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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半夜,窗外漆黑如墨,四周寂静一片。
晓军带着几个小叫花子在一间破破烂烂的铁皮篷屋内睡得正香,这是控制流浪儿童乞讨犯罪团伙为他们租的容身之处。
晓军独自一人睡了左边靠墙一张简易的折叠床,其他六个小叫花子在右边顺墙铺了几床破烂的棉絮,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细小的鼾声、磨牙声和打嗝放屁声交织成一片。
忽然,屋内传来一阵急促地拍门声,众小叫花子都被惊醒了,迷迷糊糊揉着眼睛。晓军翻身坐起来,骂骂咧咧,冲门外大吼:“谁?!妈拉个巴子的,老子在睡觉,有事明天再来,快滚!”
门外没有人应声,拍门声一阵紧似一阵,大有不开门就不罢休之意,吵得人无法入睡。晓军只得唤了七岁的黑子去开门,黑子拉开生锈的铁皮门,门外却空无一人,四周连个鬼影都没有。
夜黑风高,一阵凉风吹过,黑子浑身汗毛倒竖,怯生生地对晓军说:“老,老大,门外没人。”
“关门睡觉。”晓军没有太在意,吩咐完继续倒头大睡,其他几个小叫花子也纷纷躺回地上接着睡觉。才没过几分钟,那扰人清梦的拍门声又响起来了,众小叫花子都烦躁不已。
这次晓军又派了另一个小叫花子大头去开门,门外还是空无一人。大头又打着手电走出去四处查看了一番,门外方圆五十米内。就连猫狗都没有见着一只,更别提人了。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敲完门又跑远啊?大头心中也是一阵阵发麻,急忙回屋死死关上门,靠在门后小腿发软。
这次才关上门没过两分钟,拍门声又响起了,正靠在门后的大头吓得一个激灵跑回墙根,扯着破被子瑟瑟发抖。说什么也不敢再起来开门了。
晓军觉得是有人在恶作剧,但是派了几个小孩守在门后也没用,拍门声只要一响起,立马拉开门,门外还是不见一人。如此反复了十多次,一群小叫花子都快疯掉了,心中几乎可以肯定这是半夜鬼敲门。
这一晚觉是再也没法睡了,一群小叫花子惊恐地缩作一堆,睁着眼睛等到天亮。期间拍门声断断续续。一直没有停歇过,到后来,已经没有人再有勇气过去开门了。
直到清晨。天色渐渐亮起来。公鸡打鸣声此起彼伏,外面有拾荒者和流浪汉开展走动,这令人惊恐万分的拍门声才彻底停歇下来,更使人怀疑就是鬼怪所为。
天光大亮之后,晓军带着几个小叫花子鼓起勇气出门去查看,却赫然发现门上多了几个血手印。还有几个血写的大字,“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如若不然,取你们小命!”
晓军等人吓得倒退几步。浑身发颤半天缓不过神来。思来想去只得照着那天字条上吩咐的事情去做,哆哆嗦嗦回屋安排布置了一番。于是。那天下午,在松鹤楼饭店门口就发生了晓冉所遇到的抢手机,塞字条的事情。
晓冉听完后,好奇地问蒋绍峰:“真是夜指使鬼做的?”
“你傻呀,这世界上哪有鬼?要有也是鬼怕人!”蒋绍峰不削一顾,在邮轮上那晚的记忆被抹除得很彻底。“夜不过是玩了个千门中比较低级的小把戏,也只能吓唬吓唬小孩子。”
晓冉百思不得其解,通过蒋绍峰的解释才恍然大悟。其实原理很简单,用黄鳝的血,要粘稠一些但不凝固的,一般夏天的时候用。夜晚的时候,趁人不备,把血从外面涂抹在大门外,鳝血的腥燥气味能让方圆一公里的蝙蝠闻腥而来,并且不停地撞击大门。
当里面的人骂骂咧咧爬起来开门,会发现外面空无一人,蝙蝠的的动作永远比人快,很容易使人联想到半夜鬼敲门。在旧社会,千门中人通常用这个办法来进行讹诈,让主人家花钱消灾。
“那就是说还找不到夜的下落?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晓冉问得一针见血。
“还在查,放心吧,大不了月圆之夜我替你去。”蒋绍峰满不在乎。
晓冉心里暗骂,说得那么爽快,到时候还不是要我保护你,还得再浪费一张抹除记忆的符咒。看来还是指望不上他,只希望师兄那边能有所发现。
晓冉回到穆子扬家,自然又是被他一通好骂。可能是蒋绍峰的车上有某种信号屏蔽设备,晓冉自知理亏,也不和他争辩,乘他不注意快速溜上楼,回房睡觉。
晓冉补足了瞌睡,第二天一早醒来,神清气爽。吃过早餐后,和穆子扬一起开车来到第二轮甄选活动现场。这是苏杭乡间廖大师的祖宅,顺着青石板的台阶而上,石阶两旁种满了紫色的喇叭花,乡趣盎然。
廖大师家是一个江南风格的四合院,院中堆了一堆石头,廖大师坐在木质的小椅子上,摇着折扇,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
见人都到齐了,俞强生宣布第二轮甄选活动开始,紧接着简单地介绍了比赛规则。参加第二轮甄选的八位选手需自掏腰包,从院内这些毛料中购买一块自认为表现好的,然后进行解石、创作和雕刻,而且必须在一天之内完成玉雕作品,动作又快,作品估价高者为胜。
院内这些毫不起眼的毛料全都一个价,五万元一块,如果两人以上同时看中一块,价高者得,可以付现或者刷卡。八名选手纷纷在心中暗骂,这廖老头真是想钱想疯了,就这种货色分明是废料倾销,花鸟市场就五百元一块。
但也没有办法,要想继续比赛,就得遵守游戏规则。而且时间比较紧,于是,纷纷蹲在院中,寻找还过得去的毛料。
有一块暗灰色皮壳的毛料,石质比较细腻,上面隐约还有一团松花,可能是这堆边角废料中表现最好的一块了,引起了四个参赛选手同时竞价争抢。最后被一名实力雄厚的中年人,以五十万元高价买下,其他人只得望石兴叹,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但看来看去,剩下的那些毛料表现都差不多,石质粗砾,一点出绿的外在表象都没有。时间有限,只得各凭手气,随便挑上一块顺眼的,希望会有奇迹发生。
六名选手都很快买好了毛料,在院中指定位置面对着墙开始解石,各人之间用屏风隔开,看不见旁边选手的雕刻过程,防止出现窃取他人创意的情况。廖大师师徒全程对比赛过程进行监督,防止夹带和偷换作品。
晓冉根据虎龙的提示,很快就发现了那块黄砂石的毛料,直接用翠眼异能透视进去,中间靠左边的位置果然出现了一团黄灿灿的翡翠。
是冰种的黄翡,而且还是名贵的鸡油黄翡,极为盈润可爱,好像要往外滴出油来一般。层次分明,越往里面颜色越深,外面一层则是朦朦胧胧的。如果设计得当,能雕刻出一件价值连城的摆件。
晓冉正想弯腰将那块毛料抱起来,却发现旁边有一道直勾勾地目光,正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看。是另外一个还没买下毛料的选手,这是个戴金丝边眼睛,斯斯文文的年轻人。
他看晓冉的眼光不是男人看女人那种欣赏的眼神,反而让人联想到看精彩刺激的悬疑片时,那种聚精会神,大气都不敢出的感觉。
晓冉疑惑起来,他难道是想要跟着自己买?晓冉想试一试,于是随便挑了一块毛料抱在手中,走向毛荣云处准备付款。
果然,那个年轻人也很快走了过来,礼貌地说:“不好意思,这块毛料我也看上了,我出价十万。”
毛荣云正想问晓冉的意见,晓冉马上抢着说:“好,那你买吧,我再看看。”
毛荣云正想问他要怎么付款,谁知年轻人马上抱了石头放回原处,一边十分抱歉地说“对不住啊,这块我也不想要了,再看看,再看看。”
如此反复了几次,只要是晓冉挑中准备要买的毛料,年轻人都要上来抢,晓冉说不要了,他也马上表示不要了。仿佛半夜卧室中的母蚊子一般,盯着晓冉不放,讨厌至极。
“你有病吧?”晓冉恼了,冲年轻人骂道。
“美女,有话好好说,我正常得很,没病。比赛规则里面没有明确规定,我不能和你同时看中一块料子,也没有说挑中的毛料不可以反悔不要,反正我又没有切开。”年轻人说得理直气壮。
这时,院中只剩了毛荣云和他的两个徒弟在看场子,他们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明显不想管晓冉这事儿。廖大师、虎龙、俞强生和穆子扬进里屋去谈事情了。
晓冉和这个年轻人没法讲理,也不能想再耽搁时间,只得放缓了口气,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那好,我让你先选,等你买下来我再挑,这样总行了吧?”
“女士优先!”年轻人还就是和她杠上了,阴阳怪气,慢条斯理地说道。
可只要是晓冉假意要买的毛料,年轻人还是一如既往上来竞价抢购,晓冉放弃,他也放弃,搞得晓冉万分无奈,却又拿他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