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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一吻,不如叫一啃。杨柳只是轻拉着李聪的袖子不让他走,这小子却欢喜的转过头,本来该到侧脸的吻就落到了唇上。突然而来的柔软触感让两人俱是一愣,这小子倒是立即不傻了,送上门的艳福哪有推开不要的道理,一手迅速的按着杨柳的后脑勺,就在杨柳的唇上......啃了起来。
杨柳哀怨的看着一直处在傻乐状态的李聪,摸了摸嘴角,大婶的,都肿了。其他人回来看到了该怎么说。她把手帕打湿,敷在唇上,可因为不是冰水,效果并不明显。
“啊啊啊,要丢死人了。”杨柳抱着脑袋,懊恼的低吼道。
抱怨归抱怨,该做的活也不能落。洗衣,摘菜,烧水,将回家的鸡关进鸡圈里,清点好数量,又撒了把混着野菜叶子的秕谷进去,杨柳拍拍瓜瓢,转身进了灶房。
秀秀几乎和何氏他们是前后脚进的门,杨柳看她脸上并无难过,看来两小没有吵起来,心里安心了不少。各自一番洗漱,一家人就在一张桌子上围了起来。
桌子上仍旧是不变的稀粥,不变的烙饼,一大盆拌黄瓜,一碗蒸茄子,一盘炒土豆片,满满当当的也摆了一桌。下地很辛苦的,杨柳倒是想做点带油水的犒劳犒劳他们,可瓦罐里几乎都空了,总得给明天当值的秀秀留点,忍了好久才劝住自己不朝油罐子伸手。
其他人都吃得很幸福,虽然没有昨前天的剩菜吃起来有油水,毕竟是现炒的,杨柳手艺也不差,她又是费了些心思的,味道自然不可比。杨柳却有些食不知味,她知道自己的手艺是不差的,可顿顿稀饭,她实在吃腻了。怕半夜起来如厕,她晚上都不敢多吃,其实多吃也就是多喝一碗水。她也不习惯将恭桶放到屋里,就算每天晚上提进屋早上又提出去,天天洗涮一遍,她总感觉屋子里有一股怪味。
她知道可能是自己心里作怪,但李聪也没反对,所以他们的新房就成亲当晚放过恭桶就再也没摆过。
桌子是摆在走廊上的,吃完饭的时候天才刚刚正黑,杨柳点着蜡烛去洗了碗,中锅也被她点燃,开始烧水。
“五嫂,不是都洗漱过了吗,你咋又烧水呢?”秀秀问道。
“我想泡个澡,顺便洗个头发,身上都是一股油烟味。”杨柳答道,又抬头看了秀秀一眼:“你和花苗没事了吧。”
“没事,我们和好了,我还又接了几副绣活。”秀秀笑着在杨柳身边附耳说道:“今天的三方帕子我可是得了十五个大钱。”
“哇,这么多。”杨柳配合的摆出夸张是表情。她是不了解这里的货币,十五个大钱大概相当于人民币多少钱,但不管钱多钱少,看秀秀满足的表情,杨柳也觉得开心。
知足者常乐,所定义的幸福未必适合于所有人。这一刻,杨柳感觉秀秀是幸福的,连她也被这种简单的幸福感染了,不禁扬起了嘴角。
秀秀拿着洗脚盆到走廊下打水,杨柳从灶间偏头说道:“秀秀,那水凉,你打这里的热水洗脚。”
“不用,就简单洗两下,现在水又不凉。你不是还等着用水吗?”
杨柳从灶房出来,一把将秀秀手中的木盆抢过,拿到中锅那里舀热水,水还没滚,但已经很烫了,杨柳一边舀一边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妈...娘...姨娘常说冷水洗脸热水泡脚,女孩子家不要随便应付,泡泡脚对身体好,也能帮助入睡。不过洗个脚,你又能舀多少,不过是添一把柴的事情,以后千万别省了,知道吗?”
“知道了,嫂子你真好。”秀秀笑着接过洗脚盆:“那我先回屋了。”
杨柳想了想,让李聪端了一盆洗脚水给何氏。她把灶膛里的柴退出来,用水扑灭了,又把锅里的火星用火盖住,这才将锅里已经滚开的水舀到木桶里,李聪送完水回来,一把提起木桶,侧着脸对杨柳笑道:“娘说辛苦你了。”
杨柳捶了他一下,李聪美滋滋的将水提到,又打了冷水,用手探了探水温。杨柳散开头发,拿了件换洗衣裳,李聪已经将皂角,澡豆什么的都摆到了杨柳伸手可及的地方。杨柳看了他一眼,李聪倒是不好意思的回避着她的视线,却偷偷将目光落在杨柳还有些肿的唇上。杨柳咳了一声,傻小子才恍然,出门顺手将门关上,又怕杨柳有什么需要,就站在门外。
果然是电视里那种齐腰大圆桶,坐在里面能把腿伸直,嗯,来个花瓣浴一定美翻了,可杨柳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就想起小时候外婆家杀猪用的那个杀猪桶。
这么一想,杨柳就没有继续洗的心情了,起身擦干水,套上衣裳。木桶底下没有排水的洞,只得一桶一桶的往外舀。好在李聪一直守在门外,等屋里没有水声了,这才出声喊了一声,等杨柳应允后才进门。
看到李聪,杨柳才记起来了他劈了一下午的柴也得洗澡,“哦,我忘了还有你了,锅里还有火,你等一会儿,我去烧。”
本打算用冷水冲澡的李聪闻言也没再让杨柳烧火,脱了衣服就跳了进去:“不碍事,我就用这水洗一下,明天再烧吧。”
他倒是啥都不嫌弃,杨柳先回了房,找了条干帕子擦头发,仍旧是黑亮黑亮的头发,杨柳却发觉有些长了,皂角洗头后有股淡淡的清香,但杨柳就是诡异的梳不顺。
李聪一进门,就看见杨柳拿着一把剪刀朝头发上剪,吓得他大叫了一声:“别!”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古人重须发,剪头发被视为不孝。
杨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剪刀差点把手戳到,有些恼火了看了眼李聪,却见他满脸的严肃,长得又黑,摆这表情还真挺吓人的,只得委屈的瘪瘪嘴:“头发太长了,不好梳。”
“那也不能剪头发。”对剪头发这事李聪坚决不让步,又不忍心看杨柳烦恼的样子,便放低了声音:“你要是不耐烦梳,以后我帮你。”
要是被何氏听到,他肯定又要被数落说太宠媳妇,可他就是愿意宠她。
“真的?”
灯下,杨柳的眼睛亮晶晶的,嘴唇微张,像个等待喂食的小老鼠。