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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锦的剑锋停在了楚天的眉心间,楚天只觉得脊背上出了一层冷汗,麻酥酥的令人害怕。自己刚才饶舌的毛病改不了,竟然将一个被心上人抛弃的女子惹毛了!
“姑娘,”楚天的表情扭曲的厉害,难为他对着凶神恶煞的素锦能够想到这么多称呼,要知道他行走江湖以来最痛恨的便是采花大盗,死在他手下的采花大盗不下十数个。但是现在他纯粹用一种采花大盗的口吻试图讨好素锦,因为今夜他抓住了逃出去的机会。
素锦也不知道为何没有将剑锋送出去,是因为还没有得到那个关于《易武遗书》的消息,亦或是她竟也太过疲惫没有杀人的勇气和力量。
“素锦姑娘,”楚天将头微微挪开笑道,“素锦姑娘气度卓然超群,顾盼间神采飞扬,岂是那些闺中小妞……呃……闺中小姐那般矫揉造作所能比的?”
素锦脸色一红,虽然神情冷厉但是心头却是一动,十几年来从来没有一个男子这么对她说过话,也没有对她说过这些浑话,但是她却听着很受用。
素锦将剑芒收了起来。
楚天忙言辞诚恳:“君骞那个混账……”
素锦狠狠扫视了过来。
楚天忙改口道:“二爷……”
素锦冷笑,笑容中带着些许凄楚。她此时只是觉得绝望,此生爱上了一个绝对不应该爱的人。君骞给了她生命使她没有变成灾荒年间的饿殍,他将她培养成人,给她锦衣玉食但是却将她彻底毁掉,犹如一块儿抹布。
尝过了太多死亡的味道,素锦的心中早已经坚硬如铁。太多的血腥让她处理问题总是那么简单,杀,亦或是不杀!
楚天同素锦的相似之处很多,便是不会浪费任何一个稍逊即逝的机会,他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很夸张。
素锦狠狠瞪着他,楚天声音嘶哑开口说道:“想不想报复那个伤你千百遍的男人?”
素锦的眼眸中掠过一丝跃动,那是举棋不定的艰难。
楚天笑道:“我曾经在靖安侯府住了一段儿时间,夜半偷偷去竹园查探,君骞那个人真是混账的很,明明一个对他情深至此的女子守护着他,却不懂得珍惜。稍不顺心便对你颐指气使。素锦……你可是一个女人……女人是需要呵护关爱的,而不是被当做一把刀一柄剑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你是一个女人啊!!”
素锦的脸色白的更加夺目。
楚天看着她的眼眸缓缓道:“想不想报复他?丫头……其实报复一个男人很简单的……你可以将他喜欢的一切东西痴迷的一切东西夺走……”
素锦呆呆立在昏暗的地牢中,咬着唇身体微微颤抖,像一棵濒临枯死的树。
“素锦丫头……我有一个好法子……让一个男人痛很好办,那就是背叛他,救他极端痛恨的人,夺走他所喜欢的人。今夜君骞这么大阵仗娶一个女子,定是爱极了的。你把那女子抢走嫁给他最痛恨的男人,岂不是让他心痛一辈子?”
素锦的眼眸中划过一瞬而逝的的亮光。
楚天舔了舔裂开的唇角嘶哑着笑道:“君骞现如今最痛恨的人便是欧阳云阔,最忌惮的也是欧阳云阔,丫头你放了我我帮你找欧阳云阔教训他!好不好?”
楚天抬起了那张几乎被打的支离破碎的脸,眼神灼灼的盯着素锦,心头祈祷,丫头你倒是给句话啊!爷都说成这个样子了!快背叛他啊!君骞算那根儿葱?某一天要是落在楚爷我的手上非要……啊!!!
楚天痛的喊了出来:“喂!做什么这么凶?爷好得帮你出主意,你倒是抽爷,你狠!你他娘真狠!!
素锦狠狠抽了楚天一鞭子后猛地冲了出去,看着她纤瘦凌厉的背影,楚天笑得极其阴险。有些事情也无需说明白,点到即可。素锦这丫头真的是生气了,她越是生气自己越是有机会。不过他倒是感兴趣究竟君骞娶的是谁?
沈苾芃缓缓睁开了眸子,阳光依然明媚可是她却再一次微微闭上了眼睛,浑身麻木木的疼分不清自己的魂魄究竟是在哪里?
“夫人……”莲儿看着沈苾芃苍白的脸色,微微叹了口气。
沈苾芃的身子直到现在依然火辣辣的疼,莲儿端着干净的粉色外衫放在榻边,将躺在床上柔若无骨的沈苾芃缓缓扶了起来。眼角不忍的扫过了沈苾芃雪白肌肤上密密麻麻的吻痕,还有腰间那抹若隐若现的淤青。终究是夫人太过柔弱,承受不住侯爷那样浓烈的欢好。
“我想喝水……”沈苾芃的声音嘶哑,所幸君骞今早便消失了,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她的身边醒过来,否则她真的克制不住自己要杀了他。她现如今只想逃出去,逃离这个华丽的地狱。
莲儿捧了一盏清水,沈苾芃接过来喝了几口才觉得又恢复了几分生气。
“我要沐浴,”沈苾芃咬着牙,觉得自己浑身脏得要死。
“夫人……”莲儿似乎有话说,顿了顿道,“昨夜侯爷亲自帮夫人沐浴,并亲自替夫人换了干净中衣。”
啪!榻边小几上的玉盏被沈苾芃扫在了地上,她虚弱的扶着床栏,伸出颤抖的手指瞪着莲儿,“我说我觉得身上很脏,我要沐浴……我要沐浴……”她的声音中带着哽咽。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莲儿一慌忙跪了下来,轩阁中其他伺候的小丫头顿时也跟着跪下来,虽然这位夫人看起来好似同侯爷处的极其别扭。但是谁都看得出来侯爷对这位夫人的浓浓爱意,决不可得罪半分的,若是夫人在侯爷跟前告状,他们这些下人说不定都会被侯爷剥了皮去。
“芃儿想沐浴,为夫亲自伺候着可否?”穿着一袭紫色锦袍的君骞今天看起来尤其的神采飞扬,头顶带着贵重的七梁冠,缓缓踱步走了进来。地上跪着的丫头更是惶恐的向一边跪行了几步,远远挪开,垂着头极个别胆子小的浑身抖个不停。
沈苾芃昨夜昏迷之后竟然好长时间没有醒过来,她毕竟身子弱,这样的剧变令她绝望而又软弱。君骞带着几分忐忑几分愧疚草草应付了德隆帝的早朝,便迅速回到了玉华山。谁知道刚回来后便听到了沈苾芃冲丫鬟们发脾气说的那几句伤人的话。
什么叫她觉得自己身上很脏?她究竟有没有将自己当她的夫君,俗话所谓的生米煮成熟饭,可是这个丫头也太僵直了一些,他的这锅熟饭似乎也不那么靠谱,会随时随地离他远去。
“你们退下!”
轩阁中的丫头瞬间走了个干净,沈苾芃半靠在床栏边警惕地瞪着他,眼睛扫过周边的物事没一件趁手的能将君骞脑袋敲碎的武器。君骞缓缓走了过去,却发现沈苾芃昨晚上留下来的痕迹还没有清理干净。
清理新婚夫妇洞房后的东西也算是一条规矩,君骞昨夜将这个忘记了。
“来人!”
大丫头莲儿领着一个沈苾芃之前没见过的陌生嬷嬷走了进来,那嬷嬷小心翼翼将沈苾芃身下的那块儿白色锦帕取了出来,上面令人触目惊心的干透了的鲜红看在了君骞的眼眸中。他顿时心软了下来,昨夜自己实在是没有克制住对她的欲望,终归是伤的她狠了些。
掌事嬷嬷将那方沾着沈苾芃鲜血的帕子整理好放进了特殊的锦盒里算是完成了仪式,至于省亲敬茶君骞自然不会让沈苾芃做这些规矩。
他叹了口气,摘下了头上沉重的七梁冠,也没来得及换下官服就来看她。实在是不放心,生怕这个丫头出什么不该出现的状况。
“芃儿,”他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沈苾芃惊恐莫名却又动弹不得,她已经领教了他魔鬼般的疯狂,但是求生和复仇的本能又让她忍着这万般的痛楚等待一个时机。
君骞的步伐很是稳健,不多时将她抱到一处蒙着纱幔的池边,汉白玉的大理石池沿雕刻着貔貅形状的石首。石首的嘴巴里不停地喷出温热的地泉,汇入了清澈的池子中,四周伺候的丫鬟们躬身垂首而立。
君骞将她径直抱到池边,眼看着便要扔进了那池中,沈苾芃忙挣扎了一下怒斥道:“你待要如何?”
君骞将她横卧在膝盖上,盯着她精致的眉眼,在这温蕴的水汽中竟然比昨夜还要艳丽几分。昨夜他也是将她抱到此处,但是那个时候自己心头的歉疚正浓,看着她昏迷不醒,身子孱弱更是心急如焚,满满的怜惜快要逼疯了他。若不是新朝已立德隆帝那边还要应付,自己断然是不肯为了早朝离她而去。
“芃儿,”君骞的心跳有些不太匀称,尝过了她的滋味,便像是中了毒一样难以自拔,“芃儿,”他的唇角凑了过来,“你真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妖精。”
沈苾芃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抽搐起来,他眼眸中的那抹神色分明就是昨夜疯狂过后的延续。
君骞看着她脸色一阵发白,想起她刚才的话,心头顿时一沉:“怎样?不要沐浴了吗?”
沈苾芃咬着唇,君骞唇角微翘突然探手将她身上的裙角掀起来缓缓笑道:“默认?好吧!夫君这便伺候着你沐浴如何?”
“不必了,”沈苾芃只恨自己服了七日断魂丸,浑身元气大伤,否则非要在他似笑非笑的脸上狠狠来一下。
君骞凤眸流转压低了声音:“怎么又不愿意了?你刚才还说嫌弃夫君弄脏了你的身子,要好好沐浴洗刷干净?”
沈苾芃突然闭上了眼眸不想看他那张可恨的脸。
君骞微微笑了笑将她一把抱了起来从新走回到了轩阁中:“为夫伺候你更衣梳头,还要告诉你一件喜讯,要不要听?”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