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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身在吴县的孙权得到消息,下令追击的时候,甘宁已经跑出老远了。知道自己惹下大祸的他为了加快船速,把刚抢来的古董摆件眼看着沉重的,通通往河里面扔,只留下金银珠宝之类体量较小,分量较轻的。
不仅如此,他还下令所有人全力以赴,只要能够安全返回江夏,每人记头功一次!
这么一来,等孙权组织起有效追击的时候,甘宁等人已经只看见尾巴了。
甘宁走后第三天,乔家老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孙权的母亲,也就是后来的吴国太哭诉自己人在家中坐,祸从江上来。堂堂江东基业奠基人的岳丈被抄家了,这个事情简直就是打孙权的脸,左右大耳光扇着。
吴国太大怒,把儿子叫进内堂大声训斥,责令他给钱老爷子一个交代,要么严惩匪首追回损失,要么开启私库赔偿损失。只是这两条都不是立竿见影就能办成的事儿。
严惩匪首,甘宁和船队早已远去,根本追不到了。开私库赔偿,就是要孙权出私房钱,把乔老爷子的损失补上。这叫孙权如何舍得?
乔老爷子此时才算看清孙氏的凉薄本性。他又怎么能让这家人好过?故而这些天他天天到孙权的老母亲那里报道,去装可怜。
最后孙权被母亲逼着开了私库,给乔老爷子赔了四分之一的损失。孙权的老母亲又出了一些血,才算把老爷子摆平。他们都不知道,老爷子经此一事已对江东彻底失望,要不是顾念两个女儿,他都想离开江东搬家去往别处了。
撇下乔老爷子不提,但说甘宁好似一阵旋风,扫荡了一番之后又快速撤退了,沿途扔下无数来不及带走的财富。但还是带了约摸十船的战利品打道回府。
安全回到江夏的他立刻一封手书派人押解着这十船战利品送往襄阳。
刘妍接到手书自然欢喜非常,象征性地挑了一船的金银珠宝,把剩余九船的东西全部以军资的名义又赏还给了甘宁。
就是这一船的财富,她都不是一人独享,寇容,黄月英,徐母,邓母都收到了她的赠礼。黄月英的这一份自然是特别厚重的,她可是这次胜利的幕后功臣。
甘宁回到江夏,就表示豫章庐陵这这一代的装腔作势行动可以取消了。
但是徐庶和庞统都没对自己的部队下令,也没有传达类似的指示精神,所以这一代的情势依旧十分紧张。甚至张飞还曾上门讨战。
对面的黄盖虽然来的时候一副咬牙切齿要报仇的样子,但是真的要让他带着一群年轻小将对上黄忠,寇封和张飞的组合他还是心里没底,不敢冒冒然接对方的招,只好每日免战牌高挂,任由张飞的士卒在外面讨战,,谩骂,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张飞无奈,他本想痛痛快快战一场,吐一吐胸中的恶气,没想到对面这只软柿子,让他看得到却捏不到,他心里非常不爽。
黄忠对比却是乐见其成的的,他宁愿大军驻扎在这里纯粹浪费粮食也不愿真的打起来。
倒不是说黄老爷子怕事,他从来都不是怕事的主,他只觉得这种仗打了也是白打,还不如不打。
庐陵和豫章无论哪个郡都不是现在的荆州可以染指的,如果他们想把这两个郡攻破了,除非打下江东全境。
现在和这两个郡的敌人干架,就算损失不大也都是白白浪费。荆州人口不丰,还要移民夷州,人口就愈加稀疏了,每一个士卒都是宝贝,不能随便浪费。
故而两边紧张归紧张,却都是相互克制一直都没有真的打起来。
其实徐庶和庞统也希望看到这个和平的结果,毕竟甘宁带回来的不过是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黄白之物,但如果这边因此损失了士卒的话,那这些黄白之物的价值可就要大打折扣了。现在没打起来,那这些就是无本钱的买卖。白赚回来的。
这么一想当然希望不打仗,大家平平安安的,既达到了威慑的目的,自己又没有什么损失。
结果,双方僵持了约摸两个月有余,江东方面默默地退兵了,孙权独自饮下了失败的苦果。
荆州这边只等对方一退,就是几方的胜利,因此两位军师将军同时下达了凯旋的命令。大部队敲锣打鼓地过境长沙,收到了民众疯狂的顶礼膜拜。
这就是兵法中的最高境界,不战而屈人之兵。孙权退缩了,从此以后荆州对江东就有了心里优势,再也不是江东逞强欺弱,而是荆州稳如泰山,再也不用搭理江东这个跳梁小丑了。
刘妍将部分甘宁从江东抢来的金银珠宝在全襄阳做了一次巡回展出,一时间江东水军威名不再,江东水军被荆州水军完虐,江东所谓三世基业已经千创百孔的说法越来越多。来襄阳旅居的客商们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迅速传扬开来。江东的就业环境评估因此变得格外严峻。
本来想投江东的士人都在为江东人的严重排外情况而裹足不前,现在江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更加要好好考虑了,别一不留神江东被荆州灭了,那他们去投江东岂不是作死?
孙权并没有估算,这次失败对他的影响到底有多大,他现在后悔去偷袭交州已经来不及了,没人会同情他了。
正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江东人愁云惨雾,荆州人却是欢欣鼓舞。尤其是那些刘表时期就一直在荆州居住的人们。
刘表时期荆州的盘子虽然大,却是一盘散沙。虽然财富多却只多在刘表这个主人家。当时的荆州,绝大多数的财富和资源都只掌握在襄阳几位大佬手中,根本谈不上机会均等四个字。
论水军不如江东,论马步军又受制于曹操,一个小小的宛城就能摁住偌大的荆州,可想而知荆州在刘表晚年的时候弱到了何种地步。
刘妍的出现是个奇迹,她的团队用短短两三年的时间,做了刘表一辈子都没有做成的事情,她攻克了南阳,收复了宛城,她拿下了岭南四郡和江夏统一了荆州。她建立了建昌郡,将防线直接推到了江东的领土。
试问世上还有哪个女子能用那么短的时间做成那么多事情?还有哪个女子能在这么小的年纪做成这么多事情?
关于刘妍礼贤下士,生活简朴的描述在已经在荆州内部口口相传。她贵为公主,却总在田间地头出现。
她身为女子,又是女童,却总在肃杀的军营内现身,用糯软的童音说着慷慨激昂的话语,鼓舞士气,慰问士卒。
她总是出现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等她走了,人们再次回味,才会发现,作为荆州之主,她的确应该出现在这些地方。只是人们到现在还无法适应看见她忽然出现时的那种震惊和狂喜。
荆州人喜欢这位公主兼任的荆州牧,因为她给他们的感觉她是荆州牧兼任的公主。没有任何皇族的派头,踏踏实实为荆州百姓谋福利的人才配做荆州的主人。
对比刘表,刘妍简直太过美好,美好到原本和刘妍不对付的蔡瑁都庆幸是刘妍执掌了荆州,要不然他不会有如今的舒坦日子过。
如今的蔡瑁已经不是那个手握大权,喜欢鼻孔里看人的蔡瑁了。在经历过家族被肢解,自己被软禁,财富被瓜分之后,他对任何人都失去了信任。
是刘妍的宽容和蒯越的暗中帮扶让他重新开始。趁着荆州如今各种便民惠民政策,他的事业终于迎来了第二春。
虽然没有那时候的辉煌却已经让蔡瑁满足不已。唯一让他遗憾的是,无论他如何旁敲侧击,拐弯抹角地想要求见刘妍,都被对方拒绝了。他其实只是想见见她,当面道歉,并感谢她不与自己这个糟老头子计较,小人不记老人过。
见不到刘妍成了蔡瑁心中放不下的遗憾,但对另外一个人来说就是异样的煎熬了。这个人就是被刘妍的信任和恩宠弄得心如鹿撞的甘宁。
公主殿下竟然把他上交的战利品又赐了下来,她自己竟然只留了一船,这未免也太过慷慨了!虽然只有十船东西,却样样都是精品,样样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因为比较不值钱的那些个,早就已经被他抛弃在江东境内了。能够带回来的,自然都是特别好的东西。
就算你不好意思全部占为己有,你也该全部充入府库才对。毕竟你正在搞的那些研究也好建设也罢,都是烧钱的工程,你也不是富得流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难道真的被我猜对了,你的少女心春心萌动了。
想到这里,甘宁不由得想起了那天,吃完寇封的喜酒出来,在洞庭湖上你与我畅谈往事,你说周瑜一定会喜欢我,你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的名字。难道真的是你给我的暗示吗?
只是,你我每次见面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为什么你没有对于你朝夕相对的人产生感情,反而对我异于常人的优待呢?这次又给我那么多钱,你要我如何自处?
甘宁心神不宁远在襄阳的刘妍一点都没感觉。厚赏了甘宁以后,她再次当着众位官员的面巩固了一下他的光辉形象,让官员们意识到甘宁在公主心目中的地位是无法取代的。
还好襄阳的诸位不知道甘宁心中所想,他们对他能受公主如此礼遇而羡慕不已。
与甘宁同样身份特殊的赵云就是一个鲜明的对比,赵云的骑兵别部按照道理来说是现在荆州的重点发展对象,接下来无论是进川还是北拒曹操都要仰仗骑兵。但刘妍对赵云的关注与甘宁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首先一点可以证明,就是有仗打的时候刘妍从来都不会想到赵云。即便没有骑兵,赵云本人的战力指数那都是人挡杀人,神挡杀神的。可是刘妍只是养着他,从未启用过。
其次,从交州口岸送来的战马已经是第三批了,刘妍从来都没有关注过这件事。都是蒋琬帮着赵云在运转一切事宜。包括战甲的打造,人员的招聘和战马的接待安排,所有的事情都是蒋琬和赵云商量着来的,刘妍从来都没有就此发表过哪怕一个字的评价。
大家都以为刘妍放弃发展骑兵了,骑兵太娇贵,又要担心人还要担心马,还要建立维护马场的各种前期投入,总之就是一件非常容易半途而废的事情,没准现在的留刘妍已经打算半途而废了。
从头到尾只有赵云本人坚信刘妍没有放弃骑兵没有忘记当初定下的目标,建立一支比龙骑军更强大的骑兵。
她为了每次能从辽东送来区区十几匹甚至几匹被骟了的公马,她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其实际价值远远超过了那几匹马。但她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努力。
为了和孙权争抢微薄的利润不惜拉出军队和别人约架,这难道不是重视的表现吗?
赵云知道,公主是在帮自己转移注意力,让他能很好的训练骑兵免受打扰,将来在需要自己的战役中大放异彩,无人敢望我的项背。
我一定不能辜负公主的期望,把这件极度枯燥的事情做得妥妥贴贴,让她完成一鸣惊人的目标的同时,自己也能完成自我价值的升华。
骑兵娇贵,训练周期缓慢,本来就是急不出来的兵种。能玩转它的。除了马超这种天生的骑兵将领之外,剩下的也只有像赵云这种技术流了。
既然是技术流,那肯定是需要花无数时间。赵云深谙其中的道理,生怕刘妍捉急,没想到刘妍非但深刻了解骑兵的训练规律,还愿意遵循这条规律来办事。这么懂行的上司居然是个垂髫女童,赵云想起来就觉得不可思议。
她还有什么举动或言论可以算得上是特立独行的?似乎都是外人看她惊奇,她看外人稀松平常。她看自己,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似乎她一直都知道该怎么做并且已经做过无数次,所有失败和坎坷都留在了不为人知的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