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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世子被穆氏说的有几分意动,可这会儿都过了二更了,他又才和穆氏温存完,若当真立刻就去找楼采凝,怎么都有点……
他斜眼看着穆氏,似笑非笑的道:“你倒是心善。”
穆氏见他心动,却又拿乔,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道:“妾身不敢自称心善,只是这点度量怎么都有吧。”好歹她是正妻,只要不出大格,就是将来稳稳妥妥的侯爷夫人。
许世子现在就有几个通房姨娘,将来更少不了,她若整天为这些女人伤神伤心,伤得过来吗?许家现状摆在这呢,便是她肚子争气,接二连三的生,又能生出多少来?况且也不能胎保证都是男丁。何况现在她的肚子根本没动静?
许世子的女人将来只会多不会少。
穆氏索性更大方些,道:“不管爷心里怎么想,总之妾身嫁进许家,凡事都要以爷为重,以许家为重,不管是谁,只能肚子争气,妾身就绝对不会为难谁。”
世子心里爽快,但也不敢完全相信穆氏说的话。她催他起身去别的女人那,那是她的大度,可要是他当真不管不顾的去了,那就是他给脸不要了。
来日方长,楼采凝都抬进许家,也进了怀梦院了,还能跑了她不成?
不过初夜的滋味着实让他有几分怀念,楼采凝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处子,和穆氏相较,多了几分羞怯堪怜的意味,别是另一种销魂摄骨的味道。
许世子含混的道:“你说的也对。好说她是新人,难免被人欺负,不过算了,还是等改日吧,你既大度,我也不会亏待了你。至于旁人,我倒是放心的很,怎么说这院里有你。那起子女人们翻不出多大的风浪来。唔,对了,她这两天怎么样?”
穆氏累极,昏沉睡去,许世子却又睁开了眼睛。望着床帐那浅淡的昏黄烛光,思绪不由的就飘到了怀梦院。
许夫人撂挑子不干,非要去佚梅庵,他做为儿子,虽然不愿。可却禀承着子不言父过的委屈情状,并没阻拦。
那是侯爷和她的事,他一个晚辈。没有劝阻的余地。
要是侯爷不在了。他拿出长子的款来或许还能压制住许夫人,现在,上有老侯爷、老夫人,中间有侯爷,关他什么事呢?
许七决意不纳楼采凤,许世子嗤之以鼻。他这着虽不曾奏效。可到底传到杜氏那里,她和许七之间也决不会像从前一样毫无芥蒂。
许七不识时务,不识抬举,许世子是不以为意的,他不要就罢了。许世子便打算同纳姐妹俩。一个也是送,两个也是送。楼家愿意,他何乐而不为?
穆氏又是个识情趣的,并不反对,许世子乐得享齐人之福。
可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楼采凤知道自己要被人送去做小,竟胡天混天的在楼家闹起来。她倒泼辣,拿着菜刀跳着脚要抹脖子。众人自是连吓带劝,她却也不惧,也不惊,也不怪,只道:她宁可绞了头发做姑子,也不会与人做小。谁要敢劝她一句,她便不顾人伦律法,先宰了那人再了结自己。
楼家两位奶奶一意要劝,被楼采凤拿着菜刀横冲直撞,吓的屁滚尿流,到底伤着了秦氏的肩胛,登时就晕死在当地。
除此还不算,她竟然连楼仕标都不怕了,和个疯子一样满府里乱闯乱砍。即使楼家人把她制住关押到空房子里,她也连骂带叫,闹的阖府都知道亲爹亲娘为了荣华富贵要把她卖与人做妾。还一再扬言,只要她不死,把她卖到谁家,她就杀光谁的全家。
她这一撒泼,虽说尽失楼老爷夫妻的欢心,但到底吓住了楼老爷。他恬不知耻的卖儿卖女,为的是他自己的锦绣前程,可若是真因为女儿的不肖伤着了许世子,只怕连命都保不住。
这楼采凤自打和许七的婚事商量没成,便有点转性,说话口无遮拦,人也阴郁阴沉,瞧谁眼里都带着灼热的疯狂的光芒。
楼老爷不敢冒险,只得暗中打压、威逼楼采凝。
楼采凝虽然心中也不愿,可她不像楼采凤那般豁得出去。她比楼采凤要体谅楼夫人的难处,知道母亲在这个家的地位早就岌岌可危,与父亲的夫妻情分不过一般而已,真要把楼老爷逼急了,他真的休妻,楼夫人就只有一个死。
楼采凝也知道,就算她不肯屈身为妾,可以楼仕标这样的作派,早晚也是拿她的婚事大做文章的主儿,与其将来许给一个半大老头子做续弦,还不如和许世子呢,好歹年纪相当。也因此,楼采凝是顺顺当当的抬进了许府的。
因是中秋节前后,许夫人又早打定了主意万事不管,况且这是许世子和穆氏小夫妻的事,许夫人听过了也就是一听,全权交给穆氏安排。
也是因着府中忙乱,穆氏思量了一番,便特意把楼采凝安排到了怀梦院。倒不是她有意要为难楼采凝,主要是节下事多,好歹也是从四品家的嫡出千金,虽然说出去不太光荣,许世子对楼仕标又始终是那种轻视不屑的态度,但到底不能一声不吭一言不出就开了脸做通房。
总要请几桌酒,昭告天下,给楼采凝一个贵妾的位置。
再贵也是妾,穆氏想的很开。
楼采凝初进府那一夜,许世子就过去睡了。男人见猎心喜,穆氏也没指望着他能勒紧腰带,坚持到正大光明的给楼采凝名分那天,索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许侯爷一夜纵情,倒难得睡的踏实,怀里温香软玉,他竟有几分年轻时的激动,天已蒙蒙亮,到了该晨起练功的时刻,他还不愿意动。
甚至跨下某个部位又开始蠢蠢欲动,明明昨夜折腾到快四更,早就累了,此时还有大展雄风的意图。只是耳边哽哽咽咽的呜呜声实在烦人。
他闭着眼睛不耐烦的道:“别哭了。”
说完这话,又有点懵。他已经很久对女人不感兴趣,也没有那份柔情和耐心。除了珠娘,他不会再对任何女人假以辞色,可若是珠娘,他怎么能这么粗暴蛮横?
但,怀里的女人到底是谁?昨夜喝的虽多,却也不过有几分迷蒙,还远远没到醉的不醒人事的地步。随着天色渐白,昨夜旖旎景象回到脑海里来,他一下子就清醒了。
女人!还是个年轻的可以做他女儿的少女!他错把她当成了珠娘!
酒意上涌,一向荒芜乏人问津的怀梦院忽然灯火通明,并且住着年轻貌美的女子,他明知道珠娘死了二十年,还是怀着一分奢侈之心,以为她幻化成了人形回来看他。
可这会儿天光大亮,酒意散尽,他便再也没法自欺欺人的还把她当成珠娘。
许侯爷猛的翻身坐起,就见怀里赤身裸体,是个眼睛哭的如同桃子,却依然不减风姿的年轻女人,此时因他的严厉、凶狠吓的脸色发白,手足无措的半跪在床上,不知道该遮住哪一处才好,又羞又窘,那眼泪就如同碎裂了的玉石一样,滴滴嗒嗒的顺着白净的脸颊往下淌。
软雪一样白腻的身体上到处都是他留下的痕迹,尤其她的腿间白浊污秽,可见昨夜战况之激烈。许侯爷一时被这场景骇得怔住,竟有些不忍直视。
这不是他心心念念的珠娘!
哪儿来的狐媚子?一定是那贱人安排的。她都逃到佚梅庵去了,还不忘给自己添恶心。她总是不惮做下各种让他作呕的事,就为了处心积虑的要把珠娘从他心里挖走?
许侯爷一把掐住这女人的脖子,厉声质问:“你是谁?从实招来,是受了谁的指使来狐媚本侯爷?”
“侯,侯爷,饶命,奴是世子爷新纳的侍妾……”
许侯爷如同被火灼伤了一般收回手,仔细打量着这娇柔美丽的少女。怎,怎么可能?她,她是五郎的侍妾?既是五郎的侍妾,怎的倒住在怀梦院?
“你,你说什么?”许侯爷一脸震惊,可不由得他心底不信。论年纪,这女子可不和五郎正相配吗?若是许夫人替他置办的美妾,不会安置到这种地方,只会堂而皇之的送到他眼皮子底下媚惑他。
儿子的侍妾,却被他给……他无比的清楚,昨夜入进这女子的身体时毫无阻碍,显见得她早就不是处子。
五郎的女人啊。
只是这种……丑事,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许侯爷咬牙切齿,脸如锅底。
“奴,奴娘家姓楼,爹爹是吏部侍郎……”楼采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把自己的出身交待了个清楚。
她羞愤欲死,可又惧又怕,整个人都哆嗦成一团,恨不得立刻离开这凶神恶煞一般的许侯爷,又怕他抬手之间就置自己于死地,偏偏不敢放声号哭,只恨不得几欲死去。
明明是他不问青红皂白,强行污了自己的身子,可恨他竟颠倒黑白,说成是自己狐媚勾引了他?这可真是冤死人了。
他口口声声说他是许侯爷,谁知道真假?如今自己清白不再,有何面目苟活于人间?楼采凝一叹自己命苦,二叹自己命薄,三叹自己命歹,真个是比窦娥还惨。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