脸的呆滞,自己是不是来添乱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