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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用不着雷奥说,维克托也已经一眼认出面前的这个女子正是历史上被称为“好莱坞第一夫人”的英格丽·褒曼了。
这位瑞典女演员,是继葛丽泰·嘉宝之后在好莱坞以及国际影坛大放光芒的另一位瑞典巨星。孤儿出身,中学毕业就加入职业剧团演出,以其绝美的容颜和无以伦比的气质成为瑞典的大明星。1936年受到好莱坞著名制片人戴维的注意,1939年应戴维的邀请前往好莱坞拍摄同名电影,随即在好莱坞引起轰动。
她的美丽典雅,犹如一股清纯的海风,吹散了好莱坞浑浊的空气,尤其是那种自然纯朴的表演,和好莱坞流行的做作形成了鲜明对照,受到观众的极度欢迎。
可以说,这个时候,正是英格丽·褒曼事业走向辉煌的前奏,不久之后,她就会成为好莱坞名副其实的女王。
维克托根本想不到自己会遇到这位女神,更想不到会以这样一种方式遇到。
“这件事本来就怪我们。”褒曼下车制止了跟着她的一帮人,随机走到维克托等人面前,柔声道:“先生们,对不起。”
“没,没关系。”雷奥傻傻一笑。
“这里有些钱,你们去医院包扎一下,我还有事,这是我的号码,有什么麻烦可以联系我。”褒曼递上了一张名片。
“褒曼小姐,实在是不必要,这帮渣滓……”旁边有人提醒褒曼。
“不要说了。”褒曼冷冷扫了手下一眼,上车。
车子远去,留下维克多等人目瞪口呆。
“撞上了英格丽·褒曼,奶奶的,即便是死了,也值了。”雷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不就是个女人么。”安东尼的话,明显很违心。
倒是派克说了句老实话:“哎呀,他们撞坏了我们的车!还没赔钱呢!”
“反正也是偷来的破车。”雷奥咧咧嘴。
晚上,回到葡萄庄园,维克托坐在火炉旁边写着《这个杀手不太冷》的剧本。
雷奥等人一直在唧唧歪歪讨论褒曼。
“维克托,什么时候我能和褒曼演对手戏,那一辈子都没遗憾了。”雷奥遐想万千。
维克托笑:“你是没机会了,格里高利倒是很有机会。”
格里高利露出雪白的牙齿在那边笑。
正讨论着,门响,约翰·福特带着一瓶酒走了进来。
“哟,你怎么有空来了?”安东尼对约翰·福特从没有好脸。
“这是我的地方,我他娘的怎么就不能来了。”约翰·福特开了酒瓶,取来几个杯子,倒上了,一屁股坐在维克托面前,道:“维克托,我有件事情求你。”
“求我?”约翰·福特这话,让维克托吃了一惊。
论声望,约翰·福特如今在好莱坞算是叱咤风云,论脾气,这家伙公牛一般,让他求人,还真不太可能。
“嗯!我求你帮个忙。”约翰·福特的脸色很严肃,根本不像是开玩笑。
“是不是《愤怒的葡萄》的剧本?”维克托推开了打字机。
“的确。”约翰·福特摊了摊手。
“威廉·福克斯那婊子养的认可了?”雷奥兴高采烈。
约翰·福特面露难色看着维克托:“这事儿挺复杂。你不要生气,我才能跟你说。”
“约翰叔叔,你怎么变成了个娘们了,说吧。”维克托倒是很想知道怎么回事。
约翰·福特喝了一口酒,道:“这个剧本,其实威廉·福克斯从一开始就十分满意。”
“妈的!那他还说他看不上!”雷奥骂道。
约翰·福特不搭理雷奥,道:“那婊子养的就是下贱种,眼中只认得钱。不过,他这么做也有他的道理。20世纪福克斯内部情况十分复杂,你根本不知道。对于威廉来说,他必须赚很多钱,才能够逐渐增加他在公司的股权和话语权,这是根本。”
维克托明白了,肯定是威廉·福克斯和达瑞尔·扎努克之间的操蛋事儿。
“《愤怒的葡萄》这个剧本,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如果投拍,不但票房会很好,而且肯定会获得奥斯卡提名,这样的好事,谁不想干?!这就是天上掉了个馅饼。维克托,我不得不说,在编剧方面,你是个天才。”约翰道。
“约翰叔叔,你就别恭维我了。说重点吧。”维克托无语。
约翰·福特有点不好意思,道:“维克托,这个剧本是以斯坦贝克的小说改编的,你是知道的,尽管那狗日的那部小说和你这个剧本没法比,但他的确是原创者。斯坦贝克这家伙,是威廉·福克斯的嫡系,这一次,一方面威廉想通过压低你的报酬尽可能地赚钱,另外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是想让斯坦贝克成为编剧,让他领到小金人,他属于20世纪福克斯,你不是。”
“凭什么呀!?那剧本是维克托写的!”雷奥火了。
约翰·福特:“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是维克托,你现在即便是和他打官司,你也拿他没办法,谁让这是小说改编的呢,而且你没注册版权,法律也不可能判定你赢。”
“也就是说,我被吃定了。”维克托苦笑。
自己,还是太嫩了,也太大意了。这种低级错误都能犯。
“约翰,你不是挺牛的么,这事儿,为什么不帮维克托!”安东尼也生气了。
约翰·福特无可奈何:“我怎么帮?我不过就是个导演。在好莱坞即便再大牌的导演在电影公司那帮大亨面前也是孙子!他不让我拍我就没法拍。而且这个故事,我十分喜欢。所以,我只能求你了,维克托。”
约翰·福特一脸的真诚。
“那维克托不能就这么白写了吧!?”雷奥大声道。
“当然了。”约翰·福特昂起了头:“我跟威廉吵了一架,以离开公司为要挟,总算是他让步了。威廉的意思是,他可以给你十万美元,你拿钱之后,这部电影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扯淡去!这么好的一部电影,拍出来票房能赚多少钱!?说不定就得了奥斯卡奖,那样维克托可就一飞冲天了!这是十万块钱就买来的么!你们这帮人渣!”如果不是看在维克托的面子上,雷奥早收拾约翰·福特了。
约翰·福特愧疚道:“这事儿,的确是委屈你了,维克托,算我求你,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维克托长叹一声,想了想:“约翰叔叔,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不答应又能如何呢。你告诉福克斯,20万,最低这个价钱,如果他不答应,我会和他走法律程序,尽管我没有注册版权,但是,我有手稿!”
“成,我跟他说,应该没问题,和这部电影将来的票房相比,20万算不了什么,他会答应的。”约翰·福特站起身,走了。
“咱们就这么被黑了?”雷奥盯着维克托。
“不然还能怎样?胳膊,拧不过大腿儿,谁让我们是渣滓呢。”维克托笑了笑。
不过,很快,这笑容转瞬而没。
“总有一天,我会把20世纪福克斯的那个厂标,给摘下来!”维克托的脸,淹没在昏暗之中,冰冷带着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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