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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一想,春秋之时,二桃杀三士。
这等时刻,在任玉的面前,可不是再表演了这一场戏码吗?
对于任玉而言,她不在意是谁继承了她家让出来的五亩地,因为,任二叔一家子给她的印象十分不好,可以说,伤害了赵允壤的行为,是斩断了全部情份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之话,当着几位长辈们的面前全讲清楚了。所以,我现立有一份田地的转让之契。同样的,种了田地之人,为我爹娘扫墓上香之事,也是在契中明确的规定了出来。可否请大家都作个见证,化一个押名?”任玉拿出了转让之契,这契上的内容,是让何村长和任老族长一一瞧过。
“这般说来,五亩田地,都是归还了族里,由族里分配。你家不过问了?”任老族长开口问道。任玉点头,回道:“理当如此,我是任氏的闺女,自然得依了规距行事,不能坏了任氏的名声。”
“好,好,果然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任老族长是夸赞了此话道。
随后,任老族长是带头画了押,有任老族长的带头,何村长和何四婶,也是跟着画了押。倒是任二叔任二婶是满脸的不乐意,没画了押的意思。
“任二,你这是何意?莫不成,还不认了族里的意思?”任老族长是对任二叔训斥了此话道。任二叔是抬头,看了任玉一眼后,收回了目光,回道:“族叔,不是这意,不是这意。”
“嗯,我也晓得,你家定然不甘。这样吧,这五亩田地,算是族里的祭田,你家耕种,每年给你过逝的大哥大嫂扫墓上香。不过,收上来的收成,却得交了族里三成,就当是族里佃于你家种的。”任老族长不傻,他是脑中一转,然后,做出了决定。
任老族长这个决定一出来后,任二叔任二婶的脸色是变了。当然,任二婶是望着任玉的模样,脸上满是不甘心的神色。倒是任二叔低了头,嘴里应了任老族长的话。
这事情,有了任老族长的支持,算是解决了。
可任玉瞧着解决的法子,在诸人都是离开后,忍不住生了闷气的坐了自家屋里。
“怎么了?玉娘,是心里不舒服?”赵允壤瞧得出来,任玉的情绪可算不得好。任玉点头,回道:“允壤,我是不是特傻,办了一件事情,却是自己唱黑脸,让旁人当了红脸?”
赵允壤听得任玉气闷的话,是哈哈的笑了起来,回道:“这不是挺好嘛?”
任玉瞧着赵允壤的模样,便是问道:“这有何好?莫不成允壤你就看了我的笑话?”任玉总觉得,她是恶心了任二叔一家子,可这一会,却是没想到,她的计策到了任老族长面前,完全的成了筛子,那是关公门前耍大刀,真正的搬门弄斧啰。
当了一回这等傻人,办了这样一件傻事,任玉若是开心,那就真成了傻子。
赵允壤听得任玉的话,却是摇了摇头,说道:“玉娘,看事情,可不能这般看。你当知晓,这世间人办事,总有立场。你需得站了你的立场,办好了你的事情。既然与二叔一家闹翻了,那么,也没必要再去讨好。”
“……我瞧着你这一回,倒是办得不错。没黏黏糊糊。”赵允壤是真觉得任玉这一回处事,算得及格。虽然不是太优秀的法子,可至少站的立场,是恩怨分明的。
任玉听得赵允壤这一开解后,胸口的这口闷气是消失了。她抬头望着赵允壤,突然是笑了起来,回道:“原来如此,这一想,再这么一听允壤如此讲,我好像还是办对了一件事情。”
“……其实,我最开始办这事情,只是不想惹了嫌话。再则,也是希望把田地归还了族里,有族里压着二叔二婶,不会给家里多添了麻烦。”任玉是说了她的打算,然后,这般是按着打算行事,就是得了现在的结果。
“这样也不错,玉娘,你可以放心了。既然事情已经料理了,也别在意。你怀孕了,肚子里的孩子最重要。”赵允壤是伸了手,抚着任玉的小腹,那是脸色温柔的宽慰了话道。此刻,感受着小腹之上赵允壤的掌心温度,任玉觉得小腹处是暖意洋洋,瞬间就是浮现在了她的心头。
“好吧,这事情已经处料了,自然便如此了。”任玉也是点头,算是把此事搁了下来。
任玉和赵允壤是不在意了此事,可归家的任老族长却是高兴啊。毕竟,他是族长,下一任的族长是他的嫡长子。这说起来,任玉小家归到了族里的五亩田地,作为了族里的祭田,那还不是就让他家在手里握着。
“爹,你满脸的喜意,可是有什么大好事?”瞧着任老族长回家后的喜悦,下一任的任氏族长任光林忍不住问了话道。任老族长是笑道:“咱家又多了五亩地,你爹我心里舒坦。”
“咦,谁家卖地了?”任光林倒是奇怪,这大灾都过了,谁家还卖地啊?要知道,对于农户而言,更多的时候,宁可卖儿卖女,也不会卖了田地。毕竟,村里能耕种的田地,总是有数的。这卖了祖业容易,可置办下家业,就是难了。
“这是白捡来的,哈哈哈……”任老族长那叫笑的一个得意。任光林是瞧着他爹的那高兴样子,陪了小话,跟着笑道:“若是真捡了五亩地,可是一大喜事。我让媳妇拿酒,今晚陪爹喝两杯?”
“成,成,应该多喝几杯。”任老族长是不拒绝了儿子任光林的意思。
酒桌之上,气氛甚好。
在任老族长的儿子,任光林是真让媳妇上了酒,还是备了下酒菜后,父子二人就是饮了起来。这饮了酒,任老族长就是话多了起来,然后,任光林可算是知道了,这五亩地是哪白捡回来的了。
“爹,也算不得白捡吧?可不是咱家的地……”任光林心里被猫挠了一样,对于归了祭田里,他可是有些不甘心。任老族长却是摇头,回道:“咱家是长房,咱家一直当了族里的族长,这祭田说是族里的,可真是发话时,还不是咱家说了算?”
“光林啊,你看事情,可不能看得这般近。要知道,这族长之位是咱家的根基,掌着这族长的位置,咱家往后还会更兴旺发达的。”任老族长是给儿子指点了迷津,笑道:“说起来,村里人少,何二当了村长又如何?在村里办了事情,还不得给老夫几分薄面?光林啊,你可得知晓,这世道里,朝廷要治了地方,还得乡绅扶持。”
“……啥叫乡绅,咱家这等有地有人脉,做着族长的大户,就是朝廷的根基。明白吗?”任老族长是看着儿子,握着酒杯的手,那还是有些抖。
“爹,你放心,儿子晓得,儿子那是时时把你的话,记在心上,咋都不敢忘记的。”任光林一直在他爹面前是孝子,哪能不顺着他爹任老族长的话。
“唉,也是咱家没出了真正的读书人,要不然……要不然咱家哪会窝在了这个桂花村啊。浅水养不了好鱼啊……”任老族长是三杯酒下肚,那嘴里不甘的冒了话。
听得任老族长这话后,任光林不多嘴了,那是陪着他爹任老族长,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
说起来,任光林也是苦啊,娶了一个县赵主薄家的官家闺女。这媳妇来头,对他家来说算得高了几分,自然有些妻管严。更不消说,任老族长的心里,就是恨不得家里出了读书人,是把门第抬高两分。
任光林不算糊涂,可就没了那读书的天份,这不,全家的希望前十来年,全是堆在他身上。也就是儿子出生后,才是寄托在了儿子的身上。
只要提得那读书人,任老族长是羡慕着,任光林就是说不出的酸酸滋味啊。
任老族长是饮酒醉了,任光林更是借酒浇了愁,她媳妇赵氏可是劝了话,道:“公爹醉了,相公,是不是扶着公爹先去歇息?”
任光林听着媳妇的话,也没拒绝了意思,就是扶了他爹进屋里歇息。
当晚,跟他媳妇睡了一张榻上时,任光林是忍不住吐了心里话,道:“媳妇啊,爹今天高兴,咱家是得了好处。我就是琢磨着,这任二的大侄女怕是嫁得一个富贵人啊,这瞧着是要飞出了桂花村这个穷山抠。”
“相公,你莫不成有什么主意?”赵氏对于任光林的话,是顺着话中之意问道。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啊。瞧着任二一家子都给她那大侄女踹到了一边,咱家……咱家不一定能攀上?”任光林是琢磨着回道。赵氏却是笑了,回道:“既然她家搬去了县城里,相公莫不成忘记了,我的娘家在哪儿?”
“媳妇,你的意思是……”
“借着回娘家,去县城里多走走,这走动的多了,还能不拉近了关系?”赵氏是笑着回了话道。
赵氏出身在赵主薄家,在村里人看来是大户人家。可对于真正的官宦世家,未必就瞧个正眼了。所以,赵氏在家教的耳熏目染之下,可谓是知道“厚黑”二字。
“唉,也是在村里之时,与她家走得远了些。”
“相公,公爹可是帮了她家几回忙,算不得远。”赵氏是笑着提点了此话道。任光林一听,笑道:“这话在理,这话在理。”
有了这个主意后,任光林这一晚,可谓是睡得踏实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